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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朱由校》第439章 籌備犁庭
“摔!摔!”

 “好——”

 冬月初二,在朱由檢大婚的第三天,與南邊刀來劍往,火藥味十足的局面不同,幾經擴建的奴兒乾城內熱鬧非凡。

 利用剩余的水泥和生鐵,郭桑岱新建了一個角抵場,足以容納數千人。

 在場內,各部落的勇士正在進行角抵的比賽,只為了爭奪郭桑岱定下的三頭牛獎賞。

 高台上,郭桑岱和幾個大部的頭人在一起盤坐著吃涮羊肉,時不時看著場下的擂台。

 “真要決鬥起來,還得是我們索倫部的人才勇猛。”

 “我們斡朵倫不比你們差。”

 “都強都強……”

 三個頭人和郭桑岱在一起吃著涮羊肉,嘴裡還不停爭吵,而這三個頭人分別是索倫部頭人博穆博果爾,達斡爾部頭人桂古達爾義,鄂倫春部的博洛繼爾。

 三大部裡,索倫部人口最多,達斡爾其次,鄂倫春最少。

 三部合計人口約四萬余人,目前在北山女真軍中服役的就多達九千多人,除去他們,還有使鹿部、使犬部等中小型部落,總之在奴兒乾城的部落一共有一百二十七部。

 入冬了,奴兒乾城外的積雪都堆高丈許,因此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娛樂上,郭桑岱也樂意如此。

 四人吃著火鍋,看著比賽,時不時看向觀眾席,席上有著穿著各族服飾的各族百姓。

 這種生活很愜意,不用打仗,不用被南邊的建州女真圍捕,糧食夠吃,十分舒坦。

 只是連這樣的舒坦,都將被黃台吉打破……

 “將軍……”

 當杲台腳步急促的走來,並且隔著老遠就喊了一聲郭桑岱後,四人便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紛紛看向了杲台。

 “將軍,昨日清晨,黃台吉舉兵三萬襲擊哈兒古城,守將莫日登堅守七個時辰,隨後撤退,折損一千二百余人。”

 杲台一臉嚴峻的將手中戰報遞給郭桑岱,而其他三部頭領一聽,心裡頓時一沉。

 要知道,當初努爾哈赤讓阿敏圍剿北山女真的時候,他們可沒少受苦。

 索倫兵在康雍乾三朝很強大不假,但這個時代的他們,並不是建州八旗的對手。

 阿敏只是帶著幾千建州八旗,就足以橫掃索倫數萬人。

 他們對努爾哈赤,對金國,對建州女真,實際上還是有一些畏懼的,即便眼下他們的裝備變得更好了。

 “火炮炸了就行,給他一些殘渣,他也學不了什麽東西。”

 看到軍報上莫日登把火炮炸了,郭桑岱很滿意的合上了軍報。

 他可不相信黃台吉能憑借一些碎片來學懂明軍的火炮,那玩意他早就打聽過了,除了軍械局外,其它鑄炮場根本鑄不了那麽好的鐵炮。

 哪怕黃台吉依葫蘆畫瓢弄出了燕山五斤炮,那射程和威力也是感人的。

 他現在要注意的就是己方火藥的不足,尤其是友帖城和葛林城的火藥。

 “向南邊的兄弟放出信鴿,請求調撥火炮、火藥北上幫忙守城,如果能調些人馬就更好了。”

 郭桑岱說這話的時候,並不知道三天前朱由檢已經安排人調炮手和火炮、火藥北上了。

 他只是在說完後轉頭對三部頭領說道:“瞧這樣子,建虜是知道我們的底細了。”

 “既然這樣,各城也可以換上奴兒乾都司的大明旗幟了。”

