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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鎖龍井開始的進化遊戲》第162章 我知道不對,但控制不住
注意到張珂回頭的動作,陸判松了口氣。

 隨後手中的馬鞭落在拉扯的龍種背上,伴隨著一聲略帶痛苦的嘶鳴,兩匹拉車的龍馬猛踹了幾下蹄子。

 蹄下噴湧出一片火光,本就飛馳的車架,此刻更是風馳電掣。

 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張珂的面前。

 「總...總算是趕上了!」

 勒馬,將車架停靠在一旁,陸判一邊從車上邁步走下,一邊大喘氣。

 「什麽風,把陸判官吹來了?」

 張珂瞧了一眼這輛由龍馬拉拽的車架。

 以金為骨,以玉裝點...即便是一個坐墊,不僅用上了絲綢跟金絲,還被煉製成了法器,讓人坐著舒適的同時,還能提供清心,靜氣的效果。

 車架更是神光耀耀,流光溢彩閃爍個不停,光從外表上看,比張珂那輛還要華貴,絢麗許多。

 陸判這是把帝君的車架拉出來了?

 這並不是說陸判承受不起這輛車架,只是這奢華的風格,不太像是一個地府陰神會選擇的。

 作為地府陰神,即便是正神,但自身的東西都會難以避免的帶上些陰森,恐怖。

 就像是張珂的車架,雖然也是金雕玉嵌,但拉車的卻是有著上古凶獸血脈的犀渠。

 而陸判自然不能免俗。

 龍馬駕車,有點違和。

 不過,歸誰的問題倒是其次,關鍵在於陸判這千裡迢迢的,從敦煌跑到中土來找自己,究竟什麽事情能有這麽重要?

 思考的同時,張珂揮手驅散了周圍進獻的妖物跟土著神。

 接下來的談話,它們還不配聽。

 在周圍變得清淨下來之後,陸判也來到了張珂面前,一見面,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張珂的手臂:「你這小子,動作也太快了!」

 「先前不是說好了攻略吐蕃的嘛,怎麽又跑到中土來了?」

 「你這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太跳脫了!別說從中原調遣大軍了,連都護府的兵馬都沒有反應過來,便是我大唐兵強馬壯,多線開戰的負擔也太大了,更何況西域本就路途遙遠,中土更...」

 「聽我一句話,咱們別好高騖遠,先把吐蕃全拿下,再談其它?」

 說著就要拉著張珂走向車架。

 但走了兩步,卻發現張珂非但沒跟上來,兩隻腳反倒像在地上生根了一般,完全拉扯不動。

 背對著張珂的陸判面色一苦,但當他再轉回來的時候,臉上卻換上了一副疑惑的表情:「你這是?」

 張珂說道:「陸判來這兒之前,應該還沒去過吐蕃吧?但凡您去看過一眼就知道情況了,吐蕃兵馬折損過半,神佛也被斬殺殆盡,現如今連個空架子都算不上,根本用不著準備,派個萬余步卒過去就是拓土數千裡的滅國之功!」

 「在離去之前,我已經命麾下的日夜遊神前往西嶽廟匯報戰況。」

 「我是先滅了吐蕃,才來的中土,並沒有多線作戰,況且你看這中土,妖魔詭怪,神靈土著,人人都向往我大唐,紛紛主動來投,負擔?哪兒有負擔?」

 張珂心平氣和。

 他清楚陸判的意思,但吐蕃有魔女鎮壓,以魔女過往的經歷而言,在從封印中掙脫後,沒第一時間把吐蕃攪的地覆天翻,都已經是看在張珂的面子上。

 不然,一位地祇,尤其是一位女神發起狠來,那可比妖魔詭怪恐怖的多了。

 有魔女看管,再加上數以萬計的五猖兵在高原上遊蕩,吐蕃人根本翻不起什麽風浪來,頂多在私下裡做些隱晦的勾當。

 用四個字形容現如今的吐蕃,那就是固若金湯!

 至於

 中土那就是純粹的意外之喜了,不在中土,在自己的地盤上,借助地利來跟他周旋,反倒是集結大軍跨地域來討伐他。

 當然,唇亡齒寒的道理並沒有錯。

 錯的只是,它們錯誤的預判了時機。

 盡吞西突厥的土地之後張珂實力水漲船高,已經不是它們能限制的了,再加上吐蕃佛賣隊友。

 面對幾近殘廢的中土,張珂不來,難不成要眼睜睜的讓給那群天使?這跟打仗贏了還賠款的廢物有什麽區別,你說是吧帶清?

