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一沒教過女兒,但他教過下忍部下,知道此時不能讓女兒產生驕傲之心,心裡激動,嘴上還是一幅輕飄飄的口吻。
他想了想,說道:“嗯......還不錯,算是勉強具備了修煉家族秘術的先決條件,咱們今天就開始修煉心轉身之術。”
井野表情嚴肅,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姿筆直。
亥一豎起一根手指:“心轉身之術是以施術者的精神力,奪取並佔據目標身體的秘傳忍術,一旦成功,勝負立分。家族這招秘術優點明顯,但是缺點也有,首先,需要特殊的結印方式,其次,一旦佔據身體後,身體受到傷害,施術者本身也會受到傷害,最後,這招的攻擊距離也很有限。”
擔心女兒打退堂鼓,他連忙又把話往回收:“當然了,這是因為心轉身之術還很初級的緣故,到了心亂身階段,這些問題就不存在了。”
亥一咳嗽一聲:“咱們先來嘗試修行心轉身的第一階段,那就是集中注意力。”
能看得出來,他為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此時把隨身卷軸解封,從其中拿出五張卡片。
這是啥啊?
卡片上繪製著大量的不規則線條,井野掃了一眼,僅僅是一眼,就覺得心頭煩悶,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心口跳出來一樣。
她很清楚,這就是一些無規律的線條,不存在什麽“不可名狀之物”,她看向亥一,等待接下來的解說。
“豬鹿蝶聯盟超過兩百年,但是山中家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戰國之前的忍宗時期。”能看得出來,亥一對於家族歷史非常自豪。
木葉村很厲害?村子才六十年歷史,千手、宇智波是牛逼,但他們現在都不在了,山中還在!這就是優勢,活到最後的,才能笑到最後。
井野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便宜親爹在想什麽美事。
亥一把五張卡片依次擺開,井野立刻察覺到了問題,第一張卡片給她造成的煩悶感最輕,最後一張最重。
“沒有進行過專門修煉的話,忍者的精神力是松散,沒有力度的,想擊穿敵人的內心防線,我們的精神力必須擁有足夠的穿透性。依次看這五張卡片,如果你能看清卡片中心的圖形和文字,就算是過關。”
亥一又拿出一碗散發著清涼氣息的膏狀藥劑遞給井野:“塗抹在太陽穴上,之後記住我說的口訣,內以養己,安靜無虛,原本隱明,內照形驅......上閉則稱有,下閉則稱無,無者以奉上,上有神明居......”
井野把藥膏塗抹在左右太陽穴上,兩秒後就覺得精神大震,腦海中的諸多雜念消散了一大半,亥一說的口訣聲音很輕,聽起來平平無奇,可配合藥膏,加上她如今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恍惚間,似乎有一種脫離於物質的東西在大腦內匯聚。
口訣的意思完全不理解,亥一也沒有進行解釋,可井野還是從中得到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拿起第一張卡片,無數錯綜複雜,但又簡單到極點的線條在眼前匯聚。
一眼看過去,因為視覺差的緣故,她甚至覺得這張卡片上的線條在用一種無規律的速度旋轉。
雜念紛呈的時候,看這東西會很暈,如今暫時忘記了甩鍋、背鍋、砸人家玻璃的事,她的內心一片清明,視線集中在卡片中心位置,她很快就看到了答案。
她肯定地說道:“是一個悟字。”
亥一點頭,示意她繼續。
前四張卡片看起來都還算容易,第五張顯得特別難,亥一頗為緊張,井野眯縫著眼睛,恨不得自己也來一雙白眼、寫輪眼什麽的,她死死盯著卡片中心位置,越是想看清楚,看到的東西越模糊,精神力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消耗著。
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她就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疼,這是精神力使用過渡的外在表現。
亥一出言提醒:“不要盯著一個點,在畫面回旋的時候,不要對抗,順其自然。”
看了足足五分鍾,井野不斷念誦口訣,讓自己的內心保持平靜,把大腦中的沸騰感壓製下去,在藥劑效力下降,精神力馬上就要降到臨界點,身體即將昏迷的時候,井野總算完成了任務。
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我看清了,是一個神字。”
亥一大笑,他很滿意,女兒的天賦比他預想的還要高,當年他過這一關的時間可是一個半月,每失敗一次就需要靜養十天,才能恢復損耗的精神力,前後失敗三次,第四次用自殘的方式,把兩條手臂割破了七八道傷口,拚命一樣,這才僥幸過關。
井野過這關的時候看起來很吃力,實際沸騰、疲憊等狀態都是大腦的自我保護,自身並沒有達到極限,作為一個心靈操控的專家,亥一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井野也是松了一口氣,剛才她差點就放棄了。
自己想差了,原本以為山中家族的秘術終究還是忍術,她加點就往忍術上加,結果呢?這第一關和忍術就沒什麽關系,也和忍者八項沒關系,更像是在測試精神力量和靈魂強度。
冷靜下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山中家族給她一種“你們練武,我修仙”的意思,畫風都是怪怪的......
“休息十分鍾,咱們繼續第二步修煉。”
“好”井野臉頰、脖頸上全是汗水,顧不上擦汗,盤腿坐好,用入靜的方式來恢復精神力。
按照她的猜測,下一步多半就是利用現在精神力空虛的時機進行壓榨式訓練,這招不新鮮。
十分鍾後,亥一給井野抱來了足足一米多高的一摞書,她直接傻眼。
這是要幹嘛啊?她翻看了幾頁,發現書籍內容晦澀難懂,有些字她都不認識。
“這個是?”
亥一也沒打啞謎:“看書,安靜地看書,集中注意力。今晚不要休息,把這些書看完。”
井野眼珠子轉了兩圈,她大概明白了,這個階段的關鍵其實不在於書,而在於集中注意力上面。
好歹是成年人的思想,不是小孩,她有足夠的自控能力。
井野坐在書案邊,拿起最上邊的一本書,從第一頁開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