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等等等等,我找找。”他把陸槐陽的電話掛了,四下裡觀望。
下班時間早就過了,皇宮區裡沒什麽人。因為皇帝本人住在西苑,這裡連巡邏站崗的衛兵都不是太多。整個大皇宮和周圍的街道都隔著密植的松樹林,一年四季都能提供軟遮蔽。從這裡朝外看,根本就看不見什麽,只能看到不遠處有一棟點著金色宮燈的大樓,上頭掛著幾個館閣體大字:金陵飯店。
金陵飯店,二樓。
“啊,法厄同小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餐桌旁邊,灩秋打扮得和白天差不多,只是換了一頂舒適的軟帽戴著。
“抱歉.確實是有些累。”法厄同努力保持著儀態,雖然肉體上並不怎麽疲勞,但從頭到尾都扛著那台構相機,她的精神上還是有些困倦。不過有人請她吃飯,她還是挺高興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主動和她交朋友,而且是在她褪去神性的情形下。雖然當時有些匆忙沒有說太多話,但她還是很珍惜這個朋友的。
“你把我叫來,是想問問那些洗發水的使用情況?”
“嗯嗯嗯。”灩秋連連點頭,“以及,這件事其實還沒有完全定下來。我想.我和蘭芳公司進行會談的時候,能不能請你擔當一下顧問?你也是練氣士吧?我聽說國姓非常尊重練氣士的意見。如果能夠得到除了我之外的,另一名練氣士的協助,他一定會非常看好我們這邊的誠意——而且,你的頭髮!最重要的是,你的頭髮!”
“頭髮?頭髮怎麽了?”
“你可能不知道啊,我給你說個小故事——聽說國姓當年和今上是同窗好友,那時他還不知道今上的身份。蘭芳對練氣士的培訓有一套成熟的體系,國姓從小就被練氣士包圍著長大,他卻沒有一點練氣的天賦。所以他和今上當年一起試製了一款‘靈液’。國姓以身試藥,服用之後立刻見效,當場晉升為天人。”
“哦哦哦哦!”法厄同的嘴巴都“O”了起來,“是真的嗎!竟然有這種藥!”
如果有這種靈藥,只要喝一口,她就能回到之前的狀態。
“真的有,然而國姓只在天人保持了一瞬——僅僅一瞬之後,他的修為就損失殆盡,跌落回凡人。只是他的頭髮,被永遠地改變了。他有了天人的華發。”
“有頭髮也行啊!這種藥上哪能弄到!”
“你想要哪個?嗯這個配方只有國姓和今上兩個人知道。我也只是聽聞過——跟你說啊,這個是小秘密哦,知道的人不超過一把筷子的數呢。”
“嗯嗯嗯嗯。”法厄同連連點頭,“我一定保密。”
“所以國姓一直就對頭髮非常感興趣。他用自己的頭髮來研究,想要試著怎麽把自己恢復成‘那一瞬’的天人之身。當然,蘭芳那些洗發產品還有護膚品什麽的都是這些研究的副產品了,因為國姓似乎也在試著用這些化妝品來保持自己頭髮的樣子。”
“他的頭髮,還需要保養嗎?”
“因為他並不是真正的天人,所以只是頭髮變白了而已,之後就從天人的階段跌落了——所以他需要一直補充靈氣,才能保持天人的華發。哦,我聽說他用那些洗發水的效果非常好,就和你一樣呢。”
“我能見到他嗎!我能見他嗎?”
“啊??”看到法厄同有些激動,倒是讓灩秋有些意外,“當然是能見到的。國姓很重視這次洗發水的代言合作。他這次破例作為蘭芳方程式賽車隊伍的領隊來參賽,順便進行宣傳。我聽說蘭芳隊的賽車上現在全都是商標,打得和百衲衣一樣密集。來京城的時候,他也會和我面談的。所以,我能委托當我的經紀人嗎?”
“沒有問題!”法厄同猛得點頭,“我當然願意。”
“啊太好了!可是,這會佔用你的時間嗎?你好像和.好像和商洛先生存在一些關系?”
“我們之間是雇傭關系不過我的時間還夠用。”
她算了一下。雖然同時和商洛和金拱門工作,但現在再加上一個灩秋她也能分配得過來。
“那我們電話聯系。”
“可是.我還沒有玉牌。”
“不要緊不要緊。”她擺了擺手,“我早就準備好了。”
她回頭從包裡掏出來一個熊貓玩偶。
和她自己的“福福”一模一樣,只是縮小到只有拳頭那麽大。
“這是.”
“它叫福福,是我的天乙貴人。我的房間裡有一個大福福,這個小福福是大福福的仿替。你可以拿著它來說話,福福會轉告我的。其實和玉牌是一樣的原理哦,這是這個是我自己架設的。福福只聽我一個人的話,但如果是你的話,它一定也會願意的。福福好像很喜歡你。”
通訊這是通訊的工具。雖然只能和一個人聯系,但有那麽一瞬,法厄同覺得一切好像又回來了。只要.
忽然,福福站了起來。
她回頭看了看灩秋,又看了看法厄同,走到它的面前,一屁股坐在桌上。
“這是??”
“電話,福福來找你的話,電話就是打給你的。誒,奇怪,明明是打我的電話,為什麽是找你的.啊,是商洛先生。你接一下吧。”
法厄同拿起了那隻玩具熊貓擱在耳朵邊上。她覺得小時候好像乾過這種事,拿著奇奇怪怪的玩偶、積木什麽的當做電話來打。
是飯點,周圍還有不少其他人,舉著玩具熊實在是有些有些社死。
“喂?”她壓著聲音問對面,“商洛?找我什麽事?”
法厄同掛了電話。
“灩秋小姐!快幫忙點個菜,出事了!”
“誒?”灩秋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但立馬把服務生叫來了。
拿著記事板,穿著禮服的服務生站在旁邊:“請問兩位小姐要點什麽菜?”
“我要一份雞腿,要在15分鍾哦不,10分鍾之內做好。”法厄同加快了語速,“還有最重要的!要用鐵罐做!要用鐵罐。”
“啊這.”服務生眨了眨眼。這莫不是來踢館的?如果把飯店比作門派, 金陵飯店就是武當山一般的名門大派,外頭掛了五個招幌,就是川魯粵淮加南洋菜,什麽都能做。
“能做嗎?”灩秋也問道。
“能做到是能做,但是”服務生有些猶豫。這麽奇怪的要求,他不知道是真的來踢館的,還是來做菜的。照理說不可能有人來金陵飯店踢館,就像不太可能有人跑到武當山去踢館一樣。
“這個。”灩秋翻手就拍了三枚大錢在桌上,“能做出來,這個就拿去。”
“三枚大錢???等一下!稍等一下!我馬上去叫廚師長!”這是來踢館的,肯定了。踢館的都是這樣,先提出一個奇怪的要求,然後排出三枚大錢。
“能做!”不到一分鍾他就回來了,“請稍等。10分鍾之內的鐵罐裡的雞腿,總廚知道你們想要什麽了。廚師長會親自來給二位上菜,請稍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