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郭異得知,他派往豫章的兵馬在短短數天敗退而回時,他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這時他才意識到士徽的實力非同小可,並不是他現在所能對付得了的。
他的心忽然緊張起來,“此次戰敗,諸位認為我們該當如何?”
郭異手下的主簿謝貞說道:“目前我們應當做好,士徽隨時入侵我會稽郡的準備。”
“如之奈何?”
“我聽說士徽手下有一批極其精銳的斥候,我覺得我們應當加強對奸細的防范力度。同時重新招募士兵,補全這次郡兵的損失,以加強會稽郡的防禦。”
“好,就按先生說的辦?”
“太守我認為光憑我們的實力還不足以對抗士徽,因此我建議應當與其它太守聯盟。”
郭異眼前一亮,士徽既然敢稱自己為揚州牧,那就說明士徽有佔據其它郡縣的野心。面對勢大的士徽,其它各郡太守肯定願意與他結盟。
想到這,他原本滿是愁容的老臉瞬間光彩照人,仿佛年輕了十幾歲。
“哈哈!妙計,這樣本官就可安然無憂矣。”
“啟稟太守郭林縣尉回來了。”
郭異聽到郭林回來,他原本紅光滿面的臉立刻暗淡下來。他怒氣衝衝地道:“將此子給我帶上了。”
郭林一臉頹喪的跪倒在地,“叔父我辜負了你的期望。”
“來人啊!將郭林給我退出去斬了。”
郭林臉色大變,“叔父饒命啊!”
“我給了你五千人馬,結果你被區區兩千人擊敗,你還好意思讓我饒你。”
郭林立刻為自己辯解道:“不管我的事,要不是墨蘭不聽我的號令,我何至於慘敗而回。”
“你少給我推卸責任……”
郭林身後的錢軍知道,將戰敗的責任推到墨蘭的身上最有利。
這一方面是他看出,郭異並不是真的想殺郭林,而另一方面也可以用墨蘭這個死人,洗脫他隨同戰敗的責任。
“太守且慢,縣尉說的是事實,還請您明察。”
就在郭異猶豫不決之時,外面再次出現了稟告之人。“啟稟太守,士徽的使者到訪。”
郭異驚訝不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有沒有弄錯,真的是士徽的人。”
“使者是這麽說的。”
在場的文武官員議論紛紛,郭異的主簿謝貞再次說道:“不如請他進來問問虛實。”
“也好。”
“卑職張堯見過郭太守。”
“士徽叫你來所謂何事?”
“郭太守無故派兵攻打豫章,還請給州牧一個解釋。”
一名文官喝罵道:“士徽發矯詔自稱揚州牧人人得而誅之,要解釋也應當是他士徽,而不是我家太守。”
“我主公乃先帝親自指派的州牧,有何證據證明我主公拿矯詔哄騙世人。”
“是不是矯詔只有士徽自己清楚。”
“哼,如此說來,你們根本就沒有證據,這一切只不過是道聽途說。甚至有可能你們根本就知曉聖旨是真的,只不過想脫離大漢掌控自立門戶,故意裝作聖旨是假的。”
會稽文武聽到張堯的指責氣的滿臉通紅,這純屬倒打一耙。
“士徽真無恥,先帝駕崩已快兩年,先帝怎麽可能寫這樣的聖旨。”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先帝駕崩之前,州牧就已秘密得到聖旨。只不過那時州牧自認為還無法擔當此職,剛想上書朝廷先帝就駕崩而去。
” “之後董卓篡權再加上州牧身體有疾,此事就擱置下來。現如今奸臣當道,諸侯並起。為了匡扶大漢基業,州牧決定當此官,護佑揚州百姓平安。”
經過張堯一番敘述,好像郭異成了奸臣,士徽是個受害者。
“滑天下之大稽,這都是士徽一家之言,天下誰能信服。”
“諸位實不相瞞,我這次前來就是邀請郭太守,前去豫章商討揚州事宜。若是不信,到南昌城一觀聖旨便知真偽。”
“太守此行有詐,千萬不能前去。”
“若郭太守不想前去也行,可以派一名使者前往,州牧歡迎之至。”
士徽這麽做讓眾人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郭異狐疑了一會道:“好,我會派人前去,看看他士徽在搞什麽把戲。送客。”
“慢著,我還有一件事要詢問太守。”
“說。”
“郭太守你手下的縣兵屠戮南城,必須給州牧一個合理的解釋。”
“什麽?有這事?”
郭異眼神犀利的看著郭林,他這種人最看重名聲。如果有這樣的事,他的名聲將會有汙點。
郭林慌忙解釋:“太守絕無此事?”
“郭太守你手下有個名叫墨蘭的司馬屠戮了南城,你只要一探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錢軍卻道:“使者有所不知,墨蘭早已脫離了會稽郡。他屠戮南城純屬他個人所為,與我會稽郡無關。”
“郭太守可是如此?”
“不錯。”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郭異只能睜眼說瞎話。
“好一個棄車保帥,卑職算是見識了。”
張堯走後,郭異宣布對郭林的處罰結果。
“郭林,雖然的確是墨蘭脫離大軍才致我軍慘敗,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免去你諸暨縣尉之職,以示懲戒。”
從鬼門關走出的郭林喜極而泣,“多謝太守不殺之恩。”
除了徐晃那一路遇到了一些麻煩外,其它地方的接收工作都極為順利,都不敢招惹士軍這個巨無霸。
至此士徽終於將南海郡和豫章郡連成一片,這時他又想到了港島工程。
“主公都尉徐晃求見。”
“讓他進來。”
“唯。”
徐晃一見到士徽就跪倒在地。
“公明你這是做什麽?”