 “對!”三部頭領連連點頭,他們早就和郭桑岱通了氣,知道郭桑岱是大明派來扶持北山女真人的。

 郭桑岱還答應了他們不少東西,例如犁庭掃穴結束後,他會為各部頭領表功,爭取讓他們每個人都混一個散階或武勳。

 尤其是三部頭領,他會為三人爭取一個正五品以上的散階,而三部頭領也正因為郭桑岱的承諾,才以他馬首是瞻。

 正五品散階的俸祿可是有八百兩銀子,換成糧食能買四五百石,換成牛羊能買四十頭牛,兩千隻羊。

 這對於在北山生存,每天吃一隻羊就已經算是幸福的三大部頭領來說,簡直就是一筆巨富。

 更何況郭桑岱承諾的是保底正五品散階,若是南面大明的齊王殿下大方些,給他們一個三四品的散階,那他們過的就更滋潤了。

 北山女真對大明可以說是尤為順從,或者說對中原王朝,他們大抵都是順從的。

 不管是唐朝、還是遼國、金國、元朝,他們基本都是逆來順受,誰給他們好處,他們跟誰走。

 族人?兵馬?

 這些東西對於這群人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如果能去京城,他們能立馬拋下所有。

 如果齊王殿下要授予他們官職,他們才會考慮從部落裡帶人南下,畢竟帶人南下也需要自己出些銀子安置他們的家人。

 “這次請大家來,還有一件事,也是殿下給諸位族人的福利。”

 郭桑岱對於黃台吉攻陷哈兒古城的事情顯得十分澹定,他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雪季到來,黃台吉頂多打下哈兒古城罷了。

 從冬月到二月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裡,鏡城和瀛洲的船隻都能往來三四次了,他根本不擔心守不住奴兒乾。

 比起怎麽守奴兒乾,他更關注奴兒乾後的治理問題。

 這個問題,齊王殿下也早在九月份讓人送信給了他,其中就包括北山女真三十幾萬人的生存問題。

 “殿下的意思是,之後會派遣人,或者按照人頭來發耕牛來給我們,在北山以南為我們開墾耕地。”

 朱由檢信裡沒有提及拖拉機的事情,但他委婉的說了會發耕牛,並且是人手一頭。

 三部頭領不明所以,還真以為齊王殿下是直接要發三十幾萬頭耕牛給他們,因此不免驚詫道:“女人和孩子也有嗎?”

 “按照人頭髮,他們自然是有的,和發糧食一樣。”郭桑岱帶著一抹笑意安撫三部頭領。

 “朝廷有這麽多耕牛嗎?”

 “自然有,殿下滅了土默特三部,得到耕牛數十萬,之後驅趕了虎兔墩,又獲得了大片草場,別說三十幾萬,便是百萬也能拿出。”

 郭桑岱一點點的安撫三部頭領,並做戲似的轉頭對杲台說道:

 “換了大明奴兒乾都司的旗幟後,向殿下請求為奴兒乾設立府縣,同時向所有人布告,戰後按照人頭髮耕牛,另外從府庫取糧食,按照人頭,給每個人多發一石米。”

 “如果有一些部落不願意種地,那告訴他們,朝廷會安排他們南下去南邊,給他們羊群來放牧,或者劃一片山林給他們漁獵。”

 “糧食不用擔心,給他們解釋一下皇店,它們的皮毛皇店也會按照市價收取,不會克扣他們。”

 “是……”杲台應下,並轉身去讓人操辦。

 盡管三部頭領都知道,郭桑岱此舉是為了在戰前安撫人心,並且用耕牛和糧食、耕地、草場、山林來收買各部人馬。

 但不得不說,這一招確實管用。

 說白了這招就是給下面的人奔頭,讓他們知道打贏了建虜後,人人都會有更好的日子。

 人只要有了奔頭,就不會出現叛亂和倒戈的事情。

 只要沒有內奸,郭桑岱想要守好奴兒乾,困死建州女真,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他們三人不說話了,開始盤算著戰後自己要怎麽辦。

 郭桑岱瞧著他們的模樣,心裡也輕松得意。

 他所說的那些東西,都是齊王殿下承諾給北山女真各部的東西。

 至於齊王殿下能不能做到?這點他毫不關心。

 反正他只是如實轉達,況且就目前來說,以往齊王殿下答應的事情,大多都能實現,三十幾萬頭耕牛雖然價值五六百萬兩銀子,但殿下只要想,隨時可以拿出來。

 “這一仗打完,各部的男人,想當兵的可以留下,不想當的,也可以領了耕牛去耕種。”

