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翳風頭頂蒸蒸白汽冒出,面上紅光嶄然,心意氣混元功已然運轉到極致,綿綿不絕的正陽內力通過雙掌從牛朋背上傳入,與牛朋運轉的內力並力相向,相輔相成,“正氣”、“中脘”、“藿肺”、“鳩尾”、“巨闕”……相繼貫通,二人內力一股而下,破“建裡”通“水分”,直貫丹田,滿頭是汗的丘翳風緩緩收回內力。 他的陽剛內力極為精深,數日之內便將牛朋體內的最後一絲陰寒內力拔除,自此牛朋體內老太監所造成的傷勢被徹底治愈。待綿綿薄薄的內力在體內遊走一圈,牛朋臉上紫氣一閃,內力運行自主加快,“波波”數聲,新的周天破立完成,以後的一段時間,內力增長將會加快,直至達到新的瓶頸。
牛朋此次終是因禍得福,他的內力屬於道家一脈,性偏陰柔,與丘翳風的正陽佛門內力相持相融後,更見圓融精純,若論招式運用之精微,已不可同日而語。
內傷好後牛朋倒又沉穩了許多,利用布下的眼線(臨安歸來收攏的江湖人物中篩選出),以雷霆之勢拔除義軍中的不安定因素後,將這批眼線單獨組成一軍,名“哨鋒營”,選拔忠心之人加入其中,按照丘翳風編制整理的保密制度和管理訓練辦法進行訓練篩選,半年後這支愈發神秘的部隊終於開始發揮作用,被分散到各地負責搜集元軍及南宋各種信息。
對軍隊管理上,丘翳風借鑒政委制度,建議牛朋組建軍恣局,在全軍中挑選軍恣員,軍恣員選拔極為嚴格,范圍僅限青壯年中,每個入選者均需宣誓服從驅虜軍最高首領牛朋的領導,不出賣軍隊的秘密,畢生報效義軍,為恢復家園,保衛親人而戰,堅決反對一切分裂、顛覆義軍的活動,以生命保衛首領、捍衛抗元大業。
接下來,在丘翳風建議下,牛朋下令成立反元義軍統籌局,規劃義軍統治內的經濟民生,對軍恣員家屬進行優先優待安置,未成家者由統籌局安排妻室,繼而從全軍中選拔精明圓滑之人及最精銳軍士,參與軍恣員每三日一次的思想統籌培訓及五日一次的全軍思想工作匯報,主講由丘翳風暫代,半年後移交軍恣局。
夏初,由最精銳的士卒組成的鏢局、精明圓滑之人組成的商隊和掌握各種特殊技能的士卒組成的雜耍班子,通過各種渠道秘密潛入南宋境內,目標沿海地區某處,在那裡將由先期到達的軍師親自指揮,按照牛朋的指示秘密顛覆一處港口,嚴密控制該地區核心官員,在不驚動南宋官府的情況下,義軍將逐漸對該地區滲透,以達到控制港口海貿的目的,為義軍發展提供財力支持。
通過一系列手段,牛朋已真正將義軍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此時新軍的風貌已經形成,一批從初掌龍崗起就跟隨牛朋對他忠心耿耿的“軍恣員”(政委)牢牢把握著軍隊,新的訓練辦法和軍功、獎勵制度激勵著全軍的戰訓意識。
半年後,牛朋和丘翳風再次回去了無憂谷,在谷裡的數月期間,牛朋每日勞作之余練練武功或者與丘翳風切磋切磋,之後便學習丘翳風傳授給他的各種知識,直到這時他才將丘翳風驚為天人。
不過,更令他吃驚的還在後面,那就是妹夫於洋的身世。
妹夫與妹妹小玲家:妹夫於洋沉痛地對牛朋道:“二哥,大哥告訴我,你現在在外面做大事呢!本來有些話我想擱在心裡一輩子的,可現在看來不得不說了”,見牛朋關切地看著他,似要說話,他揮揮手打斷道:“二哥,你且聽我說完,
