拭掉眼中的淚,郭芙美眸眨了眨再看向眼前身形挺拔的灰衣人,道:“你是牛大俠?”,灰衣人看著丈外巨石,淡淡點點頭,快步走向巨石上的黃蓉,解開她身上穴道後將她扶了起來,雙手抵在她的背後運功替她療起傷來,片刻後,黃蓉嚶一聲醒了過來,感覺背後大手傳來的精純內力,心中大喜,暗道:“難道是靖哥哥?”,忽然又感覺不對,這股內力精純綿長,卻不似靖哥哥那般醇厚雄渾,究竟是誰呢? “娘,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郭芙解開大小武穴道跑了回來,拉著黃蓉胳膊開心地笑道。
牛朋導氣歸元,起身來到黃蓉面前抱拳道:“郭夫人,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黃蓉對著眼前英氣逼人的少年微笑點頭,瞬間將周圍情形盡收眼底,心中已了然,起身對牛朋謝道:“牛大俠嚴重了,還要多謝你救了我們母女和兩個不成器的弟子呢”。
牛朋道:“不敢,叫在下牛朋就可以了,郭夫人夫婦心系天下,力抗蒙元,為天下敬仰,在下能略盡綿薄之力,不勝榮幸”,說罷來到霍都跟前,一指點開霍都穴道道:“霍都,我們又見面了,可記得四年前你我桑樹嶺一戰否?”
霍都擺開戒備的架勢,正準備說兩句場面話逃命,聞聽此言,雙眼頓時精光一閃,冷眼一翻惡狠狠地道:“臭小子,原來是你,怎麽又來找小王討打了?”
淡淡地看著霍都,牛朋身形一閃欺到他近前,以指代劍斬向霍都,指劍中的森然殺氣令霍都駭然變色,身形激退,揮扇連斬,十余招過後,只聽“噌”“噌”“噌”“噌”數聲,牛朋折身而回,霍都駭然看著胸腹間十數處要穴處破損的衣衫,要是這指力透入穴道,那......,想到這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牛朋,脊背打了一個冷顫,場面話不敢說了,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了,蒼白的嘴唇張了張,終究未吐一個字。
牛朋對霍都道:“霍都,中原臥虎藏龍,遠非你可以覬覦的,我勸你不要再助紂為虐,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好自為之吧”,表面看似輕松,實際上他已盡了全力。
霍都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牛朋,一拱手,迅速離開了,郭芙見狀大急,氣惱道:“你這人怎麽這樣,霍都是個大壞蛋,你都把他放走了,你快把他抓回來啊,你,你簡直......,唉!”
這回剛從泥水中拔出來的大小武學乖了,心知哥倆綁一塊都不夠人家一掌拍的,乖乖夾起尾巴做人,不敢言語,牛朋徑直走向黃蓉,拱手道:“郭夫人,在下另有要事,不能護送夫人回襄陽了,望一路保重!”
這已是第二次見這個少年了,在英雄大會時這個令群雄側目的少年便令黃蓉格外留意,他年紀輕輕,一身氣度卻巍然沉凝,似乎天生便令人信服,即便郭靖亦不曾有這種風姿,而武功更是出類拔萃,即便天資過人的楊過都大有不如,與金輪法王過招,應對自如,犀利的攻擊更令法王大失顏面,此次挫敗霍都,若信庭漫步,武功不可測度,這當真只是個少年嗎?黃蓉第一次有了震撼的感覺,隨即她反應過來,看著英姿勃發的牛朋笑道:“牛大俠,你對我母女如此大恩,怎能不報答,不仿隨我們母女回襄陽,讓我夫婦好好謝謝你,有何要事,只要我夫婦能幫上忙的,一定盡力”。
牛朋輕搖頭道:“郭夫人好意在下心領,只是此事不便假人之手,請夫人代在下向郭大俠問好,就此告辭,後會有期!”,說罷,一縱身躍於馬上,
拱了拱手颯然離去。 郭芙望著牛朋的背影一跺腳,撅嘴道:“有什麽了不起,沒禮貌”,他惱恨牛朋自始至終未曾正眼瞧過自己一眼亦未曾跟自己說過一句話,如果說有的話,便是點了下頭。