 聽著張珂平靜中滿是堅決的語氣,陸判歎了口氣:「你怎麽這麽油鹽不進啊!」

 「這征伐一國是這麽能輕易決定的事情嗎?」

 要真一戰定輸贏那就好了。

 俗話說,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

 征伐一國也是同樣的道理,攻略城池,佔據土地容易,但後續該怎麽征服這片土地上的人心,卻千難萬難。

 尤其是,在收買人心,移風易俗的同時,還得注重公平。

 不然,番邦蠻夷的待遇若是太高,勢必會引起大唐百姓的不滿,從而民情洶洶,而那些番邦蠻夷還不一定會領情。

 但若是對這些番邦蠻夷太苛刻的話,又容易造成人心浮動,最終陷入到反覆叛亂跟平叛的惡性循環中。

 最重要的是。

 如今百姓不夠用了!.

 要知道,在大唐定鼎之前,九州天下是經歷了長達數百年時間的戰亂,從東漢末年,到三國鼎立,再到司馬家的八王之亂,以及後續的五胡亂華...

 九州大地,常年處在戰亂的陰雲籠罩之下。

 天災人禍不斷,還有妖魔詭怪猖獗泛濫,九州百姓十不存一。

 即便後續大隋再次一統天下,但又一個二世而亡。

 九州再次大亂。

 再到大唐初定的時候,中原十室九空,天下縞素。

 即便有太宗的貞觀之治在前,但到如今,天下承平也不夠百年,九州元氣雖然恢復了不少,但也遠沒到巔峰,就像一個大病初愈的人,想要恢復健康就需要長時間的養護。

 換句話說,如今,連原本九州的土地,大唐百姓都安排不完。

 更何況,從太宗在位的時候,大唐的征戰就一直不斷,征服漠北突厥,攻打高句麗,薛延陀...如今繼承皇位的天子,文治武功也直追太宗。

 內治外征,連戰連捷!

 而佔據的這些土地,都是要遷移百姓過去生活的。

 最起碼,都得讓百姓跟蠻夷的數量維持到一個近似平等的程度。

 只有當地的唐人多了,發生叛亂的可能性才會減少,這片土地也才會真正的向大唐靠攏,融合。

 「並不是戰敗,輸了才是負擔。」

 陸判說道:「即便仗打贏了,這攻打下西突厥收復的大量土地,需要遷更多百姓過來,這對如今的大唐來說已經是負擔一件了,更別說還有一個吐蕃。」

 「這兩塊土地,都要有半個大唐大小了啊!這得遷移多少百姓,多少官員跟地祇陰神過來才行,幾萬人砸下去連個浪花都掀不起來,起碼也是涉及到百萬人口的大事。」

 「先不說故土難離,有多少百姓願意背井離鄉,來西域跟吐蕃。即便人人踴躍,配套的官員跟地祇也沒辦法憑空變出來,你懂嗎?」

 陸判聲音低沉道:「這中土萬萬不能再拿下了,多余的土地鞭長莫及....聽我一句勸,徐徐圖之,反正我等神祇壽命悠長,不急於這一時....」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陸判發現,從始至終,張珂的神情都沒變化過,好像自己是在對

 一塊頑石講話一樣。

 怪不得來之前,帝君曾囑咐過他:「那小子軸的很,想勸他回心轉意,可不容易。」

 當時陸判還不以為意。

 畢竟,相比於帝君,跟張珂接觸更多的還是他陸判,在過往的接觸中,他並沒有覺察到張珂有這方面的傾向,反而倒是好說話的很。

 也不知道是哪家調校出來的晚輩。

 不過,想來應該也是有道高士。

 但現在看來......