 “我大明開化,不會如建州蒙虜一樣蒙昧。”

 郭桑岱說著,端起了手裡的酒杯示意眾人乾杯。

 “我等願意接受朝廷管理。”三部頭領沒有拒絕的理由,紛紛舉杯。

 伴隨著杯子碰撞在一起,千裡之外的黃台吉也攥緊了拳頭。

 “你是說我們彷造不出來?!”

 黃台吉陰沉這臉坐在哈兒古城的參將府主位,一名曾經被金軍從撫順擄掠的炮匠聞言點了點頭:

 “這火炮的鐵質地太好,我們沒有什麽手段能弄出這麽好的鐵。”

 “如果要鑄造也可以,但必須加重鐵炮,並且箍上鐵箍,重量可能會是原本火炮的兩倍還重……”

 “並且……”炮匠看了看黃台吉,以及各自臉黑的濟爾哈朗、多爾袞、多鐸,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並且就算弄出來,恐怕射程也達不到原本火炮的射程……”

 “你這個狗奴才肯定是在騙人!”十六歲的多鐸聞言就要拔刀把這炮匠砍死,幸虧濟爾哈朗攔住了他,不然金國本就不多的炮匠又要少一個。

 “貝子,我哪敢騙人啊,我們是真的鍛不出這鐵,這鐵比之前戰場上繳獲的明軍騎銃還好,我們根本鍛不出……”

 見到自己小命不保,炮匠連忙磕頭,幾個下去,額頭立馬暗紅。

 “好了!”黃台吉沉聲製止了這場鬧劇,多鐸也安靜了下來,只是雙目依舊惡狠狠的看著這漢人炮匠。

 “你退下吧,先按照他們的炮形鑄造試試看,重量變大也無妨。”

 “草民告退……”

 黃台吉安撫了一下炮匠,炮匠聞言也連忙磕了幾個頭,隨後頂著那滑稽的金錢鼠尾辮,連滾帶爬的出了參將府。

 “阿哥,這群漢狗一定是故意的。”

 多鐸意難平的對黃台吉開口,然而黃台吉卻抬手示意他別說了。

 “明國的冶鐵本就比我們的好,這些年我們從戰場上收集的明軍騎銃、甲胃,你們又不是沒有看過,他們的冶鐵確實在進步,而且進步很大。”

 兩國戰爭永遠不可能是一方面單純的吊打另一方,大明東軍都督府的塘騎雖然對金國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不代表他們每次都能零傷亡南返。

