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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朱由校》第403章 暗流湧動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啊!今日糧價降至三文一斤,不要錯過不要錯過了啊!”

 “誒!我要一石,送到……”

 “我也要!”

 四月中旬的京城熱鬧了起來,而皇店的糧價降價更是讓許許多多路過的行人停下了腳步,在皇店門口大聲喊起了米面生意。

 “行行行都說慢點,我這紙筆記不住啊……”

 “店裡來幾個人幫忙!”

 站在皇店門口的店員無奈開口,隨後他朝著店裡大喊了起來。

 作為內城大雍時坊的西江米巷店,其規模盡管排不上京城皇店前十,但好歹也有上下兩層樓,沿街三十鋪門,佔地接近兩畝,活脫脫是大明版的百貨超市。

 門口的店員在忙活,他們得記下每個客人所要購買的米麥數量,然後寫給對方購物條,讓對方去到店裡寫下地址,交了銀錢。

 末了,客人帶著皇店的發票離開,而收銀台一旁坐著的幾個夥計開始排隊領取自己的派送單。

 皇店之所以能佔據廣大市場,說白了就是憑借價格低廉和服務罷了。

 負責派送的夥計拿著單票去到內院,然後憑借單票取貨,將貨品放到驢馬車上,。

 在確認貨品齊全後,派送員就拿著收貨地址便開始了個人的送貨之旅。

 對於這種“送快遞”或者“送外賣”的方式,實際上在明代並不少見。

 早在宋代的汴梁城裡,就已經有了送貨上門和送外賣的行當,不過一般要人送貨上門都得加錢。

 自然,在皇店也得加錢,不過並不像正常店鋪的加價那麽多。

 皇店走量,因此是按照距離來區分的。

 每個皇店都有各自的區域,正常來說在一所皇店周圍五裡內都能配送,配送價格統一收取五文。

 如果說這些規則裡,朱由檢是把後世送外賣和送快遞的規則加入其中,那在工資上,皇店可以說要良心多了。

 配送夥計的日工錢是二十文,每派送一次就獲得兩文的配送費,等於皇店賺取三文。

 不過這個價格也並不誇張,因為皇店要保證牲畜的草料和照料,更何況配送夥計的工作強度,比起碼頭力夫那可低太多了。

 碼頭力夫一日工錢不過三十文,而皇店夥計每日最少有三十幾文,多的時候五十幾文也不奇怪。

 百姓享受了服務,皇店擴大了生意,工人賺取了工錢,朝廷解決了就業,一舉四得。

 當然,這個時代沒有後世那麽大的派送需求,哪怕是人口一百三十多萬的北京城,三百個皇店加起來的每月派送量也就在二十幾萬左右。

 派送費加上底薪,派送力夫的月俸基本在一兩一錢到一兩三錢左右。

 僅僅是這個派送的崗位,就解決了京城兩千多人的就業問題,而這兩千多人身後就是兩千多個家庭,近萬百姓。

 這僅僅是皇店崗位的冰山一角,就京城三百皇店,總共容納了一萬五千多人就業。

 眼下模式的皇店,是朱由檢為了賺銀子而創建的,但發展到了現在,皇店基本保障了地方城鎮的最低工資。

 底薪加分成的方式下,如北京、南京、蘇州等大城,皇店店員基本上日工錢最低三十文。

 皇店如此,其他店鋪自然要穩定工錢,除非遭遇前些年那樣的大旱,各地饑民無法生存,皇店主動降低工資來收納一些饑民,不然民間店鋪是不敢私自降薪的。

 不過這種制度,也就在城池中才管用,出了城門口,城門外的集鎮就不管這些了,因為皇店影響不到他們。

 面對饑民,一般他們就會選擇壓低工錢,最低時一百文雇傭一個饑民一個月,也就是二十幾斤米的價格罷了。

 這種情況下,朱由檢也沒有辦法,或者說朝廷也沒有辦法。

 不過,這樣的局面將會從第四版蒸汽機的研製成功而變少。

 “殿下!黃龍讓錦衣衛飛鴿傳書送來了信條,請求朝廷增兵,具體的局勢還需要等一個半月後小西洋的書信送抵京城才知道。”

