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內的亂象仍在繼續上演。
但張珂,在將此地的地脈融入神印之後便轉身踏上了陸判的龍車,讓後者載著他到處跑。
而對此,陸判並沒有異議。
雖然他是帶著任務來的,但如果拋開大唐的窘況不談,現如今被打斷脊梁的中土,是最好收復的,不需要戰爭,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
至於治理的難題。
得先打下來再說。
更何況,有句俗話說的好:既然不能反抗,那不如嘗試著去享受...雖然有點古怪,但意思差不多。
在無法阻止張珂的情況下,陸判也隻好旁觀征服的快樂。
由兩匹龍馬駕馭的車架,開始在中土的天空上馳騁——他們沒有隱藏自身的存在,下方的凡人百姓,只要一抬頭便能看到他們的存在。
不過,即便有陸判出手,遮掩了部分神威跟氣勢。
凡人也不好一直盯著看。
被神威震懾是一方面,關鍵仰著頭你總會看到太陽,時間長了眼睛還要不要了?
相比之下,除了不能在白天顯形的,妖魔詭怪們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但,能看歸能看,敢不敢才是關鍵。
基本除了那些土著神靈,以及野神要給張珂進獻權柄之外,其他的妖魔詭怪,只是匆匆掃視一眼便低頭躲回了洞府之中。
對此,張珂也沒有太關注,他這麽忙,哪兒有時間去安撫這些小妖怪們,實際上,如果不是陸判的出現,擔心有這老家夥在會夜長夢多。
他現在應該是在後方坐鎮。
安撫妖魔詭怪,從土著神靈手中搜集權柄,這些都是禿鷲妖王它們該做的事。
哪兒像現在這樣,親力親為。
不過有他出馬,速度也快,不需要浪費口舌就能將地脈收入懷中。
而且出了玉門關,離開了九州本土。
從西域,到中土,乃至更遙遠的極西,這些土地無論貧瘠還是富有,地廣人稀是一慣的標簽,百裡方圓可能就只有一個小鎮,即便是城池中加上周邊,生活的人口也不過幾萬之數。
人類生活的范圍狹隘,並不意味著野外,妖魔詭怪就能佔據上風。
凡俗生靈,想啟靈,蛻變妖魔本來就殊為不易。
再加上,這邊的神靈,多數都沉迷於搜集信徒,點燃神火成就信仰神,權柄在它們眼中反倒是不太被看中的選擇。
所以,諸神們不是忙著爭搶信仰,就是專注讓人類多多繁育。
為此,甚至不惜親自屈尊幫忙。
山水地脈沒人打理,靈機貧瘠且渾濁,給本來就難以誕生的妖魔再套上了一層枷鎖。
神靈不喜,妖魔們又稀少,這使得除了那些有名的山川河流之外,大部分的土地都是無主之地,這很大程度更改了張珂的側重方向。
從那些土著神的手中拿走權柄,用時不過兩天。
但後續吞並那些無主之地,卻足足花費了他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可即便是將中土吞並,將數萬裡山川江河的權柄齊聚一身,力量的增長仍舊沒有像張珂預想的那樣,突破【二品】的門檻,甚至神位距離從二品都還有一線之隔。
張珂眉頭緊蹙,抬頭眺望西邊。
而在他視線的盡頭,有一座山巒正漂浮在雲端。
山腳是一片青翠,野草,灌木,組成的綠林中,有色彩鮮豔的花朵點綴。
越往上,草木就越稀少,取而代之的則是各種建築,房屋,亭子,教堂,以及石板路,一切建築通體由純白的石材打造,表面雕刻著繁多的雕像跟壁畫。
即便在晴朗的白天,
整座山巒上的建築都散發著柔和且聖潔的白色光芒,而在光芒最濃烈的山頂,一座寬闊的廣場上,正有著數百個神色嚴肅,手持武器的天使嚴陣以待。
而在天使們的頭頂,懸浮著三道同樣身負羽翼,但卻相貌怪異的身影。
第一個是有著四個腦袋的怪物——人,牛,鷹,獅子四個頭顱擠在一個肩膀上,三對羽翼從肩膀下冒出來,彼此相連。雙腿筆直,腳掌好像牛蹄。
在它的身軀跟羽翼中,火焰跟雷霆交錯出現。
而在中間的是一些套在一起的輪子,每個輪子上面都布滿了眼睛,最中間的核心,是一個碩大的獨眼。
最後的,是三對堆疊起來,長滿了眼睛的羽翼。
它們分別是智天使,座天使,以及另外一位熾天使。
三位高階的天使,帶著數以百計的普通天使組成的大軍,甚至還拉來了一座山,為了防止自己打過去,這配置還真有夠隆重的。
幾乎是傾巢而出了。
但也不是不能打。
張珂目光微微一凝,隨著他心意的變動,天地間原本溫和的微風瞬間變的狂躁無比。
「先別動手!」
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陸判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張珂。
「一月之期已到,大軍已經返回長安,祭天獻俘的祭典就在這幾日了,可千萬不能錯過啊!」
「無妨,我會很快,你等一下就好!」
張珂輕聲開口,他準備先試試對面的斤兩。
要是順利,那攔在他面前的,也就只剩下它們的神了。
不順再說。
總不能任憑它們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這麽多天,自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而且,阻攔他繼續晉升的原因也很簡單,是因為如今張珂所佔據的地方,西域,吐蕃乃至中土全都地廣人稀,生靈稀少,最關鍵的是山水地脈貧瘠...想要破解最簡單的方法,沉澱個幾十年。
調理地脈的同時,大唐百姓也交替了幾代人,足夠填補他所需要的空缺。
權柄晉升水到渠成。
只是張珂懶得等,更何況,鄰居屯糧我屯槍...這時候,天使好鄰居們剛好能幫上忙,借他百裡土地,等到張珂以量變達成質變。
跨過了門檻之後,親自上門報答!
