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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朱由校》第157章 群臣逼宮
十月初一,當朝廷之上的文臣還在和朱由校扯皮,不想讓齊王朱由檢總理五省兵戎事宜的時候,燕山大營的兵馬動了。

 不僅僅是他們,一起動的還有四騎衛。

 他們幾乎在午夜出發,燕山大營的金吾、神策,以及順天四騎衛,還有十六營新卒,他們在一個並不高大的身影帶領下,向著西邊前進。

 紅纓漫漫,在秋季過去,馬上迎來立冬的這個日子裡,漫長如赤龍的八萬大軍在遼闊的燕趙大地行軍。

 在他們身後、是數量超過三萬,驅使三萬挽馬的民夫。

 在馬車上、押著一箱箱貼著封條的箱子,還有一袋袋糧食。

 他們向西第一步,所需要面對的,便是延慶衛的居庸關!

 居庸關,此地是京北長城沿線上的“天下九塞”之一,是“太行八陘”之八。

 想要從順天府通往宣府,就必須通過居庸關,而這裡並不好通過。

 當年妄圖溜去山西的明武宗朱厚照,便是被居庸關給攔住了去路,無奈打道回府。

 不過、對於朱由檢來說,這地方輕易可出!

 騎在馬背上,身著魚鱗甲的朱由檢身上披上了大裘,頭上也戴上了鳳翅盔。

 還有兩個月才滿十二歲的他,此刻卻用並不高大的身材,指揮著八萬正兵,三萬民夫西進。

 滿桂、孫應元、曹文詔……

 他們都離去了,留在他身邊的,只剩下了曹化淳和陸文昭,而王承恩則是統轄豹韜衛南下,率領涿州、霸州兩營,對北直隸南部六府開始了衛所裁撤。

 “唏律律……”

 十一萬大軍進入了寬度不足四十米的居庸關徑,在行走了十五裡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遠方如屏障般接連燕山和太行山的長城、以及坐落在山徑中的居庸關。

 當朱由檢的大軍出現,居庸關城頭肉眼可見的騷亂了起來,而這樣的毫無防備,讓大軍輕而易舉的行進三裡,抵達了居庸關城下。

 “城下何人統兵?!”

 女牆背後,居庸關守將看著烏壓壓一大片的“赤龍”,雙股戰戰,但心中也知道這大軍在北直隸只能拉出一支。

 “駕!”

 這時、一名身著甲胃的錦衣衛百戶策馬上前,高舉一份最高規格的聖旨道:

 “萬歲下旨,命齊王統轄兵馬,入山西,為山西三鎮將士發放欠餉、軍餉,還不速速開門?!”

 “齊王?!”聽到這話,守將差點沒腿一軟跪在城頭,連忙抬頭看去。

 只見灰蒙蒙的天色下,那旌旗獵獵作響,旌旗上飄揚的,可不就是大大的“齊”字麽。

 “末將這就開門!這就開門!”

 守將大聲回應,隨後對旁邊的守備呵斥道:

 “拉千斤閘,開城門!”

 “是!”聽到這話,守備連忙派人在城門樓中轉動鐵盤,將放下的千斤閘拉起後,又命人打開了城門。

 “進城!”

