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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洪武,從天師到帝師》第三章 姚廣孝你不造反會死?(2合1)
“那小子要回來了……”

 京城,皇宮。

 朱元璋接到錦衣衛的通報,驀的站起來。

 正和他一起議事的朱標一愣,旋即也明白皇帝的意思。

 “張家弟弟回來了?快三年不見他了吧,也不知道他可好?”

 皇帝心情愉悅,聞言卻沒好氣道:

 “豈能不好,這小子在北地,可是做了不少東西!

 如今,他就算不是天下首富,也絕對是前十中的一位!

 朕聽不少人說過,那順天府如今,早就如人間仙境!

 朕若不是抽不開身,都想親自去順天瞧一瞧……”

 朱標莞爾:

 “還有兩年,國都就要遷徙了,父皇也不急於一時!

 關於順天的地圖,錦衣衛中擅長素描的畫手,也給父皇畫了不少!”

 “那畢竟和真的不一樣!”

 “那父皇等他回來,您可以讓他好好給您說說其中的妙處!”

 “他回來,自然要跟他好好聊聊!

 這次朕特意把他叫回來,除了讓他說說這些年的遭遇,也該給他一些好處了!

 他替朕背了三年的鍋,朕再不搭理他,這小子少不得要詛咒朕了!”

 老朱知道張異歸來的消息,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朱標莞爾,他隨口問道:

 “父皇這次,是準備將天師位還給龍虎山了?”

 “嗯!”

 老朱無聲點頭,當年他與張異相認的時候,這件事他親口答應過張異。

 天師即是國師,而成為國師,那張異要拿出自己的本事來。

 這幾年,張異立下來的功勞,已經太多太多。

 老朱也覺得時機成熟了,是該將屬於張異的東西,全部交給他了。

 “趁著這次老二押著日本的國王回來,朕正好把這件事定了……”

 “其實還有一件事,父皇也該操操心!”

 朱標小聲提醒朱元璋,老朱一愣:“什麽事?”

 “額……”

 朱標苦笑,父皇和張家弟弟一樣,都是工作狂呀。

 “父皇,張家弟弟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成家了……”

 “朕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

 老朱此時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

 “也是,也是……徐家丫頭都要成老姑娘了,可不能讓著小子再耽誤人家!”

 父子二人正要繼續說話,太監來報:

 “陛下,胡相求見!”

 “胡惟庸,他怎麽又來了?”

 老朱聽著是胡惟庸板起臉:

 “他又是來給誰求情吧?”

 老朱知道胡惟庸的來意,有些不高興。

 “父皇,他來,不也是給您送台階嘛?

 如果你不想殺的人,他也求不得!”

 朱元璋冷笑,卻沒有反駁朱標這句話。

 這些年,胡惟庸所行之事,確實都很符合他的心意。

 但他喜歡收買人心這點,老朱並不是很喜歡。

 他為不少功勳求過情,也逐漸獲得了他那些老兄弟的認可。

 要知道,他雖然是接了李善長的班,在淮西一脈中,也算不得有太高的威望。

 其他人是勳貴,他不是!

 但他愣是憑借自己的手段,將人心給聚攏過來。

 對於胡惟庸的動作,老朱雖然不喜,卻也談不上有多厭惡。

 他在努力,也就不過是一個弱小版的李善長罷了。

 “不見!

 讓他明日再來!

 今日朕心情好,不想他來掃了朕的興!”

 太監領了命,回頭去通報胡惟庸。

 “胡相,陛下讓您明天再來!”

 站在禦書房外的胡惟庸,聞言微微一笑。

 “麻煩公公了!”

 他溫和一笑,轉身就走。

 出了宮門。

 外邊已經有人在等著他。

 “胡相,怎麽樣?”

 “你們別什麽人出事,都讓本相求情,這次數多了,本相都要被爾等牽連……”

 胡惟庸沒有給那人好臉色,拂袖就走。

 “胡相,您可千萬別這麽說,咱們可都是給您賣命的人呀……”

 賣命這兩個字,讓胡惟庸登時停下腳步。

 他回頭狠狠瞪著身邊的人,那人也自知說錯話,頓時噤若寒蟬。

 “若是你們在關鍵時刻不頂事,就白浪費本相那麽多心血!

 一個劉基爾等都搞不定,還有什麽資格給本相說賣命?

 行了,去吧,明日我再去見皇上!”