 齊王府內,李若璉拿著一張紙條火急火燎的走進承運殿,在將信條雙手奉上的同時,他也開口轉述了內容。

 他躬身遞上紙條的時候,身著天青色圓領袍的朱由檢正在對著殿內的《大明坤輿總圖》沉思,而王承恩見狀連忙上去接過信條,交到了朱由檢的手上。

 朱由檢是皺著眉聽完李若璉話的,因為眼下他有著比較棘手的事情要處理。

 京城的米價降價,這可不是拍拍腦袋就能決定的,而是朱由檢深思熟慮的結果。

 百姓們倒是因為米價下跌而高興了,但朱由檢還得為米價下跌後的一些事情擦屁股。

 拿到黃龍的信條,他草草看了一眼,上面沒有寫太多內容,只是短短一行字。

 【南虜南侵,土人反叛,內外三十余萬敵軍,龍竭力守土,請中樞再增兵五萬】

 只是短短的一行字,不了解南次亞文化和莫臥兒實力的人或許會認為黃龍不行,但朱由檢清楚,黃龍應該是遇到難題了,不然不會讓朝廷再增兵。

 信鴿從小西洋到京城也就七天的路程,但信使到京城卻需要近兩個月。

 算下來,南次亞大陸的戰局如何,朱由檢只能在一個半月後才能從黃龍的手書和當地錦衣衛的手書中了解。

 不過了解歸了解,莫臥兒的實力他還是清楚了。

 近四十萬大軍,財政上歲入七千多萬兩,坐擁十幾萬騎兵,上千門火炮,四五千萬人口……

 這樣的一個存在,刨除科技,單單說經濟和人口,也足以算作一等強國。

 要知道隨著旱情減退,戶部估計今年的賦稅數額是每個月都在變高,但即便如此,以他們估計的數額,今年大明折色後的歲入也不會超過六千五百萬兩。

 莫臥兒在財政這塊,比大明要富裕太多,還佔據了地利,並不是一個好打的對手。

 當然,這是指在現有的軍事裝備和後勤能力下的評價。

 大明如果真的要增兵,自然可以再增兵十數萬,但對於朱由檢和大明來說沒有必要。

 第一是大明吃不下南次亞大陸,第二是大明不可能對南次亞大陸施行血腥政策而讓自己陷入戰爭泥潭。

 歷史上英國沒有派遣大量的軍隊強行征服當地,而是讓英國的東印度公司在操作,因為當地太難管理。

 哪怕是英國利用軍隊在印度獲得第一塊殖民地後,英國也並不想要,而是將它送給了東印度公司打理。

 東印度公司打理後發現,收稅等項獲得的利益豐厚,比做貿易來錢更快,這才有了走殖民擴張的道路。

 但在征服印度的過程中,東印度公司並不是把奪取的土地自己來管理,而是把他們交給當地的舊王公貴族來管理,自己隻抓主要的軍隊和財政大權。

 這樣的制度下,印度民眾的統治者仍然是原來的王公貴族,印度民眾並沒有感到太多的不同和被侵略,這就減輕了印度民眾的反抗和抵製。

 同時,把奪得的土地交給印度舊王公貴族,他們對東印度公司也心存感激。

 沒有財政大權和軍隊的印度舊王公貴族,只能依賴東印度公司。

 在印度各勢力爭鬥中,英國東印度公司拉一方,打另一方,在表面上,東印度公司扮演著類似“雇傭兵”的角色,好像自己只是“客”。

 在這種借力打力過程中,英國經常采用賄賂對方將領等辦法,讓其倒戈觀望怠戰。

 由於印度各部族的相對獨立性,國家意識弱,這一招在印度很管用。

 借力打力,各個擊破,以印治印,東印度公司在征服印度過程中用最小的代價,取得了最大的效果。

 不僅如此,英國東印度在征服印度過程中,雇傭了不少印度當地人當兵,稱之為土兵。