“主公由於我的失職,導致南城被敵軍屠戮,還請主公降罪。”
士徽親自將徐晃扶起,“你以兩千人馬對付敵軍五千余人,其中難免有所疏漏。”
“況且你還大破敵軍,斬俘敵軍三千,古之名將未嘗有之。若這還降罪,世人會笑我賞罰不明。”
“要說有罪,那也應該怪我考慮不周,致使南城百姓受難。我打算免除南城縣百姓三年賦稅以做補償。公明你意下如何?”
聽到這個消息徐晃展露出了笑容,“我代百姓多謝州牧恩賜。”
士徽鄭重道:“雖然墨蘭已經伏誅,但這筆帳的源頭還要算在會稽太守郭異身上。公明我希望你能坐鎮南城整軍備戰,以報此仇。”
“多謝州牧信任,我必定不負您的期望辦好此事。”
“我相信你。對了那些參與屠掠南城百姓的郭軍有多少人?”
“那些人被關押在軍營裡郭軍有八百人,我還不知該如何處理他們,還請主公明示。”
“其他敵軍我都可以放過,唯有他們必須接受處罰。考慮到殺他們的影響不好,因此我需要他們服勞役。正好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人手,我打算派他們去。”
“既然主公需要,過幾日我會將他們押送到南昌來。”
“不必,我會派魯肅前去接收,到那時你將人交給他就行了。”
“那屬下就先回南城準備去了。”
“好,你去忙吧!”
徐晃走後,士徽又將一眾文武叫了過來。
“志才還記得我給你們說過的港島工程嗎?”
“主公,你是說南海郡東邊的那一處小島。”
“不錯,你們都是我的心腹,我也不瞞你們。我打算在那裡建一座水軍基地。”
“一方面是為了訓練水師,另一方面是為了秘密的打造新型水師戰船。你們誰願意擔當此職。”
眾人面面相覷,這無疑是個油水很足的工程。必須找一個清正廉明的好官,才不至於被人貪汙。
“若主公願意的話,屬下願擔當此職。”
“原來是子揚,我聽聞你對機械構造很感興趣。如此看來,你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劉曄沒想到士徽對他這麽了解,直覺告訴他,士徽本來就有意讓他當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為了打造水師,我重新設立了一個部門,名為船舶司,先由劉曄擔當司主。全力負責港島的建立。”
“諾。”
“此事已了,諸位還有何事要稟?”
這時黃忠走上前來,“主公現有兵力已不足以護佑南海、豫章二郡。因此我提議招兵。”
“大約需要招多少兵。”
“至少是現有兵力的一倍。”
士徽對這個數目並不感到意外,一是地盤擴大,需要足夠多的兵馬鎮守。二是為將來的征戰做準備。
因為南海郡的人口並不多,所以這次的征兵的主要對象是豫章郡。
豫章郡的地域面積不僅廣闊,而且人口眾多。據不完全統計,大約有百萬之人。
不過為了詳細的了解目前兩郡的人口,士徽打算重新進行人口普查。他準備將這個任務交給虞翻來做。
雖然虞翻才歸附不久,但是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他主要還是想通過這件事,讓虞翻感受到他的信任,然後將虞翻盡快得融入到他的陣營之中。
士徽這次開的是內部會議,接下來就是在豫章的眾官員面前,將他的大致方略與官員討論。
士徽擔心豫章運轉不暢,因此大部分官員他都沒有動。比如說周術,士徽仍然讓他做豫章太守。
“虞翻本官認命你為統計豫章、南海二郡人口的主官,還望你不辜負本官所望。”
虞翻倒沒想到士徽,會給他安排這樣一個差事。
“州牧卑職才疏學淺,還望您收回成命。”
士徽卻道:“仲翔何必謙虛呢?你的才能我非常知曉,此職非你莫屬。你難道想抗命不成。”
士徽明白虞翻的顧慮,虞翻是周術從會稽邀請過來人。士徽才剛剛奪取豫章,你就投入他的名下,未免有忘恩負義之嫌。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虞翻大部分的族人都在會稽郡。而恰好兩方處於敵對關系,他不想因自己連累族人。
由於知道了秦朝後裔,這個存在數百年的勢力。士徽對用人愈發的謹慎。
他早就命錦衣衛調查了,虞翻等人的家庭情況,他知道虞翻在顧慮什麽,因此他才用強硬的口氣命令虞翻。好讓郭異不為難虞翻所在的家族。
“既然州牧有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
“很好,我這裡制定了幾條政令。周太守請你命人在豫章實施下去。”
周術看到一則征兵數目猛然一驚,“州牧突然征兵三萬是不是太多了。”
“周太守,我雖命仲翔普查豫章人口,但大致知道豫章人口近百萬,豫章地大物博,招三萬人馬並不算多。”
周術突然明白過來,士徽現在是揚州牧,他自然不可能滿足隻佔據豫章郡。
他內心並不想讓揚州陷入戰亂之中,可他也知道這不現實。一統揚州是大勢所趨,就算士徽不來,也必定會引起其他勢力的圖謀。
他從士徽在南海郡實行的一系列政令可看出,揚州在士徽手裡,要比在其他人手裡要強。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