黃蓉微笑地看著郭芙,又看向牛朋消失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道:“芙兒,不要胡說,跟娘回襄陽,你父親還在家中等著你呢”,一提郭靖,郭芙嚇得吐了吐舌頭,抓起黃蓉胳膊撒嬌道:“娘,你又拿爹嚇唬我,我不依,不依嘛”。
一路聽著郭芙還在埋怨牛朋的無禮,黃蓉也懶得跟女兒計較,一行人迎著夕陽逶迤向襄陽而去。
牛朋沿著驛道縱馬縱馬而行,約莫戌時末,來到了一處市鎮,不多時月已上中天,隻得找了家客棧歇宿了,盤坐在二樓的床上打坐調息完,望著窗外散棱棱的月光透入灑落在地上,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丘翳風吐血倒地的情景和冷漠的眼神不斷在他腦海出現,他無比擔憂而又痛苦地喃喃道:“大哥,你現在怎麽樣了,誰將你傷的如此之重?是金輪法王脅迫你嗎?”,越想越感覺其中蘊藏著巨大的凶險,他決定必須盡快找到丘翳風或是金輪法王,他隱約感覺到大哥深深地陷入了危險之中。
天還未亮,牛朋便從客棧起身,牽馬走在還有薄薄晨霧的街道上,此時天光尚早,街上擺攤之人也少,零零散散遇到幾個人,他便一一上前詢問是否有見丘翳風或金輪法王一行人,可惜卻無半點收獲,稍有沮喪,牛朋買了些包子、面餅和鹵牛肉,便牽馬走出了市鎮。
走在鄉間小道上,路人漸漸多了起來,牛朋不停詢問著,不多時已轉過岔道來到了一條大道上,雖然仍然沒有有用的消息,不過牛朋反覆衡量,覺得金輪法王一行向北的可能性最大,便躍身上馬一路向北疾馳,午時又來到了一處市鎮,看著進進出出的行人,牛朋感覺有必要再找人詢問下。
“大叔,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大概這麽高,稍顯單薄但斯斯文文的年青人啊,他穿的是紫色衣服,或許是別的衣服,也許身邊還有一群喇嘛”,牛朋耐心地向第十一個行人打探著。
“小夥子啊,這樣的年青人到見過不少,穿紫衣服的不多,跟著的喇嘛的呢,更是沒見過,我說啊,小夥子,你要打探的人是你什麽人啊?看你風塵仆仆的,是不是有什麽急事啊?我......”,這位大叔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顯然對牛朋很有好感,無奈之下,牛朋連連拱手道謝,轉身牽馬大步前行,看著大叔還要跟過來,慌忙一頭扎進旁邊的胡同。
“砰”,“哎呦”,只見慌亂的牛朋和對面一個急速跑來的白衣小姑娘撞在了一起,旁邊的黃驃馬撂了撂蹶子,打了個無聲的響鼻。
要說小姑娘衝勢很急,像是逃命般的,之前牛朋拐入胡同猛然間發現前方有人,還是能躲開的,不過牛朋一打眼發現小姑娘動作踉踉蹌蹌讓他遲疑了下,結果被對方一頭撞在懷裡,當時牛朋左掌已推出,怕傷著這女孩子隻得向外一擺反手勾在她腰上,右手仍牽著馬韁,由於沒想到這小姑娘衝的如此急,以至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連推了幾把牛朋的胸膛,才從牛朋懷裡成功掙扎著起來的小姑娘,鬧了個大紅臉,本來要叉腰嗔罵對方兩句的,也忘了,隻伸出細嫩光潔的手掌揉著額頭,嗔道:“痛死了,你這個死人怎麽進胡同也不說聲”。
聞著淡淡的馨香,牛朋臉臊的通紅,也不敢看人家,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對著少女不停打拱,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姑娘沒事吧”,說罷揉了揉有點癢的胸口,想想胸口被推的感覺,感覺心裡麻麻酥酥的,左手中還殘存著柔滑的觸感,也有點不自在,像是要抽筋似的。
“嗯,牛大哥?是你嗎?”,白衣少女驚奇的叫道,牛朋心裡一突,暗道:“不是吧,她還認識我?這下糗大了,這可怎麽解釋啊”,心裡暗歎口氣,他心虛地抬起頭,打量起對面少女來,卻見那少女正偏頭俏生生看著自己,含羞帶喜的嬌顏略帶薄嗔,不是陸無雙,更是何人!
