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到信物存在,可重置常駐副本——上古試煉(因信物數量超過當前副本容納上限,請選擇下列其中之一構築副本,剩余信物將作為備用選擇存儲在副本中,等待副本更替亦或是副本容量上升方可選擇使用)】
將乾戚斧刃上殘存的血液擦拭下來,張珂的視網膜上就浮現出了新的提示信息,見狀他有些愣神。
這上面除了刑天之血,難不成還有別的東西?
【信物已提取,正在製作信標,已完成要素構建——人族之王~黃帝,炎部樂官~刑天,縉雲氏之子不才子~饕餮,兵厄~朱厭,獨目惡獸~蜚.】
看著一瞬間在視網膜上刷新的密密麻麻的提示信息,張珂人都麻了,僅能提取到信息作為標記信物的選項就足足有二十三種之多,至於那些因為各種原因或殘缺或不能拚湊成完整訊息的更是密密麻麻上百個。
一時間,張珂都有些接受不過來。
這哪兒是什麽兵器啊,你把它叫做上古生物基因庫都不過分,待在張珂手裡真屈才了,這要是落到後世那些科學家的手裡,不能說分分鍾吧,但為這些上古之種增添些徒子徒孫還是不難做到的。
當然,這想法有些理想化。
暫且不提後世能否尋找到合適的血脈載體,光是複製神話種族這個難度就不是簡單能做到的,畢竟,這其中摻雜的神秘學要素實在是太多了,非一日之功能成的。
而且,有空間門理論折騰出來的結果,很難想象,再增添些神話生物的血脈,他們又能整出什麽新活兒。
所以,這件事隻停留在想象階段就行,至於更多的.並不需要。
雖然很眼饞那第一道,象征著上古三皇的軒轅血脈,但在略作掙扎之後,張珂仍是將機會留給了本應該的刑天。
畢竟,他對上古人族的了解雖然也有了一部分,但並不能保證,所有人都能跟大禹與防風氏那樣要好。
更何況,大禹跟防風氏本來就有傳道受業的恩情,再加上愧疚之情存在,死而複生的防風氏在大禹面前還是相當有面子的,如此愛屋及烏下,張珂在大禹時代的人族之中,自然能混得開。
但若是黃帝時期.蚩尤確實有面子,可惜是對面的。
雙方之間爭帝的敵對關系,以及老師偶爾提起黃帝時,那幽邃難言的表情,都成了張珂的顧慮,雖然上古人族不搞禍及子孫這一套,但穩妥起見,他還是放棄了。
畢竟,再來一個共工樣的,真挺折磨的。
當那份承載著刑天血脈的信物在諸多信標之中消失不見的時候,也代表著如今只有一扇門能通行的上古試煉再度恢復了原本繁華的樣子。
只是,副本中張珂剛跟天地達成了交易,瑣事頗多,一時間分身乏術,拜見新老師的事兒,就只能等結算後再提了。
隨著近千凶魂惡詭雕像的守護,搜羅大漢亡魂的進度也逐步趨於穩定,張珂視網膜上,代表副本任務的進度條一直在緩慢而鑒定的增長著。
雖然,就整體環境而言。
奴役,霍亂大漢的詭神,基本都是些草頭王的詭神,借鑒張珂曾經在後世網絡上看過的懸疑類,它們或可統稱為詭將,詭王?
但真正支撐起詭神之禍的卻是這些死去之後,無法正常輪回,留駐在人間的普通魂魄。
人間,並不適合魂魄長久生存。
每一次的晝夜更替,對於存留在此的魂魄而言都算的上是一次生死劫難,迫於維持生計,魂魄只能去那些陰氣凝聚的節點中生存。
先不提那些早早就搶了地盤,稱王稱霸的詭神,精怪,會不會迫害這些魂魄,又或是驅使它們當牛做馬,謀害路人。
陰氣重的地方能有哪裡?
