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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朱由校》第297章 大災不斷
“一曲唱罷、它登場,起起伏伏,是真忙……”

 六月初四,當一個月的時間冉冉而過,西廠並沒有如天下百官矚目的一樣,對東廠、錦衣衛大肆行動。

 相反、西廠一點舉動都沒有,平日裡甚至沒有維持劉若愚時的對東廠定期檢查。

 只是魏忠賢與閹黨不敢有什麽舉動,生怕被王安抓到把柄,而東林黨人也得以喘息。

 至於顧秉謙所領的齊王黨,似乎比起閹黨要更安分守己。

 京城都如此安定,天下百官自然也不敢頂風作桉,畢竟不管是誰,他們的背後都牽扯到了一黨。

 當百官不作為,百姓們沒有像他們平日裡侃侃而談的一樣,離了他們就沒辦法過活。

 唱著民謠、一名山西靈丘的一些百姓扛著木頭下山,所為的,不過是為家裡添置一面木牆罷了。

 這些百姓扛著木頭從孔峪山慢慢走下、而山下有一村落,又被稱為高家村,村中有百余戶百姓,六百余人。

 百姓們扛著木頭有說有笑,這一幕放在十年前是十分不可思議的。

 十年前的高家村和孔家村一起居住在孔峪山下,山下田畝不過二千余畝,兩村合計一千五百余人,一年下來村中百姓都是飽一餐饑一餐。

 當時大同鎮將官到此地選兵,看到面有菜色,骨瘦如柴的百姓們,看了直搖頭,整個村落一千五百余人,沒有一個人入選。

 這樣的窘迫直到齊王遷走了孔家村八百余口人後,留下的高家村百姓忽的富裕了。

 幾乎每戶人家都有二十余畝地,不僅吃喝不愁,每年還能賣出去不少糧食。

 唯一讓他們覺得有些窘迫的,便是每年的遼餉需要繳納不少糧食。

 不過這樣的窘迫也隨著齊王裁撤遼餉而宣告結束,整個高家村的百姓也可以閑散之余養一些牲畜來增加副食了。

 “聽說這城裡的鹽價是齊王上疏主動抬高的。”

 “這齊王雖然說給咱們發地,但抬了鹽價和茶價,雖說咱們還富裕,但總感覺吃了些虧……”

 “你吃虧?你吃虧你倒是把家裡多出來的那十幾畝田還回去啊!”

 “這不是打趣麽,你生什麽氣啊……”

