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藥山道別,一眨眼,已過了七八年時間。
這些年,秦烈一直征戰暴亂之地,凌語詩則是以陰冥族女皇身份,在幽冥大陸為幽冥界種族而戰。
今天他們終於重逢。
那間和凌家鎮一模一樣的小石屋,門前,站著一道紫發如瀑布垂落腰臀的雍容華貴身影。
時隔多年,凌語詩身上的青澀早已褪盡,一雙如紫水晶般剔透的紫眸,充滿了神秘。
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膚,襯上紫色的長發,紫色的眼眸,令她全身流傳著一種妖異非凡的驚人魅力。
她豐姿綽約地站在門前,如紫色的深淵磁場,自然而然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任何人,只要臨近她,只要看上她一眼,靈魂似乎都會被她影響,會下意識地沉溺在她營造出來的神秘妙境當中。
“你回來啦?”
她抿嘴輕笑,和多年前一樣,以溫婉深情的目光,以輕柔怡人的聲音輕聲道。
“回來了。”
秦烈也笑了起來。
所有的凌家族人,這時都沒有講話,都只是面帶笑意地看著兩人。
拉普本欲談談凌語詩傷勢一事,但也突然噤聲,在原地停了下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秦烈走向凌語詩,握著她的手,和她一起走進那個小小的石屋。
關起石門,秦烈臉色凝重起來,說道:“你怎麽被傷到的?”
凌語詩玉手冰冷,握著手中,仿佛握著一塊寒氣四溢的冰塊,那種酷厲寒意,仿佛坐在“天冰寒晶”礦脈上修煉。
一縷靈魂意識,從他手心逸入凌語詩手臂內,他認真查探起來。
他立即發現凌語詩手臂內的筋脈,被絲絲陰寒冰冷的力量堵塞那些陰寒氣息還有著令人靈魂酸麻的力量,他的靈魂意識只是稍稍查探一小會兒,魂力就被陰寒氣息耗盡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他不得不將意識收回,心情更加沉重,道:“究竟怎麽回事?”
蒼炎府的人,一個個都修煉火焰力量,應該不能在凌語詩的體堊內,留下這麽陰寒冰冷的力量。
這讓他覺得奇怪。
“前些日子,蒼炎府一名五層魂壇強者,將我們傷的很厲害。為了對付他,我不得不以九幽邪典內的秘術,動用血脈之力去重擊他的真魂。”
“在我們的聯手下,他的確被了真魂,而我……也遭受血脈反噬。”
“我如今的重傷,是我自身的血脈出了問題才變成這樣的。”
凌語詩滿不在乎地解釋了一番,盈盈一笑,道:“聽塔特說,你在暴亂之地很有建樹,創建的炎日島蒸蒸日上,已成了暴亂之地白銀級勢力之一。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出眾,不論多麽大的難事在你手中都能迎刃而解。”
停了一下,她自嘲地輕輕搖頭,“我就遜色多了。”
“幽冥大陸雖解開了封印,能和幽冥界互通,可我卻沒有能說服鬼目族,讓鬼目族和我們並肩作戰。”
“幽冥界的種種資源,都掌握在鬼目族手中,他們不服我,我們就沒辦法借助於幽冥界的那些珍惜靈材換取支撐我們修煉的丹藥和器物。”
“幽冥大陸外面,都被蒼炎府統治我們要想生存,就必須要和蒼炎府搶奪那些礦脈靈山。”
“我們……和蒼炎府的戰鬥,一直處於下風,被蒼炎府壓著打。”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秦烈深深看著她,說道:“你現在處於何種境界?”
