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的不小心並沒有在黑山黃巾軍的大營中引起什麽波瀾。
畢竟此時的黑山黃巾軍已經是在蘇木所駐守的梁期城下連贏三日了。
在這種連續獲勝的狀態下,死了一個靠著賄賂換來出戰機會的關系戶並不會引起什麽波瀾。
黑山黃巾軍的渠帥於毒聯合髭丈八、劉石、青牛角、左校、郭大賢、李大目、於氐根等各部渠帥已是共同商議好了。
明日裡一早起來,就各自按照分配好的城牆地段開始大舉壓上攻破蘇木所駐守的梁期城。
於夫羅此時也正坐在了於毒大帳中的角落裡。
因為他是後來見黑山黃巾勢大才投靠過來的‘外人’。
所以此時還並未參與到黑山黃巾軍的核心領導層裡。
但是這於夫羅手底下還有五六千的精兵。
這些精兵還不是黑山黃巾那樣的流民士卒。
除了訓練有素的步卒之外,這於夫羅手底下竟是有一千人的匈奴騎兵。
這一千騎兵對於缺衣少食的黑山黃巾軍來講,那可是一個不能拒絕的誘惑了。
所以當於毒與其余眾渠帥商議妥當後,也是很尊重的將於夫羅留在了大帳中。
“大汗坐在帳中聽了半晌,覺得我們明日的部署如何啊?”
那於毒對於自己連勝大漢名將汾陽侯三日,此時也是有些自得滿滿的朝著於夫羅問道。
於夫羅自然是知道蘇木的實力的。
他當初與十萬白波軍的首領郭太,那可是被蘇木打的四處逃竄尋求生路啊。
只是最後還是沒有逃出蘇木的手掌心。
尤其是那郭太,不知不覺間在睡夢中就被蘇木手底下的白馬義從給割了腦袋。
此時於夫羅看著滿臉得意的黑山黃巾渠帥於毒,也是在心中不屑的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
“渠帥說笑了,某一個被族人驅逐之人,如何有臉面對於渠帥的布置說三道四,日後還要仰仗渠帥多多照看啊!”
那於夫羅自然是沒有在起事前與於毒鬧翻的道理。
所以此時也是滿臉諂媚的笑著奉承著黑山黃巾渠帥於毒。
這於毒本就是被連日來的勝利衝昏了頭腦。
此時又被南匈奴的流亡大汗滿臉諂媚的奉承了幾句。
頓時就滿臉笑容的有點找不到北了。
“哎,好說,好說,大汗也不必多慮,只要你跟著我,某保你一場福貴平安……”
那於毒有些得意忘形的站起身走到於夫羅身前。
他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於夫羅因彎腰矮下去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只是,大汗若想平安,還是要出些死力的……這樣吧,明日裡你就帶著你麾下士卒,尤其是那一千匈奴騎兵,就守在我們留出來的那個梁期城的北門外十裡處……只要那汾陽侯棄城出逃,大汗就帶著那一千騎兵將他抓回來……”
於夫羅看著面前大言不慚、得意洋洋的於毒差點一口吐沫就吐到那於毒的臉上。
“就憑你也配讓汾陽侯那樣的人物棄城出逃?”