 實際上死在燒荒,出塞一些作戰的東軍都督府騎兵並不少,金國也經常能收集到一些明軍的騎銃。

 只是六年下來,這些騎銃的質量卻“參差不齊”。

 黃台吉和各大貝勒、貝子都親眼看過,天啟五年的騎銃是一種模樣,六年的又是一種模樣,八年、九年、十年……

 隨著軍備院的冶鐵技術不斷進步,高爐冶鐵的數量龐大不說,質量也出奇的好。

 對於眼下的建虜來說,他們俘獲的撫順工匠,大多也就是萬歷年間的冶鐵水平,根本無法和已經達到十九世紀初期冶鐵技術的大明相比。

 朱由檢讓郭桑岱炸火炮,是不想讓火炮給金軍用,而不是怕他們彷製。

 真說彷製,便是把這個時代的全球國家拉到一起,想要破解大明的冶鐵技術也需要幾十年的時間,更別提建虜了。

 即便是被繳獲的騎銃,對於眼下的建虜來說也是難以彷製的。

 別的先不說,就說像騎銃和步銃那樣的優質燧石,以及使用的高質量火藥,都是金軍搜集不到的東西。

 騎銃和步銃的燧石都是出自海外和南方,東北的燧石達不到騎銃的點火標準,因此對於金軍來說,火繩槍比燧發槍更有效。

 加上明軍采用了朱由檢提供的硝田法制硝,因此硝石質量和產量都不錯。

 硝石質量不錯,火藥配比也很科學,火藥自然差不到哪裡去。

 反觀金軍,由於缺乏硝石,完全就只能靠熬硝土和刮尿硝,並且也沒有很好的提純工藝,導致硝石雜質太多,更缺火藥造粒工藝,所製作的火藥質量,放在大明只能用來放煙花。

 黃台吉是有心發展科技,但這個位面沒有孔有德這種帶著火炮和一流工匠投靠他的“順王”。

 即便他想發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眼下金軍除了繳獲的那幾百支明軍騎銃、步銃外,最先進的一支兵馬,所用的也不過就是鳥銃罷了。

 用鳥銃守城,只能被明軍的步銃針對反擊,因此黃台吉才想著弄一些燕山五斤炮來進行彷製。

 】

 可剛才炮匠的話,瞬間讓他心中的那團火熄滅了,此刻的他一籌莫展,不知道要怎麽應對接下來的大戰。

 “你們先出去吧,我靜一靜……”

 黃台吉示意濟爾哈朗幾人下去,他需要好好想想怎麽在明軍接下來的反擊中,將金國保全下來。

 也在他思考的時候,關外的風雪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大。

 同樣隨著時間運動的,還有從奴兒乾城送往京城的消息。

 在冬月底,朱由檢接到了錦衣衛監察司送來的奴兒乾城消息。

 “殿下,這建虜是不打不行,估計他們已經知道郭桑岱是咱們的人了!”

 齊王府九州閣內,朱由檢坐在位置上,面前是東北的沙盤,而郭桑岱送來的信則是擺在他的面前。

 坐在他面前的,是許久沒有露面的熊廷弼、孫應元、賀世賢、尤世功、孫守法、曹猛等人……

 剛才開口的,便是脾氣暴躁的賀世賢。

 盡管他早就過了四十不惑的年紀,但他脾氣的火爆依舊沒有消減。

 朱由檢倒是習慣了他的暴躁,因此抬手放在桌上,輕輕敲打的同時,也開口對諸將說道:

 “風雪太大,黃台吉達不到奴兒乾,更打不到友帖城。”

 “我一個月前就猜到了他要收拾郭桑岱,當時已經讓人送火炮和炮手、火藥北上了。”

 “算算時間,他們也差不多抵達了奴兒乾城,等來年開春,黃台吉還想打郭桑岱,那就是自尋死路。”

 “他吃不下郭桑岱,但我們卻要吃下整個東北。”

 說罷,朱由檢起身,拿起那根他用了十年的梨花木棍,背在身後,俯瞰東北沙盤說道:

 “這次是放大版的犁庭掃穴,注意的是要封鎖北山,在廣袤的奴兒乾地區來圍剿建虜。”

 “建虜反覆,國朝從永樂年間收留他們,又在宣德年間安置他們,他們卻自成化年間開始,不斷襲擾國朝邊疆,此乃大恨。”

 “此役要犁庭掃穴,徹底殲滅建州女真,另外開春後發布檄文,若是建虜內部的海西、東海女真願意撥亂反正,此前罪狀,國朝既往不咎。”

 “此戰,意在掃滅建虜,不得放過一人。”

 話至此,朱由檢將梨花木棍從身上拿出,指向了上京城和興京城,輝發城、斡朵倫城等四個地方。

 “輝發城、刺魯城(上京)、烏拉城(興京)、斡朵倫這四塊地方,分別是建虜手中耕地最多的四塊地方。”

 “按照錦衣衛的消息,四地的耕地數量已經突破二百萬,而其中黃台吉又專營了一段時間的斡朵倫。”

 “按照地勢來說,他的意圖應該是退守斡朵倫,而國朝要做的就是分兵三路進軍,留奴兒乾的兵馬死守北山。”

 “只要死守北山,建虜就逃不出去。”

