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後路斷絕，趙范反叛

　荊州水軍基地燃起的衝天火焰，震驚了城頭上駐守的荊州兵。

　一名荊州軍斥候，急匆匆地來到蒯越的住所。

　門被拍得啪啪作響，震地天搖地動，蒯越從睡夢中醒來。

　“何人在外面敲門。”

　門外的斥候焦急萬分，“長史出事了，我軍的水師戰船似乎……”

　蒯越一聽到水師戰船，他的睡意全無。鞋都沒穿就跑出去開門。

　“到底是怎麽回事?”

　“您還是到城頭上去看看吧！”

　蒯越慌慌張張地走出去，渾然不知腳下沒有穿鞋，直到腳磨破了他才發現。

　斥候極為貼心道:“長史我背你。”

　蒯越這時也顧不上禮節了，斥候將他背上了城頭。蔡瑁也緊隨而至。

　蒯越看到河岸燃起的衝天大火，他腳下不由得一軟，幸好旁邊的斥候沒有走，一把將他扶住。

　一人失魂落魄道:“這該怎麽辦?”

　蒯越明白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城內的兵馬知道，否則全軍會士氣全無。

　他嚴令道:“在場的人誰也不能將此事說出去，否則殺無赦。”

　“德珪，必須有人帶一支人馬出城查看我軍戰船受損程度如何?”

　“那好，我派馮習去。”

　蒯越卻覺得派馮習去不穩妥，於是道:“還是讓能審時度勢的李嚴去為好。而且他現在已成了將軍，去也能表現我們對水軍的重視。”

　蔡瑁倒是沒有反對，“那行就讓李嚴去。”

　荊州水軍的船隻燃燒了一夜，有的船隻幸運的沒有被燒毀。當然還有許多燒得只剩下一部分的戰船。

　可還沒等這些完好無損的船隻高興，士軍治下的雲夢澤水軍，就來到了殘存的荊州水軍附近。

　士軍也只有三四十艘大小船隻而已，可這對於殘存的荊州水軍來說，仍然是一股龐大的船隊。

　荊州水軍主將張允驚恐萬狀，“還等什麽快撤。”

　荊州水軍想撤哪有那麽容易。士軍采用的是腳踏式劃船方式，速度可比手動式的荊州水師戰船快多了，沒過多久就被追上。

　士軍的速度讓張允大吃一驚，“士軍的船隻為何如此之快，比上次交手時的速度快了近半倍。”

　上次士軍是故意輸的，那些老式戰船幾乎都丟給荊州水軍，以做掩護之用。

　鄧當生死不知，蔣欽這次是帶著怒火來的。

　“投石機準備，給我毫不留情的攻打荊州軍。”

　蔣欽的命令通過令旗傳達給每一艘戰船，各船開始做攻擊準備。

　漫天的石頭呼嘯著，毫不留情的砸向荊州軍的船隻。

　一輪投石過後，荊州軍數艘逃跑的船隻受到了重創。

　“命令兩翼的船隻夾擊荊州水軍。”

　荊州水軍很快發現，士軍已迂回到了兩翼。張允為了保命，竟然命令兩邊的船隻去撞士軍的船。

　每艘船隻的船長家人都在劉表手裡，他們擔心不執行劉表侄子張允的命令，他們家人會受到牽連。因此他們義無反顧的衝向士軍的船隻。

　士軍上下早就預料到了荊州水軍會狗急跳牆，他們早就有了準備，利用己方船隻快的優勢，戲耍荊州水軍的船隻。

　蔣欽見己方的船隻玩得正起勁，他立刻命令戰船開到前方去攔截。

　接到命令的士軍，拚命地踏腳下的踏板。士軍的船一溜煙地跑到了荊州軍船隻的前方。

　沒過多久這些跑到前方的船，再次發射石彈。張允所乘坐的船被砸的搖搖欲墜，士軍跑出的火球，更是點燃了一處甲板。

　張允明白再這樣下去，他的船飛被燒毀不成。那樣他絕對會沒命。

　“快打白旗，我們投降。”

　士軍見張允乘坐的船打了白旗，他們迅速將船隻逼停。

　張允投降給荊州水軍做出了表率，有不少船隻也選擇了投降。但也有一部分人選擇負隅頑抗，其中就包括張南。

　鄧當畢竟是死在他手裡，而且鄧當那種不願投降的精神使他折服。

　若是他投降了，兩者對比之下，就顯得他太懦弱不堪了。他不想自己被釘在恥辱簿上。

　張南看著熟悉的面孔道:“若是你們想離開的話，請乘坐小船離去。我絕不會為難你們。”

　有人猶豫了一會選擇離開，但也有一部分人選擇堅守。

　張南話不多說直接說道:“還有願意走的嗎?”