確實快。
陸判翻了個白眼,心裡嘀咕。
但凡這群天使沒能攔住你,明天天亮就能打到天堂裡去,裡面那尊神要是弱一點,恐怕...開疆拓土的這點兒活兒全被你幹了。
全大唐的武將估計都想不到,他們失業的原因居然是因為神太能幹了。
陸判收起心中繁雜的想法,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畫卷的同時,輕歎一口氣:
「並非是我陸判一心想拖你後腿,中土也就罷了,這極西之地是當真不能打啊!
看樣子,我是勸不了你了,但帝君的話你不能也無視吧?」
說著,將畫卷打開,裡面繪畫的正是西嶽帝君神像。
畫卷剛一打開,一股濃鬱的香火氣息就從中彌漫了出來。
只見其中的帝君就靈動的眨了眨眼,緊接著畫像就掙脫了紙張的束縛,從畫卷中走了出來,落到地上就從平面變成了整體。
視線在遠處,那綻放萬丈光芒的山巒上停留了一瞬,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的冷笑。
接著轉頭看向張珂。
嗯?
好家夥,這才個把月沒關注,就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怪不得陸判遲遲沒能把人帶回來不說,還把這幅畫卷掏了出來。
面對張珂此時疑惑中帶
著些許不解的目光,帝君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
「按理說你上進吾不該阻撓,但眼下封神的聖旨已經準備好了,且還經過了天庭,天帝也在上面留下了印。」
「你打下吐蕃跟中土,都應該封帝位了,但一來金口玉言,不能朝令夕改;二來再添一個得到天地承認的神位,先得唐皇稟告天地,再由天帝跟後土下令。」
「名號,權柄,宮殿,屬神......凡此種種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辦成的事。」
經過這一番解釋,張珂大概明白了。
總的來說,就三個字:走流程!
當然不是那種互相委派,踢皮球的流程。
這其中的每一步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就好比屬神,如果不是西域跟吐蕃土地貧瘠,又是新收復的土地沒有指標,張珂可以擺爛不管的話,光是平日裡的各種雜事,就足夠將他牽絆住了,甚至日夜不休也未必能弄得完。
屬神的存在,雖然要分走一部分權柄,但同樣瑣碎的事務也就交給他們處理了。
況且,權柄也只是交給他們使用,又不是像張珂薅奪土著神權柄一樣,更換所有權。
權柄也是一樣,像是西嶽帝君,就同時掌管了五金,戰爭跟天下飛禽。
張珂如果被封,到時候他除了原本掌管的山水地脈,以及幽冥之外,還會承擔一部分其他的權柄,而這些權柄也不是憑空來的。
這就涉及到了其他神靈。
確定了權柄,才有名號跟其他。
封正的儀式,恰恰是所有環節中最簡單省事兒的一環。
繁瑣,耗時頗長,還涉及到了神際關系...
這也是陸判勸張珂先停手去長安接了聖旨的緣故,
即便只是見一面,後續許多事也好處理,相反一直停在這裡跟天使們死磕,反倒是會引起誤會。
畢竟,他本就是功勞高過神位,再顯的那麽急切,反而像是在倒逼天庭跟大唐一樣......
「關鍵是吾也有私心,若先封王,你還在吾的麾下,到時接了封正吾也可以再把你送回這邊來,並不耽誤。」
「可若是你一步登天,到時就歸皇天后土兩位帝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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