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商洛站起來探頭看了看外頭,寧和號用來突破音障的鼻錐讓他什麽都看不到。
“你想看什麽?”
“我在想搭乘這麽多次了,好像一次都沒看見過科技蠻夷。這裡能看見嗎?”
林機長掃了一眼航路圖:“下面是巴庫油田,下面就有一個斯拉夫部落,你到客艙去看看好了。”
30秒後,商洛回來了。
“什麽都看不到.地上的人根本看不清,比螞蟻還小。只能看到許多大煙囪,還有許多采油的‘磕頭機’。”
“那些是巴庫油田的設施”
“那蠻夷呢?蠻夷在裡面工作嗎?”
“蠻夷.和油田沒有關系吧,只是油田和煉油廠建在他們的地方而已。就像郵電局在你家門口立了個電杆,和地下兩米的螞蟻洞是沒有關系的。螞蟻洞就是螞蟻洞而已,外面的電杆是人類文明的東西,和螞蟻沒有關系。”
“原來科技蠻夷是這樣嗎?”
“嗯嚴格來說他們不算科技蠻夷,只是普通的蠻夷而已,他們甚至沒有科技。有時候能看見山坡上有成群的白色色塊在移動,就是在啃草的羊。他們的生活就是放羊,然後在山坡上拋灑點雜谷,有沒有收成就看天。嗯沒有科技的時候,生活就會簡單不少,倒也不錯——當然伱問我要不要過簡單的日子,我肯定是不會想的。”
“倒也是.那羅馬人怎麽對他們的?”
“從來沒聽講過,我偶爾會在君士坦丁尼亞機場和羅馬人的機組聊天,他們說根本就沒提。羅馬對他們的態度也是‘無視’,就當他們是屋子裡結網的蜘蛛,地板上爬過的螞蟻一樣。不過十一稅還是要抽的,主要是實物稅吧,比如每10隻羊抽走一隻。”
“那科技蠻夷在哪?”
“真正的科技蠻夷更北邊的地方,在柏林之類的地方。這個倒是聽他們經常提起,羅馬人經常和他們打仗。不過羅馬一般不主動出擊,都是那些蠻子自己要往長城上面撞。他們凶得狠呢,還會咬人。聽說還吃人。”
“怎麽聽著像是什麽獅駝嶺上的獅駝國.”
“哦,很精辟的比喻。”林機長點了點頭,“如果把下面這些蠻夷看作是路邊常見的妖怪,那柏林就是獅駝城了。還有大大王、二大王、三大王呢。大大王日耳曼人、二大王斯拉夫人、三大王凱爾特。羅馬分別用三道長城把他們圈住了。”
“嗯講道理,我要是被長城圈住了,我也要往外打。”商洛稍稍和他們共情了一下,但也僅限於此了,“不過沒必要和蠻夷講道理。”
“誒,道理確實不用講,但還是要對蠻夷好一點的,要不然他們會給朝廷添麻煩。”
“不過按照剛才的說法,三大王其實最有來頭?”
“嗯,所以我才說你舉的例子非常精辟。這三個裡頭,凱爾特一方經常會動用某些邪乎的力量。”
商洛知道,這說的是伊羅黛亞莎,還有荒野中的“狂獵”。凱爾特人雖然並非是這股力量的主人,但他們確實是這股力量重要的源泉。換生靈正是從凱爾特人的影子裡走出來的,並且在之前差一點就斷絕了魔法的基石之一。
羅馬和狂獵的戰爭還沒有終結,而獵殺荒野的獵神就在這場衝突的最前沿。商洛雖然只是代行了獵神的一部分職責,但他已經打過一遍了。說實話,那是很可怕的體驗。如果不是羅馬啟動了“最終方案”,他們一行人恐怕沒法離開那個險惡之地。
雖然最後來算對商洛是純賺,其他幾個人也不虧,還順便實驗了一些炬素技術。但對羅馬來說就是傷筋動骨了,商洛也能猜到這多半打亂了羅馬的一些計劃,讓君士坦丁堡與新安條克,帝國與哥倫比亞的衝突提前搬到了台面上來。
這顯然讓兩邊都有些發懵,不只是君士坦丁堡,新安條克那邊也是。要不然也不會突然打爆了一發火箭。
“我現在倒是真有些擔心羅馬了,畢竟我在那邊有不少同行朋友。”林機長喝了一口茶,機務工作轉入常態飛行後就沒那麽複雜了,但他顯得一點都不輕松:
“我跟你說,新安條克很強的哦,是羅馬的工業核心。如果真要打起來,兩邊的勝負沒那麽容易就分出來。所以這就是為什麽新安條克希望搶在我們面前完成第一次載人飛行,因為那能為他們爭取巨大的聲望。這是一場‘誰能代表羅馬’的戰爭,在兩邊正式交火之前,水面以下的戰爭就開始了。”
“所以羅馬的內戰會以冷戰的形式來打?”
“冷戰?”林機長回頭看了他一眼,“你這小子怎麽總是冒出來一些很厲害的詞。哪來的?”
“網上衝浪罷了。等我把論壇給大家接上,大家都能一起玩。”
“倒是也好。冷戰的這個形容,還真是貼切。他們一時半會不會打起來,孔雀也是要開屏吧。開屏比鬥雞好。要打的話,應當也不會一下子就發展成全面戰爭,真正緊張度應該是慢慢上升的。話說.”他問商洛:
“停在機場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新聞。羅馬人撤到長城後面去了?是真的?”
得到了商洛的答覆,他點了點頭:“那倒是可以理解。出拳之前都得把手指頭握緊。反正我們這邊不急,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呢。”
“話說。”商洛忽然抬起了頭,“我有個問題想要谘詢林機長你——你對幫助羅馬有什麽看法?”
他希望收集一下大家對這件事看法。雖然道祖讓他來負責,本來就不需要考慮別人的意見。 但他手上現在只有一間辦公室,就算辦大事也得考慮一下客觀條件。
“我的看法?我的看法就是不關我們的事。”
這個確實,商洛也是這麽想的。
“但如果加上一些條件呢?比如幫羅馬對我們有用?”
“那要看多有用。”
“就是得加錢是吧?”
“啊對,是這樣。”林機長點了點頭,“我覺得我的看法是非常客觀的。從我這邊來看,我能夠直觀地看到朝廷、蘭芳,還有其他各個分支在衝擊科學邊沿的時候有多麽困難。我們自己也不容易,哪來的精力去幫他們。”
“那我換個角度問。如果能以改兼賑,兩難自解,你怎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