 見城門打開,朱由檢不假思索的讓兵馬進城。

 他不相信有人敢對付統兵出征的自己,他不是朱祁鎮,眼下的文官也不如當年的泛江南,關外更是拉不出一個正統年間的瓦剌。

 就眼下的局面,便是努爾哈赤統兵十萬從天而降,也要挨上明軍的兩記拳頭。

 但不得不說的是,統兵過萬,那無邊無際的感覺,以及腦力在不斷消耗的空虛感,讓朱由檢心頭十分壓抑。

 十一萬人馬,人吃馬嚼,沿路解手方便,這些都需要統轄好。

 尤其是解手這點,一個弄不好就可以看到道路兩側滿是屎尿的畫面。

 對此、朱由檢早就三申五令,行軍途中小解尚可,大解只能憋著。

 如果遇到村莊,可以以百戶、哨為單位,停留一刻鍾的時間,將需要解手的大坑刨出來,供將士們解手方便後,再售賣給當地百姓。

 這樣的做法聽上去十分不可思議,但人和牲畜的糞便經過發酵後,都是重要的肥力。

 因此大軍沿途,都不用將士們挖坑,就可以見到一些城鎮出現糞車追在大軍屁股後面討買糞便屎尿了。

 若是從天穹俯瞰,完全可以看到、在大軍末尾,足足有上百輛糞車緊隨大軍,而這些便是販賣夜來香的糞便販子。

 一車三百文,對於十一萬人馬的明軍來說,不過趕了二十幾裡路,就已經賺到了四五兩銀子。

 因此、當大軍湧入居庸關,並穿過的時候,末尾的糞車可以說讓守城的士卒捂住了口鼻,幾欲作嘔。

 趁著大軍過關,朱由檢對陸文昭和曹化淳道:

 “留下居庸營的兵馬,發餉接管,等待軍令。”

 “是!”聽聞此言,曹化淳和陸文昭紛紛讓人傳令。

 陸文昭留下了一總旗的錦衣衛,而曹化淳則是讓居庸營留下,以發餉為誘餌,將居庸關的兵馬全部召集而來。

 “殿下說了、按人頭髮銀,將你們的軍籍冊拿來!”

 居庸營參將劉勇召集了居庸營兵馬,對著聚集而來的居庸關兵馬大喝。

 這樣的舉動,讓負責守關的遊擊將軍十分心虛,而他的舉動讓,當即讓劉勇怒而拔刀道:

 “爾等可是要抗命否?!”

 “不敢……不敢……”居庸關遊擊一臉冷汗,只能讓人去招來軍籍冊。

 劉勇見狀,也將長刀歸鞘,隨後坐在了士卒搬來的椅子上,對著居庸關遊擊就拿出了一道黑牛角軸的聖旨:

 “接萬歲旨意,裁撤整編居庸關營兵!”

 “他娘的!放你娘的屁!”一聽到自己要被裁撤整編,知道自己屁股下面有多少黑料的居庸關遊擊將軍頓時把手放到了刀柄上。

 他這一動作、居庸營的步銃手立馬就舉起了步銃,讓被包圍在中間的居庸關營兵額頭冷汗直冒。

 “爾等難不成要作亂?”劉勇怒喝一聲,瞬間就讓還在觀望的營兵們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這麽一來、只剩下了居庸關遊擊,還有他身邊的三百來家丁。

 他們想要放下兵器,卻又不甘心權力被奪,而劉勇這時眼疾手快,從旁邊的步銃手上搶過了步銃。

 十五步的距離,劉勇舉銃便射,但聽“砰”的一聲,居庸關遊擊胸痛不已,雙目翻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遊擊!”

 見到自家遊擊被擊中倒下,三百來家丁瞬間急紅了眼,拔刀就要撲向居庸營的士卒。

 “放!”

 “彭彭彭——”

 炒豆子的聲音響起,只是一個照面,三百家丁瞬間死傷過半,讓最裡面的家丁沒時間反應過來,便直面了舉銃的步銃手們。

 劉勇把步銃還給了步銃手,隨後拔刀道:

 “爾等若是放下兵刃,本將此次便隻追首犯,爾等皆可如十六營從軍,並且好好的領到去年和今年的軍餉!”

 說罷、劉勇看向了一直在看戲的錦衣衛總旗人馬,站在馬車上的一總旗見狀,當即一腳踢在馬車最上方的箱子背後。

 上百斤的箱子去了繩索後,早已沒有了固定,這下再經過一推,當即從馬車上砸落,無數白銀四散地面。

 白花花的銀子晃花了眾人的眼睛,漸漸的便有人聽到了四周放下兵器的聲音。

 便是那些還在哀嚎的家丁,都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銀子,勉強忍住傷痛,站了起來。

 劉勇見狀,側頭對軍中副將道:“重新造冊,按人頭髮欠餉和今歲的軍餉。”

 “末將領命。”副將聞言,當即讓人驅趕這些已經投降的家丁,為受傷的人療傷,又搬走被擊斃家丁的屍體,然後讓他們一個個的念名字,在錦衣衛的監督下,按照一年十二兩的餉銀開始發欠餉和軍餉。