 這種辦法在西方各國殖民過程中,都有采用,不過英國東印度公司在軍事組織形式上要優於其他國家。

 比如,法國的辦法是把土兵和法國士兵分開組織,這在戰爭中,很容易出現土兵調度失靈的情況。

 而英國東印度公司則不是,他們隻讓印度土兵擔任士兵,軍官則是受訓的英國人,這樣在戰爭中,英國對軍隊的調度比法國人的方式更有效。

 合理利用土兵,減少了英國人的傷亡,在征服印度過程中,印度土兵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在英國進行的其他地區的殖民戰爭中,也時常出現印度土兵的身影。

 這整個制度裡,大明可以學習一部分,但不可能全部學習。

 首先是時代背景不一樣,其次是大明對海外政策從來都是消滅當地貴族階級,然後獲取土地,大舉舉行饑民遷移,自然不可能和當地的貴族合作。

 至於土兵制度,這個制度哪怕朱由檢願意,五軍都督府的五大都督也不願意。

 況且這個制度的缺陷在於,土兵制度的發展是不可控的,許多用過土兵制度的國家和王朝都遭到了反噬。

 要麽就是土兵數量變多後,土兵開始擁兵自重。

 要麽就是土兵靠著軍功滲透進入高層。

 除了這些,土兵制度還有各種各樣的弊端。

 退一萬步說,土兵制度一般是在國家兵力不足的情況下出現的,而眼下的大明……

 且不提瀛洲尚未撤回的那十五營兵馬,單單國內正在訓練的二十營兵馬就佔據了大明的不少資源。

 這種情況下,不派他們前往天竺來開源節流,而是留在國內,再增加一筆開支來招募土兵,除非朱由檢腦子秀逗了,不然他不可能這麽乾。

 大明又不是要徹底的拿下南次亞大陸後直接統治,大明只需要打下答應諸藩的土地,然後把它們分封出去,最後幫他們站穩腳跟就行了。

 如果諸藩要玩土兵制度,朱由檢絕對會大力支持,因為土兵一旦崛起,勢必會在政治上給予當地的藩王潛在威脅。

 這種時候,諸藩背靠大明,利用大明的威懾力來威懾國內土人將領就很有必要了。

 況且對於土人,哪怕是海外三省的土人,朱由檢的態度也一向是讓他們去做最苦最累最危險的工作,而不是參軍和參政。

 除非大明把它們同化到了某種程度,不然讓尚未擁有文化認同的龐大異族人口擠進政治和軍事中,就很容易發展成民族衝突,進而出現割據勢力。

 再說,大明眼下因為天災,正需要解決百姓的就業問題,而一個普通士兵的軍餉就足夠養活一家人,海外士兵的軍餉更是能一個人養活十幾個人。

 給土兵低於明軍的軍餉,這會製造出民族,利益矛盾,朱由檢沒必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對於黃龍的增兵要求,他要做的很簡單,那就是推進他之前和朱由校談過的政策就行。

 給諸藩募兵二十營,國朝再自己訓練二十營,合計四十營兵力,十二余萬兵馬。

 後續明軍撤回來後,完全可以在國內為諸藩訓練士兵,士兵舉家遷移。

 這不僅解決了遷移的問題,還解決了移民的就業問題,解決了藩國的安全問題。

 之後明軍只需要保持一定人數的南次亞大陸駐軍,就可以很好的掌控諸藩,支援諸藩。

 想到這裡,朱由檢頭也不回的說道:

 “國朝訓練的二十營兵馬,還有諸藩的二十營兵馬,目前進展如何了?”