待牛朋抬起頭來,正對他聲音感到熟悉的陸無雙仔細一看,果然是他,不由得歡喜地跳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跑到牛朋跟前,拉著他手道:“牛大哥,果然是你啊,你怎麽會在這裡,還把人家給撞了”,好嘛,錯全是牛朋的了。
牛朋赧然,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虛道:“是你啊,陸姑娘,我,其實,剛才,實在是對不起啊!”,看著牛朋受窘,陸無雙開心地笑了,咯咯的銀鈴聲中,只聽她道:“牛大哥,其實是我不好,沒關系的,快,快跟我走,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我們先躲躲再說”,不待牛朋答話,她便拉著牛朋七拐八繞,一路疾奔出了市鎮。
在市鎮外的小道上,陸無雙終於如釋重負地撫了撫胸口,清籲口氣道:“可嚇死我了,牛大哥,我們得趕快躲起來,我師父李莫愁和師姐正在鎮子裡找我呢,萬一被發現的話就慘了”,牛朋被陸無雙柔弱無骨的小手拉著,老臉羞紅,天可憐見地,他一個江湖廝殺的粗豪漢子,啥時候被女孩子牽過手,何況還是這麽嬌俏可人的,心裡頭七上八下、翻江倒海的,腦子裡一團漿糊,見陸無雙說話,懦懦的應了聲,自己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麽。
陸無雙見牛朋答話奇怪,側臉向他看去,卻見他臉色通紅,自己一看他,慌忙避開眼神,仿佛心虛似的,心下奇怪,小手攥緊了些,這才發現自己還緊握著對方的手掌呢,手心都被他的汗水濕透了,可見他有多緊張,臉色一紅,這才醒悟過來,慌忙撒開了,兩人各想心事,又都偷偷打量對方,片刻後還是陸無雙先道:“牛,牛大哥,我們趕快走吧,要不然我師父就要追過來了”。
牛朋也醒悟過來,忙道:“對,對,我們趕緊離開”,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幾步,牛朋撓撓頭,終於道:“陸姑娘,這樣走的話,實在太慢,不如,你上馬吧,在前帶路,我在後面跟隨”。
聞聽此言,陸無雙自是不願, 牛朋一再堅持,看看身後的市鎮,陸無雙秀眉微蹙,輕咬下唇道:“牛大哥,我們不要再推讓了,不如,我們一同乘馬吧”,臉色微紅,語氣也有些不自然了。
牛朋還欲再勸,陸無雙那還能再跟他磨嘰,自己躍身上馬,一把將牛朋拉到身後,一抖馬韁,沿小道疾馳而去,牛朋坐在馬上渾身肌肉緊繃,夾得黃驃馬邊跑邊長嘶,半晌才恢復過來,此時與陸無雙如此貼近,隻感覺心都要跳出腔子了,全身血液沸騰,竟是越來越不自在,隻好趕緊閉上眼睛,什麽也不敢想,卻不知陸無雙回頭瞧見他的樣子,咯咯一笑。
不知過了多久,“籲”,陸無雙嬌喝一聲駐馬停下,牛朋才敢睜開眼睛,聞著如蘭的氣息,看著陸無雙轉頭看著自己偷笑,騰地臉又紅了,撓撓頭訕訕地道:“陸姑娘,見笑,見笑”。
滾鞍下馬,牛朋打眼觀瞧,原來已身處原野中的一處園子之中,前方正有一間木屋,隱約有簫聲傳出,如怨如訴,情思百轉,牛朋不覺被觸動了心弦,不由得愣了愣神,片刻心念回轉,暗道:“吹簫的必是個極美的姑娘吧”,此時見陸無雙正招手讓自己跟著過去,料想這當是她所居住的房子。牛朋走上前來,陸無雙牽著他手七拐八繞進了院子,原來院外竟布下了奇門遁甲的陣法,牛朋大感驚奇,細心琢磨起來,到得門前台階,陸無雙正要推門而入,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呀”,兩聲驚叫幾乎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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