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羅傑經歷了很多,在想明白這一點之後依舊忍不住感覺頭皮發麻。
虎毒不食子。
這風暴之主連親生孩子都坑。
毫無疑問,眾神之戰當中殘留在風暴之主身上的汙染,每時每刻都在侵蝕他的身體,刺激他的靈魂,讓風暴之主遊蕩在瘋狂的邊緣。
只是對抗這些汙染,對風暴之主來說就是一種非常嚴重的消耗,風暴之主沒有多余的力量去修複自己其他的傷勢。
所以在經過漫長研究和考慮之後,通過誕生後裔的方式,來將自己受到的汙染轉移到自己孩子身上。
正是如此,原本的神裔血脈在孕育的過程中,就承受到了神明級別的汙染,導致發育越來越畸形,誕生的時候直接就是各種扭曲醜陋的怪物。
而風暴之主則是因為將自身的汙染清理,才會心情愉悅。
沒有了汙染的干擾之後,風暴之主就可以安心進入沉眠,修補自身傷勢,然後……然後就被羅傑給炸了。
辛辛苦苦努力了那麽久,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些狂信徒的修女,也絕對想不到自己從一開始只是風暴之主利用的工具,還以為這是什麽榮耀,白白搭上了自己的身子和性命。
在這之後,為了穩固信仰,風暴之主收下了一個眷者,提升眷者的實力,直至達到半神境界。
風暴,閃電,戰爭,象征著的全都是暴力,是對力量的崇拜。
能誕生半神,自然而然就能重新將教會的根基穩固。
心裡面想了一下,羅傑就明白了大差不差。
他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有些陰鬱。
這樣一個凶殘的,心狠手辣的家夥,果然還是盡快除掉比較好吧,趁著對方來不及恢復傷勢的時候。
一旦讓風暴之主恢復到一定程度,讓那個家夥掙脫束縛,他第一個下手的目標絕對就是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非常好,蕾妮。”羅傑點了點頭,讚揚了蕾妮的情報。
“你還有別的消息了嗎?”
蕾妮思索了一段時間,然後搖了搖頭。
教會中雖然也有不少有關風暴之主的記錄,但蕾妮確信那並不是羅傑想要聽到的答案,畢竟那些典籍當中只是在各種讚美風暴之主如何偉大,如何強大。
不如說,在任何一個教會中,這種典籍都要佔據絕大部分。
“很好,你的回答我非常滿意,蕾妮小姐。”羅傑點了點頭:“現在,也是我該旅行承諾的時候了。”
羅傑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把刀子,瞄了一眼旁邊的不死鳥。
主子的這一個動作,差點兒直接讓不死鳥都跳了起來,一雙小小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死死的盯著羅傑,滿臉警惕:“喂,你這是想做什麽?”
“別那麽緊張,只是放幾滴血而已。”羅傑對不死鳥怕死的模樣非常不滿。
好歹你也是傳說中的神鳥,看到一把西瓜刀都給嚇成這樣,沒出息。
“不是,你們兩個談話,要我的血幹嘛?”不死鳥完全不明白這事兒究竟是怎麽纏在自己身上的?整個過程他連一個字兒都沒說吧。
羅傑只能稍微給阿火解釋了一下。
結果這隻肥公雞聽得眼睛是越瞪越大。
無恥啊。
自己的主子什麽時候變的這麽不要臉啊。
能不能成為不死鳥的眷者都還不好說的時候,就先把自己的血給賣出去了?
太不是東西了,這是自己的血吧?