　張南見沒有人再動身，他立刻讓這些人到船艙中去劃船。

　“咦?既然還有人不願意投降，那就送他一程吧！”

　張南的船運氣很不好，士軍的拋石機正中一片船槳。它航行的速度瞬間慢了下來，這給了士軍戰船持續打擊的機會。

　“拚了。”

　張南打算趁著船隻的動力還沒完全喪失之前，拉一艘士軍戰船賠帳。

　他讓水軍停止劃槳，裝出一副船隻沒有動力的假象，引士軍的船只靠近。

　一艘士軍戰船還真上當了，它準備將張南的船完好無損的截下來。

　士軍中的一名士軍將領發現，張南船隻兩旁的船槳還是可以滑動的。這引起了他的警惕。

　可還沒等他說出口，張南船隻的另一邊的船槳滑動，它的頭正向士軍的船隻撞來。

　士軍的船長當即對一個喇叭孔大喝:“快離開。”

　士軍迅速做出反應，他們拚命地踩踏板。雖然他們的動作不一，但是船滑行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他的尾部只是撞了一下，但並沒有什麽大礙。

　士軍氣急敗壞，走遠後發射火球。張南所在的戰船，最終被付之一炬。這一幕恰好被趕來的李嚴撞見。

　李嚴喃喃道:“這下水軍完了。”

　他心中湧現出一陣絕望，沒有了荊州水軍，在士軍水軍對長江的嚴防死守下，他們荊州軍唯有嚴守孱陵一途。

　突然他的後方出現了騷亂，很快斥候就來報。

　“將軍大事不好了，我軍被士軍前後夾擊了。”

　李嚴的臉色十分不好看，他為了不讓士軍發現，故意繞了一些遠路，可最終還是沒有躲得過士軍的追擊。

　“快向西走。”

　可他們還沒走多少路，前方就出現了一支騎兵隊伍，緊接著另外一邊的水軍也把他們堵住了。

　李嚴的副將不知所措的道:“將軍我們該怎麽做?”

　李嚴緊閉著雙目，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就算他再掙扎下去也沒有了意義，沒有後路的荊州軍，除了全軍覆沒這一條路，他想不出還有什麽出路。還不如降了，也能讓麾下兵將多活幾人。

　“降了。”

　副將如釋重負，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荊州軍的下場。他這種劉表麾下不受重視的弱旅，沒必要為蔡瑁、蒯越白白葬送性命。

　蔡瑁、蒯越在得知李嚴投降的消息後，猶如晴天霹靂打在他們的身上。絕望開始在荊州軍中蔓延，蒯越想掩飾都掩飾不住。

　現在他們除了想到在孱陵堅守外，也想不出任何破解之法。

　劉表治下的別駕劉闔偷偷潛入到長沙，在劉闔的鼓動下，趙范升起了反叛之心。

　趙范被士徽由桂陽太守，改為長沙太守，看似是高升了，可實際上他的權利大不如前。

　軍事上，馬忠將全部的兵馬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根本就沒有插手的份。

　政治上，他幾乎被士徽找來的官員架空。最近更是空降了名叫陸遜的監察史，對他執行的政策指手畫腳。

　當然他最氣憤地是，陸遜的年齡只不過十五六歲。他怎麽受得了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人吆五喝六。

　趙范說出了自己的難處，“我手上一點權利都沒有，即便我想對付士軍，我也無能為力啊！”

　劉闔呵呵一笑，“我當然知道你的難處，不過我已想好了對策。”

　趙范眼前一亮，“不知是何計?”

