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是從不會分東南西北的,也絕不會隻局限在一片大陸。
事實上,當混亂爆發時,東西兩片大陸都出現了大量被汙染的痕跡,以及遭受病痛折磨,並且可能在死後變為瘟疫行屍的感染者。
但是很快,東部大陸的情況出現了變化:人們發現早已混濁惡臭,被病毒汙染的河流被神秘的力量淨化,一些遭遇感染,只能無助等死的人們病情突然被治愈,能跑能跳;甚至是腳下的土地都從瘟疫的痛苦中被解放,恢復了原本的顏色和樣貌。
在東部大陸中心的一間醫院裡,人們發現了一名15歲的神秘少女,根據記錄她的父母在數年之前便已離世,而她在輾轉進入醫院之後也一直高燒不斷,渾身滾燙。
但是當她短暫醒來之時,便會密集出現有關淨化和治愈的神秘事件,並且不斷有人報告在距離醫院遙遠的地方看到這名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赤足漂浮在空中行走,渾身散發著冷白色的光芒,每跨一步光芒便從少女身上出現,溢散大地。
聖女稱呼由此而來,雖然不明白緣由,但是大家認為,這是某位志至高存在意志的代行者,前來幫助古'維薩'裡歐的人類。
“當然,沒有任何戰場有過這名少女出現的報告,並且也沒有有關少女雙目散發金光,並以某種駭人聲音喝退行屍,驅散劇毒濃霧的記錄,她的醫院登記姓名也不叫凱莉婭,而叫伊瑞娜(Irena)”
“至於您提到的有關真理教派,我們對於信仰的管理比較的……寬松,我暫時也沒看出來這個教派有什麽問題,您還有什麽疑問嗎?”
凡非萍皺著眉頭,至少這個世界的人類對於幸存的東大陸掌控力還是很強的,很多信息被迅速整理了出來,供凡非萍進行了解。
只不過他有些問題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問,更遑論從信息中找到答案了。
少女是某個更高偉力的代行者,這基本是實錘了。可問題是,她是誰的聖徒?
辣個男人應該是連人帶馬桶都被揚了的,現在跑出來力量投影是個什麽道理?
三十千年河東四十千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擱這兒名場面複刻是吧?
但要不是辣個男人的聖徒……這問題更大,除了四小販以外,還有力量對鈦族感興趣了?並且這樣大費周章的搞神跡,怕是性價比低的連奸奇都不願意試。
相比之下,真理教派除了信條讓凡非萍有些震撼以外,基本和過去的帝國真理沒啥關系,走的是唯心+唯物的縫合怪風格:
宇宙是理性的,知識能夠擊敗恐懼並且解救人類。但是人的知識和理性是來源於某位不斷燃燒自我的至高存在所散發出來的,通過祂散發出的冷亮光芒能夠引領並鼓勵人們繼續在宇宙中前行,宛如無邊黑暗中盡情燃燒的冰冷太陽。
聽上去相當矛盾和離譜,但是很明顯,信仰教派這種事情最不需要的就是理性分析。
而且作為“旁觀者”,凡非萍覺得這個修正似乎還挺靠譜的:曾經的帝國真理雖然試圖純粹理性,但是辣個男人卻同時承載了這個理性信仰中最為唯心的部分。
換句話說,曾經的帝國信奉的不是帝國真理,而是辣個男人引領的帝國真理,而當他坐在了黃金馬桶之上並再也無法起身之後(但是能隔空火燒人家後花園),帝國真理便是一碰就碎的空中樓閣。
因此現在的這個修正頗有些亡羊補牢的意味,只可惜到來的時間和地點都不對。
但總的來說,目前這個真理教派所展現出來的東西也就那樣,他們的教義不違反這個世界的管理要求,在鈦族較為寬松的管理中,只要效忠上上善道,鈦族並不在意你額外信奉些什麽奇怪的東西。
並且他們和聖女似乎是兩個較為獨立事情:真理教派的教義並不支持一個實體存在親自幫他們解決問題,甚至說他們對“聖女”這個說法有些微妙的抵觸,但是由於大家夥都這麽叫,也就沒人管一個才興起的真理教派的想法。
“算了,沒什麽,我們繼續剛剛的議題吧。”
思考一番之後,凡非萍選擇暫時擱置這兩個小問題,反正他已經和科伊維斯商定,待到港口城市穩定下來之後,便一起回東部大陸的核心城,到時候再去看看這位聖女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科伊維斯點點頭,然後看了眼自己臨時設定的議題,“所以你們剛剛說你們是受遠見飛地的委托,前來協助解決瘟疫問題?”