 山道上、百姓們說說笑笑,當然也不免開始抱怨朱由檢將鹽茶國營化後,導致的鹽茶價格上漲一事。

 這每家每戶,基本上也有個五六口人,按照兩司對山西的政策,山西一斤鹽是十二文,而五六口人一年少說也得吃個十七八斤鹽。

 如果加上醃製肉食,那一戶正常來說要吃去二十斤鹽。

 這麽一來、一戶百姓一年在鹽上的投入便足足二百余文。

 盡管說高家村的百姓也得了便宜,分了田地,每戶家中每歲能收入四十石糧食,去了殼後還能有個二十七八石,而交了田賦後還能有個二十石。

 二百余文雖說也不過就是七鬥米的價格,但總的來說,沒有人不想著多佔些便宜。

 不過人雖然都想著佔便宜,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想。

 正如剛才開口呵斥的那人,他便是分地後得了最多惠利的一人。

 此人身高不過五尺四寸左右,在山西算是正常的身高,但整個人卻精瘦無比,似乎是家中的生活剛剛跟上來,還沒有和其他男人一樣吃的膀大腰圓。

 雖然他身材精瘦,但旁人也不敢小瞧他,在這高家村內都喚他為高三郎,又叫拚命三郎。

 由於父母去世的早,大哥二哥餓死家中,高三郎幾乎是一個人把四個弟弟妹妹拉扯大的。

 家中原本只有二畝薄田,一家人只能跟著高三郎去靈丘縣拾些糞便運回村裡賣,勉強湖口,但也還是飽一頓饑一頓。

 直到齊王下令分田,他家五人一共分得了十五畝田地後,家裡的日子才好過了起來。

 天啟三年他用收獲的糧食交了賦稅,然後賣了十石糧食,和禦馬監租借了一頭黃牛。

 天啟四年有余有黃牛,他將自己手下的十五畝田地經營的不錯,而加上之後齊王下令取消遼餉,他的日子便好了起來。

 天啟五年他攢了銀子,從禦馬監那裡把租借的黃牛買下,成為了高家村內為數不多家中有耕牛的“富戶”。

 旁人還在買新衣,他卻穿著破爛衣服積攢家產。

 村中男兒,無不對他佩服,因此他開口後,也沒有誰再數落齊王的不是了。

 人們將話打趣到了他的身上:“三郎、今年秋收之後,怕是你家積攢的銀錢又夠買一頭黃牛了吧?”

 “三郎這年紀也差不多了,說不定要用銀錢來婚娶。”

 “開枝散葉是人之常情嘛……”

 “哈哈哈哈……”

 鄉野有鄉野的快樂,一群男人扛著二三百斤的木頭下山,還能有說有笑,這樣的體質若是放到世界各國都能成為優質的兵源,而他們不過是山西的一個縮影罷了。

 大夥緊趕慢趕的回了村,各自將木料扛到了請客的那男人家,幫忙炮製木頭。

 男人則是端茶遞水,而對方家中的女人則是在殺雞做飯,讓庭院裡傳來一陣陣肉香。

 鄉野匹夫,哪有這麽多彎彎繞繞,在家家戶戶吃的都差不多,喝的都差不多的時候,民風往往比較淳樸。

 男人們也不要什麽工錢,一頓飯、一杯酒,一碗茶,事情就解決了。

 只是苦於秋收不遠,他們一直乾到了天黑,隨後才開始上桌吃飯。

 一個個的頂著木屑,劃拳吃酒,倒是十分自在。

 只是當天色越來越晚,人群之中的高三郎想著家裡的弟弟妹妹,便先開口道:

 “我家中弟妹沒了我怕是不安心,我得先回去了。”

 “行!”眾人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只是提醒道:

 “三郎別忘了明早辰時三刻出發,高老四家的這活計,還得乾半個月。”

 “知道了、我先走了。”高三郎苦笑搖頭,隨後便帶著一絲酒意走出校園,披上衣服後朝著家裡趕去。

 六月的山西深夜還是有些涼意,高三郎走得很慢,不過沒走了一會兒,他就覺得自己眼前有些花,似乎大地都動了起來。

 不過他擦了擦眼睛後,又覺得沒有搖晃的畫面,隻當是自己酒喝多了,開始朝著家裡趕去。

 一刻鍾後,當他走回到了家中,剛準備進屋的時候,只聽呼啦一下,一旁的草房就倒了。

 高三郎看房簷倒了,本以為是風大,然而這時卻聽到了村裡有人大喊“地龍翻身”,當即他就衝到了門口,一腳將沒有上鎖的大門踹開。

 “地龍翻身了!小妹快點跑!”

 說罷、高三郎拉住了朦朧的一個弟弟妹妹,就把他們往屋外推,而另外兩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弟弟則是傻乎乎的還準備穿褲子。

 不等他們穿好,房屋就開始楊晃了起來,高三郎把兩人抓著就拖了出去。

 逃出升天后,高三郎抬頭一看,從東北方向,像紅布一樣的雲幾乎覆蓋了整個天空飄過來。

 伴隨著地震地裂“卡吧卡吧”,像打雷一樣的聲音響起,只不過這聲音來自地下。

 整個地面形成了波浪,忽高忽低起起伏伏的過來。

 最高的浪頭有五尺高,高三郎僅僅護著四個弟弟妹妹趴在地上。

 他倒是想避開,卻被地浪打翻了好幾個跟頭。

 地浪席卷整個村莊,雞鳴狗叫之聲絡繹不絕,牲畜撞開牛棚馬棚跑了出來。

 一些奇異的閃光出現,一刻鍾之內,地龍的肆虐就把所有的建築物蕩平了,地浪所到之處,全部倒塌。

 “沒事吧?”