 居庸關不過是一個縮影,在遼闊的燕趙大地上,十一萬大軍的行軍隊伍在不斷地變少。

 延慶、保安、宣府、宣平、大同……

 當朱由檢帶著兵馬抵達太原時,他身邊的兵馬只剩下了六衛軍,還有兩萬多人的民夫。

 這時、已經是距離他們進入山西,開始裁撤山西兵馬的第四天。

 錦衣衛的情報沒有出錯,在調走了那近三萬的營兵之後,山西三鎮內部城池關隘的兵力虛弱到了極點。

 偌大的太原城,居然只有一個營三千兵馬駐守。

 當他們見到六衛軍到來的時候,並且知道六衛軍來意的時候,在軍營都沒有開打,就乖乖接受了裁撤。

 無奈實力不如人啊,六衛軍的實力,都夠出塞橫掃河套了,更何況對付沒被選上援遼的他們。

 事情初步的塵埃落定,朱由檢毫無風險的入主了太原府陽曲縣。

 一份份捷報送來,都在匯報各營動向,以及裁撤了多少兵馬,各地實額多少,虛額多少。

 在三鎮總兵趕赴援遼的情況下,三鎮群龍無首,被六衛十六營一舉拿下。

 “只剩下長城了……”

 看著一份份捷報,陽曲縣城外中軍大帳內的朱由檢,推開了捷報,看向了桌上的山西地圖。

 在這份地圖上,整個山西三鎮和長城被繪畫的活靈活現。

 活靈活現之中,朱由檢的目光一直死死盯著那近一千五百裡的長城。

 在這長城中,分布上千石堡,每堡駐扎一隊明軍,最少需要駐扎五個營的兵力。

 朱由檢在等、等那五個營的消息。

 也是與此同時、齊王領兵裁撤山西衛所、營兵的消息也傳回了京城,令朝野所震動。

 急促而絡繹不絕的腳步聲如地震一般,紛紛湧向了乾清宮。

 數以百計,乃至上千文臣來到了乾清宮門,跪下並持著笏板大聲喊著“萬歲”。

 不是在慶賀、而是飽含憤怒。

 這其中,高攀龍罵的最為難聽,甚至讓守衛宮門的淨軍統領都恨不得上去給這個老家夥幾記殺威棒。

 跪在百官之前的六黨魁首更是面露鐵青,而跪在第二排的姚宗文更是用難看的臉色小聲道:

 “吾等都被萬歲和齊王戲弄了!”

 “萬歲並沒有讓齊王總理西南兵戎的想法,萬歲想做的,是裁撤三西山鎮!”

 姚宗文說出了朱由檢和朱由校的想法,但為時已晚。

 四騎衛駐扎在京城外十裡,又是在夜間行動,加上宵禁封城,他們也是第二天才得到的消息。

 原本他們還猜測四騎衛去了哪裡,結果才過了兩天,打臉的消息就來了。

 他們以為皇帝這幾日和他們在朝堂上扯皮,只是為了齊王總理西南的事情。

 卻不想,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浙黨的朱國祚臉色難看,無法想象如果山西三鎮被裁撤,那麽擁有了北直隸和山西的皇帝,在日後又會如何的橫行、霸道。

 更重要的是,他們拉攏了許久的楊肇基、魯欽、張繼先三人,是他們才捧上三鎮總兵位置沒有多久的人。

 當初三鎮出山西,也是因為文臣對他們的保證,他們才帶兵出山西,馳援遼東。

 但眼下好了、山西三鎮被裁撤的消息,恐怕不用十天,就會傳回遼東。

 到時候他們三鎮在遼作為客軍,又不可能投靠努爾哈赤,便只能變成無根之萍了。

 變成無根之萍後,再想變得有根就難了。

 西北四鎮只有延綏鎮、固原鎮因為杜文煥的離去,以及入寇被裁撤的事情空缺兩個位置。

 還有一個人要怎麽辦?只有尋求庇護了,而這個庇護是誰?文臣?

