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人的生活中,心裡的怒氣對於身體是一個非常大的負擔,但對於戰士來說,怒氣關乎著他們能否變得更強。
而在剛剛,摩根感覺自己的認知遭到了極大的衝擊。
過去的十幾年時間裡,在夜色鎮他也曾訓練過鎮子上的一些守夜人,但從來都沒有人能夠如此輕易的將體內的怒火激發。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看著阿爾文有些茫然的眼睛,摩根心中充滿好奇。
“啊?我就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然後就這樣了。”阿爾文攤開手說道:“我能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身體裡流動,這應該就是您所說的勇氣吧?”
“是的沒錯,你是一個天生的戰士。”摩根點了點頭說道:“小子,只要多加學習,你或許能成為像洛薩元帥那樣的傳奇戰士。”
“感謝你的提醒。”阿爾文笑著說道,相似的話語他已經在卡拉讚聽過了。
“那麽,教學就到此為止吧。”摩根擺了擺手說道。
“可是,我們不是才剛開始麽?”阿爾文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沒有資格教授你。”摩根顯得很是坦然:“你的天賦太過於珍貴,需要有最為強大的戰士來教育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作用。”
“好吧,但不管如何,我都感謝您的教導。”阿爾文握緊長劍再一次揮動幾下,他感覺自己手中的武器的確順手了許多,而內心深處的勇氣也讓自己不再像之前那樣容易變得恐懼。
夜色下,摩根慢慢離開這裡,而阿爾文依舊站在那裡回想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看著阿爾文臉上的興奮之色,麥德安不由得快步走過來說道:“阿爾文,你想要成為一名戰士麽?”
“我還沒有想好呢!”阿爾文搖了搖頭,他將長劍背在身後:“麥德安,我的母親曾經和我說過,在不知道應該如何選擇的時候,就做更多的嘗試,這樣才能更好的找到答案。”
“可是……你應該知道,對於所有人來說,成為一名法師都是一件令人驕傲的事情。”麥德安說道:“法師擁有崇高的地位,掌握著神奇的魔法,就算到哪裡都會獲得別人的尊重。”
“但戰士可就不一樣了。”麥德安說道:“只要願意,誰都能成為一名戰士,並且在戰鬥時都需要與敵人正面對抗,因此總會面臨很多危險。”
“阿爾文,你一定得考慮清楚。”
“放心吧麥德安,我會認真考慮你說的話的。”阿爾文笑著說道:“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去一次破碎群島,這樣我才不會心中有遺憾。”
“那就行啦!”麥德安點了點頭,他現在生怕阿爾文腦子一熱跑到暴風城去做洛薩元帥的學生,那麽到時候自己就得一個人去納薩拉斯學院了。
“我們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離開夜色鎮。”麥德安說道:“穿過荊棘谷的叢林之後,就能抵達藏寶海灣了。”
“好!”
雖然夜色鎮一直都處於昏暗的環境之中,但當地的居民同樣也有一定的作息時間,這不僅僅是為了健康考慮,更重要的是在黑夜時分森林中的怪物會更加的活躍,因此在這個時候待在家裡睡覺是最好的選擇。
在摩根家中睡了一覺之後,阿爾文與麥德安再一次踏上了旅途。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的運氣還算不錯,一直到穿越暮色森林後都沒有遇到什麽危險,而馬匹的速度也比徒步要快的多,第二天的傍晚時分,在跨過一座破舊的木橋之後,阿爾文終於看到了遠處的太陽。
“我感覺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曬太陽了。”阿爾文從馬背上下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享受之色。
“是啊,不過不要高興地太早,荊棘谷裡面的環境和暮色森林相比也好不了太多。”麥德安笑著說道。
“至少沒有可怕的亡靈。”阿爾文聳了聳肩說道。
“是啊,沒有亡靈……但是有很多巨魔。”麥德安說道:“我們還是得多加小心才行,要是被巨魔抓住,他們可是會吃了我們的。”
“好吧……希望我們的運氣能夠好一些。”阿爾文緊了緊背上的長劍,他翻身上馬:“我們趕緊出發吧,爭取天黑之前能夠找到一個適合扎營的地方。”
