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如參天石柱般的靈紋柱,高高懸浮在秦烈頭頂,仿佛兩杆要將蒼穹捅出窟窿的巨槍。
器具宗以十二根靈紋柱立宗九百年,以十二根靈紋柱為榮耀,以十二根靈紋柱為宗門核心根基,也將十二根靈紋柱視為精神寄托。
就在今天,這十二根一舉奠定器具宗九百年基業,讓器具宗屹立九百年的靈紋柱,有兩根竟飛天而起!
沒有人知道靈紋柱能移動,也從沒有人能夠讓靈紋柱拔出石地,更沒有人能讓靈紋柱飛起來!
秦烈正在創造著一項項奇跡!
璀璨星辰光耀如海,浩浩渺渺,深邃玄妙,如天之穹畫鋪展開來。
一頭頭大妖巨魔,身長數十米,無聲咆哮著,要捕殺所有生靈一般,釋放出滔天邪惡氣息。
鳩琉瑜早已停下了慘叫。
滾滾魔雲般將她淹沒的妖魔,如一隻隻巨大蝙蝠散開,厲叫著,嘶吼著,隨著秦烈眼睛的瞄向,撲向更多五方勢力武者。
“殺的好!殺的好!哈哈哈哈!”
血厲的叫囂聲,在廣堊場上轟隆隆回蕩著,在每一個人耳朵中轟鳴。
他興堊奮的幾欲癲狂。
“老天!”
“靈紋柱竟然能飛起來!”
“靈紋柱,竟有如此恐怖威力!”
所有器具宗的門人,每一個長堊老和弟子,此刻都昂頭看天,都熱淚盈眶。
“老天開眼!”馮蓉捂著嘴,晶瑩指頭的縫隙中,逸出猩紅的血跡。
可她的眼睛,卻變得極其明亮,臉上也浮現興堊奮過度的陀紅色。
“姐,姐姐!”半山腰,凌萱萱嬌軀僵硬,呆呆看著懸浮虛空的巨大靈紋柱看著兩幅震撼絕倫的神奇圖畫。
也看著鳩琉瑜被大妖巨魔給淹沒!
“師傅,師傅不見了……”凌萱萱抿著嘴低泣。
鳩琉瑜一點蹤跡不剩,仿佛被那些妖魔撕碎吞咽竟連鮮血都沒有濺射出來。
凌語詩失了魂一般,呆呆站在峭壁上,俏麗的身影顯得無比的淒然無助。
她發現她誰也無法阻止。
她沒能阻止她師傅去殺秦烈,也沒能阻止秦烈逆殺她師傅,她只能哭喊著,被動的接受這一切。
她忽然覺得全身無力。
“第三根靈紋柱!給我起!”秦烈如上古蠻獸般嚎叫。
又是一根靈紋柱在轟隆隆的大地震蕩中,搖晃著,顫動著,一點點從石地上飛升上天,同樣懸浮在秦烈頭頂方位。
一隻隻飛禽大鳥,金色的巨雕,十幾米的魔鷹,在那根靈紋柱內呼嘯而出。
天禽翱翔圖!
數十隻從未見過的奇異凶鳥靈禽以優美的姿勢翩然舞動著,在天上劃出一條條弧線,去撕扯五方勢力武者的軀體。
更多的鬼哭狼嚎聲,從那些人中堊央傳來,就連紀柳和符常這兩名肉身堪比金石的強者,被一頭金色巨雕抓來後,也是全身血肉模糊。
再也沒有誰還能對器具宗的門人進行攻殺。
五方勢力的武者在三根參天靈紋柱懸空之中,幾乎瞬間變成被屠戮者。
他們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不要命地逃向器具宗的宗門外面,要逃離這個恐怖之地。
連蔣垣也在逃遁者的行列!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蘇紫英失控的尖叫,“為老於報仇雪恨啊!”
秦烈本沒有注意到他們,這時候,聽到蘇紫英的厲喝聲,他突地別頭看向身後。
他看向蘇紫英三人。
兩頭身高十五米,背生雙翼頭有彎角的妖魔,化為兩道魔光一晃間出現在蘇紫英三人上方。
兩股泯滅人性的邪惡氣息,一下子將蘇紫英、烏拓、史景雲鎖定,妖魔咆哮著,張開血盆大口,突然狠狠咬來。
“宋,宋大人救我!”史景雲驚叫。
“使者救我!”蘇紫英也大喊。
廣堊場上,來自於玄天盟和八極聖殿的三名如意境武者,都表情沉重的看天。
他們看著三根靈紋柱,看著突發的劇變,看著天上浩浩蕩蕩的能量波動,看著凝形的妖魔靈禽。
以這三人的境界修為,自然能一眼看出,那些碎落的星辰,張牙舞爪的妖魔,和四處飛舞的大鳥靈禽,其實都不是活物。
那些四處作祟的妖魔邪物,都是以殘魂為核心,以特殊能量凝形而成。
所有的妖魔,所有的靈鳥飛禽,其實都不是實體,都是殘魂,是殘魂凝結了靈紋柱內部的某種奇異能量,衍變成了這類介於虛實之間的異物。
“宋兄?”詹天逸沉喝。
宋思源皺著眉頭,輕輕點頭,道:“不能坐視不理。”
詹天逸於是站了起來。
他先看了血厲一眼,微微鞠身以示歉意,然後抬頭,身上陡然冒出潔白神聖的光芒。
光芒如一條條白金巨龍,在他頭頂凝成聖靈神的威嚴模樣,聖靈神重現,坐落在虛空中,周身光芒萬丈!