墓葬,亂葬崗,戰場,屠殺之地,死人的屋宅,以及深山老林。
在這些選項之中,除了深山之中,絕大部分都曾經存在過活人,亦或是屍體,這些屍骸死前的怨念,惡毒等情緒會跟陰氣完美的融合,變成陰煞。
陰煞雖然也能供魂魄生活,修行,但常年累月的汲取,卻會使得一些原本還有些良知的魂魄逐漸朝著凶魂惡詭的方向轉變,而那些喪失人性的冤魂更是會加快這個進程。
整個大漢天下,不能說百分之百,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魂魄都會經歷這麽一遭。
即便是有幸能在天生陰脈聚集的地方生存,如此寶地也逃不過那些詭神的眼線,之後的流程便是鳩佔鵲巢,拉良人下水,以及為虎作倀了
而如今,詭門關的樹立算是打破了這個生態的底層邏輯。
即便作為詭門關的主人,張珂能感覺到有大量的魂魄,在路途中被人攔截,斷開了跟幽冥的聯系,但仍有源源不斷的魂魄在借他開辟的道路回去它們應該在的地方。
大致估算了下,詭門關挺立三天,大漢的魂魄基本上能到來一半還多。
如此,即便不能將任務進度條拉滿,但也足夠攀升到八九十的程度。
至於剩下的.作為暫代的地府之主,幽冥權柄執掌者,張珂完全可以將這些駐留人間的魂魄,詭神趕盡殺絕,只要不是大批量的魂飛魄散,對他而言都屬分內之事。
當然,即便是最壞的結果發生,頂多是幽冥權柄不太穩固,有丟的可能性罷了。
但他又沒準備留在大漢當幽冥天子,這些權柄,對張珂而言,可有可無了,結算任務便可拋棄的身外之物。
在這等待的短暫時間裡,張珂用神念打開自身的任務欄看了一眼:
【主線任務:伐山破廟(正):69%。
支線任務:拯救大漢:34%(驅逐詭神25%,掃蕩世家:9%)
額外任務:厘定陰陽,督造地府:2%(額外任務完成度相對獨立,並不算在任務進度之內,不影響結算回歸,但額外任務完成度影響副本結算評價,完成度越高,對副本評價加成越高,並附帶額外獎勵內容)】
就目前來說,進展都不錯。
主線任務按張珂預想的發展,幾乎是必定完成的,當然,前提是那些詭神不會逃出大漢的疆域,真要是發生了這樣的情況,那確實有些麻煩。
而支線任務的進展比較緩慢,但也沒辦法,任務雖然跟主線通用進度,但計算方式並不相同,詭神之禍跟世家坐大共同構成了任務的主題各自佔據一半的進度條。
張珂這百分之九的原由,還是因為熔煉了涼州才有的。
畢竟,涼州沒了,沒家的不只是百姓,連世家也失去了生存的土壤,從豪紳一路掉到了寒門,雖然只是明面上的損失,但遊戲的計算顯然不會籌謀到目標的後世子孫。
而這還是因為涼州荒僻,沒什麽有實力的家族願意來此討生活,若換成其他州府,顯然一個州府世家的全滅,對進度條的影響應該不止這點。
這麽算下來,根本不需要把整個大漢清掃一遍,任務就可以完美達成。
倒也還行。
張珂對世家的感官雖然不好,但也沒什麽趕盡殺絕的想法,只是單純的為了任務。
畢竟,在封建王朝的背景下,沒了世家還有士族,沒了士族還有地主跟豪商,總是會有肉食者存在的土壤,即便是殺戮拯救不了大漢,頂多為這座即將倒塌的大廈續一口氣罷了。
倒是那額外任務,看著有些期待。
雖然,就任務描述而言,需要構造完整的地府,即上至東嶽大帝,下到十大陰帥的完整陰神譜系,以及六道輪回,十八層地獄,枉死城等構成地府的主要建築.