 “沒事……”

 整個村莊鴉雀無聲有一炷香的時間,高三郎確定了自家幾個弟弟妹妹沒事,當即便拽著他們跑回了村裡。

 村中房屋倒塌,有的人見到高三郎,便喊著他來幫忙,許多人家房屋倒塌,家人被掩埋。

 整個村莊,連低矮的雞窩都倒了,直徑三尺的大樹連跟撅斷,百年古樹全倒一片。

 只是一夜的時間,高三郎等人就扒出了十多個死屍。

 整個村連同高三郎等五人,有行動能力的,能扒人的一共才百余人。

 大家爭分奪秒的救人,因為被房子整個壓下來,下面的人早扒一炷香就能活,晚扒一炷香就容易被悶死在裡面。

 都說當大災難過後,人見人親,高三郎他們扒土之後一看到有活人出現在面前,不管平日裡是否熟悉,都感覺特別親啊!

 直到天亮,他們從殘垣斷壁的村子裡走出來,看到人沒砸死,沒砸傷,都感覺是莫大之幸運啊!

 一見面都相互打招呼,問家裡死沒死人,用不用幫忙去扒人,埋屍。

 “能動的人都跟我去靈丘縣!”

 天還灰蒙蒙,所有人都在劫後余生中慶祝時,馬蹄聲音響起,一名衙門的捕快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高家村,開口就抽調了所有男丁。

 高三郎他們雖然有些能力,但畢竟是白身,面對官府的召集只能步行前往。

 從卯時走到辰時,當他們來到靈丘縣的時候,只看到一裡長的屍體牆,白條飄飛。

 赤條條的屍體堆垛成一堵牆,靈丘縣城外村莊全部倒塌,人們把扒出來的屍體隨便的撂在路上,進靈丘縣的路都被死屍鋪滿了。

 滿眼望去,將近萬人的屍體遍布在路上,道邊。

 見到這樣畫面的高三郎等人並沒有吃驚,似乎是在昨夜的搶救中,連思想都麻木了。

 抵達地方後、他們只是機械的做著搶救的工作。

 由於是盛夏,第二日一些從大同抽調而來的官兵參與救援時便發現不戴口罩不行,因為屍體發熱腫脹成原來身體的兩倍大小。

 這些屍體用鐵鉤子捅一下屍體,都會往外冒出屍水,那股味道方圓十數步都能聞到。

 即便是外拱衛營的士兵,也有很多人不願意乾這種事。

 高三郎已經習慣了,只是在他搬著屍體的時候,旁邊的官兵卻歎息道:

 “聽聞這次大震不止是我們這裡,便是連東邊的其他縣都遭受了波及,就是不知道……”

 “嗡嗡嗡……”

 忽的、地震又出現了,高三郎本能的躺在了地上,而猝不及防的其他人則是被地震波悠蕩起來。

 因為力量太大,所有人站都站不起來,四處都是求救和尖叫聲音,而這一次的范圍,高三郎可以明顯感覺到,比地龍翻身的第一天還要大!

 “萬歲!”

 如高三郎所想,這一次的地震范圍比第一天還要大,便是遠在數百裡外的京城都遭受到了波及。

 正在處理奏疏的朱由校隻覺得桌椅晃動,便被王安抓住了手腕,不講尊卑的往乾清宮外拽去。

 “嗡隆隆——”

 讓人耳鳴的沉悶聲不斷響起,被拽到乾清宮外的朱由校還有些迷湖,但下一秒就反應過來道:

 “地龍翻身了?”

 “萬歲放心,有奴婢在!”

