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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江湖》第一百七十一章 秦守安的新娘
當感覺到山主的體內傳來那股強大的、無可抗拒的吞噬力時,秦守安就感覺要糟糕。

 他也意識到了放在江湖上也算一方豪強的“八品巔峰”,面對大宗師時真的啥也不是。

 就像一顆星球被1040億太陽質量的SDSS-J073739.96+384413.2黑洞所捕獲。

 逃?

 掙扎?

 秦守安都沒來得及產生抵禦的念頭,就輕車熟路地暈了過去——第二次了,不慌。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守安恢復了意識,隻覺得渾身輕飄飄的,似乎陷入了平日修煉“天地陰陽賦”時空靈的境界。

 一股股暖流環繞在身邊,隱隱約約有水浪的聲音,溫暖的手掌在自己身體上遊走,讓人渾身舒暢。

 秦守安睜開眼睛,就知道自己其實沒有醒,從暈厥的狀態中進入了夢境……又或者是大腦在非正常狀況下編織出來的某種意識空間?

 這是一種有點奇怪的現象,清醒地知道自己並非在現實中,大概就是那種戴著遊戲頭盔進入虛擬世界的感覺?

 他左顧右盼,只見自己並非處於溫泉湯池之類的地方,而是身在一處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

 宮殿的風格和新秦皇宮的重生殿有些類似,只是頭頂的藻井是龍鳳呈祥,顯得喜慶吉利,身前的博山爐華美精致,鏤空的雕文組成了雲龍出沒於群山之中的畫面,一縷縷散溢的香氣讓人神清氣爽,卻無絲毫煙塵的燥熱感。

 這是什麽地方?

 盡管是在什麽意識空間中,秦守安依然感覺到好奇,因為大腦呈現出來的畫面,不會是憑空製造的,多半是用他曾經見過的、了解過的信息組合。

 自己是曾經來過這樣一個地方嗎?

 正疑惑著,身側傳來觥籌交錯的喧嘩,許多人似在大笑,似在稱頌,時不時地有鍾鼓樂聲,遠處還有激昂的嗩呐,在烘托著歡欣鼓舞的氣氛。

 秦守安側頭看去,只見那是一排緊閉的門窗,十字格紋窗戶上鑲嵌著明亮通透的玻璃,他湊過去看了一眼,門後就是一個盛大的宴席。

 站在中央的一些人似曾相識,最顯眼的赫然就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以及父王秦恆,他正在和旁邊的榮國公榮儒興笑意盈盈地聊天,身旁更有房杜魏、榮伯漁、榮仲樵和榮叔耕,還有皇族宗室的諸多親王、君王等等。

 有一些孩童打扮的猶如菩薩身邊的童子,嬌俏活潑,在宴會場上穿梭玩鬧,父王秦恆身旁的女子,幾乎於他平高,橫眉如劍,英姿颯爽,只是嘴唇抿住不苟言笑的樣子,似乎完全心不在焉。

 秦守安的注意力只是被她稍稍吸引了一瞬,隨即回到來到父王秦恆身上,那熟悉的面龐上不見歲月留下來的蒼老,正神采奕奕,滿面春風。

 “父王!”

 秦守安從出生到十歲,除了每日玩耍,幾乎沒有怎麽離開秦恆的眼皮子底下,感情篤深。

 十歲後他前往天道門,他便再也沒有回過龍吟城,秦恆除了借巡查宗門之際來和秦守安見面,中間書信不斷。

 父子間親密如故,否則秦恆也不可能在給他的信中寫什麽將來一起去江湖上抓女俠玩……便是覺得秦守安已經長大了,當父親的也沒有如此時傳統的家長那樣,只顧著體面威嚴,高高在上。

 最近一次見面,已經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情了,他回到龍吟城後,不但沒有見到父王的最後一面,甚至沒有趕上葬禮。

 否則,他怎麽會在今時今日,依然叫太后“老娘們”?