 他拂袖,那人趕緊離開。

 隻留下胡惟庸,臉色陰晴不定。

 ……

 “也快三年了……

 剛好能趕上過年!”

 張異掀開車簾子,遠處的應天府城牆隱約可見。

 張異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

 他從洪武七年春離開應天府,如今確實也有兩年多快三年了。

 他們的車馬緩緩靠近城牆,趕車的老陌突然提醒張異:

 “真人,姚大師……”

 張異定睛一看,卻發現姚廣孝帶著一眾人在旁邊等候著。

 他趕緊讓老陌停車。

 “師父!”

 姚廣孝對張異依然尊重有加。

 他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容。

 “你們不必如此!”

 “學生們都想院長,這是他們要求的……”

 張異在春秋學院的日子其實不長,洪武七年春,他就已經被皇帝流放到順天建城去了。

 滿打滿算,他在春秋學院的日子也不到一年,大部分時間,春秋學院都是姚廣孝在管理。

 不過學生們感激他也是真的,張異給了大多數罪臣的子女一條出路。

 這些人中,有三年前,已經畢業的學生。

 也有一些人,好奇地打量張異。

 其中有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躲在一個女生後邊。

 “孟芸!”

 張異一眼就認出對方,小孟芸被驚嚇,躲起來。

 “院長,她……”

 那個牽著孟芸的學生,正要說話,張異已經越過她,將孟芸舉起來:

 “不認識你姐夫了?”

 “姐夫……”

 小孟芸怯生生喊了一句。

 徐家丫頭和孟瑤跟著下車,聽到小孟芸的叫聲,不由莞爾。

 只見張異哈哈大笑,抱著孟芸猛親一口!

 小孟芸登時哇的一聲,哭起來。

 “孟芸,到姐姐這裡來!”

 孟瑤趕緊將妹妹抱走,輕聲安慰。

 見小孟芸委屈的模樣,眾人又是哈哈大笑。

 “你走的時候,她小……”

 “我知道!行了,回去吧!”

 張異讓徐家丫頭和孟瑤將小孟芸抱上車嗎,自己卻邀請姚廣孝同行。

 姚廣孝騎著的,是騾子拉的車。

 騾子這種東西,經歷過幾年的培育,如今在大明已經逐漸多起來。

 “最近應天的情況如何?”

 張異上了車,隨口詢問姚廣孝。

 “變化很大……,這些年,應天的發展很好,工商業發達……

 不過因為要遷都的關系,似乎有些產業開始沒落……”

 姚廣孝開始給張異說著應天府的情況,從日月時報延伸出去的一個業務,市場調研……

 這是錦衣衛在看著,卻沒有辦法學過去的一個業務。

 這個業務的負責人,就是姚廣孝。

 而他們之所以能將這個業務進行下去,最重要的根基就是來自春秋學院的額學生。

 這些人中有一部分,被皇帝吸收,成為帶編制吃飯的人。有一部分,被張異的產業吸收,大多數成為研究人員。

 但終歸會有一些人,重新回到社會中。

 這些人無心科舉,自然而然融入各行各業。

 他們的消息,就是張異去做調研的重要參考。

 錦衣衛和朝廷的水軍,雖然也有自己的產業,可是這些人本質上還是情報人員,卻不會認真去投入行業之中。

 就算是有心投入,缺乏調研技巧和數據匯總本事的他們,也做不到春秋學院的高度。

 姚廣孝對於自然科學不太在行,但類似社會人文科學方面的知識,這家夥用起來比自己可厲害多了。

 在他的管理下,春秋學院對大明經濟的了解,恐怕比宮裡那位還多!

 張異靜靜地聽著姚廣孝的回報,這家夥私心很重。

 哪怕是每個月交給朝廷的匯總,有些東西也是不能拿出來說的。

 但對張異,他毫無保留。

 等過了一會,車馬到了春秋觀。

 因為已經是下午,進宮來不及了,他讓人去宮裡遞了個話,當是明天求見皇帝。

 三年不回,自然免不了要接風洗塵。

 吃過李氏親手煮出來的飯,又和她閑聊一陣之後,張異將姚廣孝帶到靜室,繼續詢問。

 “朝廷中,關於師父輿論,有些不妙……

 最近不知為何,說師父是青衣宰相的名聲,逐漸流傳開來!