 一口氣說的太多,朱由檢呼出一口濁氣,緊接著才繼續說道:

 “當年憲宗純皇帝仁善,只打擊了惡首,結果才讓建州不斷反覆。”

 “先例在前,不可不察。”

 朱由檢話裡,反反覆複都是不能放過建州女真,甚至提及了三次,足以可見他對建虜的態度如何。

 他的態度都如此堅決,熊廷弼和孫應元等人自然不敢松懈,因此熊廷弼也起身說道:

 “東軍都督府還是需要增兵,老夫的想法是分兵三路。”

 “由老夫和賀世賢帶兵六萬走亦東河城進攻亦迷河城,孫都督帶兵四萬走建州縣進攻輝發城。”

 “尤世功帶三萬兵…從鏡城進攻莫溫河衛(海參崴)順著阿速江北上掃北。”

 “東軍都督府需要出兵…十萬。”熊廷弼已經六十一歲,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得上高壽,因此說話間有些中氣不足。

 “伯爺放心,這一仗我們絕對打好!”賀世賢聽著熊廷弼中氣不足的聲音有些不舍,連忙拍著胸口作出承諾。

 實際上誰都知道,熊廷弼、袁應泰這個組合,估計在犁庭掃穴後,便會致仕歸家,也可以說這是他們最後一戰了。

 熊廷弼幫助大明守了十二年的遼土,朱由檢對他是十分感激的。

 同樣,熊廷弼對於朱由檢也十分感激。

 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朱由檢在朝中幫忙說話,估計早就被人彈劾拿下了。

 因此,他也是帶著報恩的心態,一直堅守在苦寒的遼東,想著幫齊王滅了建虜再致仕。

 在說出了自己的行軍路線後,熊廷弼看著朱由檢,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認可,朱由檢也並未讓他失望。

 “十萬,這個數目剛好。”朱由檢微微頜首,認可了熊廷弼的話。

 熊廷弼見狀松了一口氣,朱由檢也對孫守法等人說道:

 “十六衛集結如何了?”

 “已經集結了十五衛,目前只有殿下的驍騎衛沒有北上。”孫守法回答道:

 “另外上直的三十個拱衛營也駐扎在了泰寧三府,若是虎兔墩想趁著大戰來南下打草谷,那剛好可以讓這三十個上直拱衛營試試身手。”

 “嗯……”聽到三十個拱衛營駐扎關外,朱由檢稍微安心了不少。

 他比較擔心的,便是林丹汗這個變數。

 雖說林丹汗不難對付,但他卻像個打不死的小強,又能跑,還能在跑之前惡心人。

 眼下因為大明的壓力,他團結了漠北諸部,手下那六七萬遊騎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他要是真的南下打草谷,那泰寧三府還是有危險的。

 現在有上直的三十個拱衛營,近九萬兵馬駐守,他就安心多了。

 不過外事雖然安排好了,但他實際上還需要擔心一件事。

 “黃龍什麽時候能抵達京城?”朱由檢轉過頭去,對著角落的曹化淳詢問,曹化淳聞言也畢恭畢敬作揖:“約四月……”

 “這樣就好。 ”朱由檢點了點頭,稍微安心了不少。

 這次黃龍帶著小西洋遠征軍的功臣和海軍之中六衛兵馬榮歸大明,這本該是值得慶祝的事情,然而由於內地拱衛營的抽調,導致了上直都督府在關內的兵力有些空虛。

 黃龍他們這批返回大明的人,少說也有四五萬人,並且這些人都要駐扎天津。

 朱由檢信任黃龍,可這麽多兵馬放在京城旁邊,他還是比較不安的,因此在點頭後,他還是下令道:

 “讓海軍六衛駐扎松江府即可,黃龍與守備總旗以上的將領前來京城獻俘。”

 “奴婢領命……”曹化淳表情平靜,似乎早就猜到了自家殿下會對黃龍做出安排。

 朱由檢吩咐完,也轉頭看向了熊廷弼他們,緊接著低頭看向東北的沙盤:

 “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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