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鮮卑部落組織出來的這一百來騎卒丁壯。
也只能說是比一般人強一些。
在他們的隊伍中混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壯碩的婦人列在隊伍的排頭。
在壯婦身後的中間是十幾個頭髮花白的老漢。
在那些老漢的身後則是一些身著皮甲身材壯碩的丁壯。
這支鮮卑部落的隊伍此時也是一臉凝重的望著馬上就要衝進來的蘇木軍。
他們不知道這支隊伍是從哪裡來的。
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支隊伍。
所以他們只能是聚到一起想辦法阻攔那麽一下。
不到一百人面對著五百多騎。
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要贏。
“好像不是漢人……”
“是與咱們一樣的口音……”
“哪裡來的部落?”
“不是聽說大部落都被大汗叫走了麽?”
“是呀,說是要一起去南邊打草谷……”
這一支部落中的鮮卑人聽見了蘇木軍麾下的鮮卑口音之後。
面上凝重的神色也是一松。
隨後也是換上了疑惑的表情。
前些時日草原深處就來人傳過口信兒。
說是拓跋鮮卑的頭人要帶著大家去南邊打草谷。
願意參加的就帶著牛羊馬匹去到拓跋頭人的隊伍中。
這個鮮卑部落聽到消息後也是沒有很積極的參加。
畢竟他們這個小部落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起來也湊不出一百騎卒。
可是蘇木帶著的這五百騎卒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時。
他們也是迷惑了。
即便是在大草原上。
能湊出五百精騎的部落也是頂頂的大部落了。
像是蘇木軍麾下這樣精銳的五百騎卒。
很可能需要五千人甚至是一萬人的部落族人才能養的起。
若是少於這個數。
根本養不出這五百騎這樣裝備的騎卒。
這個部落的頭人發現來犯的敵人是同族的鮮卑人之後。
也是放下了防備的心思。
都是同族。
最差的結果也不會丟了性命。
成王敗寇。
最差也就是成為勝利者的奴隸。
總是要比丟了性命要強的。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張遼和呂布身後的騎卒破了營地之後。
也是口中喊著鮮卑話衝進了營地之中。
營地中的那隻防禦的隊伍。
在真的聽見鮮卑話的‘投降不殺’四個字之後。
也是完全的失去了抵抗的興趣。
“當啷……”
“當啷……”
在營中準備作戰的這支隊伍也是紛紛扔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此起彼伏的武器落地的聲音也是昭示著這場戰事落下了帷幕。
張遼和呂布本來還以為會有一戰血戰。
卻不想破了營地之後。
面對的竟是毫無反抗之心的敵人。
本來還是一臉興奮的張遼和呂布此時也是陰沉著臉。
招呼著自己身後的騎卒綁了那些投降的丁壯。
“你們幾個,將他們帶到最遠處的那個帳篷中,嘴也都堵上……”
張遼揮著手指揮著自己身後的騎卒乾活。
“至於怎麽處置他們那就等主公過來再做決定吧!”
張遼在這邊安排著安置俘虜的事宜。
呂布那邊也是帶人逐個的在搜索部落中的氈房。
呂布一個一個氈房搜查了過去。
將躲藏在氈房中的孩童和婦女都集中到了場地中央。
此時正是冬日的傍晚。
部落場地中的篝火被寒風吹得不停的忽閃著。
就在這中陰暗不定的火光中。
蘇木也是帶著一百漢卒騎卒來到了部落中。
張遼去安置俘虜去了。
此時呂布也是正在場中看押著搜尋出來的孩童和婦女。
高順和婁圭也是帶著漢卒去搜索貴重的財物去了。
呂布見蘇木過來之後。
也是笑著迎了上來。
“主公,整個部落都檢查了一遍,除了文遠那邊的俘虜,其余的人都在這裡了……”
“奉先辛苦了!”
蘇木看著眉毛胡子都掛上了白霜的呂布。
也是笑著說了一句。
隨後他看了看場中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孩童和婦孺。
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朝著呂布說道。
“咱們一會兒還要用飯,別讓他們在這礙事了,你帶人將他們安置在那些俘虜對面,盡量讓他們離得遠一點……”
“諾!”