 徒兒總覺得,這裡邊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雖然徒兒覺得師父配得上這個稱號,卻不應該由民間流傳出來……”

 姚廣孝十分敏感,一下子給張異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張異無聲點頭,他當初聽到徐家丫頭說起青衣宰相的名聲,也是一樣的想法。

 “徒兒早就覺得不對,只是不能去信跟師父說,師父想來也應該明白,以那位的脾性,和您來往的書信,未必安全!”

 張異聞言笑笑,這是自然。

 朱元璋再信任自己,錦衣衛也要兢兢業業完成自己的工作。

 所以姚廣孝不會在出現這個傳聞的時候,主動提醒自己。

 而張異在知道此事之後,也只有在單獨的情況下,才會谘詢姚廣孝。

 “青衣宰相,有趣!”

 張異笑了笑,這個稱號本來是屬於姚廣孝的,卻有人將他安到自己頭上。

 如果是民間自然而然的傳出來,張異可能還只是惶恐,可如果有人有心引導,那就是衝著坑他來了。

 布下這個局的人,擺明就是了解朱元璋的性子,正準備捧殺他。

 “師父,會不會是宮裡那位?”

 “不會!”

 張異想了一下,搖搖頭。

 皇帝想要讓他做個孤臣,在這件事上,張異已經主動配合他了。

 朱元璋在張異身上,也不會要求太多。

 張異想要當宰相,就不是一個簡單的青衣宰相。

 他跟朱元璋的相處,其實和姚廣孝和朱棣的相處一樣。

 如果姚廣孝想當宰相,朱棣求之不得。

 而張異同樣如此。

 但他和姚廣孝,都選擇了遊離在朝堂之外,做個有實無名的謀士。

 就從這點來看,那個人其實不算了解朱元璋,但他又看透了朱元璋。

 他知道如果一個臣子的權勢太大,會激起皇帝本能的戒心。

 “此人行的是陽謀,咱們就是知道他也不能怎麽樣?

 不過,他們能想出這種招數,證明其他手段也是拿我沒辦法了……”

 張異自嘲一笑,自從報紙出現之後,他跟文官集團的矛盾,似乎一下子激化了。

 不過他後來改了日月時報的版面,讓許多文人,也有能在報紙上發生的機會,也稍微緩和了矛盾。,

 做一個平台!

 只是張異對日月時報的期許,可就算他不管如何調和,報紙的出現,奪走了讀書人壟斷的信息渠道也是事實。

 也許一開始,許多人還沒反應過來。

 等著三年時間,報紙一下子融入大明百姓的生活中,他們自然會感受到不同。

 張異可以拉攏到一部分的地方文人,卻絕對無法逃過朝堂中那些精英的敵視。

 但對於這些,他都有心理準備。

 他想要在老張死前,完成他的心願……

 或者說,他想要改變這個世道,都必須跟這些人碰一碰。

 “師父,您莫將這件事視為等閑,徒兒倒是覺得,那些人以前的手段看似猛烈,其實傷不到師父分毫!

 可若是他們的離間計能成,師父將萬劫不複……”

 姚廣孝見張異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

 “您看似穩如泰山,但其實是無根的浮萍……

 您的尊崇,都來自於那位的信任,師父就沒想過他有一天不信任你,或者,忌憚師父?”

 張異聞言一愣,旋即笑了。

 他何嘗沒有想過,只是如今和皇帝的相處模式已經是二人最舒服的模式。

 他知皇帝的底線,所以表現得一直也有分寸。

 不過,他見姚廣孝神秘兮兮的,也好奇這貨準備幹啥?

 “那你說說……貧道該怎辦?”

 “師父能被皇帝重用,最大的依仗就是你自身的利用價值!

 有些事情離了師父,皇帝就無法完成,這是師父在皇帝心中最重要的部分!

 而師父也要強化這部分,萬萬不可將權勢分出去……”

 張異點頭,姚廣孝對他和朱元璋之間的分析是十分準確的。

 自己能夠得到朱元璋重用,最大的依仗就是他腦海中不存在,但別人相信的天書。

 天書中的知識,是幫助老朱維持通知,推動國力發展的關鍵。

 加上張異也期望推動華夏的國運,完成前世的遺憾,所以在這點上,他與皇帝相互信任,對方也支持他。

 可如果自己無法為大明提供更多,自然會出現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情況。

 “徒兒知道師父有改天換地理想,徒兒跟了師父這三年,也見證了師父對天下潛移默化的改變!

 只是,天下如何,與師父自身的關系不大!

