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說完也是沒有再為難郭平。
他松開了郭平。
帶著曹性幾人朝著巷口走去。
他要去抓那個耍了自己的鄭牢頭。
要讓那鄭牢頭付出他該得的代價。
只是他們幾人剛剛轉出了巷口。
就被一隊五十幾人的巡城兵丁堵在了巷子口。
那郭平本來還癱坐在地上。
此時他用余光看見了前來助戰的巡城兵丁也是大聲吼道。
“抓住他們!”
“不要讓他們逃了!”
“尤其是那個領頭的!”
蘇木看著圍過來的巡城兵丁。
也是冷靜的沒有再選擇反抗。
若是擊殺巡城兵丁,那可是形同謀反了。
只是曹性比較機靈,趁著巡城兵丁注意力都被郭平和蘇木吸引時。
也是一把翻上了圍牆,按照蘇木的囑咐朝著張氏飛奔而去。
那郭平發覺少了一人,也只是派了幾個官差前去追索。
畢竟只要蘇木還在手中,其他人也不那麽重要了!
蘇木幾人被巡城的兵丁押著到了那馬邑城的牢獄之中。
剛一走進那牢獄,蘇木就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一股騷臭味直衝天靈蓋。
熏得蘇木都有些睜不開眼睛了。
蘇木被熏得腳下慢了幾步。
就被身後的官差狠狠的推了一個踉蹌。
他直起腰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牢獄中的長廊上。
長廊兩側都是被小臂粗細的圓木攔起來的牢房。
牢房中或坐或躺的關了不少人。
那些犯人此時見又有新人被關了進來。
有些好事的犯人也是扒著那木質的監門大聲喊道。
“哪裡來的好漢?犯了甚事?”
“怎麽還是個娃娃呢……”
“這娃娃還是細皮嫩肉的呢!”
這些犯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散發著惡臭。
有些人身上還有化膿的傷口。
那些傷口中不停的還有一些蛆蟲爬出來。
雖然這些人聞著惡臭,看著恐怖。
但是蘇木面對著他們的調笑。
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容。
“你們看這娃娃還笑呢?”
“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他不會不知道來這裡的人就沒有活著出去的吧!”
周圍的犯人見沒有嚇住蘇木。
此時也都是聒噪了起來。
蘇木聽到了那最後的一句話。
此時他也是玩心大起。
他朝著四周的犯人拱了拱手。
配合著腳上鐵鏈的嘩嘩聲,大聲喊道。
“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那周圍的犯人不光是沒嚇住蘇木這個小娃娃。
反倒是被蘇木這樣一喊,帶動了整個牢房內的氣氛。
“好漢!”
“好漢!”
“好漢!”
這些犯人竟是有節奏的喊起了好漢。
“瞎喊什麽?都閉嘴!”
站在蘇木身後的官差見狀也是連忙敲著監門製止道。
陳佳和蘇良跟在蘇木身後。
見蘇木一句話就點燃了整個牢房。
也是覺得內心中沒有那麽的害怕了。
他倆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朝著蘇木豎起了大拇指。
蘇木看著他們二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也是笑著點了點頭,鼓勵著那二人。
其實也不怪蘇良和陳佳他們二人害怕。
畢竟不是誰都像蘇木一樣,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站在他們身後的官差看著他們幾人的小動作。
又狠狠的推了蘇木一把。
“別耍花樣,快走!”
蘇木三人被那官差引著就進了一個牢房中。
他捂著鼻子掃視了一圈。
只見牢房四周都是石塊壘成的牆壁。
對面的石牆上並排開了三個拳頭大小的圓孔。
陽光透過那三個小孔照射在人群擁擠的地上。
即便是拳頭大小的陽光。
那也得是這間牢房中的大人物才能享受到的。
那些犯人見來了新人。
都蠢蠢欲動的想要上前給蘇木三人一個下馬威。
“佳小子,你背後不是站著那張氏門客東來順的東家麽?怎麽也被人送進來了?”
坐在陽光下的一個光著上身的壯漢應該是認識陳佳。
此時也是看著陳佳冷笑著問道。
還未等陳佳說話。
蘇木站在那人面前笑著回道。
“那張氏門客東來順的東家,也被人送進來了!”
那壯漢抬頭看了看蘇木。
也是晃動著身體站了起來。
那壯漢一站起來蘇木才發現,這人仿佛能裝下兩個自己。
“我猜送你們進來的應該是那郭平小兒吧!”
那壯漢說著話,也不等蘇木回答就繼續說道。
“嘿,這郭氏終於忍不住要朝張氏下手了,這馬邑城越來越有意思了!”
蘇木見這壯漢好似知道些什麽,也是出聲問道。
“還未請教……”
“請教什麽請教,別學那些酸儒,某姓張名季,以前乃是這馬邑城的兵曹,只因我力主對鮮卑作戰,所以被人陷害送進了這牢中……”
“張兵曹可也是張氏……”
“我算是張氏的遠支吧,往上數幾代人還能攀上主枝,到我這代,也就剩下個姓了……”
這蘇木與這張季算是尋到了同一個跟腳,也是熟絡了起來。
這牢中的犯人都是被這張季牽連的士卒。
此時見蘇木也算是半個自己人。
大家也就都坐在地上熱鬧的聊了起來。
那壯漢張季見著蘇木像是一個讀書人,也是出聲問道。
“我看你像是讀過書的,你說咱們活著這麽苦,到底是圖個啥呢?”
這張季因為力主對胡人做戰而被下了牢獄。
他在這牢中想了許久也是沒想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此時看著蘇木像是一個讀過書的,也是帶著求解的心情詢問了一句。
蘇木也是沒有立刻回答,他朝著張季周圍的士卒問道。
“你們覺得呢?”
“大塊吃肉大塊喝酒!”
“睡他十七八個女人。”
“睡遍咱們馬邑城的窯口……”
蘇木聽著周圍士卒們口中的葷話,也是一臉微笑的輕輕搖頭。
眾人見他只是微笑著搖頭,卻不說話,也是紛紛出聲問道。
“你呢,你圖個什麽?”
蘇木見大家的胃口都被吊了起來。
也是站起身背著手輕咳了兩聲。
“咳咳!”
他這一咳嗽,周圍人的目光就都朝著他看了過來。
“我呢,就是圖一個公平,鄉人勞作了,就應該吃飽肚子;匠人做活了,就應該有應得的地位;士卒賣命了,就應該有獎有罰;吏員出力了,就應該有上升的渠道。”
那張季聽蘇木如此說,也是點了點頭說道。
“這,我以前還從未想過……”
蘇木聽著張季如此說,也是輕聲笑了笑繼續說道。
“我要是能把咱這生活都變成這樣,那即便是死了,我也覺得痛快!”
蘇良和陳佳聽了蘇木的話後,滿眼都是崇拜的表情。
因為他倆就是被蘇木一步一步從底層帶出來的。
不光是蘇良和陳佳,那張季和他身後的士卒們聽完後。
也都是一臉向往的看著蘇木。
那張季被蘇木的話說的熱血沸騰。
他一巴掌拍在地上。
激起了一片灰塵。
“說的好!”
隨後他又是有些怯懦的說道。
“但我還是覺得不死更痛快!”
“哈哈哈”
蘇木和牢中眾人看著張季前後反差的樣子,也是都哄笑了起來。
在笑聲的掩蓋之中,陳佳也是悄悄的對蘇木說道。
“主公,我能把牢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