 朱由檢詢問,而王承恩聞言便道:

 “募兵交給了上直都督府,目前是招募南直隸的災民進行訓練,二十個營已經募滿,士卒也已經正常訓練一個月了。”

 “至於諸藩的二十營兵馬,按照殿下您的要求,兵額由北向南逐漸減少……”

 “秦、周、蜀、福、楚、趙、晉等北方七藩各自獲得一營兵額,剩下的十三營兵額,則是分給了南方各大藩國和郡國。”

 “由於兵額是上月二十才定下,因此諸藩的士卒還沒開始招募,不過這三個月來要遷移海外的百姓合計是十二萬四千余人,十八到四十五的男丁只有四萬多人,湊不齊二十營。”

 “況且,許多男丁也不願意當兵,他們說要是要是讓他們當兵,他們便不遷了……”

 王承恩將募兵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尤其是移民男丁參軍的事情。

 朱由檢聽後倒不奇怪,因為近幾年來遷移海外的人家,基本上是聽了遷移分地的政策才選擇遷移的。

 這一下子告訴他們,讓他們去當兵,那他們自然不願意。

 “移民裡,有多少人願意參軍?”

 朱由檢向王承恩詢問,而王承恩聽到後則是慚愧道:“還未遷移的移民男丁不足一萬,至於小西洋那邊,之前送來的消息是兩萬……”

 “倒也不少了……”朱由檢聞言側身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大明坤輿總圖,隨後才道:

 “移民不願意當兵就不當好了,小西洋那邊能從十五萬男丁裡湊足兩萬也不錯了,算上這批移民願意當兵的一萬男丁,那就有三萬人,足夠組建十營了。”

 “至於剩下的十營,暫時從廣東饑民裡選拔吧,這批人不用遷移,等後續遷移的百姓願意參軍的人變多,他們就隨大軍撤回大明。”

 朱由檢不可能強製抓壯丁去當兵,這對於軍隊的士氣打擊很大。

 他要的是自願當兵的人,因為他們心裡有準備,更容易接受明軍的制度,面對艱難戰局的時候,能爆發更強大的勇氣和戰鬥力。

 “奴婢領命……”

 王承恩作揖應下了朱由檢的吩咐,而朱由檢也繼續掃視地圖詢問道:

 “陸文昭在西南怎麽樣了?”

 “回殿下……”李若璉組織了一下語言,繼而說道:

 “指揮使帶人巡查了四川、雲南、交趾、貴州、廣西、廣東六省,南北鎮撫司有近三千人被裁汰,追責,問罪……”

 “按照《大明律》和《錦衣衛操守》,他們及其家人,合計約四萬余人會被流放南州……”

 “錦衣衛眼下還有多少人?”聽到陸文昭的表現,朱由檢雖然面上不顯山不露水,但心裡還是滿意的。

 “南北鎮撫司一共十一萬四千三百余人,其中北鎮撫司五萬七千余人,其余皆為南鎮撫司。”

 李若璉老實回應,而朱由檢聞言皺眉:

 “回去問問崔應元,南鎮撫司近七萬人,這麽多人,連一些貪官汙吏都查不清楚嗎?”

 “卑職領命!”李若璉咽了咽口水,汗流浹背。

 他又是時候很慶幸自己隻用負責邊事,畢竟相比較刺探文臣和士紳,以及各種盤根錯節的國內情報,邊塞武將和敵國情報沒有那麽彎彎繞繞。

 “你退下吧。”

 “卑職告退……”

 朱由檢頭也不回的下了逐客令,李若璉見狀也作揖回禮,隨後退出了殿內。

 在他走後,王承恩也趁機說道:

 “殿下,曹提督也問罪追責了禦馬監近三萬人……”

 王承恩想為曹化淳說些好話,但朱由檢聽到後卻瞥了一眼他:

 “承恩,化淳不用你幫他說好話,他需要好話,便自己回來找孤。”

 “是……是奴婢逾越了……”

 朱由檢用上了“孤”作為自稱,王承恩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因此連忙回禮致歉。

 “第四版蒸汽機的事情如何了?”瞥了一眼他,朱由檢繼續將目光放到了面前的《大明坤輿總圖》上。

 “基本已經進入收尾的階段了,目前就等著蒸汽機工廠製造蒸汽機,然後實驗蒸汽機故障率就可以了。”