 您的安危,也要考慮在身,比如徒兒就知道,咱們這套數據分析,社會調研的手段,陛下其實一直想學……

 只是學不好,學不會!

 這其中,就有徒兒特意為之的原因……

 徒兒以為,師父之才更勝武侯,可師父對朝廷的態度,卻還不如一個您父親!

 您父親也知道一個待價而沽的道理,您卻將自己的本事一點不藏私的倒出去!

 如果有一天,師父沒有太多的利用價值,恐怕下場不會好!”

 張異笑了,姚廣孝這段話,確實是個道理。

 可他不明白的一點,自己倒出去的東西,只是滄海一粟。

 未來的數百年,人類爆發出來的成果,超過了人類從猿人到工業革命之前進步的總和。

 在姚廣孝看來,張異似乎已經弄出很多驚天動地的東西。

 可他不知道,張異腦海中有更多的東西,因為人才,科技,各種因素,藏在腦海中不能實現。

 不過他這番話,也是真心關心自己。

 利用價值!

 人和人之間關系的本質,就是利用價值。

 如何讓自己待價而沽,或者說保持競爭力,才是自己能在朝廷中站穩腳跟的關鍵。

 他並不打算給姚廣孝露底,所以無聲點頭。

 “可……”

 姚廣孝好不容易跟張異交心一回,自然不會就這麽結束。

 他繼續說道:

 “就算師尊永遠能保證自己的利用價值,可如果有一天,陛下覺得你有危險……”

 張異徹底沉默了。

 這才是他真正擔心的問題,伴君如伴虎,跟皇帝相處,是需要把握好自己的分寸和尺度。

 既要讓皇帝覺得你有用,又不能讓他覺得你有威脅。

 張異以前沒有和老朱相認,他想說什麽就是什麽?

 因為他說出去的話,都算不得執行者,最多就是打嘴炮。

 怎麽執行,都是皇帝的事。

 可如今,無論是日月時報還是其他,他開始為朱元璋分憂之後,他不可避免會沾染許多權力。

 而這些權力,如果繼續壯大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超出皇帝容忍的極限。

 可張異也無法判斷,做到什麽程度,才是君王可以容忍的上限。

 “所以呢……?”

 張異追問,姚廣孝回答:

 “師父除了有讓皇帝看到你的利用價值之外,最好也要擁有自保的本事!

 您跟徐府聯姻,也算是其中的一些資本!

 可這些遠遠不夠,師父需要一些防身的資本……”

 “比如呢?”

 張異不動聲色,示意姚廣孝接續說下去。

 “徒兒覺得,師父不應該在這裡當一個江湖散人,只靠著皇帝庇佑自己!

 您應該發展出自己的勢力,且必須和朝廷綁定!

 其實眼下的春秋學院,就是一個好的出路!

 雖然師父當初培養他們的目標,是為了進入各行各業,潛移默化的去改變這個世道!

 您為他們選擇的路裡,並沒有入朝為官的選項!

 可皇帝確實也給了他們一條新的路!

 所以貧道以為,您應該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在朝堂中發展自己的勢力!

 這些不通過科舉走上官員道路的人,以後未必不是您的資本……

 這些東西關鍵時刻,能救命!

 甚至……”

 姚廣孝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誰知道,下一刻,張異一巴掌打在他後腦杓上。

 四十歲的漢子,差點被張異給打哭過去。

 “姚廣孝,你不造反是找不到其他事做了吧?”

 張異瞪著眼睛,給氣炸了。

 這貨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這三年來,姚廣孝和他也算相互磨合,他用自己的理想和本事收服姚廣孝,而這位道衍和尚也用自己的能力,逐漸獲得張異的信任。

 可張異怎麽都沒想到,這貨不去禍害朱棣,倒是將目光轉到自己身上來了?

 “徒兒這些年,看著師父改變這世道,

 但師父,您不覺得您的變法,有些束手束腳?

 若您是天子,政令推行,貧道相信師父一定能成為千古一帝,獨尊天下!”

 姚廣孝眼中帶著狂熱,隻把張異氣得哭笑不得。

 這貨天生就是為造反而生的,忽悠不了朱棣,跑過來忽悠他?

 他沒好氣問:

 “你這些年跟朱棣也走得很近,怎麽沒去忽悠他?”

 姚廣孝沉默了一會,回:

 “一條狼,已經被師父打成忠犬,不堪重用……”

 張異氣笑了,合著你朱棣忽悠不到了,把主意打到老子身上是吧?

