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傍晚時分。
內圈的某座島嶼上。
由幻術構建的法術林地,遮住了李諾和蜜拉·法爾的身影。
反偵測魔法結界抹去了一切能量波動,徹底掩蓋了他們的行蹤。
兩人坐在幻術林地中,一邊品嘗茶水,欣賞夕陽垂落於海面的美景,一邊眺望迪克拉·費根的三座島嶼。
“感謝您在海上對我施以援手,賈維斯先生。”
蜜拉·法爾笑容真摯,語氣恭敬。
她絲毫沒有因為李諾身上那件一環巫師魔法袍,而怠慢對方。
一位聖位心靈巫師,掌握了威力強悍的雷電法術,還能使喚賽琳娜。
三種因素疊加在一塊,哪怕李諾在明面上隻擁有一環巫師身份,也足以讓蜜拉·法爾將他當作聖位巫師對待了。
李諾身上的另一圈光環,也挺令人著迷的。
他與蜜拉·法爾見面的時候,臉上佩戴了寂靜執法者的面具。
蜜拉·法爾認出了面具的來歷,那正是隻招攬女巫的「寂靜少女」。
一個男巫加入了隻招攬女巫的巫師勢力,這是怎麽回事呢…
蜜拉·法爾好奇地打量李諾的側臉,目光在對方的喉結部位一掃而過。
李諾察覺到了來自深皮膚女巫的注視。
“蜜拉,你叫我賈維斯就行。”李諾輕笑問道:
“「熾焰女王」交給你的任務有些棘手吧?你調查茜安之母的真實死因的過程中,肯定受到了重重阻攔。不但迪克拉·費根會用圓滑的話術糊弄你,作為知情人之一的約克西姆,也會避而不談,或者是趁機勒索錢財。但約克西姆開出的價碼,絕對會讓你負擔不起。”
李諾側頭看向若有所思的女巫:
“不用問我怎會如此了解你的調查進度,蜜拉。賽琳娜寫給「熾焰女王」的密信,是我授意她寫的。從茜安的管家凱達那裡拿到的線索,也是由我轉交給賽琳娜,再由賽琳娜寄給「熾焰女王」的。”
“所以,是你在引導我們調查這件事?”蜜拉·法爾問。
“是的。”李諾一點頭,坦然承認:
“在你到來之前,我已經有了清晰的調查結果。有關於茜安父母慘死的一切線索,都已在物質世界中被抹去。你不可能從參與謀殺的迪克拉·費根、費根·龐古拉、約克西姆等人那兒,發現任何指向犯罪的線索。
“凱達提供的線索,也只是提到,案發前,迪克拉·費根等人行為舉止異常而已。他也沒有切實的物證,證明茜安父母之死是謀殺,而非意外。這是一起無頭懸案,蜜拉。我想你在調查過程中,已經體會到了。”
蜜拉·法爾沉默地點點頭,小麥色的俏臉上布滿愁容。
“想要還原事件真相,有且只有一個辦法。”李諾看向迪克拉·費根的島嶼,淡然說道:
“讓迪克拉·費根心甘情願地走進夢境法陣,於夢境中重演他參與謀殺茜安父母的整個過程。謀殺事件發生在5年前的11月22日至27日。按照這個時期去重演夢境,法爾家族就能看到整起謀殺事件的經過了。”
這一串與日期有關的數字,是李諾從迪克拉·費根的貼身管家的記憶中找到的。
在茜安的父母慘死後,每逢11月22日至27日,迪克拉·費根就會想起自己配合父親成功謀殺競爭對手的“壯舉”。
他會讓貼身管家費斯塔,為自己準備晚宴、交際女郎、美酒,在生活區的宅邸裡大肆慶賀。
費斯塔將每年的這個時間段,牢牢記在心裡。
與此有關的記憶片段,便在李諾做掉費斯塔後,呈現在了解構成果當中。
