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一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說?”
“你我如兄弟,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許生跪下說道:“公子有沒有想過在荊州如此做會引起益州各大世家的忌憚,對公子以後大為不利。”
劉禪聽了沉默了許久,其實這些話他早有考慮,但是如果不這麽做,那麽他們遲早成為別人一統天下的基石,那白骨之中的一員。
還不如趁著現在軍權在手,盡最大力量削弱各大世家的影響力,他知道,如果他這麽做成功了,那麽他們還有可能一統天下,若是不這麽做,以三方勢力的強弱差距,遲早會被吞並。
到那時那些世家就會找新的主子,因為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換了個主子而已。
他對著許生說道:“有些事情,以後也得做,現在做還有優勢。”
“可是主公會同意公子這種行為嗎?雖然公子給主公寫了信,主公也已經回了信,但是並沒有在朝堂之上進行討論。”
劉禪也明白為什麽不在朝堂上討論,“因為一件事情如果要大家都討論才能確定的話,那需要很長的時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重要的事情,需要乾剛獨斷才能夠把握時機。”
當然做決定的人需要足夠英明,若是損己不利人的事情,那就有點蠢了。
不過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許生,因為涉及的問題太多,包括各大勢力之間的矛盾以及平衡。
平衡這個問題,他不擔心,因為任何一個框架倒了,都會形成一個新的平衡,不管這個平衡的支點是誰在支撐。
他只能安撫許生說道,“其他人不用管,只要阿翁是支持我的就可以,況且趙雲叔父還有諸葛叔父也都支持我。
看他這麽說,許生也不再多說什麽,反正到時候遇到什麽事?他會與公子一起面對。
接著他又說“之前本不打算去零陵的,但是目前來看時間還早,也不急著回益州,還是去零陵一趟吧!”
“公子,那主公那邊”
“阿翁會諒解的,不用擔心”
至於為什麽要去零陵,因為劉禪想將那三千人安置在零陵那邊臨近湘水的地方,越往南越好,這樣才能更加隱秘。
目前這個形勢,劉備與孫權已經互為仇敵,沒有再合作的可能了,對方也必然會加緊對這邊的防備,不過因為這次戰爭也會讓孫權抓住整頓內部勢力的機會,這也是不可避免的,到時只能手底下見真章。
不過他也不擔心,從歷史上看,孫權並沒有抓住機會整頓朝堂,在死去之後,使得皇權旁落。
這次去零陵的話,需要深入南方,所以裝備一定要齊全,不僅是刀劍,更重要的是連弩,在天水的時候,很多已經損壞了,並沒有時間進行補充,應該剩的不多了。
“許生,護衛隊的連弩還剩下多少?”
“公子由於補充不及時,現在連動還剩一百五十余把,箭枝可以收回,剩下的還是很多的。
這一百五十余把是零件更換過後的嗎?
是的,公子其中有五十多都是由損壞的零件,重新組成的,之前在天水,護衛們在死去之前都銷毀了自己的連弩。
劉禪點點頭,以他目前的財力來說,重新製造更多不是問題,但是能省就省,用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並且花錢如流水,存不住的。
“許生,再讓行知院木匠司做三百把連弩,到時配給護衛隊。”
“可是公子這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因為我們沒有更多鐵匠進行鐵質零件的鑄造。”
劉禪同意了這個時間,因為他也明白目前的鐵匠都是軍中做兵器用的,他也不能私自調用。
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他沒在軍中任職,就連他現在調兵的權利也是他代表劉備來的荊州,實際調兵的還是軍營將領。
他又想了一下,對許生說道讓薑燦將那三百兵武司的學生也帶上吧,這次也許算考驗一下,如果能過就讓他們進護衛隊。
“”是公子,如今經過這幾年,他們應該也達到了要求。”
為什麽現在會這麽嚴格?是因為之前護衛隊剛組建,所以門檻低一點,現在已經很成熟了,所以要提高門檻,並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進護衛隊的。
等把這些事情都吩咐完以後,他覺得自己忘了什麽?突然才想到還有他大哥葉安的事情。
劉備給葉安的封賜來了,遺憾的是並沒有被封為河神,但是同意塑像建廟供奉香火,同時還有習珍也是如此。
劉禪想了一下,才明白其中的含義,劉備目前的地位並沒有權利進行這種封賞。
這件事也只能留著他以後去做了,雖然這在其他人眼裡已經很榮耀了,但是他寧願不要,也希望葉安等人能夠不死。
之前他們已經在大江岸邊修建了衣冠塚,現在需要建廟塑像,劉禪打算將葉安和習珍的塑像都放在一起,以讓其他人看看忠心為國的人是不會被忘記的。
還有傅士仁的家人在公安城破時也落到了江東兵馬的手裡,但是沒有得到什麽禮遇,在江東兵撤走的時候,他們也被擄掠而走, 隻留下了一些老弱病殘,對於不知情的人一律流放,關系密切的一律斬首,這樣是為了讓其他人看看投敵的話會是什麽下場。
至於殘忍這個詞,在大是大非面前是不存在的,如果立場不在,那麽就和牆頭草一般無二了。
這件事情他並沒有在之前就和劉備說,而是等已經做完之後才寫信告訴劉備,不知道什麽原因,劉備在回信上並沒有提起這件事。
這也是黃家主為什麽看見他眼中會露出懼怕的神情,因為一個九歲的孩童就能過下達斬首的命令,讓他沒有辦法再把他當做一個普通小孩看待。
他不知道此時在成都,劉備也在對著諸葛亮說這件事情。
“軍師,你說阿鬥這麽做,是不是有點過於殘暴?以後他會不會成為一個暴虐之人?”
諸葛亮聽了搖搖頭,對著劉備說道:“主公不必擔心,以我對公司的了解,他並不是一個暴虐之人,他這麽做也是因為傅士仁人投靠江東之故。”
“能夠以此來震懾其他人,是一個很好的處理辦法,並且為抵抗而死的兩個將領,建廟塑像也能夠讓其他士兵看到主公是不會忘記他們的,能夠讓將士們更加的忠誠。”
“並且從公子能夠將荊州的無主之地分給無地之人,就能看出公子還是對底層百姓比較仁善的,這樣的人又怎麽會成為暴虐之人?而且如此方式會使得人口流入荊州,加上荊州本就是適合水稻種植,也會讓我們獲得更多的糧食。”
劉備聽說諸葛亮說了這些話,心裡的擔憂才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