“誅邪!”詹天逸輕喝。
聖靈神如奪目太陽旋動起來,一道道白金聖光,在這片天空穿梭飛射。
妖魔、大鳥、巨雕、碎星,一被白金聖光碰觸,立即爆碎掉,化為一縷縷五顏六色的氣流,重新隱沒在三根靈紋柱內。
如意境後期的詹天逸,以絕對的境界優勢,倏一出手,便蕩清了漫天魔影。
狼狽逃逸的蔣垣眾人,一見詹天逸出手,忽然神情一震,紛紛停下腳步。
屠世雄和屠漠、屠澤一行人,一直都沒有踏入器具宗,一直都在門前看著,看著一連番的奇變,看的心神澎湃。
就在此時,在宋思源點頭後,屠世雄忽然道:“你們留下,我必須要進去了。”
“父親,為什麽?”屠漠不解道。
屠世雄遠遠看向宋思源,神情有些複雜,忽然輕歎一聲。
“因為他的後台是玄天盟的宋家,因為五年前在幽冥戰場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幫宋思源做事。”
謝靜璿的清冷聲,從不遠處傳來,她和梁忠騎著玄冥獸,來到屠世雄這邊,一言道明真相,“連宋思源都要動手了,他自然也不得不動,自然不能還縮在遠處觀望。”
她和梁忠,都知道秦烈手中持有寂滅玄雷這種凶器,也曾親見杜海天被炸成粉碎,更加知道血影遭遇過什麽。
所以他們和屠世雄一樣,在局勢沒有明了,在秦烈沒有拋出寂滅玄雷之前,始終沒有現身出來。
如今,寂滅玄雷爆滅,秦烈引發靈紋柱奇變,令三根靈紋柱一一升天……
在謝靜璿的眼中,秦烈所有的底牌,所有隱藏的手段,至此,算是全部拿了出來。
所以她終於走了出來。
“嘿,謝家丫頭,你現在出來,也是準備幫你二叔收尾?”屠世雄咧開嘴,一口白森森的牙齒,“我聽說當年你曾去星雲閣,親自找我兒要秦烈,也帶著秦烈去石林滅殺噬魂獸了。嘿,以你的眼光見識,怎麽沒有能看出秦烈的潛質,沒有能為謝家招攬如此一塊瑰寶?”
謝靜璿眼神一亂。
“當年在石林中,秦烈以天雷助你滅殺噬魂獸,在那,你就應該將其收攬巡察司,將其招入麾下。”屠世雄嘿嘿笑著,“如果你當年能看準一點,能果斷一段,今日哪有這麽多事?”
梁忠表情苦澀。
當年,他曾經勸過謝靜璿,讓謝靜璿招募秦烈進巡察司,破格引薦進森羅殿。
可惜,也不知道謝靜璿和秦烈之間有過什麽,謝靜璿沒有同意他的提議。
後來,秦烈當街挑戰杜海天的時候,謝靜璿才看出秦烈的勇氣,才興起招募之心。
也很可惜,秦烈之後連番釀造出累累殺孽,令元天涯都勃然大怒,引得冰岩城全面追殺。
在當時,以謝靜璿謝家的身份背景,如果肯願意得罪元天涯死保秦烈,也一樣能將秦烈安然無恙帶入巡察司。
可謝靜璿沒那麽做,所以她又一次錯過了機會。
“謝丫頭,你其實沒有識人的眼光。”屠世雄毫不客氣地說道:“和宋家小堊姐相比,在這方面你要遜色不至一籌,如果換了是宋婷玉帶秦烈前往石林,換了她和秦烈滅殺噬魂獸,嘿嘿,秦烈這小子,早就服服帖帖跟隨了她的腳步,估計趕都趕不走,會死心塌地為宋家賣命。”
“這樣的話,也就不會有後來一連串的麻煩事,不會讓器具宗變得如此難啃,更不會讓五方損失慘重!”
謝靜璿臉色一冷,她看了屠世雄一眼,冷淡道:“這方面我的確不如她。”
屠世雄笑了笑,也沒有繼續多說,衝屠漠、屠澤吩咐了一句,他帶著一眾麾下踏入器具宗宗門。
謝靜璿和梁忠兩人, 也隨後跟上,也走入如今七零八落的器具宗,走向局面越來越難以控制的暴亂之地。
“砰!”
一道神聖的白金光芒,射在秦烈胸口,秦烈渾身酸麻,忽然間動彈不得。
“咦?”詹天逸驚呼一聲,“居然沒死?”
他以為秦烈被一擊射中,會立即暴斃而亡,然後就能輕松結束這場拖了許久的戰鬥。
“我們希望他活著,他身上有太多的玄妙,為了他,我們玄天盟可以讓出墨海。”宋思源忽然說道。
他這番話落下後,秦烈胸口被白金光芒擊中之處,竟然浮現一面巴掌大小的鏡子,就是因為那鏡子的存在,秦烈才擋下了要命的一擊。
鏡子顯然來自於宋思源。
“不單單墨海,器具宗的所有財富、經書、煉器手稿,都可以交給你們八極聖殿來安排。
”謝之嶂補充。
詹天逸乃八極聖殿的青衣使者,是純粹的戰鬥狂人,在謀略方面並不擅長。
但他見宋思源和謝之嶂這麽大方的讓步,將所有利益都肯讓出來,他還是體味出了宋思源和謝之嶂的意圖,喝道:“你們是看上那爆滅奇物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