但,旁人是很難理解李諾如何得到這一串數字的…
“5年前…11月22日至27日…這麽精確的日期,你是怎麽知道的?該不會…”蜜拉·法爾微蹙眉頭,看著李諾欲言又止。
李諾微微搖頭:
“受烏納斯環法令約束,我雖具備聖位心靈法術造詣,但卻不會對任何人使用讀取記憶的心靈法術。所以,你放心。我獲取這些情報的手段是合法的,沒有觸犯烏納斯環法令。不用過多在意細節問題,蜜拉,這會影響我們交流的節奏。”
李諾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現在,你記好一件事。今天日落之後,迪克拉·費根和他的家族密衛,將乘船離開蘇曼群島。等到了寶藏海,迪克拉·費根會開啟傳送門,直接抵達焦岩台地,與自己的父親匯合。護送船隊的事情,將由他的家族密衛來完成。
“我會把迪克拉·費根留下來,把他交給你帶給「熾焰女王」。到時候,你只要出現在現場,接走迪克拉·費根就行。其余所有的阻礙,都將由我來為你掃除。”
蜜拉·法爾微吸一口氣,為李諾淡定的語氣和驚人的言論心跳加速:
“那個家族密衛可是八環岩土系戰鬥巫師。他尚未踏入聖位,不能在海面上創造臨時的魔法次位面。
”但他可以向家族裡的聖位巫師發出請求,由對方賦予他聖位魔法的施法權限,進而創造出有利於自己的魔法次位面環境。深海環境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負面影響。你恐怕很難戰勝他吧。”
李諾凝視蜜拉·法爾兩秒,平靜地說道:
“今晚,家族密衛必死。”
蜜拉·法爾話語凝噎,眼神微顫。
“蜜拉,我會用家族密衛的死和迪克拉·費根的記憶,來證明深海分院與法爾家族合作的資本。”
李諾話音平穩:
“深海分院希望,在今夜的事情結束後,茜安·諾布斯成為龐古拉家族在蘇曼群島的唯一主理人,由你來協助她管理本地的家族資源。
”我知道,光是幫助你們調查清楚茜安父母的死因,還不足以驅使「熾焰女王」迎合我的提議…”
李諾拿起一個魔法口袋,放到蜜拉·法爾面前:
“將這個魔法口袋,連同迪克拉·費根一同帶回法爾家族的領地吧。”
李諾輕拍一下魔法口袋:
“龐古拉家族能給你們的,深海分院也可以,我想你們不會拒絕深海分院送給法爾家族的禮物。你可以現在就看看口袋裡的東西。”
蜜拉·法爾伸手拿起魔法口袋,略微掀開一絲袋口。
溫和、明亮的赤紅色火焰光芒,從袋口裡逸散出來,在蜜拉·法爾的眼眶上留下一道紅潤的光束。
“這是高濃度的火焰魔石?如此的純淨,通透。”蜜拉·法爾呢喃低語。
“嗯,沒錯。”李諾說道:
“你們法爾家族和龐古拉家族聯合開發焦岩台地,獲取那裡的焦岩魔石。平均每塊焦岩魔石,蘊含1.5萬點火焰魔力和5000點岩石魔力。
“在計算了勘探礦脈、開采礦石、篩選礦石、分離火土魔力等等步驟的成本後,法爾家族每獲取1萬點火焰魔力,需要投入約1500金幣。
“你現在見到的這十顆火焰魔石,蘊含了100萬點火焰魔力。
“法爾家族需要投入15萬金幣,才能在焦岩台地開采得到同等數量的火焰魔力。我說的對嗎?”