與暮色森林相比,荊棘谷的陽光的確過分的充裕,盡管已經接近傍晚時分,但陽光依舊非常強烈,濕熱的雨林氣候讓阿爾文很快便氣喘籲籲,他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下,隻穿一件單薄的襯衣,但很快汗水還是將衣服浸透。
“你說的沒錯,這裡的確比暮色森林還讓人難受。”阿爾文喘著粗氣,他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能休息了。”麥德安臉上也都是汗水,他擦了擦額頭說道:“荊棘谷一直都是這樣悶熱,咱們得克服才行。”
“你不是有魔法麽?”阿爾文說道:“用你的魔法來給我們降降溫。”
“不行。”麥德安搖了搖頭:“在這荊棘谷叢林中我們得盡量小心一些,魔力波動很可能會把巨魔吸引過來,那些家夥對能量的波動很是敏感。”
“好吧,希望太陽落山之後能好一些。”阿爾文歎了一口氣說道。
兩人在又騎行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在叢林中找到了一個適合扎營的地方。
“我們得快點才行。”麥德安看了一眼頭頂的烏雲:“恐怕很快就會下雨了。”
“下雨好,會涼快一些。”阿爾文笑著說道:“但是我們得把帳篷搭建在高一點的地方。”
“看來你很有經驗。”麥德安說道:“放心吧,我選擇的扎營地不會被大雨影響。”
很快,兩人便將帳篷搭建好,而大雨也隨之落下。
劈裡啪啦的雨滴砸在帳篷上,在不到兩分鍾的時間裡,整個荊棘谷叢林便被白色的雨幕遮蓋。
“好大的雨。”阿爾文坐在帳篷裡看著外面,原本濕熱的感覺在這大雨中也慢慢散去。
“書上說荊棘谷叢林一年中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下雨。”麥德安將幾塊麵包扔給阿爾文:“今晚就只能隨便吃點東西了。”
“嗯。”阿爾文咬了一大口麵包在嘴裡咀嚼,他依舊在注視著眼前的大雨,這種貼近自然的感覺讓阿爾文感到很舒適。
將麵包吃完之後,阿爾文便躺下準備睡覺,大雨依舊在不停歇的下著,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
“希望明天天氣能夠好一些。”帳篷外面隱約傳來麥德安的聲音,但很快被雨聲掩蓋。
這一夜阿爾文睡得還算不錯,但當黑夜結束後,整個荊棘谷叢林內的雨依舊還在下著。
刺啦——
阿爾文將帳篷的入口打開,他看到麥德安正坐在那裡,臉上帶著淡淡的焦慮。
“該死,這雨已經下了一整夜,但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麥德安皺眉說道:“這下咱們可就麻煩了。”
“天氣也不是特別冷,直接出發就行。”阿爾文笑著說道:“大不了多換幾次衣服。”
“在荊棘谷淋雨可不是什麽好事。”麥德安搖了搖頭:“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得病。”
“你可是法師。”
“就因為我是法師,所以才要擔心這個。”麥德安說道:“萬一真的得了荊棘谷熱病,到時候可就真的麻煩了。”
“那就在這繼續等一下吧。”阿爾文聳了聳肩說道:“我們帶著的食物夠吃,而且這座叢林裡也有好多食物。”
“雖然這也不是不行,但這樣的話太過於浪費時間了。”麥德安有些糾結的說道:“在等一下吧,如果上午雨還不停的話,那麽下午我們就直接出發。”
時間慢慢過去,麥德安的期望落空了,下午的時候,雨依舊還在下著,並且沒有絲毫減弱的意思。
“好吧……看來咱們的好運氣已經用完。”阿爾文聳了聳肩說道。
“把帳篷收起來,準備出發吧。”麥德安咬了咬牙說道。
冒著大雨,兩人騎上馬在叢林中行進,泥濘的道路讓馬的行進速度下降了許多,雖然麥德安已經穿上了一件帶有兜帽的長袍,但在大風的影響下很快全身都濕透了。
阿爾文同樣如此,但他卻沒有用衣服刻意將自己包起來,而是仰著頭享受著雨水的衝刷。
一直到傍晚時分,雨才慢慢停息,但麥德安此時的狀況卻出現了一些問題。
“你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對勁。”阿爾文看著麥德安的臉,原本紅潤的臉龐此時有些蒼白,並且精神不振。
“咳咳……情況的確有些不太妙。”麥德安點了點頭說道:“阿爾文,咱們得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我可能是生病了。”
“交給我吧。”阿爾文點了點頭,他很快找到一處扎營地,但此時麥德安已經只能靠在樹旁,他臉色更加蒼白。
“你的溫度很高。”阿爾文摸了一下麥德安的額頭:“應該是發燒了。”
“哎……我就知道不應該冒險的。”麥德安歎了一口氣,他想要努力站起來,但是卻感覺頭暈目眩,在阿爾文的攙扶下又繼續靠在樹下休息。
“你需要治療才行。”阿爾文皺眉說道:“身上帶藥品了麽?”