但張珂也沒打算圓滿完成,畢竟這其中有些神或建築是他完全無法觸及的領域。
就靠虎兵將帥(荊州土地)跟十萬虎兵,在張珂結算離開前,它們能搭建到什麽地步,那就算什麽地步,他並不貪,只要事後給些完整的注入孽鏡台,枉死城之類的地府建築就行。
左右拚湊,再去拐些陰神,他那後世的幽冥地府便也能開張辦公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權柄相當於工廠,而相應的仙神則是廠長跟工人不等,生靈相當於買家跟原材料製造商。
湊齊這一套完整循環的上下鏈條,便能自發的開動,源源不斷的為各個環節帶來收益。
而因為後世僅張珂一個最上遊的緣故,所以,這些增長收益的最終指向都是他。
蚊子雖小,但多少是塊肉,更何況是一整個九州的山水,幽冥權柄,帶來的增益效果,怎麽也能讓血脈的小數點位動起來吧?
懷揣著某些憧憬,當張珂再度進入繁忙的監督工作中去時。
忽然間,遠方異常波動的陰煞引起了他的注意。
猩紅的雙目猛然抬起,眺望遠方——只見陰雲密布的蒼穹下,幾道刺眼的金光陡然間升起!
仿佛在雲海間投下了幾顆蘑菇蛋一般,迸射的金光直接將陰煞炸的動蕩不止,大片的陰煞在金光的照耀下直接消融,甚至透過幽冥權柄所帶來的增益,張珂還能看到,在青州的某地,無數的魂魄脫離了詭門關的控制,跪拜在地上,雙手合十一副虔誠禱告的模樣,口中念念有詞的細數著自身過去的罪惡。
“真是陰魂不散啊!”
看著陡然間出現在大漢版圖上的六塊被金光灼燒出來的空洞,張珂原本還算是愉悅的面色迅速變的陰沉起來。
受限於過往的一些小矛盾,張珂原想著,到時候推到司州的時候,順帶一腳把白馬寺踩了,便算是過往糾葛的終結。
畢竟,靈山的歷史只能追溯到東漢,源頭便是永平十一年始建的白馬寺。
在這源頭上動一手,也算是給以前的自己一個妥善的交代了。
畢竟,九州再往前的歷史,已經找不到靈山存在的蹤跡了,除非他之後刻意為了針對靈山,去挑選一些東漢之後,靈山發展的重要關鍵節點,比如五胡亂華,比如玄奘西行.
也不是不行,但僅僅只是為仇怨走一遭,總感覺有點虧,倒不如當下一筆勾銷來的痛快。
至於對靈山造成的影響.額,報仇難不成還得替仇人考慮?
這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但誰曾想,張珂還沒準備去復仇呢,人家倒是張燈結彩,敲鑼打鼓的找上門來了。
甚至生怕他發現不了似的,濃鬱的佛光不僅直穿天穹,連幽冥中的部分天穹都被金色的佛光所籠罩,無數的凶魂惡詭,在佛光的照耀下,回憶過往,淚流滿面.
撈過界了,光頭!