蜜拉·法爾點點頭。
李諾迎著她的目光說道:
“深海分院會以每1萬點火焰魔力1500金幣的價格,向你們出售你現在看到的高濃度火焰魔石。每個月的供應量,不會低於1億點火焰魔力。”
“每月1億點火焰魔力…這數量不算多,但是…”蜜拉·法爾困惑地問道:
“但是,深海分院怎麽會出產火焰魔力呢…難道深海分院發現了一座持續噴湧岩漿的海底火山…”
李諾不予作答,只是說道:
“這是深海分院的隱秘,蜜拉。你只要知道,深海分院有能力每月供應1億點火焰魔力就好。雙方合作的時間越長,火焰魔力的供應量越充足。
“法爾家族與龐古拉家族聯合采掘焦岩魔石,費時費力,還要受到龐古拉家族的鉗製。相比之下,與深海分院合作就輕松多了,法爾家族只需要定期支付金幣,就能穩定獲取火焰魔力。”
李諾轉頭看向迪克拉·費根的島嶼,目光落在即將起航的船隊上:
“交易火焰魔力的事情,等今夜之後,你再去與賽琳娜詳談吧。她會告知你深海分院的交易條件。現在,讓我們把注意力放到迪克拉·費根身上,他的船隊就要出發了。”
蜜拉·法爾強行撫平心中的激蕩,將李諾給的魔法口袋收了起來,遠眺船隊的方向。
迪克拉·費根的船隊,由兩艘魔法機械船組成。
一艘大型,一艘中型。
大型魔法機械船裝在貨物與船隊護衛。
中型的裝運仆人、魔法仆役和家族巫師。
負責提供航運和安保服務的,是查納爾家族。
李諾即便把家族密衛乾掉了,也不會干擾船隊航行。
船隊的人與貨物,會繼續在查納爾家族的護送下,前往卡希爾大陸。
眼見船隊即將消失在天際線之下,李諾卻不為所動,蜜拉·法爾不禁問道:
“我們一起跟上去?還是分頭行動?”
她此時不再懷疑李諾擊殺家族密衛的決心了。
“再等三分鍾,蜜拉。”李諾掏出懷表,默默計時:
“我和家族密衛決鬥的動靜會比較大。我不想誤傷到路人和內圈的其它島嶼。船隊即將駛入寶藏海的那一刻,才是我出現的最佳時機。”
蜜拉·法爾點了點頭,不再提問。
當船隊消失於天際,被海面徹底蓋住,李諾站起身,收拾好桌椅板凳和茶壺,去掉幻術林地和反偵測魔法結界。
就當蜜拉·法爾要施放出飛行法術,跟上船隊的時候,李諾將她叫住了,轉而撕開一張由賽琳娜製作的魔法卷軸。
卷面上的水藍色光芒化為純淨的水團,將李諾二人的身影裹住。
水團飄浮到空中,撲通一聲落入海水,從海面之下快速接近迪克拉·費根的船隊。
家族密衛的八環戰鬥實力,賦予了他極為敏銳的能量感應能力。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發現不該存在於船上的法術標記。
李諾深知這一點。
他未曾在船隊上放置「追蹤標記」。
有查納爾家族提供的船班信息和航線在手,李諾只需用解構術辨別海域的名稱,便可輕而易舉地在視界之外,鎖定與自己相距二三十公裡的船隊。
尾隨船隊的動作,絕不會被家族密衛發現。
等到船隊駛離蘇曼群島的范圍,進入藏寶海之後,李諾與蜜拉·法爾分頭行動。
蜜拉·法爾停留在水團中,在一旁安心等待。
李諾則激活「液體變身術」和「水行術」,化為在海中疾馳的水影,朝著船隊加速趕去。
他在海水中的行動速度極快,時刻散發著劇烈的能量波動。
大型魔法機械船的船尾冒出來幾個人影。
那是負責守護船隊的查納爾家族護衛,具備六環至七環的戰鬥實力,畢業於深海分院。
他們注意到了跟在船後方的人影,但卻沒有采取任何阻攔措施。
早在今天這趟旅行開始之前,他們就收到了來自深海分院與查納爾家族兩方的警示:
一定,一定,不要介入寂靜執法者在今晚的合法行動。
船隊護衛們靜靜地站在船尾,注視著飛速接近的人影。
中型魔法機械船上,家族密衛走出船艙,扒在外側走廊的圍欄上,眺望船後方的場景。
他感受到了不加掩飾的能量波動。
有人正在利用深海法術靠近自己等人。
他朝著大型魔法機械船上的船隊護衛大聲呼喊,要求對方將船尾的人影攔下。
船隊護衛當然不會聽命於他了。
家族密衛見船隊護衛反應冷淡,心中頓時生出一絲絲不妙的預感。
“迪克拉!”家族密衛轉過頭,朝著傳出歡笑聲的船艙喊道:
“別在那裡享樂了,趕快傳送離開這裡!”