“武者境界,處在破碎境中期,血脈……在六階。”凌語詩輕聲道。
秦烈轟然一震。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凌語詩,半響後,才沉聲道:“你比我預想的已強了太多太多。”
即便是他,在暴亂之地征戰多年,也只是破碎境初期境界,神族血脈……還是五階。
凌語詩不論是境界,還是血脈,分明已強過他一籌。
“你修煉的太駁雜了,血靈訣,雷電之力,寒冰訣,還有大地力量,這些不同的力量體系,會阻礙你破境的速度,但會提升你的戰鬥力。”凌語詩微微一笑,柔聲道:“我隻專心修煉九幽邪典上的法決秘術,心無旁騖,自然會進步快一點。”
“不過,真要是交手,我恐怕就不會是你的對手了。”
秦烈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修煉駁雜者,進境會慢一點,但是手段繁多,戰鬥中往往技藝變幻莫測,能造成的殺傷力也會強大很多。
然而,秦烈還是為凌語詩的實力提升速度震驚,還是覺得大大出乎意料。
“我知道你在暴亂之地的那些事情。”凌語詩抿嘴一笑,又道:“每一次塔特從暴亂之地回來,我都會招喚他,讓他將你在暴亂之地所作所為告訴我。只有這樣,我才覺得……你一直都在我身旁,並沒有離開太遠。”
秦烈沒有講話,而是更加用力地握緊她冰冷的小手。
“聽塔特說你去了神葬場,我很擔憂,我害怕你回不來,等你終於回來,我才真正放心下來。”
“黑巫教和三大家族攻向落日群島時,我又擔心,擔心你抵禦不住。”
“八大勢力因為你血脈一事,要寂滅宗交人的時候,我恨不得帶領幽冥界的強族殺入暴亂之地!”
“知道你在秦爺爺的安排下,進入了泊羅界,我又害怕你不習慣那裡的嚴酷環境。”
“我……”
石屋內,凌語詩如重回凌家鎮,又變成當年那個喋喋不休碎碎念的少女。
她和秦烈握著手,將秦烈發生在暴亂之地的那些事情,一一說出來,說的很詳細,仿佛所有的一切,她都是見證者。
身為當事者的秦烈,反而成了旁聽者,靜靜聽著她的講述。
“我……”
半響後,等她停了下來以後,秦烈垂著頭,面色羞愧道:“你沒有提起宋婷玉。”
凌語詩淡然一笑,“早在赤瀾大陸的時候,我便知道她對你的心思。呵呵,我若是一直在赤瀾大陸,她或許沒有可乘之機。但我遠在幽冥大陸,你我七八年未曾相見,她若是這樣都不能撬開你的心門,那她就不是宋婷玉了。”
秦烈趕忙解釋,“我們一起進入的神葬場,她身中巫毒,沒幾天可活。而我,也以為我們恐怕不能活著走出神葬場,所以……”
凌語詩以另外一隻手的兩根玉指,輕輕按在他嘴上,道:“我知道沒有宋小堊姐和唐小堊姐,炎日島就不可能擁有今天的規模和氣候。你是個很懶的人,你身邊需要一些人為你打點這些,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小家子氣。 ”
秦烈暗松一口氣。
凌語詩話鋒一轉,輕聲一笑,又道:“不過,以後我會親自去一趟炎日島,和她們好好談一談。”
秦烈又不安起來。
“誰是主,誰是次,還是要分清楚的。”凌語詩淡淡道。
小石屋內,兩人如重回過去,相擁著,輕聲低語,互訴衷腸。
他們將各自的經過,七八年一次次生死戰鬥時的所思所想,幽冥大陸的局勢,暴亂之地的紛亂,都好好梳理了一番。
凌語詩知道暴亂之地已恢復平靜,短時間內不會再起波瀾,也知道泊羅界正處於混亂廝殺狀態。
她還知道,秦烈通過泊羅界,獲取了豐厚的資源,令炎日島變成暴亂之地最富裕的勢力。
秦烈,則是知道了凌語詩他們的難題,知道他最不缺的東西,恰恰就是他們最夢寐以求的。
“我們其實早就應該互補優缺。”秦烈最後說道。
“我不想事事都依仗你。”凌語詩輕聲說。
“以後,等秦家重返中堊央世界之時,我還需要依仗你,依仗整個幽冥界的力量。所以,我有責任幫你們盡快強大起來,讓你們能更早的擁有用之不竭的修煉資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