 “姚廣孝,你就不怕貧道將你送錦衣衛去?”

 姚廣孝聞言趕緊跪下來:

 “師父,我說的話,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您老實說,改革,改革……

 可這改革,又不是請客吃飯!

 其中有多少阻力,您自己也明白!

 只靠皇帝,皇帝在意的從來不是改革,而是能不能有利於朱家的天下!

 您捫心自問,等您的改革進入深水區,您就沒有危險嗎?”

 張異聽著姚廣孝嘴巴裡蹦出來的熟悉的名詞,已經非常後悔自己給他寫了一些禁書讓他看了。

 這貨,天生反骨。

 那些事關革什麽命的書,對他而言就是火上澆油。

 “將你造反的心思給收起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事實上如果你想以這個理由勸說貧道陪你瘋,你盡早死了這條心!

 且,你說的邏輯並不存在,如果貧道真的成為天子,貧道也會為了貧道的家天下,去遏製改革!

 你壓根不明白,人的立場是由他屁股上的椅子決定的。

 如果真的由貧道來扼殺改革,我會做得比任何人都徹底!”

 張異沒有朱棣那麽好忽悠,姚廣孝的話術,他後世也見過不少。

 見張異不中計,姚廣孝也頗為失望。

 “你回頭,去順天的春秋學院,接替我管理那些地方!

 且,建城的事情,就靠你了……

 你這些年也跟著我學了不少建築學,圖紙你看得懂吧?

 回頭我將圖紙給你……”

 對於姚廣孝這個瘋批,張異只能將他發配遠一點。

 他本來就有這個主意,如今更是迫不及待。

 “好,貧道馬上啟程!”

 雖然已經逐漸臨近年關,但出家人無家!

 而且姚廣孝聽到張異居然讓他管城建的工作去,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這家夥不知道又在打什麽主意,張異也懶得去管。

 他也明白,姚廣孝雖然瘋批,但絕不是藍玉那種沒有理智的人。

 他跟著朱棣日久,也沒有真的讓朱棣在不合適的時間造反。

 等到朱允炆逼上門來,他才會真正鼓動朱棣。

 張異相信,只要自己不給他機會,他依然是個好用的人。

 “師父,那您休息,徒兒去了!”

 姚廣孝走後,獨留張異一個人坐在那裡思索。

 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有些事情,在姚廣孝提出來之後,張異也不得不反省自己。

 他現在所處的環境,真的很危險嗎?

 如果真的危險,那他如何自保?

 想了許久,張異也沒有一個頭緒!

 他深吸一口氣,不想了,直接入睡。

 他想起自己今日要入宮面聖,趕緊收拾東西醒過來。

 可是剛出門,李氏告訴他,宮裡的人其實早就等著他了。

 “王公公,您久等了!

 您叫醒我就好……”

 “張真人,陛下讓奴才來請您的時候,就吩咐過,您喜歡睡覺,一定要讓您睡到自然醒……”

 老太監說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人看張異的眼神,全是羨慕之色。

 其他人都是自己等皇帝,只有張異,皇帝還要等他。

 張異苦笑,自己實在學不來古人天天凌晨三四點起床,只能對不住老朱了。

 他說了一聲:

 “慚愧!”

 然後趕緊請太監帶路。

 從熟悉的承天門,一路進入午門。

 張異在禦書房,見到了皇帝。

 每次與皇帝見面的場景,幾乎都是一模一樣。

 朱元璋低頭俯首,永遠都有處理不完的政務。

 他抬頭,看了一眼張異:

 “精氣神還不錯,有點少年郎的樣子了……”

 老朱眼中的喜悅之情,張異能清楚感受到。

 換地站起來,走到張異身邊,抓著張異的肩膀捏了兩下。 www.uukanshu.net

 “身體挺結實,朕聽說你都成了順天

 “陛下,這是謠言呀!”

 老朱的話音剛落,張異趕緊喊冤。

 “朕又不抄你家,你急什麽?”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道:

 “難道在你眼裡,朕就是見不得人好嗎?”

 “不敢!”

 張異趕緊解釋,可是老朱沒有讓他解釋:

 “行了,你這小子的性子,朕還不知道?

 你先去太子府給太子說說話,回頭朕上完午朝,你再來找朕!”

 朱元璋還沒等張異說話,又將他趕出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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