 陸判在想什麽張珂不管,他隻想趁著唐軍述功,再返回西域攻城略地之前,多給自己劃拉點。

 當然,話不能說的這麽直白。

 於是,他想了想,開口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生民何其多也!孟子也曾經說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我本是鄉野間一山神,偶得天子賞識又有幸被帝君看重,幸取小小權柄之位,豈能不思回報之理?如今大勝,正是裹挾大勢,乘勝追擊的時候!」

 「等我打下中土,腳踹極西,滅了那群鳥,人,到時天下一統,四海臣服......」

 旁聽的陸判,看著張珂有些出神。

 原本,在他看來,張珂只是貪戀中土的權柄,想要借此更進一步,當然,同種境地下,如果換成是他,也會控制不住,畢竟現在西域跟吐蕃已經相當於半個大唐了。

 如果再進一步,把中土也拿下,即便西域這邊的土地略貧瘠了一些,但跟大唐現如今版圖相差無幾的土地,如此豐功偉績,單一個王位恐怕已經限制不住了。

 「嘶!」不敢想,不敢想。

 現在,沒想到,張珂是抱報恩的心思,這想讓他回心轉意,難度就更大了,總不能說知恩圖報,忠義是錯的吧?可,他此行是帶著任務來的。

 陸判絞盡腦汁,想要再度開口勸說,但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張珂打斷:「陸判不要多舌,是非成敗我一力擔之!」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張珂注意到他正西方的天空,風起雲湧,仿佛那邊的天地正在孕育著什麽...這場景,似曾相識。

 當初他權柄晉升,鍛神骨的時候,就是差不多的場面。

 沒想到,現在的中土。

 還有這麽大膽的存在。

 即便在神念探尋之後,感知到對方用的是信仰,跟當地的山水地脈沒什麽關系,但它今天敢動信仰,明天就敢動權柄。

 「大膽,找死!」

 張珂心頭一怒,周圍的風靈感受到了他的情緒,頓時掀起一陣狂風,載著張珂飛到空中,身形迅速遠去。

 「唉,明說就是,你想走,我還能攔得住你不成?」

 陸判輕聲歎了口氣,轉過頭就登上了車架,伴隨著兩匹龍馬一躍而起,停靠在地上的車架迅速飛上天空,龍馬四蹄踩踏在空中像是如履平地一般。

 陸判駕車,朝著張珂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現在對勸回張珂的期盼愈發低了,但即便事不能成,他也得跟著點,省的到時候一不留神,又搞出更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

 與此同時,遠在西方的某個城池中,數以萬計的百姓,在一群身穿白袍,手持武器的人的脅迫下走到了城市的中央。

 在這裡,最中心的位置聳立著一位頭帶光環,背生羽翼,雙手分別持有一把長劍跟一根法杖的天使雕像。

 慌亂中,有人注意到,這座雕像的面龐,跟拜火神殿裡的那位神靈有著驚人的相似——雖然這個天使雕像的面龐年輕了許多,但作為最忠實的信徒,這點區別在他眼中純粹是侮辱智商。

 只是,為什麽這個天使跟拜火神那麽相似....沒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身後那些穿白袍的人,便持著武器走了過來,迫使所有人對雕像朝拜。

 但凡有人不聽話的,就會遭到一頓痛罵,同時被數個白袍拿刀柄砸在身上。

 從始至終,一滴血都沒流,被打的人卻再難從地上站起來,只能無力的哼哼著。

 見狀,人們盡管心中有許多不甘,也不得不聽從命令,乖巧的跪下來,在白袍人的引導下,一邊朝天使雕像朝拜,一邊口中念誦著讚美的經文。

 剛開始, 人們還一臉的不情願。

 但漸漸的,伴隨著經文的念誦,心中的怒火逐漸平息,且同時還感覺到了一股由內而外的溫暖感,像是置身於某個溫暖的懷抱中一樣,舒適的感覺,促使一種古怪的心思浮上心頭。

 這麽快樂,似乎拜一拜也沒什麽問題?

 明知道這樣不對,是對拜火神的褻瀆跟背叛,但太快樂了,太溫暖了,根本控制不住想要沉浸其中。

 甚至開始一遍又一遍的念誦經文。

 在這糾結又愉悅的氛圍中,每個人的頭頂都滋生出一道明亮的光,這是信仰,信奉不同的神靈,產生信仰的形態也各不相同。

 但,伴隨著成長,這一縷光芒漸漸被蒙上一層纖薄的陰影。

 這是因為這些人的信奉並不純粹,在沉浸天使的時候,還想著其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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