於夫羅在心中不停的腹誹著自大的於毒。
但是在他的臉上卻是一直都帶著諂媚的笑容不停的點頭應是。
那於毒留著於夫羅好好地體驗了一把人生巔峰後。
也是帶著於夫羅出了自己的大帳來到營中與自己麾下的黑山黃巾軍士卒們開始拚起了酒。
連日來的大勝,也是在快速的消耗著於毒營中的各種物資。
這些黑山黃巾軍攻破冀州趙國境內的郡縣城池之後,也是將富庶的趙國劫掠一空。
這些黑山黃巾不事生產,全靠著劫掠過活。
於毒之所以選擇連勝三日之後再攻城。
一是因為要培養自己麾下士卒們的士氣,二來,也是因為他自己營中的物資也是不多了。
憑借著劫掠富庶的冀州趙國,這於毒麾下的黑山黃巾也不過只能是靠著劫掠過來的物資過上十幾天的好日子。
若是十幾天都攻不破蘇木駐守的梁期城進入到冀州魏郡境內劫掠。
那麽於毒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各部黑山黃巾渠帥可能就要各自散去了。
畢竟此時他們跟著於毒四處攻城劫掠就是因為於毒能帶著他們打勝仗和發財。
若是稍有不順,這些跟著於毒的各部黃巾渠帥到時候比誰跑的都快。
連日來的大勝使得黑山黃巾大營中的防備更加的松懈了。
本來他們就沒有什麽扎營、布置明暗哨的概念和習慣。
此時又被連日來的大勝蒙蔽了雙眼。
更加輕視守在梁期城內的蘇木等人了。
蘇木麾下有名有姓的將領,已經被他們打個遍了。
沒有人能抵擋住他們黑山黃巾的將領。
自大,自滿、自信,充斥在黑山黃巾的大營中。
於夫羅皺著眉頭望著四處都是漏洞的黑山黃巾大營也是在心中感歎著。
就這樣的黑山黃巾大營,自己又何必來這大營中臥底三日準備裡應外合呢。
只要蘇木帶著大軍趁著後半夜黑山黃巾大醉之時衝營。
多少人都不夠蘇木軍麾下的士卒們殺的。
於夫羅在明暗不定的篝火中輕輕的搖了搖頭。
隨後就被於毒拉著坐到了眾渠帥中間與他們拚起酒來。
於夫羅心中惦記著後半夜與蘇木軍裡應外合破營的事情。
所以在與於毒等人拚酒間更多的還是將杯中的美酒都趁著黑暗和混亂潑到了自己的衣襟上。
“可惜了這些好酒了,下一次這樣敞開喝酒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於夫羅在心中想著,也是假裝醉倒似的倒在了於毒他們的身後。
黑山黃巾大營中的狂歡一直持續到了子時過後。
此時無論是各部渠帥,還是各營小帥,大多都喝的酩酊大醉。
只有各部各營中的普通士卒還清醒著。
因為以他們的身份也是分不到一點酒水喝的。
勉強的能分到一碗肉湯,那都是自己這一部的渠帥發了善心了。
只有各營的精銳黃巾老卒,才能分到那麽一碗酒水,一塊好肉。
於夫羅躺在有些涼的地上,仔細的探聽著周圍的聲音。
響亮的鼾聲不停的在於夫羅耳邊響起。
他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躺在自己身旁的於毒等人。
只見眾人都睡得熟了,那於夫羅也是悄悄起身想要回到自己的大帳召集麾下士卒按照與蘇木和郭嘉二人的約定點燃黑山黃巾的大營。
於夫羅小心謹慎的站起身,他踮著腳尖輕輕地剛走了兩步。
身後就悄無聲息的有一隻手‘啪’的拍在了他的肩頭。
“啊!!”
於夫羅本就心中有鬼,此時被這隻手一拍,也是瞬間就扭頭回望著大聲叫喊道。
“誰!!”
於夫羅一邊大喊著一邊朝著身後的人影望去。
只見黃巾渠帥李大目正顫顫巍巍的站在他的身後低眉抬眼的朝著他詭異的笑道。
“於夫羅大汗,你要去哪裡?”
於夫羅看著黃巾渠帥李大目臉上那詭異的笑容,一瞬間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豆大的汗珠瞬間就滲滿在了他的額頭上。
“我……我……”
於夫羅快速的穩住了心神,想要編一個理由應付黃巾渠帥李大目的詢問。
可是還未等他說完,那李大目竟是晃晃悠悠的走到於夫羅身前。
伸著腦袋前傾到於夫羅的耳邊呼著酒氣對著於夫羅耳邊輕聲說道。
“你是不是要借著撒尿逃酒?”
“啊?什麽?”