呂布聽了蘇木的話後也是沒有猶豫。
直接帶人將這些孩童和婦女安置在了另一側的氈房中。
等到呂布和張遼安置好了俘虜回來之後。
蘇木這邊已是帶著人開始宰殺起了這個部落中的牛羊。
此時正值冬季。
這些牛羊身上都沒有什麽肥膘。
蘇木也是毫不吝嗇的將這個部落中的牛羊全部宰殺了。
五百人敞開了的一頓吃食。
也是需要消耗不少的牛羊肉的。
即便是這一頓吃剩下的。
蘇木軍也會能裝多少就裝多少的帶在駑馬背上。
至於剩下那些帶不走的牛羊肉。
蘇木準備將剩下的牛羊肉交還給這個部落中的婦孺。
然後告訴他們吃著這些剩肉趕去大同城。
他們不得不按照蘇木的指引去做事。
沒了牛羊的部落,只能是在寒冬裡等死。
而蘇木則是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
那就是趁著還有食物,趕緊趕到大同城。
在大同城這些老弱婦孺即便是不能放羊。
也可以去羊毛紡織廠做些手工掙糧食吃。
蘇木一邊在篝火上烤著牛肉。
一邊也是規劃好了這個部落老弱婦孺的命運。
在草原上放牧。
還不如去大同城給蘇木放牧紡羊毛。
最起碼蘇木能給他們一口飽飯吃。
不用過著這樣朝不保夕的日子。
蘇木翻轉了一下手中的牛腿。
也是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好人。
都幫這些過苦日子的鮮卑人找到了未來的希望。
就在蘇木將牛腿烤的差不多的時候。
張遼和呂布二人也是渾身鮮血的趕了回來。
“撲通……”
張遼和呂布二人也是穿著盔甲坐到了蘇木身旁。
蘇木聞著鼻子中的血腥味。
也是抽了抽鼻子朝著二人問道。
“他們不是沒動手反抗麽?怎麽你們二人還弄了滿身的鮮血?”
張遼和呂布坐下之後。
也是伸出手到篝火上烤著凍的發紅的雙手。
“剛開始是沒有反抗,後來好像聽見了咱們說了漢話,又都騷亂了起來……”
張遼烤著手望著篝火低聲繼續說道。
“有幾個不要命的老頭硬是空著手也吵嚷著要與漢人拚命……那我只能成全他們了……”
蘇木聽了張遼的話後也是挑了挑眉。
沒想到最後還是動手了。
蘇木想到這裡也是扭頭望著有些失神的張遼問道。
“你就殺了幾個要拚命的老頭麽?”
那張遼好像是第一次屠殺手無寸鐵的老頭。
這時候竟是有些心神失守。
就連蘇木的問話。
他都沒有聽見。
蘇木看著張遼的樣子。
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張遼此時還不到二十年紀。
遠不是後世那個經歷過洛陽巨變的張遼張文遠。
以前張遼都是在戰場上刀對刀槍對槍的砍殺鮮卑人。
而這一次張遼卻是砍殺了幾個手無寸鐵的鮮卑老漢。
也不怪張遼一時間失神反應不過來。
蘇木隨後也是扭頭望向了滿臉無所謂的呂布。
呂布呂奉先可不管那個。
凡是敢與自己動手的人。
那就都是呂布奉的敵人。
從小在塞外邊城長大的呂布。
比張遼更凶悍更堅定。
弱肉強食。
只有弱者才會成為別人的獵物。
所以呂布唯一想的事情就是要變強。
要變強就要向上爬。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
這就是呂布一直以來堅持的想法。
蘇木當然了解呂布的為人。
所以他此時也是扭頭朝著呂布說道。
“奉先,你帶人去將那邊的青壯俘虜都殺了吧!”
“哦?為何?主公不留著驅使他們作戰了?”
蘇木聞言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
“已經結下死仇了,咱們有要事在身,不能冒險,萬一他們在戰場上反水,我們這點人恐怕要承受不住反噬……”
呂布聽了蘇木的話後。
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利索的站起身朝著蘇木說道。
“行,那我就去送他們一程!”
呂布滿臉興奮的離開之後。
蘇木也是切了一盤牛肉遞給了張遼。
“文遠不必多想,你手刃的那幾個鮮卑老漢,若是到了咱們大漢的邊牆內,怕是殺起咱們漢人來,也絲毫不會比你手軟……”
張遼麻木的接過了蘇木手中的牛肉。
然後聽見了蘇木的話後。
張遼眼睛也是一亮。
是了。
自己現在看那些鮮卑老人是老漢。
可是就是這些鮮卑老漢。
早年間年輕的時候手上說不上沾了多少漢人的鮮血。
若是自己落到這些鮮卑老漢的手中。
怕是也留不下性命。
張遼想到這裡。
也是有些感慨的朝著蘇木苦笑了一下。
“讓主公見笑了,遼此時……竟是有些婦人之仁了!”