張珂微眯著雙眼,從詭門關上起身,端坐了大半夜的骨骼在粗暴的動作下劈啪作響。
在張珂完成起身這個簡單的動作時,那出現在大漢版圖上,六道強烈的光束便已經離開了原地,朝著他所在的涼州飛馳而來。
雖然行進間,身上的佛光已不似最初那麽濃鬱,耀眼。
但所過之處仍是光芒普照,籠罩在天空上的陰雲被佛光所驅散,清晨朦朧的光芒得以透過蒼穹照射到大地上。
將明未明的光線,引得鄉野之間一片雞鳴狗吠。
有家畜的鳴叫,休息了一整夜的百姓們紛紛帶著哈欠從睡榻上起身,忙碌的開始了一天的準備,而在接近涼州的益,並邊界,一些身影更是趁著稀薄的晨光早早的開始了動作。
只是這些跟張珂以及那六道佛光中的身影並沒什麽關系。
擔心新立的詭門關受到戰火的波及,影響任務的進程,在起身之後張珂便駕馭著祥雲重新朝著北方進發,反正涼州已是滿目瘡痍,也不差於破的更嚴重些。
與此同時,大漢天地,世界之外。
從後世獲取信息,匆匆調遣本體從極西之地起行的佛祖,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天地之外,將轉交了手頭工作,折返九州的西嶽帝君給攔截了下來。
看著面前手捏佛印,面帶微笑的佛頭。
西嶽帝君眉頭微蹙,心中隱約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但面龐上卻不顯露絲毫,步伐略微減緩的同時,籠罩在帝袍下的手中有刺眼的五兵之氣升騰。
其勢凌冽,甚至周遭的虛空都有些承載不住爆增的神力,細碎的裂痕不斷在祂身邊此起彼伏的出現。
“哪兒來的域外天魔,竟敢攔本帝法駕,今日有事在身,速速讓開,否則必斬不饒!”
冷冽的呵斥在虛空之中回蕩。
剛剛趕來,都來不及喘口氣的佛祖聽聞此言,面色猛然一僵。
域外天魔這是在說祂?
雖然,從理論上來講,佛門並不是九州的本土仙神,而在九州也尚未發展到後世那般龐然大物的模樣,叫一聲域外天魔,也算合情合理。
可事實上,祂就不信,見到自己本人,西嶽能分毫不知內情。
畢竟到了祂們這等層次,雖然實力上有所差別,但約束自身時間線都是基本操作,再陌生的個體,倘若往後的時間有所接觸的話,在見面的瞬間都能回憶起來。
更何況,後世天庭每五百年一次的蟠桃盛會,祂與觀音次次到場,參與宴請。
不認識?
不可能!
那就是在故意裝作不認識.也對,那域外天魔跟東西兩位帝君聯系緊密,頗有一種自家後輩子侄的情分,既知他來,這兩位又豈能沒有準備。
如此,在想明白西嶽是故意裝模作樣之後,佛祖心中的些許嗔怒頓時煙消雲散,面容上隱隱變換的明王之相也重新變的寶相慈悲:
“阿彌陀佛,帝君莫不是忘了貧僧這個後日相識?”
“若帝君記不起來,貧僧可提醒一番,也免得你我自家人間滋生誤會,如此不好,不好!”
一家人?
呸!
小偷,賊禿,趁著九州巨變跟大漢崩殂的惡果,渾水摸魚悄悄在九州扎根,一個外來戶,得到了昊天允許,在九州傳道的特許還不滿足,竟將髒手往天庭地府中穿插。
雖然,就後世的結果而言,靈山也是被支流篡改主脈,整個佛門被轉化成了九州的本土神佛,但仍不改天庭仙神對賊禿們的厭惡。
如此狼子野心之輩,誰跟你一家人啊!
也就是一切已經形成了固定的軌跡,如同鐵板釘釘的命運軌跡一般無可更改,不然不知多少仙神會開口請願,鏟了靈山,還九州一個清淨。
深吸一口氣的同時,也消散了手中湧動的法力。
被這不要臉的挑明, 祂也無法再裝下去,只能壓抑著心中的急切,生冷的開口道:“佛祖不在後世待著,來大漢,有些不守規矩了吧?”
雖然說大家都收束了自身的時間線,可以出現在自降生開始的每一個時間節點。
但倘若生死危機,不然默認不會干擾過去的自己。
九州雖然沒有蝴蝶理論,但也有類似的名言,干擾既定結果的唯一結局,便是給自己未來增加不確定性,如此,前一刻伱的未來可能是王侯將相,但更改過後說不準就會變成抄家滅族.
願意搭話就行。
佛祖最擔心的就是西嶽不管不顧的離自己而去,如此為了避免干擾過甚,祂還真沒太多的手段。
但現在嘛
“貧僧此來,只是為跟帝君求一個公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