 秦守安用力拉扯門窗,卻是紋絲不動,在這樣的意識空間中,他的一身武功似乎毫無用武之地。

 重重地捶了一下門窗後,感覺到自己像砸在水面一樣,眼前的景象晃蕩出一圈圈的波紋,秦守安收回手掌,這才想起剛剛父王的模樣,包括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很年輕,尤其是那些在今日朝堂中見過的面孔,正春秋鼎盛,完全沒有垂垂老矣時的暮氣……即便是年齡最大的榮國公榮儒興,須發斑駁,卻也不似今日所見那樣滿頭銀發。

 這是很多年前的什麽場面嗎?秦守安壓抑著心中微微悲涼的情緒,聚精會神地透過這一扇仿佛把時光封閉了的門窗,看著那一場無比盛大的宴席。

 每一個人都穿著華美的禮服,能夠讓這麽多王公貴族聚在一起慶賀的,毫無疑問只有宮中的大喜事,例如新皇登基、大婚、生辰等等。

 大婚?

 秦守安看著那宴席上喜慶的氛圍,這才又看了看自己。

 站在門窗後的他,頭戴高達九寸五分的豎直通天冠,穿著的竟然是明黃點綴純金紋飾,白玉珍珠鑲嵌的一件龍袍!

 龍袍上天子的十二章一個不少,絕非他正常穿著的親王袞服,尤其是胸口竟然有十二條龍,比一般情況下的天子九龍還多了三條。

 這樣的發現讓他嚇了一跳,要是太后那老……嗯?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忌憚太后娘娘了,連這種時候都在顧忌著她。

 這又不是現實……秦守安晃了晃頭,驅散了現實對自己的影響。

 可是自己的意識空間裡,他怎麽會穿著龍袍?

 難道是潛意識中感覺自己最終一定會謀朝篡位?

 不,秦守安很確定,自己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最多說是這穿著龍袍的形象,會是將來的一種預兆,他會在被迫的情況下,或者說是他一屁股坐下去,結果好巧不巧下面的椅子就是龍椅。

 胡思亂想著,秦守安的目光再次透過窗戶,落在宴席上的那個女子身上。

 她的身高大概和秦守安也是差不多的,如此英氣逼人而又躋身王公貴族中央,秦守安想到的只有一個人:攝政王。

 看眼前這群人的年紀,陛下自然也健在,攝政王那就也還不是攝政王,只是陛下的義妹。

 義妹就是乾妹妹。

 秦守安對於攝政王的履歷倒不是十分熟悉,因為從他聽說過這一位的赫赫威名起,就沒有親眼見過她,只知道她除了是先帝的義妹,也深得太祖皇帝的寵愛。

 她雖是女子,卻十分擅長帶兵作戰,為太祖和先帝平定天下立下過汗馬功勞,後來更是統帥了新秦水師,收服前朝余孽佔據的大小島嶼三百余座,順帶將海域周邊的盜寇清理一空,讓那些曾經縱橫四海的海賊們對新秦水師聞風喪膽。

 攝政王對海上航線的保護與開拓,奠定了新秦海上貿易繁盛的基石,源源不斷的白銀進入新秦,也讓先帝即位後的諸多國策能夠順利推行,可以說新秦穩定的三大基石便是榮國公榮儒興、宰相房杜魏以及這位攝政王了。

 據說攝政王也是支持太后娘娘的……只是這種層級的“支持”很難說是一種服從、同盟之類的關系,更有可能是博弈之後達成了什麽協議。

 反正給秦守安的感覺,太后娘娘最信任的可能就是日月山方面的人,至於其他各方各面的勢力,哪怕是榮家,也都難以得到太后娘娘的真正倚重。

 宴席上的攝政王忽然轉過身去,拉著秦恆到一邊說話,其他人識相地沒有跟過去。

 也不知道攝政王說了些什麽,秦恆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招了招手,讓侍從把他的披風拿了過來,仔細地給攝政王披上,再把系帶打了個漂亮的結。

 攝政王朝著秦恆拱了拱手,深深凝視了他一眼後,便離開了宴席。

 只見對面的大門打開,頓時吹拂進來一屋風雪,而攝政王的身影便消失在這寒風冷冽的夜色中,只有地面上留下一排仿佛絕對不會回頭的腳印,深深淺淺地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可以看得出來攝政王和父王秦恆的關系確實很好,這也是秦守安從書信中了解過的,所以當初秦守安還想過要真的和太后娘娘翻臉了,有沒有抱住攝政王的大腿和宮中較勁的可能。

 “噯……”秦守安長歎了一口氣,卻聽到身後腳步匆匆。

 看宮殿外似乎天寒地凍,只是秦守安卻絲毫感覺不到冷冽,口中吐出的氣倒是馬上凝結成霧氣,一團團地消散,鼻子中聞到清香,猶如雪色中賞梅,細細聞嗅。

 四個嫋嫋婀娜,堪稱人間絕色的年輕女子,徑直走到了秦守安伸手,溫溫柔柔地行禮:“陛下!”

