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蘭蘭出了市場,不知道往那個方向走。
她掏出那瓶香水,她的鼻子裡立刻充斥著茉莉花的香味,這香味還是那樣的刺鼻,現在卻有些醒腦。
自己不能貿然問人家跟沒跟自己的老公,但總算找到了人,有了聯系方式,剩下的要怎麽做,曲蘭蘭想回家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鄭小簡的電話打了過來,問她在做什麽,最近能不能過來玩玩。
曲蘭蘭說自己很忙,說的很心虛。
鄭小簡說,事業當然重要,生活也一樣,我現在就不一味地追求事業了,放下腳步,關注一下家庭,誰讓我們是女人了。
還說男人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你天天心裡只有事業,他們的心就要分出去一部分了,說給你聽,我也要注意……
曲蘭蘭說自己現在真的有事,不方便說話,鄭小簡知趣地掛了。
但曲蘭蘭卻突然淚水奔湧而出,完全是那種失控地恣意流淌。
她怕身邊的人發現她的反常,於是馬上躲到車子裡,趴在方向盤的位置上抽泣起來。
她沒有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軟弱和無助。
別人看到的她,都是那個枕戈待旦隨時出發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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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陷入沉思的還有李玉香。
李玉香的命從小就很苦。
六歲那年,李玉香的父母就去世了。
在她的記憶裡,父母的容貌都很模糊。
那一年,父母去城裡賣山貨。
山貨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年的希望,每年到這個時候,村子裡的人都會結伴而行。
那時候正值年底,兩人賣完了山貨得了近三千元,三千元可是家裡一年的收成。
兩人心裡高興,就和同伴而來的人走散了,兩人想買點過年的年貨。
那年的冬天冷的早,兩人回村的時候已然是晚上七點多了。
因為高興,兩人還在一家小飯店裡吃了兩碗米飯,還要了一個乾豆腐炒尖椒。
兩人吃飽喝足就上了路,卻不想,他們早就被一組賣山貨時盯上他們的歹徒。
當他們走到最偏僻的路段裡,三個男人把他們劫住了。
他們說只要錢不要命。
李玉香的父親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說什麽也不掏,還說沒有多少錢,這三個人是留心跟過來的,看他們不舍棄的樣子就上來狠勁。
為了跟蹤兩人,這三人也足足消耗了好幾個小時,李玉香的母親為了保護父親,了倒在了他們的刀下。
兩個人為了省時間,走的是小路,結果送了命。
如果他們走的是大路,也許還有機會,因為事後警方說女方流血過多而死亡……
同去的村民有三個也被劫了,但他們卻給了錢,留下了性命。
父母的離開,讓六歲的李玉香和小她三歲的弟弟李玉柱成了孤家寡人。
從此姐弟倆的生活就陷入了困境。
李玉香在村裡有兩戶親戚,一個是她的姑姑,一個是她的叔叔。
姑姑和叔叔都想要他們家的住房,結果不歡而散,村裡有老者出頭,將他們安頓在原來的家中,而村裡指派不同的人在他們家值班。
所謂值班,就是每戶鄰居負責他們幾天的飲食和衣物。
李玉香的記憶裡,從來沒穿過像樣的衣服,都是別人不要的甩給自己。
鄉下的生活本來就不富裕,她的衣服上補丁上打著補丁,很少能看到衣服原來的色彩,弟弟更不用提了。
本來是淘氣的年齡,連鞋子都沒一雙。
常常穿著不合腳的鞋摔倒在地……
李玉香的記憶裡,從不知道這七年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都對他們抱以同情,時間久了,就有些人開始說風涼話,那時候人們都不富裕,再加上他們倆個,牢騷的話自然是少不了的。
在左鄰右舍常年的接濟和村裡的補助中,讓他們勉強維持著生活,她隻讀完了小學就開始下地勞作,弟弟連小學都沒念完,姐弟倆相依為命。
他們收獲了堅強,也收獲了別人沒有的親情。
李玉香就是弟弟的小母親,就算有人欺負到她頭上,她可以忍,可以認。
但弟弟不行。
如果有人打弟弟,她拚了命也要還回去,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弟弟反過來可以保護她了。
直到李玉香十七歲那年,遇到了一個男人叫宋為民後,生活才算安定下來。
十七歲那年,李玉香嫁給了同村的木匠的兒子宋為民。
宋為民從小跟他爹學了一手的好活,他不光是木匠活好,連帶著還會畫許多的花鳥魚蟲。
他往各種木匠活兒上畫畫。
花鳥魚蟲活靈活現,在村民的眼中,那就是本事,在村裡是數一數二的棒小夥。
宋為民模樣英俊又有一手好活兒,這在農村就是本錢,可是宋為民的婚事卻是一波三折。
他在二十四歲那年訂下一門婚事,禮金都下聘了,就在這節骨眼上,他的老媽得了中風。
應該耽誤了治療,直接癱在炕上,生活不能自理。
這下女方不幹了,誰也不想過門就侍候病人不是?還有,這時節家家戶戶再置辦家俱的時候,已經不時興自己做了,都到城裡去買。
一來二去,他的手藝上的優勢也就沒有了,又攤上這樣的事,女方順水推舟說什麽也要退了這門婚事。為了彩禮錢,兩家鬧得不可開交。
老娘的病一時也不見好轉,每個月的藥錢卻少不了。一來二去,他的婚事就耽誤下來。
幾年過去了, 他的婚事和老娘的病情一樣,停滯不前了。
他們家也從富裕的家庭變得一貧如洗。
沒有哪家姑娘願意往他家的火炕裡跳,幾年的積蓄也被病耗得差不多了,那時候他也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同村的李玉香牽扯上,他訂婚那年,李玉香還是個孩子,瘦弱不堪。
宋為民還有個哥哥叫宋為國。
他早就結婚成家了,對弟弟的婚姻狀況也無奈的很,而老婆是另一個村子的人,老人需要照顧,哥哥常年在老婆的娘家居住,對老娘的近況也是無奈。
關鍵是老娘隻喜歡這個小兒子,大兒子也說過把母親接過去的話,但老太太說什麽也不肯。
宋為民常年自己照顧老娘,想出去賺錢都沒可能,娶老婆成了當務之急,不管好孬,有人嫁進來才算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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