 忽的、這是魏忠賢頂著搖晃的地震波,一路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朱由校面前,死死的抱住了朱由校。

 只是他那抱的力度不像是保護人,而像是把朱由校當成了救命稻草一樣抱住。

 這樣的一幕不僅僅在乾清宮,便是坤寧宮、文華殿、武英殿,以及整個京城都開始了晃動。

 在齊王府辦差的王承恩等人記得自家殿下教導的自保方法,當即全部鑽到了書桌下,雙手抱頭。

 洶湧而來的地震波讓京城百萬百姓紛紛慌亂了起來,直到一刻鍾後,伴隨著地震波慢慢退去,所有人才劫後余生的開始了大喘氣。

 被魏忠賢死死抱住的朱由校也皺著眉頭把魏忠賢扒開,隨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黑著臉道:

 “讓陸文昭查清楚,這地龍翻身從哪裡開始的,京城就近死傷如何!”

 “是……”王安連忙應下,而魏忠賢則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灰頭土臉的看了一眼王安。

 對此、王安轉身離去,而魏忠賢則是跟著朱由校進了養心殿,不過之後幾次余震中,二人又來回跑出來了幾次,最後朱由校乾脆帶人前往了禦花園辦公。

 倒是在他們前往禦花園的時候,錦衣衛鎮撫司也派出了無數塘騎,向著京城的四面八方湧去。

 只是這一次的地震強度似乎不比幾年前山東兗州的地震強度小,地震連續震動一月有余,直到七月初三,京城就近的消息才送到了皇極殿上。

 “六年、六月初五日醜時,靈丘、渾源州等地地震,靈丘連震一月有余,震搖數十次,全城盡塌,官民廬舍無一存者,壓死居民五千二百余人,往來商賈不計其數,枯井中湧水皆黑。”

 “大同府所屬俱震,從西北起東南而去,其聲如雷,搖塌城樓城牆二十八處,震死百姓三千二百余人。”

 “渾源州等處,從西起,城撼山搖,聲如巨雷,將城垣大牆並四面官牆震倒甚多,震死百姓七百三十人”

 “蔚州、廣昌、隆平震聲如雷,城垣頹壞,官民廬舍搖毀無數,人多壓死,地裂水湧。”

 “京師、天津三衛,宣大俱連震數十次,倒壓死傷一萬九千余人……”

 “此次地震波及山西省襄垣、壽陽、武鄉、平定州、山陰、廣靈、榆社……”

 “京師順天府大城、薊州、文安、河間府任丘、獻縣、交河、南皮、景州、故縣、寧津、滄州……”

 “保定府祁州、肅寧、束鹿、武邑、容城、雄縣……”

 “真定府、廣平府、山東濟南府、武定州、東昌府、兗州府、以及河南一州六縣。”

 “此次大震,共波及四省六十余府州縣,死傷百姓十九萬四千余人,波及百姓九百七十余萬!”

 七月初三的皇極殿上,當陸文昭帶著沉重的心情將這場大震的情況全盤托出,所有朝臣紛紛沉默無言。

 這一次的地震他們是經歷過的,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一種劫後余生的慶幸。

 作為戶部尚書,畢自嚴沒有時間如百官一般沉浸在那種劫後余生的感覺中,而是當即持著笏板上疏道:

 “萬歲、眼下當務之急,是該核查四省近千萬百姓中,有多少百姓需要救濟,又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

 “眼下太倉之中只有糧一百七十余萬石,麥三十二萬五千石,如此糧秣,必然不足以賑災,臣請萬歲發內帑賑災。”

 畢自嚴低頭上疏,而朱由校聞言也想了想內帑的銀兩數量,隨後才猶豫道:

 “撥內帑銀一百萬兩賑災,再著禦馬監調撥銀兩、錢糧賑濟災民,免四省遭災府縣村落一年賦稅。”

 “請問萬歲,禦馬監可出錢糧幾何?”畢自嚴皺眉詢問,畢竟禦馬監負責掃北的錢糧,現在還能有多少錢糧著實是未知數。

 倒是在這個時候,站在朱由校旁邊的王安開口道:

 “禦馬監眼下有銀三百一十六萬余兩,糧一百一十五萬石。”

 “除了繳納兩司的七十余萬兩鹽茶稅,其余錢糧均可以撥發。”

 “另外……”王安轉頭看向了朱由校,躬身作揖道:

 “萬歲、齊王殿下得知關內大震,已經帶四騎衛開始南下,泰寧府由騰驤衛換防。”

 “弟弟要回來了?好好好……”聽到朱由檢要回來了,朱由校松了一口氣,隨後對朝臣道:

 “賑災事宜,便速速定下吧。”

 “萬歲……”內閣首輔顧秉謙忽的開口道:

 “按照太祖高皇帝時定下的《災傷去處散糧則例》規定,災民應該按大口、小口分為二類。”

 “大口米六鬥,小口米三鬥,五歲以下不予”

 “四省雖遭遇大震,但田地之中糧食已經可以草草收割來彌補一部分,加之大震使得水渠、運河、道路、堰堤損壞。”

 “臣以為、眼下朝廷錢糧不足,因此可以“以工代賑”,讓地方組織災民進行勞動,並給災民發放報酬來賑濟災民。”

 顧秉謙提出了一個不算太好的建議,但很快就被畢自嚴皺眉補充道:

 “以工代賑范圍有限,隻適用於那些有勞動能力的災民,同時也要看當時工程等需要。”

 “以嘉靖三十九為例,當年三月京畿附近就發生饑荒,為賑濟大量流入京城的百姓。”

 “當時戶部便上奏請求“凡年力少壯者取具年籍,工部酌量顧覓,給與工價,勿令轉徙。”

 “這災荒之際興建工程,對於朝廷和百姓都是有利的,只是眼下朝廷只能拿出銀子,拿不出足夠的糧食,因此必須用銀子買糧運往災區。”

 “沒了銀子,以工代賑便有些不切實際了。”

 “臣建義將災民按照“三等六班”劃分,在災區建設粥場,而粥場需按照“三等六班”不同施粥。”

 “三等即老者、病者、少壯,老者不耐餓,另為一等,粥先給,稍加稠,病者不可群,另為一等,粥先給,少壯,另為一等,最後給。”

 畢自嚴有著自己賑災的調理,也看過相關的許多奏疏和文冊,因此解釋道:

 “六班是指將三等饑民再分男女,男三等在一邊,女三等在一邊,是為六班。”

 “六班男者一日三碗稠皺,女者三碗稀粥。”

 “此外按照齊王定下的賑災之舉,如山西、北直隸、山東、河南之百姓,都需要分別遷往北疆實邊,因此便可不以以工代賑。”

 “山西、北直隸等絕收,而人無三畝田之民,可遷移往泰寧府、朵顏府、開平府。”

 “河南、山東等地百姓,田畝數量多,設粥場安置便可。”

 畢自嚴不愧是朱由檢選上來的戶部尚書,在討論到賑災和錢糧的時候,他的三言兩語便解決了大明朝眼下的危機,並在最後補充道:

 “此次賑災,當先發銀四百萬兩,糧三百萬石。”

 “若是後續還有余震導致百姓流離失所, 當在秋稅上交之後,再進行追加。”

 畢自嚴說完,便退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代表自己的想法已經說完,而朱由校聞言也微微頷首:“可……”

 只可惜,當朱由校剛剛點頭,皇極殿外便出現了一名內閣的翰林學士,他在門口對著殿內道:

 “萬歲、南直隸急報,七月初一大風自靖江東北起,怒號振地,屋瓦橫飛,合拱之木立仆,江水為之大漲,城堞樓櫓顛沒於驚濤巨浸中,浮屍相屬。”

 “蘇常湖三地知府請朝廷調動東軍都督府拱衛營參與賑災,請調發賑災錢糧!”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面對翰林學士的話,殿內群臣面面相覷,而朱由校也覺得心頭壓抑了許多。

 當然、作為壓力最大的人,畢自嚴已經開始想,自己要去從哪裡弄來錢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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