“是的,鑒於目前事態嚴重,我方可能要深度參與這裡的防禦工作。。”
“歡迎,只不過……您旁邊的是鈦帝國的護衛人員?”
“嗯……遠見方面的土氏科研人員將會協助你們進行瘟疫抗體的研發工作。”
坐在最旁邊的奧爾森看到,科伊維斯的議程本上面畫了個兩個大大的問號。
一個受到遠見委托的獨立人類武裝力量,卻跟隨著鈦帝國的火氏戰士作為護衛,這種情況足以打爛之前所有猜測。
並且大新聞還不止這一個。
“在臨走前,我被賦予暫行水氏之職責,我將與各位通力合作,在這裡重新展現上上善道的價值。”
有一說一,這是個相當冒險的舉動:鈦帝國對於種姓問題相當看重,火氏水氏氣氏土氏涇渭分明不可逾越,像火氏代行水氏的外交行政權利這種行為,放在鈦帝國那是要被重拳出擊的大罪名。
而且,Len’Ra根本就不知道一名合格的水氏到底執行官到底要做什麽,她得到的所有訓練都是以一個優秀戰士,而不是優秀外交官或者其他什麽官員來要求的,她幾乎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那名商人級的水氏執行官依舊這麽做了,並且凡非萍在聽說之後也沒有提出什麽反對意見。因此Len’Ra也就硬著頭皮這麽說了出來,雖然說的很心虛。
但是很明顯,這些古維薩並沒有在意這個小小的細節,Len’Ra很明顯看到一些人類參會者的眼睛亮了起來,執行官的某些大膽猜測變成了令(鈦帝國)振奮的事實,哪怕遠見已經宣布脫離,但是這些深受上上善道感召的古維薩們並沒有完全拋棄這一理念。
對於遠見飛地,雖然Len’Ra的級別不允許她獲得更為複雜的信息,但是她個人是非常遺憾的,那曾經是所有鈦族人向外擴展的希望之地,如今卻因為遠見一人的因素而被迫分離。
這是不應該的,特別對於這些因上上善道而效忠鈦帝國的異族來說,這些種族各有優缺點,但都是因為上上善道才團結到一起,如果上上善道被拋棄,那麽這些異族又該如何自處?
鈦族人不打鈦族人,所以鈦帝國一直保持著克制,沒有進行針對飛地的遠征,但是為這些古維薩重新帶去上上善道,這是Len’Ra願意冒險一試的原因。
另一邊,科伊維斯正在觀察著凡非萍的舉動。
在Len’Ra說話的時候,凡非萍既沒有順著話往下說,也沒有出聲反對,近乎默許了Len’Ra這個相當模糊的表態。
【我將與各位通力合作,在這裡重新展現上上善道的價值】這句話聽起來很漂亮,但問題是,鈦帝國目前出現的只有她火氏一人,上上善道能否真的重新引領這顆星球,只會看這個人類的態度。
但從現在看來,這個人類既不是上上善道的擁護者,也不是如遠見一般的背叛者,他來到這裡是因為委托,並且不打算管其他事情。
而他更關鍵的是,他一名人類,他的士兵也由人類,而不是鈦族構成。
僅僅依靠他們這個半農業世界的實力,他們什麽都做不了。並且古'維薩'利歐作為遠見飛地5個世界之一,重要性不言而喻。
飛地或許可以允許一些無足輕重的矛盾,但是不會允許更嚴重情況的發生:遠見不是什麽善人,在這個問題上他會做任何有必要的決定。
因此,如果想要完成他們這些人類所“妄想”的一些東西,或許眼前的混亂和這位人類援軍是他們僅存的機會,一旦這件事過去,那麽一切都將恢復原樣。
無論如何,她需要試一下。
……
本來這就是個因為科伊維斯親臨前線而出現的臨時會議,因此談論的時間並不長,算是大家打了個招呼,等港口城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後,還會有更為正式,也更為重要的會面。