“很可惜,沒有。”麥德安重重的咳嗽幾聲:“我很可能會死在這裡。”
“不要胡說。”阿爾文低聲說道:“這裡距離藏寶海灣還有多遠?”
“大概還有一天左右的路程。”麥德安回答道。
“如果你還能堅持住的話,我們可以在晚上也趕路。”阿爾文說道:“白天加上黑夜,這樣明天應該就能抵達藏寶海灣了。”
“我騎不了馬了。”麥德安搖了搖頭:“阿爾文,你自己去藏寶海灣,等到了那裡再找人來接我。”
“這樣太危險。”阿爾文低聲說道:“你留在這裡一點都不安全。”
“如果你帶上我的話,我會拖累你。”麥德安搖了搖頭:“而且根據書上的記載,荊棘谷熱病會傳染的,我可不希望你也倒下來。”
“沒關系,我從小到大很少生病。”阿爾文一邊說著一邊將麥德安背起來:“不要擔心,我可是天生的戰士。”
“謝謝……”麥德安勉強睜開眼睛輕聲說了一句。
昏暗的夜晚,騎馬實在是太過於危險,因此阿爾文只能背著麥德安在叢林中一步一步的走著,而兩匹馬則跟隨在阿爾文的身後。
為了安全起見,阿爾文將長劍懸掛在腰間,雖然這樣的話走路有些不太方便,但如果遇到危險時至少能第一時間作出應對。 www.uukanshu.net
夜晚的荊棘谷叢林到處都隱藏著危險——巨蟒,毒蟲,鱷魚……當然還有可怕的巨魔。
阿爾文在黑暗中一步一步穩穩的前進,雖然光線暗淡,可他此時卻似乎沒有收到什麽影響。
黑夜裡,男孩的一雙眼睛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此時阿爾文的瞳孔幾乎佔據了眼睛的一半,看起來很是詭異,但正是這樣才能讓他在黑暗中勉強看清楚前進的方向。
嘩啦……呼啦……
路邊的草叢中突然發出些許響聲,緊接著一頭體型健碩的叢林獅猛地朝著阿爾文撲過來。
刺啦——
腰間的長劍瞬間被握在手中,一道寒芒閃過,鋒利的劍刃直接將襲來的叢林獅腦袋切下來。
噗呲,溫熱的鮮血從獅子的脖頸傷口處噴湧而出,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但阿爾文此時卻沒有過多的在意,他將長劍收入腰間,然後繼續向前,隻留下獅子的屍體躺在路中間,暗紅色的鮮血很快將泥土浸透。
夜色下,阿爾文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叢林中,幾分鍾之後,一道苗條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路上,正是一路跟過來的凡妮莎。
女孩微微低著頭注視著地上叢林獅的屍體,臉上浮現出一抹驚訝之色,剛剛阿爾文的那一擊實在是乾脆利落,在遠處潛伏的凡妮莎感覺到了一種極為凜冽的味道。
“難以想象,就在不久前他還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凡妮莎搖了搖頭,她有一種預感,那就是很快阿爾文或許就不需要自己再進行保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