 王承恩見朱由檢扯開話題,連忙跟上解釋,並且為了讓朱由檢的心情高興一些,他特意跳出了今日奏疏裡的一些喜事來說:

 “軍備院那邊也報了喜,說是拖拉機重量從兩千斤降低到了一千六百斤,成本也從一百五十余兩降低到了一百四十兩。”

 “永平的農業基地也報了喜,標準比例的土化肥基本能穩定讓作物增產兩成半。”

 “另外農業司算了算,如果船隻用上蒸汽機來收集海島鳥糞,那眼下的化肥產量可提升三倍,讓三千多萬畝耕地盡數用上土化肥。”

 “至於各地的工場也在建立,今歲禦馬監預計能興建起大小六百二十所工場,募工四十萬人。”

 王承恩很清楚,自家殿下關心的無非就是百姓的吃飯問題,因此特意挑出一些關於民生和工業的事情念出來。

 也不出他的預料,朱由檢聽到這些消息後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難得誇讚道:

 “事情做的不錯,另外負責蒸汽機、擊發槍、農業機械和其他課題研究的所有翰林博士,列出名單來,奏請萬歲,初授他們為正三品嘉議大夫。”

 “畢懋康、王徵、孫元化、宋應星、宋應昌五人加授正一品光祿大夫。”

 朱由檢沒有冊封王徵他們為爵,這不是他小氣,而是他知道王徵等人不會接受。

 從上次他要給畢懋康等人冊封為爵,而五人拒絕來看,即便是這些發明創造了各種科技的科研人才都認為自己不該獲得這樣的待遇。

 朱由檢有心改變,但不能一步登天,只能慢慢的來。

 王承恩聽到朱由檢的話後,連忙作揖表示知道了,而他在起身後也借機說道:

 “對了殿下,顏思齊今日一早抵達天津,您看看……”

 “按照之前定好的,冊封他為爵,不過這爵號還是封為海澄伯算了。”朱由檢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改了爵號。

 王承恩有些好奇,但沒有追問,而是詢問道:“殿下要不要見見他?”

 “見他?”朱由檢搖了搖頭:“不必了……”

 “他這種人出身不好,授他爵位,給他府邸,每年發俸祿便足夠,若是接見他,恐怕他心裡也害怕。”

 朱由檢清楚自己的名聲在士紳階級和貴族階級中並不好,可以說眼下他的名聲,完全能夠媲美朱元章晚年的名聲。

 顏思齊隻想福澤三代,擠進京城這個權力中心的圈子,但他並不想執掌權柄,更害怕見到朱由檢。

 隻怪他曾經海盜的身份確實敏感,如果真犯錯了,朱由檢故事重提就可以直接懲處他。

 朱由檢清楚顏思齊的小心思,因此他明白,與其接見顏思齊,倒不如給他安排個清水差事。

 “封伯結束後,冊封其為順天府兵馬司指揮使吧。”

 交代了一句,朱由檢坐回了座位上,而王承恩在應下後,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心上前作揖道:

 “殿下,還有一件事……”

 “說吧。”朱由檢拿起一本奏疏準備處理,而王承恩見狀也說道:

 “孫傳庭大概三日後返回振武縣……”

 “……”朱由檢停下了手頭上的動作, 過了數秒後才低沉著嗓音道:

 “告訴一下王安,用萬歲的身份從內帑撥黃金五百兩,魚翅十對、熊掌十隻給孫傳庭,另外再從太醫院派人去振武縣組織義診。”

 朱由檢還想再說什麽,但張了張嘴後卻還是沒有說下去:

 “就這樣吧……”

 “奴婢領命……”王承恩見朱由檢說完了話,行禮之後便緩緩退了下去,將朱由檢剛才的一系列指令交托人去安排。

 他退了下去,偌大的承運殿內,除了坐著處理奏疏的朱由檢外,便只剩下了幾個整理朱由檢背後巨大書架的太監。

 陽光斜射進殿,將朱由檢整個人包圍其中。

 只是這暖洋洋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倒顯得四周更加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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