由於東西大陸的獨特地形,只要牢牢控制港口城,西大陸無論再怎麽糟糕,都很難再威脅到東大陸,而當需要進行反擊時,港口城將會是東大陸重要的進攻支點。
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有近一半的區域被行屍佔領,而在凡非萍到來後,完全控制港口城的計劃便被迅速提上議程:
得到喘息之機的士兵們看著一輛輛在剛剛大放異彩的坦克列隊前進,旁邊跟著的是穿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士兵:
最“標準”的士兵手上拿著射速極快的實彈武器,他們身著動力甲,但是跑的卻不慢,並且時不時還從鎧甲裡拿出個大針頭朝自己扎下,接著戰鬥力就更猛了,看的一旁的士兵嘖嘖稱奇。
那些穿著紅色重型盔甲的士兵手上的則拿的是噴火器,士兵們都看到了這種可怕武器在近距離噴火時帶來的壯觀效果:所有剛剛想要撲上來的行屍都被燒成了一小堆一小堆的不明黑色碳狀物,可以說是相當恐怖。
還有些身著黑色盔甲拿著發射器狂轟亂炸的重步兵以及穿著白色盔甲,到處救死扶傷的醫療人員,雖然人數稍少,但是方方面面都讓這些士兵們感到驚訝與震撼。
接著,集合的哨聲在士兵集結處響起,在重新整合了部隊之後,指揮官奧爾森下達了接下來的命令,他們將會作為重要的側翼力量,掩護主力的突破任務。
而主力自然是剛剛拯救了局面的凡非萍,他的部隊戰鬥力強悍,但是在數量上依舊還差點意思(相比於成千上萬的大規模戰鬥時),因此在當泥頭車開創行屍時,需要保證側翼的安全。
古'維薩'利歐的部隊雖然裝備上確實不太行,但是士兵們的訓練充足,戰鬥力也不差,最重要的是人數夠多,能夠有效保護好凡非萍的部隊不會陷入行屍重圍。
8台雷神的330毫米轟擊前奏拉開了這場攻勢的序幕,天火從雷神的背後呼嘯而出,在天空中化為一朵又一朵死亡之花,所有籠罩區的行屍都將遭受滅頂之災,被直接炸為無法複原的碎片結構。
集結在一起的攻城坦克群被直接放在了最前面,在雷神的彈幕轟擊結束後便立刻啟動,在側翼部隊的掩護下運動到了與行屍交火的最前線, 將來自攻城模式的愛送到這些行屍的臉上。
相比於之前雷神的攻擊,單個攻城坦克在氣勢上或許稍遜一籌,但是在近20輛攻城坦克組成的炮平四海大陣前,180毫米重炮帶來的視覺衝擊依舊不亞於雷神的齊射。
隆隆的炮聲宛如鼓點一般,輕輕敲碎每個被精準命中的行屍腦殼,外帶把附近一圈行屍送入最後的墓地。
相比於攻城坦克和雷神,空中力量就稍顯遜色不少,但是主打一個雲淡風輕,空中的女妖能夠變著花樣的在空中亂竄,丟下一條又一條由反衝火箭形成的彈幕。
至於海爾天使,雖然維京落地的樣子確實很靚仔,但是作為英勇以及追求節目效果的“空降兵”,維京在落地之後幾乎立刻就被行屍給團團包圍,最後利用戰機模式升空逃跑的樣子確實有些狼狽,只能說落地維京名副其實。
之前奧爾森還想著利用側翼力量緩解一下凡非萍方面的壓力,到最後他直接放棄了這個想法,只要求側翼部隊跟上,避免出現脫節等危險事情。
至於剩下的?看戲就好,這片戰場已經不需要他們這些拿著劣質激光槍的小夥伴了。
而在地面和空中力量正在滿效率亂殺行屍時,一直在古'維薩'利歐附近軌道進行巡查的布塞法洛斯號終於傳來了新的消息:
他們終於確定了一片距離古'維薩'利歐不遠處地方的,有關瘟疫艦隊的蹤跡。
要想徹底解決古'維薩'利歐的瘟疫問題,那麽真正的獵殺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