“等一等,叔叔!馬上就好!我得和我的戀人們道別。”
迪克拉·費根的聲音飄出船艙,迷醉又沉淪:
“寶貝們,別心急,一個一個來~我們的分別只是暫時的。最多一個半月,你們就能跟隨船隊抵達焦岩台地了,我們會在那裡相見。到時候,我會準備好泳池和沙灘,保準和我們在蘇曼群島享受的一模一樣~~”
“少爺,你可別到了焦岩台地,就被法爾家族的女人給迷住…”
“就是,少爺,那群女人的皮膚不好看,哪有我們的嬌嫩細滑呀…”
家族密衛看著迫近的水中人影,耳邊全是艙內令人心煩的噪音。
他剛想轉身回到艙內,將迪克拉·費根揪出來,就見到水中的人影嘩啦一聲竄出海面。
“李諾·賈維斯…”
家族密衛明顯地愣了半秒。
他顯然沒想到,能讓船隊護衛作壁上觀的人,會是李諾·賈維斯這名一環死亡系執法巫師。
但轉念一想。
船隊護衛都是從深海分院畢業的巫師。
李諾·賈維斯的背後也是深海分院。
二者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麽一盤算,船隊護衛不介入爭端的做法,又好像能夠說得通了。
家族密衛不滿地冷哼一聲,朝著飛速逼近的人影大喊道:
“這是龐古拉家族的遠洋船隊!你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麽?哪怕你是寂靜執法者,也得獲得我的同意才能登船!否則,我將按照烏納斯環3號法令賦予的權力,將你這名入侵者擋在船外!”
家族密衛又看向大型魔法機械船上的船隊護衛:
“你們作為查納爾家族的武裝船隊護衛,難道要背棄查納爾家族與龐古拉家族的安保契約嗎!還不快把這名入侵者攔下來!?”
船隊護衛依舊不為所動。
家族密衛的大嗓門,引來了船上的仆人、家臣、家族顧問等等乘客的圍觀。
在奢華船艙內享樂的迪克拉·費根,也被驚動了。
他推開擋在門前的仆人,衣衫不整地來到外側走廊,抬手遮住夕陽的光芒,打量背光的浮空剪影:
“李諾·賈維斯?你這個卑劣的一環巫師竟敢…”
不等他把話說完,懸浮在空中的李諾手腕抖動兩下,將兩張早已準備好的生死決鬥令扔了過去。
同一時間,霞光點綴的海面上,響起了他冰涼的聲音:
“按照1號法令的指引,我現在正式向迪克拉·費根與家族密衛發起生死決鬥。所有阻攔我的人,都將被視作為不淨巫師,並現場接受懲罰。”
晚風吹過,浪花翻卷,現場短暫沉寂。
眾人將目光集中到兩名決鬥對象身上。
迪克拉·費根臉上的憤怒神情凝固。
李諾戰勝四環魔靈巫師,秒殺暗潮間諜的場景,歷歷在目。
些微恐懼在迪克拉·費根的眼底浮現。
他艱難地咽了下唾沫,看向攥緊圍欄的家族密衛:
“叔…叔叔…攔下他…攔下他!快把他攔下!這家夥是瘋子!”
“閉嘴!廢物!他遠比你想得精明!他這樣的人,一旦發起生死決鬥,那絕對有著必勝的把握!”
家族密衛死死地盯著李諾那張淡漠無比的臉龐:
“我問你,這是你的決定,還是深海分院的決定?”
李諾微微側頭,俯視對方:
“詢問真相對將死之人毫無意義。擁抱你的死亡吧。”
“好,我接受你的生死決鬥。”
他咧嘴獰笑,張開雙臂喊道:
“來啊,就在這裡開戰!就在人群中央!你有本事保證不傷害到旁觀的人嗎!你但凡傷害到一個無辜的人,我都會立刻向巫師執法部舉報,將你打為罪犯,然後折磨你,奴役你的靈魂,摧殘你的返生女巫!”