蘇木聞言也是笑著拍了拍張遼的肩膀說道。
“我以前也一樣,經常被人說聖母……”
“聖母?”
還未等張遼繼續追問。
安靜的黑夜中也是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噠噠噠……”
“噠噠噠……”
部落外圍蘇木安置有明暗哨。
所以此時他雖然聽見了馬蹄聲。
但是沒有收到明暗哨的示警。
那估計來的應該不是敵人。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
蘇木還是和張遼站起身走到了戰馬旁。
手中也是握住了自己趁手的兵器。
場中忽明忽暗的篝火也是映襯著蘇木和張遼二人平靜的表情。
就在篝火忽閃之間。
寨門處也是傳來了張用的聲音。
“主公,斥候隊隊率張用求見!”
“是阿用啊?快過來!牛腿都烤好了,就等你過來吃呢!”
蘇木聽見張用的聲音後。
也是一邊說話一邊拉著張遼重新坐回到了篝火前。
等到張用走過來時。
蘇木已經是又削好了一盤牛腿肉遞給了坐在一旁的張用。
“先不著急,主公,我帶著斥候隊出去探查了一圈,沒有發現大股的鮮卑部落……”
張用一邊伸手烤著火一邊朝著蘇木繼續說道。
“只是,我們方才回來時,發現了在遠處有大概十來騎鮮卑騎卒正朝著咱們的方向趕過來……”
張用說著話也是面色凝重的朝著蘇木繼續說道。
“我們不知道那些鮮卑騎卒的來路,所以也是沒有貿然上前暴露咱們的行蹤,但是據我估計,那十來個鮮卑騎卒應該是來咱們所在這個部落送信的!”
“送信的?”
還未等蘇木說話。
張遼此時也是在一旁嘴中塞著牛肉含混的問道。
張用聞言也是扭頭望著張遼解釋道。
“應該是送信的,他們的頭盔上都帶著一根羽毛,而且都急匆匆的趕路,一看就是有目的的趕路!”
張用說完。
蘇木也是吃了一口烤的冒油的牛腿無所謂的說道。
“區區十來騎,不妨事,即便是來了,隨便弄死便是……”
蘇木說著話也是狠狠的嚼了嚼口中的牛肉。
“唔,這草原這麽大,等到敵人發現信使失聯了,恐怕咱們早就跑到鮮卑王庭了……”
蘇木無所謂的說完。
張用和張遼也是笑了起來。
他們倆朝著蘇木豎起了大拇指說道。
“主公想的透徹!”
幾人說話間。
處置俘虜的呂布和點驗財貨的高順、婁圭幾人都回來了。
蘇木親手給後來的三人分了一些牛腿肉。
也是一邊切肉一邊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張用帶回來的消息。
高順和婁圭也都是吃起了牛肉。
呂布此時滿身的鮮血也是沒有什麽胃口。
他端著手中的牛肉朝著蘇木說道。
“主公放心,那十來騎若是敢來,某一人便能殺散他們!”
呂布此時殺了一個痛快。
也是借勢豪氣乾雲的朝著蘇木說道。
蘇木望著呂布輕聲笑了笑。
“我相信奉先……”
“嘿嘿……”
那呂布得了蘇木一句話後。
也是又笑著坐下來吃起了牛肉。
短暫的用了晚飯之後。
蘇木軍也是沒有掏出自己那惹眼的氈房和煤爐。
直接就按照各自的隊伍睡到了這個小部落的氈房中。
後營的孩童和婦女嗚嗚的哭了一夜。
直到天色將明的時候才哭累了堪堪睡去。
而蘇木則是被門口的暗哨吵醒的。
“主公,寨門處暗哨傳來消息,有十來騎正朝著這邊趕來……”
婁圭此時瞪著精神的大眼睛叫醒了蘇木。
蘇木聽了婁圭的話後有些茫然的坐了起來。
他反應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來的是張用發現的那隊信使。
“還真朝這兒來了!”
蘇木怔怔的的望著氈房外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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