　劉闔卻反問道:“你手上沒有軍隊，私兵總該有吧！”

　趙范愁眉苦臉道:“這士徽管的實在太寬了，連私兵都要限制。不過我作為一方父母官，還是有一點特權的，有私兵二十。”

　劉闔一陣驚訝，他聽說過士徽對私兵限制很嚴，但是他沒想到會嚴到這種程度。以趙范的身份只有二十私兵。

　“先生你覺得不夠。”

　劉闔出言安慰道:“人少也不一定是件壞事，至少不容易暴露。你今日宴請長沙上下的官員，就說商討如何支援士軍，而後……”

　“好。”

　兩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的談話被一個小夥探聽到。此人很快就將消息告訴了陸遜。

　陸遜這個監察史其實是虛的，對付趙范才是真的。為此，士徽將長沙的錦衣衛都交給他指揮。

　這次來通風報信之人，就是士徽安插在趙范府上的臥底。

　長沙上下的官員全體赴宴。他們在客氣一番後進入到宴會之中。

　趙范虛情假意的對眾人客氣了一番。

　“來為主公旗開得勝幹了這杯。”

　官員們笑著臉將一杯酒一飲而盡，陸遜與馬忠對視了一眼，也喝光了酒杯中的酒。

　突然一名官員感覺到頭昏腦脹，他迷迷糊糊的躺在了桌案上。他旁邊的人正想嘲諷此人不勝酒力，自己也迷迷糊糊的躺下。

　一人頭昏腦脹的指著酒杯，“這酒裡有藥。”

　他剛說完，自己就趴下了。

　趙范看到所有人都暈倒，他放聲大笑。得意洋洋道:“沒想到這些人這麽好騙，沒費多少功夫就將他們解決了。”

　劉闔從後堂走出，“來人啊！將他們都綁起來。”

　趙范手下的私兵正往大堂走，一夥不知名的人拿著大刀，捅向這群私兵。

　劉闔在聽到兵器間相撞發出的聲音後，下意識的往外看。

　一名私兵被砍死後，一副死魚般的眼神嚇得他六神無主，他渾身上下顫抖著，手還一直指向戰鬥現場。

　趙范轉頭瞅見了劉闔那副看到鬼一樣的神情。

　“劉闔先生，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他只是看到私兵被屠戮的景象嚇得。”

　“原來如此。”

　趙范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是……”

　剛才回答他的那個稚嫩的聲音，讓他整個人猛地一激靈。他扭頭看去，“你們……”

　趙范看到剛才喝下迷藥的一些官員，已經醒了過來。

　“你們沒暈。”

　“趙范你反叛的企圖已然暴露，我奉勸你還是及早投降為好。”

　士軍將趙范手下的私兵殺完後，闖進了大堂之中，並將嚇呆的劉闔控制住。

　趙范突然呵呵一笑，“你們搞錯了。我原本想利用這個劉闔，將潛藏在我身邊的荊州探子引出來。可結果你們太心急，白白錯過了這個機會。”

　不得不說，趙范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極佳，在這麽短的時間急中生智，拿出了這套說詞。

　馬忠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趙太守你可真厲害，白的都能被你說成是真的。要不是我們有證據，還真有可能被你蒙混過去。將人帶上來。”

　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走上前來。

　趙范眼睛瞪的老大，“趙聯你怎麽會在這。”

　“叔父，我來此是來指認你的。 ”

　趙范氣得渾身發抖，“我與你無冤無仇，而且供養你，你這到底意欲何為?”

　趙聯的眼中非但沒有感激，還滿是怨言。“你對我做了什麽，你還不清楚嗎?難道要讓我說出來。”

　趙聯的身上有胭脂水粉氣，只要細想下來，就能想到趙范的特殊癖好。

　趙范臉色難看，趙聯隨後又道:“還有，我父親也應該是你害死的吧！”

　趙范無言以對，當年他與他大哥的妻子做苟且之事被他大哥撞見。他無意間錯殺了他大哥，這件事他一想起來就十分內疚。

　為此他對趙聯呵護備至，甚至到了病態的程度。

　趙聯還嫌趙范的罪名不夠徹底，從懷中掏出了幾封信，“這裡面是你聯通各個諸侯的書信。只要任何一方想對吳侯不利，你都願意與之聯合。”

　“趙范，你還有何話要說?”

　趙范猶如瘋魔般的哈哈大笑，他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他最呵護的侄子手裡。

　“我無話可說。”

　馬忠命令道:“將趙范給我抓起來。”

　馬忠身後的武將正要上前，趙范喝止了他們。

　“慢著……，我就不勞煩你們抓我了。”

　趙范話剛一說完，就咬破了牙齒間的毒藥斃命。

　趙聯沒有絲毫大仇得報的快感。

　陸遜拱手道:“劉闔先生請吧！”

　劉闔讚賞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這次我認栽。”

　他垂頭喪氣的被士軍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