其實我一直瞞著你們,我本名並不叫於洋,而是完顏幼熙,我是——大金皇室遺脈,這些年來,我一直背負著國仇家恨痛苦的活著,但是現在我和玲兒有了孩子,我已經想開了,既然報仇復國沒有任何希望,我更願意和妻子平平安安相守一生,只是......”。 ………………………………………………………………………………………………
懷揣著於洋給的大金皇室藏寶圖離開妹妹家,牛朋不勝噓唏,暗道:“大哥果然說的沒錯,小洋真的是個有故事的人,難怪一直以來,他就那麽與眾不同,大哥啊大哥,你也太厲害了吧?簡直智近於妖,我要走的每一步,你都替我謀算好了,既然如此,我又怎會辜負你的一番苦心呢!”,牛朋已然動情,眼含濕潤的想到。
這日傍晚,同樣是谷中那座山峰上,丘翳風對牛朋道:“朋弟,你現在手握重權,再不是以前的傻小子了,做事千萬要有方寸,三思而後行,這幾年你迅速崛起,怕是有心人特意推動的結果,只是你成長的太快,讓形勢脫離了他們的控制,他們才自露馬腳。現在你根基牢固,無人再能撼動你的地位,這倒是頗令大哥放心了,至於武功,大哥卻要叮囑你:現而今在我輩年輕人中,論武功、論見識,你已是一流人物,修為到了這種地步,除了不可懈怠之外,只有多與人切磋交流才能讓你更上一層樓,你千萬要處理好軍政和武功的關系”。
牛朋點點頭道:“大哥說的是,從跟你習武到如今已經十四個年頭了,其中經歷了數次瓶頸,前幾次小弟都靠苦修突破了,但突破這次瓶頸足足用了近兩年,虧得其間有諸多經歷,歷經生死之戰,又多承大哥幫助,令小弟每每有所進益,方才有現在的成就,現而今,小弟已是深深體會到武學一道的艱深困難”。
丘翳風讚許地道:“不錯,你能體會到這點卻是再好不過,如此我也不擔心你會在武學一道上走錯路了,不過……”,他又一皺眉。
牛朋見大哥語中有所轉機,便問道:“怎麽了?大哥”,丘翳風道:“也許大哥的擔心是多余的,論江湖經驗你不比大哥少,大哥就不多嘴了”,他本是想向牛朋介紹一下霍都、李莫愁之類人物的手段和暗器,但一想牛朋對江湖險惡見識了不少,恐怕比自己更懂得防人之心,倒不必自己多嘴了,便未曾明言。
牛朋聞言咧嘴笑了笑,沉默不語。二人沉默了片刻,只聽“朋弟,可還記得當年與霍都的一戰?”,丘翳風道,牛朋感覺大哥今天有點怪異,但還是接道:“怎麽會不記得呢,我現在想來都為當時的自己後怕呢”。
丘翳風道:“當年你確實很幸運,否則今日你豈能坐在這裡,依你看來,現在的你是否有把握打贏霍都?”。
牛朋頗有信心地道:“當然能”,丘翳風不置可否,緩緩道:“跟我說說,為何你會為當年的一戰後怕”。
牛朋道:“當然是因為當年沒跟人交過手,只知道猛打猛拚,不能長久,再有就是我學藝未精,當年劍法中的諸多妙用使不出來,對付霍都那種高手稍顯不足”。
“哼哼!”,伴隨冷冷的一聲,此時卻聽丘翳風道:“小朋,你錯了”。
牛朋見大哥直呼自己的名字,語氣說不出的嚴肅,頓時頭皮發緊,不敢再張狂,有些畏懼地道:“大哥說便是!”。
掃他一眼,拂下在山頂清風中烈烈飄動的衣袂,丘翳風淡淡地道:“朋弟,霍都當年挾大勝之余威與你一戰,論武功,他勝你甚多,論經驗,你與他相差更何止以道裡計,但你確實逼退了他,你就真沒想過原因在哪裡嗎?”。
牛朋赧然,撓撓頭道:“難道是他有意相讓?”,見大哥丘翳風搖了搖頭並不言語,他隻好又道:“莫非是他有什麽顧忌?”,卻見丘翳風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牛朋見狀眉頭一皺,兩手一攤歎氣道:“我實在想不出來,大哥你還是明說了吧”。