 別開玩笑了、前一秒還在說庇護,後一秒三人老家都被抄了,這不是說明了文臣根本玩不過皇帝和齊王嗎?

 既然玩不過、那還依托文臣幹嘛?直接找齊王和皇帝不好?

 一想到三鎮兵馬要失去控制,朱國祚面色鐵青,但卻又無可奈何。

 說白了、眼下的齊楚浙宣昆五黨,早就淪落到菜雞互啄了。

 孫如遊和方從哲在的時候,他們還能稱霸朝堂,壓製東林。

 但問題這兩人被東林和皇帝一起搞走了,最後換上來了一個和稀泥的葉向高。

 葉向高這老小子,屁股顯然在皇帝那邊,怎麽可能會幫他們?估計到最後也是以和稀泥的手段,將事情湖弄過去……

 想到這裡、朱國祚看向了跪在百官之前的葉向高和劉一燝。

 望著他們的背影,朱國祚攥緊了衣袍下的拳頭。

 不止是他、這些所有,也都被亓詩教、湯賓尹、官應震、顧天峻、劉一燝他們給想到了。

 劉一燝雖然知道,裁撤山西三鎮對大明是好事,但他更畏懼朱由檢手中逐漸膨脹的兵權。

 在他心中、大明變法是對的,但親王領兵便是取禍之道。

 大明百姓已經夠苦了,誰又能知道,眼下的齊王,不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增長野心呢?

 想到這裡,劉一燝側頭看向了葉向高,對其開口道:

 “閣老,齊王……”

 “人老了不行,跪太久了腰疼啊……”葉向高忽的起身,用手捶著腰,淨軍見狀,便派出兩個太監上前攙扶。

 “諸位同僚,老夫年事已高,跪拜兩個時辰,怕是傷及了根本,先行告退了……”

 葉向高顫顫巍巍的作揖,這模樣讓眾多文臣看了連忙回禮高聲讓他好好照顧自己。

 只有劉一燝、朱國祚、姚宗文等人看出了,這老頭哪裡是傷及根本?明明是不想與他們一同逼皇帝停止裁撤山西三鎮。

 他的舉動讓六黨魁首紛紛臉色一黑,不少無黨官員,見到葉向高離去,也明了了葉向高的心思,當即起身離去。

 這麽一來、原本五六百人的規模,瞬間只剩下了四百多人。

 不過就算如此,朱國祚他們還是沒有起身的意思,依舊跪拜。

 諸多京官在此跪拜,中樞的運轉便難以保證,天下是朱家的,是皇帝的。

 只要皇帝不妥協,他們便長跪一天,用這種致使朝政混亂的辦法,來讓皇帝妥協。

 這種敗壞朝局的辦法,也就宋明兩朝欺皇帝軟弱,才使用最盛。

 只可惜、他們把人想簡單了……

 “他們以為朕是孝宗敬皇帝,但朕不是!”

 養心殿內,聽著遠處傳來的朝臣哭嚎死諫之聲,之言語,朱由校心中輕嗤。

 他看向魏忠賢道:“罷朝十日,除葉閣老外,外臣皆不接見。”

 “奴婢遵旨……”魏忠賢老老實實應下,隨後眼神示意了一下守在養心殿門口的王體乾,王體乾心領神會,當即走出乾清宮。

 他走出乾清宮道,在宮門打開,朝臣紛紛抬起頭的時候,對著劉一燝、朱國祚等人為首的文臣道:

 “萬歲略感風寒,罷朝十日,內外事宜,皆由葉閣老處置。”

 說罷、王體乾轉身便要離開,而淨軍也當即關上了宮門。

 隨著宮門關上,朱國祚等人的面色如豬肝一般,難看得緊。

 皇帝並不在意他們的攜勢而逼之舉,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因此紛紛看向了自己黨派的魁首。

 劉一燝感受著目光,心中長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起身,顯然是認清事實,想著先治理朝政,在想辦法和皇帝協商。