於夫羅被李大目這動作、反應和問話給驚呆了。
“別裝了,我早就看穿你了……”
李大目搖搖晃晃的拉著於夫羅就朝著一旁的大帳旁走去。
“你這人,喝酒不實在……我都看見了……”
那李大目喝的醉醺醺的拍了拍於夫羅濕了的衣襟。
雖然他已經是喝的迷迷瞪瞪的了,可是他還記得於夫羅沒有好好喝酒的事情。
於夫羅一時間已是不知道該如何應付脫身了。
隻好被那李大目拉著一起站到了大帳旁開始解開腰帶放起水來。
就在於夫羅一邊放水一邊思考著如何脫身的時候。
那李大目放完了水,竟是連褲子都來不及提。
就‘撲通’一聲倒在了自己的尿液旁昏睡了過去。
於夫羅聽見李大目倒地的聲音後,也是驚訝的朝著李大目望去。
見李大目竟然是真的又因為醉酒昏睡過去了之後。
也是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還好,雖然稍有波折但是還是沒有誤了與蘇木和郭嘉約定的時間。
於夫羅這一次更加小心的貓著腰躲避著營內巡邏的士卒回到了自己的大營中。
此時他營中的各級將領無論是基層的什長隊率,還是中高層的曲軍候都早已經換成了蘇木麾下出色的白馬義從。
這些白馬義從在於夫羅這營中歷練之後,回到蘇木的軍中少說都能升上那麽一級。
此時於夫羅將黑山黃巾軍大營中的情況與這些中高級將領介紹完後。
就老老實實的躲到了一邊聽著營中的那四五個人一起商討著對策。
這四五個白馬義從很快的就達成了共識,那就是四處放火擾亂黑山黃巾的大營。
同時燃起的火光也能向梁期城內的蘇木報信。
這樣等到梁期城內的大軍出城之時,這黑山黃巾的大營也早就陷入到混亂中失去建制了。
失去了建制和組織的軍隊,還不如同等數量的野豬。
因為野豬不會因為害怕而投降。
眾人商議妥當之後,也是各自帶人拿著火把去黑山黃巾的大營中四處放火去了。
等到黑山黃巾大營中起火的時候,蘇木和郭嘉二人坐在官衙中,也是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探子的報告。
蘇木與郭嘉二人相視一笑,也是朝著院中的呂布、高順和趙雲三人下令道。
“去吧,不要多做殺傷,能俘虜的就俘虜,都是上好的壯勞力……”
“諾!”
等在院中的呂布、高順和趙雲三人已經是在院中站了許久了。
此時終於是得到了城外黑山黃巾大營中的信號。
此時他們三人也是朝著蘇木和郭嘉二人一抱拳就各自帶著自己麾下的士卒們出了梁期城。
那呂布和趙雲二人麾下都是精銳騎兵。
按照蘇木和郭嘉的安排,他們二人一左一右,交叉著衝進黑山黃巾的大營中。
直接利用騎兵的高機動性衝散擊垮黑山黃巾的建制。
然後高順則是帶著自己麾下的兩萬余步卒,一步一個腳印的或是掃蕩頑敵,或是接收俘虜。
然後再追著那些不願投降想要逃跑的黑山黃巾繼續北上。
順勢直接趁著這個機會搗毀盤踞在魏郡、趙國和常山國西邊大山中的黃巾余孽。
戰事異常的順利,當黑山黃巾大營火起的時候。
於毒和髭丈八、劉石、青牛角、左校、郭大賢、李大目、於氐根等人也是在各自親信的幫助下率領麾下的精銳士卒搶先逃出了黑山黃巾的大營。
“於渠帥,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回事?”
“很快啊,這大火怎燒起來的……”
“太大意了……”
“這汾陽侯不講武德……來放火……來偷襲……”
眾人胡亂的圍著於毒七嘴八舌的爭吵著。
“都別吵了,快逃命吧!!!”
那於毒感受著大地的顫動,也是知道這是汾陽侯蘇木麾下的精銳騎兵。
他大聲的朝著眾人提醒了一聲後,也是不管不顧的撇下眾人朝著北邊自己的大本營逃去。
於毒的大本營是在冀州趙國北部靠近常山國附近的歌鹿場山蒼岩谷。
於毒這一路上不要命的奔逃著,可是始終甩不掉追在自己身後的趙雲和白馬義從。
“渠帥,這樣也不是辦法啊!咱們一直都沒有甩掉身後的追兵……”
於毒麾下的一個親信此時縱馬來到了於毒身旁高聲朝著於毒叫喊道。
“再派出去一波人去阻攔一下……”
於毒為了逃命這一路上已經是安排了好幾撥用來斷後的親信精銳了。
本來他從梁期城外逃跑時身旁還跟著一萬來人。
可是此時逃了幾天后,還能跟在身邊的親信精銳也不過就剩下了兩千多人。
“渠帥,再分兵,我們回去也無兵可用了……”
那親信見於毒還要分兵阻敵,也是大聲喊道。
“人沒了還可以再招,命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快去……”
於毒一鞭子抽在那親信的身上,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朝著北方的大本營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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