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得一聲,韓行知杯子裡摔落下來,一整杯蘇打水都撒進了飲料機的水槽。
“隔著這麽遠他也能聽見???”法厄同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他是玄修,這整棟樓都在他的感知范圍內。不過他剛才好像刻意往這邊窺探來著。”
商洛往那邊看了一眼,和回頭窺探的韓行知四目相對,後者以“生怕被滅口”的速度躲閃開眼神,繼續倒他的蘇打水。
“額算了,我先問你吧。阿波羅尼婭半天都沒說話,她估計已經傻掉了。所以,總得有個理由吧?”
【我已經傻掉了.所以到底為什麽?】
“居留權?”商洛這下才反應過來,“你沒有居留權,所以不能去打工是吧?”
“嗯嗯嗯嗯。”法厄同連連點頭,“我去麥當勞應聘,他們說我完全符合條件,經理女士還覺得我非常適合去打工。但是她們問我要身份證?或者至少提交戶帖。”
“對,身份證。證明身份的證件,由個人攜帶。戶帖的話,是戶主負責保管,所有人的戶帖在黃冊庫都有備份。這是非常重要的身份證明,和淨土計劃也有很大的關系。在黃冊庫上有名字,才是有戶口的人。我們到時候也會以戶口來判定進入淨土的資格。”
“所以.你看,這就和封神榜一樣。我這樣的要是想上封神榜,就只能就只能拜托你收留我了。雖然歸化是沒有身份證的,但可以在戶貼上留名,這樣也可以拿著戶貼去應募。”
【我反對這門親事!她的父親不在的時候,應該先問過我這個長輩。而且你也不答應吧?】
“額我覺得..倒也不是不行。雖然情感上我也需要適應一下,但我想要給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所以我的個人情感可以克服一下。”
【啊!我不管,我不答應!】阿波羅尼婭開始轉圈驢打滾。
“好吧.額.阿波羅尼婭說,她以你的家長的身份反對。另外作為合夥人,我也要考慮到她的意見。”
“可是為什麽?”
【因為你會給商洛添麻煩。】她在打滾的空隙說道,【你明明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而且誰知道你有沒有真的改悔,等你用行動證明自己再說吧。否則我是不會同意的。嗯,我是合夥人。】
商洛轉述了阿波羅尼婭的話。
“可是我要照顧自己,就先得找份工作。想要找份工作,就先得獲得居留權。而想要獲得居留權,就想要證明我能照顧自己?這這死循環了啊”
【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你再這樣我就告訴你爸爸!】
“不要!不要告訴我父親!”
商洛已經不敢插嘴了。這是她們兩個一家人之間的家事,但兩個人的交流還偏偏得通過他來轉達,他被夾在中間整個人都麻了。
“砰。”陸良回來了,她端著自己的可樂回來了,噩夢一般的談話總算終止了。
“呼”商洛長舒了一口氣。
緊跟著,文鴛也回來了,只有韓行知沒回來。他直到談話結束前都在那裡一杯一杯地喝蘇打水,直到談話結束,他才最後一個端著飲料回來。
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文鴛問道:“你剛才在那幹嘛?一杯一杯喝,好像沒喝過蘇打水似的。”
韓行知像撥浪鼓似的搖頭,一句話不說,生怕多說一句就被滅口。
“喂。”商洛給韓行知遞了個眼神。
他嘟囔著搖頭。
“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細微的“空靈之聲”從耳邊傳來,這是韓行知在給他傳音。
【可以啊,他已經可以用燃素發聲了嗎。就是好像控制得不太穩當,要我幫你啟用燃素送話器嗎?這樣只有他能聽見。】
“啟動一下.咳咳,韓”
“啊!”韓行知嚇得一激靈,像見了鬼似的望向商洛這邊:
“大哥你也會傳音入密?音質好清晰啊!比叔叔的音質還清晰。”
“先別管這個,你發揮點作用啊,你不是都聽見了嗎?”
“啊好吧,我想想怎麽問。”
他端著蘇打水,噸噸噸喝了半杯,好讓自己冷靜一下。
“誒對了,二哥。”他問旁邊的文鴛,“你有沒有去打工的打算?”
“你不知道嗎?我一直在錦衣衛打工啊,我拿的是實習工資。”
“那打工需要什麽條件嗎?”
“16歲的時候去申領身份證就可以了。沒有申領的話,去派出所申請一份戶貼的打印件,讓他們蓋章,這樣也有同樣的效力。”
“可是我假設啊——有這麽一個人,這個虛構的人想要打工,但是沒有身份證,也拿不到戶貼,這個人要怎麽才能打工呢?”
“那就打不了工啊。身份證代表你自己有行為能力,戶貼代表家裡人同意。兩個都沒有還是在家裡好好待著看電視吧。”
“我是說,如果這個人是個外國人呢?”
“外國人?外國人就應該抓起來。怎麽能讓蠻夷在大街上走呢?你會讓大河馬在街上散步嗎?嚇到小朋友怎麽辦?”
“羅馬人,我是說羅馬人。”
“羅馬人啊?”文鴛仔細想了一會,“我記得留學生是有學校戶籍的,會在學校給他們開一個臨時戶口,他們自己也會領取到短期居留的證件。想要打工的話就拿居留證去打工吧。”
“啊,那如果沒有上學呢?就是比方說有個羅馬人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回家,必須待在我們這裡。”
“這個人是被流放了嗎?還是在搞什麽修行?如果都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那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二哥,有辦法嗎?有沒有辦法?”
“真要有大病,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哦,最簡單的,沒有病的方法,你說的這個人可能是想要和某位畿內人結婚?這個是可以的。羅馬人是特例,他們可以通過結婚途徑拿到在畿內生活的居留權——當然公民權是沒有的,也就意味著他們不能參加科舉,不能參加共和。科舉是公民權中最重要的部分。”
“那要是這個人.”
“這個人的病是不是有點大!”
“咳”陸良咳嗽了一聲,“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麽辦法?”韓行知總算找到了救星。雖然這不是他的事,但這比他自己的事還要可怕。
“就是找到一份工作啊——對,你找到一份工作了,自然就找到第二份工作了。”
“哈?什麽意思?”
“就是說居留權除了婚姻的甲類許可之外,還有工作途徑。通過工作途徑來畿內工作,就可以獲得一個書面的丙類居留許可。這個是可以用來打工的,因為留學生也是用居留證件來打工。婚姻甲類,留學乙類,工作是丙類。”
“你這不廢話嘛。 ”文鴛擺了擺手,“這個人要是有正式工作,還要打工做什麽?怎麽可能有吃不起飯的羅馬人來我們這工作呢。要真有,這個人的病可大得不行了,我看應該送醫去檢查一下腦子裡有沒有水。”
【啊,舒服了。我的嘴替,給你個小紅花。】
法厄同什麽都沒說。她抓住陸良的手,猛得搖晃,這是大恩不言謝。
“你看,法厄同小姐你也覺得這個人腦子裡有水吧。”
“確實。”法厄同的心情好多了,“這個人腦子裡多少進了點水,估計現在正想辦法往外倒水呢。誒對了,商洛先生,你有打算開個公司嗎?”
“行吧,沒問題。”
【我看你好像還有點小失望喂喂,你到底在期待什麽啊,我就算給她爹打小報告也不會答應噠。這個屋子已經滿員了,我反對再住進一個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