丘翳風拂拂牛朋肩頭,道:“當年他跟你比武之前與蔡老莊主剛拚鬥完,蔡老爺子成名三十多年,武功享譽河南,霍都取勝後絕不像他表面上那麽輕松。以其為人,他越是想要眾人認為他是輕松取勝,他要消耗的功力怕是越多”。
冷笑一聲,丘翳風接著道:“而接下來,他被勝利鼓舞過度,打倒那攪局的大漢,面對你時卻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他不等自己緩口氣便又與你這攪局的毛頭小子一戰,不過他太小看了你,我料想他當時本以為幾招內定能料理了你這稚氣未脫的毛孩子,沒想到卻久戰不下,到後來勝你也已無光,又礙於你劍術的造詣,一時仍拿你不下,便有了退意,你才能得到保全,不然”。
他說得已經八九不離十,當時霍都曾數次考慮用暗器結果了牛朋,但一想如此對待一個小小少年,豈不遭江湖人恥笑,先前幾戰的立威之舉也就算白做了,才耐下心來拚鬥,但全真劍法精妙非常,牛朋又身法迅捷,霍都功力大損之下,一時根本破不了對方劍招,後來牛朋又使了“同歸劍法”,這成了促使霍都退走一個最直接原因。
“同歸劍法”是重陽祖師當年費盡心思創出的一套左道劍法,狠辣到了極點,處處針對敵人要害,招招攻擊角度刁鑽,完全是豁出了命的打法,根本不考慮防守。倘若遇到武功比自己高的敵人,使出這路劍法對陣時,最有可能的便是同歸於盡。
這路劍法本是當年重陽祖師考慮到自己死後,對頭歐陽鋒肯定會找上門來,而自己的七個弟子無一是對手,便傳下這套劍法,希望弟子中有一個或幾個能跟對頭拚個同歸於盡,好讓其它師兄弟能活下來,這套劍法實已達到了左道劍法的極至,威力可想而知。
牛朋憑一腔血勇之氣扣著劍法要旨使了出來,對自身不管不顧,正合了這套劍法舍己救人的精義,故令霍都幾乎招架不住,從而堅定了退意。
牛朋聽丘翳風說完,也頓時醒悟,細想當年經過,越發覺得自己僥幸,羞愧道:“小弟卻是太過輕傲了,那大哥以為小弟如今能否是霍都對手呢?”。
聽他語氣轉為謙遜,丘翳風道:“在他面前,你自保綽綽有余,恩,發揮的好,勝負當在五五之數”, 他故意貶低了些牛朋的武學修為。
牛朋聽後略顯沮喪,數年來聽慣了江湖上對他的吹捧,曾經一度覺得霍都確實是自己的手下敗將,也不過爾爾,現在看來這個手下敗將還是要比自己厲害,心中說不出的憋屈。
丘翳風道:“朋弟,你不必喪氣,他習武時間比你長,有名師教導而且練的又是速成功夫,也只不過比你厲害一點點。但你才多大,不但自學成才,習練的又是玄門正宗,雖然起初進步慢了些,但越到後來精進會越大,不出一年,霍都必非你對手,看開些啊”。
牛朋道:“大哥你說的對,放心吧,我不會鑽牛角尖的。對啦大哥,你怎麽知道那麽多江湖上的事情,不如給我講點有趣的啊”。
丘翳風心道:“以後相見時少,不如在武學上給他些啟發,讓他慢慢摸索自己的道路吧”,想了一會終於有了個說法,便道:“既然你想聽,我且問你可知江湖上最負盛名的是哪些人物?”。
牛朋不假思索道:“當然是‘五絕’前輩這等絕世高人,還有郭靖郭大俠,黃蓉黃幫主,其余人差他們太多,難以望其項背,不提也罷,哦!還有大哥你,不比他們差!”,語氣崇敬地說完,眼中已現出濃烈的光彩熱切地向往著。
丘翳風聽後哂笑一聲,搖搖頭道:“不要給我拍馬屁,我現在的修為還比不上他們,不過也許十數年後有人很快就會超越他們的,恩,我給你講個江湖奇人的故事吧,論風采即便‘五絕’和郭大俠也差他太多”。牛朋一聽還有這樣的人物忙不迭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