 “什麽?”秦守安今天再次被誤會成了皇帝,只是第一次是在寂靜照鑒庵遇見的那個小女孩,而這一次是在他陷入的某種夢境,或者說意識空間裡。

 宴席上的那些人,他基本都見過,眼前這四個年輕女子,他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就很奇怪了。

 長成她們這副模樣,秦守安即便只是在嬰孩時期,估計都能見之不忘,這麽四個大美人齊聚的情形,在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常見。

 可是完全沒有印象……

 完全沒有印象的人,又怎麽會被他的大腦製造出來呢?尤其是眼前她們的容貌、身子如此清晰,要不是和她們足夠的熟悉,怎麽在腦海裡形成如此多細節的形象?

 她們比剛剛在宴席中看到的那些人,要真實的多,要清楚的多,尤其是鼻子都能夠聞到她們的味道,是那麽的誘人。

 要知道人在現在這種狀況下,嗅覺雖然不像視覺和聽覺那樣需要在大腦中進行一個複雜的轉換過程,也不需要不涉及“想象”或者“聯想”的過程,而在做夢或者幻想的過程中,也是一個想象的過程,所以從這一方面來講,在光靠大腦製造的環境、意識空間中,很少會有嗅覺體驗。

 例如,你在夢中進入了魚肆,是聞不到臭魚包魚的味道的,便可以放心大膽地細細品味,而不至於被臭到嘔吐而嘗不到其特殊的風味。

 “陛下,請沐浴更衣。”當先的一位女子柔聲說道。

 這名女子眉目間略微帶著一絲清冷的感覺,只是她說話時細聲細氣,彷如涓涓細流洗滌身心,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我……”秦守安低頭看了看自己穿著的這一身龍袍,強行要說自己並非皇帝,好像也沒有人信。

 算了,就當是在做當皇帝的美夢吧。

 “好。”秦守安點了點頭。

 四名女子帶著秦守安從此處離開,然後到了浴池中,另行有美麗的女子服侍他沐浴更衣,而這四名女子卻是一直在外面等著。

 “現在去哪裡?”秦守安又問道。

 當先那女子不由得“噗哧”一聲,倒是沒有因為他“皇帝”的身份而過於緊張拘束。

 “陛下說笑了,今天晚上是你的大婚之日,現在當然是去洞房了。”女子笑意盈盈地說道。

 另外三名女子陪伴左右,俱是用那種充滿著祝福和喜悅的神情看著他,似乎陛下的大婚,對於她們來說也是衷心祝福的大喜事。

 她們的身份不簡單……正常的宮女,只會依據吩咐辦事,小心翼翼生怕走錯一步路,說錯一句話。

 宮中的險惡,可不是說著玩的,裡邊的主子尚且可以隨意些,其他宮女內侍可真容不得犯一點錯。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來著?”秦守安想了想問道。

 當先那女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秦守安,有些狐疑地打量著他的眼睛,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後,這才恢復了她溫溫柔柔的說話語氣:“陛下,我是婉荷啊。”

 婉荷?

 秦守安又問了其他三個女子,她們分別是怡雲、望月和瑜團。

 這些名字每一個都稀疏平常,可是這四個名字聚在一起,卻讓秦守安意識到了她們是誰。

 她們是非常非常年輕,還是少女時代的寂靜照鑒庵四位師太,日月山中僅在重畫媚之下的四大弟子!

 她們怎麽在宮中?

 她們年輕的時候……怎麽會是在宮中服侍?

 服侍的還是皇帝……不, 這不是真實的某種情況,應該是自己身處寂靜照鑒庵中,不由得對四位師太起了褻瀆之心?

 畢竟她們本就是龍吟城男人們的夢中神女,他這樣也情有可原吧,秦守安略感羞慚。

 “對了,那我入洞房……皇后娘娘是誰?”

 “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啊!”她們不可思議地看著秦守安。

 “名字,說出她的名字。”

 “榮月兔!”

 秦守安心中咯噔一聲,他忽然意識到,他這是夢到了先帝的一段記憶,他是在體會先帝的洞房花燭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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