 諸多東林官員見狀,也紛紛起身,跟隨劉一燝離開了乾清宮門。

 伴隨著東林黨人離去,原本四百多人的規模,瞬間減少了三分之一。

 官應震、亓詩教、湯賓尹、顧天峻四人看向了朱國祚,而朱國祚雖然心中不服氣,但還是緩緩起身。

 他的舉動,便代表了眾人的想法。

 群臣威逼,必然是要讓皇帝表態才有用的。

 有的皇帝會直接打廷仗,比如朱厚照,有的皇帝則是湖弄過去,比如朱厚熜。

 但朱由校無疑剛柔並濟,直接選擇了告訴眾人,罷朝不見。

 這不是回避問題,而是給諸多文官一個警告。

 若是他們再咄咄逼人,那麽他朱由校也可以身居內廷數十年而不朝,反正有齊王朱由檢和首輔葉向高在外廷行走,不怕實行不了他的國策。

 哪怕文臣與皇帝翻臉,但眼下朱由校有一個最大的助力,便是禦馬監和齊王朱由檢。

 禦馬監有完整的財政,幾乎是眼下大明朝四分之一國庫收入,而齊王朱由檢手中,還有上直十六衛軍,上直十二拱衛營,外十六拱衛營,以及大寧三衛,還有孫傳庭、秦邦屏、秦良玉,戚金等人。

 這是一股多大的力量?僅僅隸屬禦馬監的,上直、外拱衛營,便足足有十七多萬兵馬。

 加上在外的近六萬兵馬,便是二十二三萬兵馬。

 江南眼下有戚元弼的一萬浙兵,西南有孫傳庭的八千畢節兵,還有已經南下許久,準備去統轄朵甘營的曹文詔,大寧三衛的滿桂……

 統製騰驤、武驤兩衛兵馬的孫應元也南下到了山東的濟南府北部,也就是說、除了西北之外,河北之地、中原齊魯之地、江南之地、西南之地,都有皇帝的兵馬。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皇帝下了中旨,誰敢不接中旨,便是謀逆叛亂。

 “中計了……”

 六黨魁首心中紛紛一悚,他們沒想到裁撤山西三鎮的布局早就開始了。

 從朱由檢讓戚元弼前往浙江募兵開始,江南就已經被埋下了一根釘子。

 戚元弼手中的一萬新卒或許打不了建奴,平不了西南,但打打江南的衛所兵,絕對綽綽有余!

 齊黨的山東有孫應元帶兵南下,浙宣昆三黨的江南之地有戚元弼的浙兵,遼東有戚金、秦邦屏,滿桂。

 北直隸和山西有朱由檢,這麽一看、好像只有楚黨的湖廣沒有被牽連。

 但問題來了、只要楚黨敢有作為,那麽秦良玉和孫傳庭等人按兵不動,就足夠讓楚黨傾覆。

 安邦彥打的口號可是要拿下辰州、直抵常德啊。

 打下了常德,打不打長沙?打不打武昌?

 一步錯步步錯,這樣的緊密是文臣們沒有料到的,畢竟擁有兵權的皇帝,已經上百年未出了。

 朱厚照沒有弟弟,厘清江南賦稅還需要自己去,但朱由校可不用,只要他開口,十七萬大軍轉瞬而下。

 斷大軍糧食?禦馬監自成一體,賦稅最少能堅持大半年。

 更別提戶部根本插不進去手, 反而還等著禦馬監的賦稅救命呢。

 “小兒腹中藏毒計啊……”

 朱國祚咬緊牙關,帶著諸黨文臣離開了乾清宮門。

 但就在他們離開的同時,一名錦衣衛小跑著拿著一份奏疏越過了他們,直挺挺的衝向乾清宮門。

 所有文臣側目看去,心中一緊,不由在想是不是安邦彥、奢崇明、宋萬化三人提前起兵了。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詢問,錦衣衛千戶就帶著奏疏讓淨軍開門,一頭扎進了乾清宮門內。

 無奈、百官隻好帶著頹勢離去,而這錦衣衛千戶,卻火急火燎的跑入了乾清宮,進門後立馬面朝養心殿跪下,大聲道:

 “萬歲!八百裡加急,黃河在靈壁、黃鋪一帶決口,靈璧、黃埔等地數十萬百姓受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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