李諾從魔法口袋裡,拿出一張魔法卷軸。
卷軸撕開後,水藍色的光芒迸射而出,竄向高空,如同傘蓋般落向海面。
數十根水柱從海面上升起,化為一根粗壯的水龍卷衝向航船。
水龍卷包裹乘客,捆住航船,唯獨避開了兩名決鬥對象。
席卷人與船隻的水龍卷引得乘客驚聲尖叫,現場頓時像爆發了洪水一樣混亂不堪。
隨著李諾一揮手,被水龍卷束縛的航船與乘客化為純水,與水龍卷合二為一。
水龍卷鑽入水下,再次出現之時,它已抵達了天邊極遠處。
水龍卷將乘客和航船從體內吐出來,穩穩地停放在海面上。
李諾面前不再有閑雜人等,只有兩名生死決鬥的正主。
迪克拉·費根和家族密衛,依靠魔法靴上的「浮空術」,在半空中穩住了身形。
家族密衛召喚出飛行石板,二話不說衝向蘇曼群島的方向:
“你有本事就跟過來!該死的雜碎!我們到蘇曼城裡決鬥!我倒是想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逼我和你動手!”
“愚笨的狡詐。”李諾看著家族密衛的身影。
他沒去管精明的家族密衛,而是將視線轉向打顫的迪克拉·費根:
“投降,還是死亡?”
迪克拉·費根左右張望,對朝著深海方向飛行的家族密衛倍感不解。
他身邊原本有三名貼身保鏢。
貼身管家費斯塔是其一,但他已死在了深海分院手中。
第二名保鏢是充當魔法老師的七環魔靈巫師。
由於財務狀況過於拮據,他已經解雇了七環魔靈巫師。
第三名是家族密衛。
這家夥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似乎極為懼怕眼前的寂靜執法者,竟然直接拋棄自己這名主理人溜走了。
但不知為何,家族密衛嘴上嚷嚷著到蘇曼城裡決鬥,實際上卻是朝著深海方向飛的。
不管怎樣,迪克拉·費根都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孤立無援的處境。
他很清楚,沒了家族密衛的守護,自己絕無可能戰勝面前的寂靜執法者。
哪怕只是試一試對方的虛實,他都沒有勇氣。
“我…我投降!不要殺我!”迪克拉·費根連忙彎腰求饒,話語裡滿是恐慌:
“你贏了!賈維斯大人!你贏了!按照1號法令!你可以讓我為你做一件事!是我錯了,賈維斯大人!我不該和海妖王國勾結!請放過我吧!不要殺我!”
“很好。”李諾拿出靜滯項圈:
“把它戴上,然後一切聽從蜜拉女士的命令。”
李諾用「巫師之手」,將靜滯項圈套在對方脖子上。
項圈的「靈魂靜滯」效果生效,迪克拉·費根的「浮空術」被迫解除。
在他落水之前,蜜拉·法爾從海面下浮現,用火焰鎖鏈捆住了他。
“迪克拉·費根交給你了,蜜拉。”
李諾丟下一句話,化為黑色光帶,追向在海面上飛行的家族密衛。
蜜拉·法爾一巴掌把手裡的男巫拍暈,敬畏地看著李諾離去的身影。
蜜拉·法爾對李諾與家族密衛的決鬥結果,沒有任何懷疑。
家族密衛身中心靈法術而不自知,就已經決定了他的敗亡。
蜜拉輕歎感慨:
“尋常聖位心靈巫師, 頂多暫時免疫心靈法術的反噬,哪會像賈維斯這樣輕松自如,仿佛永遠不用擔心法術反噬。真是神秘莫測的心靈法術造詣呐…”
蜜拉低頭看了看被火焰鎖鏈拖著,已然昏迷不醒的男巫:
“有賈維斯這樣的心靈巫師在,深海分院對蘇曼群島的控制力肯定會遠強於以往。那些要給海妖王國上供的巫師勢力,能蹦躂到現在,應該是深海分院故意縱容的結果。我聽說,十幾天后他們會在海上交付數百萬顆魔石…”
“海上…雷電…”蜜拉揣摩到了深海分院的心思,心中一凜。
在她心中,勸說主母與深海分院合作的念頭,愈發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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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