阿火已經開始懷疑,重新回到老主子身邊是不是做錯了。
眼看著羅傑似乎沒有放下刀子的意思,
阿火長長的吐了口氣,呼扇了一下翅膀:“把刀子放下吧,還有,找個瓶子過來。”蕾妮不敢怠慢,連忙在儲物戒指裡找了一個空的玻璃瓶。
然後就看到阿火湊到瓶口的位置,狠狠的吐了幾口口水:“拿去吧。”
蕾妮和羅傑面色都有點呆呆的看著瓶子裡面的粘液,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話說阿火這家夥會不會有點上火啊……好吧,他渾身都是火。
“看我幹什麽。”阿火對蕾妮和羅傑的視線嗤之以鼻:“知不知道什麽叫做不死鳥?不死鳥身上的一切,都有著起死回生的能力……雖然這麽說有點誇張,沒辦法真的讓死人復活,但只要還有一口氣,不管什麽傷勢都能給你恢復了。”
“別說是鮮血,羽毛,就算是口水,鳥糞都有同樣的效果。”阿火傲然說道,明顯對自己的能力非常驕傲:“不信的話,你自己在身上劃拉一個傷口試試。”
正常情況下,不死鳥都已經這麽說了,蕾妮自然不敢不信。
可這畢竟關系到丈夫能不能恢復,蕾妮不敢怠慢,在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抬起右手在左臂上驟然滑過。
只聽到嗤啦一聲,長長的袖子瞬間從中間撕裂,布料下方是一條半米長的傷口,從上臂一直延伸到手腕,傷口極深,有些地方深可見骨。
殷紅的鮮血頓時衝著外面翻湧起來。
羅傑都忍不住咂舌,這女人對自己下手還真是有夠狠的。
至於阿火的反應更是簡單,張開嘴巴一口吐沫吐過去,蕾妮胳膊上的傷口幾乎是瞬間愈合,就連流淌出去的鮮血都逆流而回,短短兩秒鍾的時間,半米長深可見骨的傷口就已經完全恢復。
不愧是不死鳥。
這治愈能力就連羅傑都有些震驚。
黎明與救贖教會的最高級魔藥都達不到這種水準。
蕾妮也終於安心了,深吸了一口氣,謝過羅傑和不死鳥之後,急忙轉身準備離開。
“蕾妮小姐……”
就在此時,羅傑再次將蕾妮叫住了。
“先生還有什麽事情嗎?”因為事情得到解決,蕾妮的語氣也變的更輕快了一點。
“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盡量不要將不死鳥的唾液用在你丈夫身上,那有可能會讓他更加痛苦。”羅傑最後叮囑了一下,至於蕾妮究竟會不會聽,羅傑就真的沒辦法了:“你的丈夫,可能是在神明級的衝突中才負傷的。”
“不死鳥的唾液能治療你的傷勢,未必就能治好你的丈夫。”
蕾妮的嘴唇抿了抿。
她當然明白這一點。
能直接將聖山都給摧毀了,除了神明之外不可能有其他存在擁有這種實力。
但,無論如何,總要試一試的啊。
她做不到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丈夫在痛苦中死去。
在拿到不死鳥的唾液之後,蕾妮和三個修女就沒有繼續跟在羅傑的身後,她們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邊,返回西大陸。
至於溫妮莎,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已經離去……她很擔心先祖,但也必須要返回家族一趟,至少要報個平安什麽的。
而羅傑這邊,在經過短暫的休憩之後,幽靈戰車繼續前進。
只是羅傑並沒有待在戰車裡面,而是坐在五九式超魔改的頂部,阿火站在他的肩膀上,就和三萬年前的時候一樣。
羅傑的目光眺望著遠方,眼神中透著些微的迷茫,嘴唇輕輕翕動了一下:“三萬年了啊……”
“是啊,三萬年了啊。”阿火也吐出了一口歎息。
三萬年,漫長到足以讓人遺忘時間這個概念。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曾經的一切都已經在時間的長河中消失,留下來的就只有他和它。
也只有阿火和羅傑,才能互相理解對方心中,那難以形容的壓抑。
“小白死了……”
阿火身上的火焰稍稍黯淡了一下:“我知道!”
“那個家夥,整天就想著抓我吃雞肉,哈哈,這就是報應,死了活該。”微微煽動了一下翅膀,阿火的聲音終究是變的越來越小。
不死鳥的身上,火苗輕輕搖曳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究竟是誰殺死的小白。”
“永恆烈日,風暴之主,天空之主,還有他媽的一條獨角母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