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三早上剛剛拿著銅鑼出來,就撞見一個黑影站在校場中不停的晃動著。
陷陣營中的人無論是士卒還是遊俠兒那都是莊三的銅鑼不敲完絕不起床的人。
此時他看著校場中不停晃動的黑影,還以為是夜裡未退去的惡鬼。
差點把早上的晨尿嚇得尿出來,他忍著內心的恐懼,聲音顫抖的問道。
“誰?”
“我!”
一個聲音有些渾厚的男聲在黑暗中沉穩的低聲應道。
莊三聽著黑暗中傳來的是人聲,也是將內心的驚恐化為了憤怒。
他衝著校場中舞動的黑影大聲罵著給自己壯膽。
“你他媽是誰啊?起這麽早,嚇老子一跳!!”
“吾乃呂布呂奉先,習慣了每日裡早起習武,不想卻是引起了不便,抱歉!”
高大魁梧的呂布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走到莊三身前歉聲說道。
莊三抬頭望去,只見一七尺有余的細腰闊背的壯漢光著上身流著汗走到了自己身前。
他看著渾身肌肉不停冒著熱氣的呂布,就像是看見了一頭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猛獸。
“你…你,我……我……”
莊三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尷尬,看著面前如一堵牆壓迫過來的呂布。
平時牙尖嘴利的他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呂布看著結巴的莊三手中拿著一個銅鑼,也是疑惑的抬手指了指他手中的銅鑼。
莊三見呂布抬起了手,連忙閉著眼睛將銅鑼擋在了自己的眼前。
“完了,這壯漢,要打我了,哎呦,希望他輕一點……”
莊三幻想中的拳頭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他身前閃過一陣風。
那風中還帶著運動過後男人的汗臭味。
他偷偷的睜開眼睛,看見的只是呂布寬闊的背影。
“呸,一個臭流民,神氣什麽……”
莊三看著呂布的背影偷偷的低聲罵了一句,緩解了自己內心的恐懼。
然後他帶著內心的憤怒,憤然的敲響了手中的銅鑼。
“哐哐哐”
“哐哐哐”
“哐哐哐”
一陣銅鑼聲響起,整個陷陣營的營房頓時都活了過來。
陷陣營的士卒開始在校場中結合,起來的遊俠兒開始打掃營房。
呂布則是帶著自己從九原縣帶過來的一百個流民跟在陷陣營的隊伍後方。
他一共帶來了二百多流民,經過篩選其中只有一百個青壯適合軍事訓練。
其余的都打散了分到了蘇良那邊,做些建房,燒磚,燒製水泥的那些工作。
呂布有些新奇的跟在陷陣營後方,感受著陷陣營整體的跑步節奏。
“魏續,你覺得他們這訓練方式如何?”
“哼,小技爾!”
在呂布身邊長著八字胡的魏續有些不屑的看著前邊跑著的陷陣營士卒低聲說道。
“話也不能這麽說,我看啊,這些士卒動作整齊劃一,有點意思。”
在他們二人身後,長著一張馬臉的宋憲也是低聲說道。
宋憲說完,一臉賊像的侯成也是出聲說道。
“宋大哥說的對,你們看咱們帶過來的鄉人。”
侯成說著話,指著他們身後的那些九原縣鄉人示意眾人看過去。
眾人回頭望過去,只見他們帶來的鄉人正七扭八歪的跟在後邊。
有的力竭的鄉人已經是躺在地上吐起了白沫了。
其余的鄉人也沒好到那裡去。
有拄著膝蓋邊跑邊歇的,有慢步走著的,還有邊跑邊哭的。
呂布幾人看完覺得臉都被丟盡了。
“去,把他們都帶下來,別丟人了。”
“諾!”
魏續幾人答應了一聲,就連打帶踢的將那些堅持不住的鄉人都帶了下去。
高順在旁邊聽到了動靜,本想上前製止。
但是他又忍住了,陷陣營中不允許無緣無故打罵士卒。
更別說士卒們此時只是不耐訓練正是需要鼓勵的時候。
高順看著粗暴的魏續、侯成和宋憲三人,在心中憤憤的想著。
“哼,這幾人要是在我營中,定要打他們幾軍棍!”
在九原縣的鄉人一片哭喊聲中,總算是結束了朝食前的跑步訓練。
“那幫人是哪裡來的?怎麽凶的跟咱們以前見過的豪右似的?”
二狗子一邊喝著粥,一邊與麻子和有福說道。
“聽說是剛過來的流民,九原縣那邊跑過來的,也是慘呦!”
麻子搖著頭,有些心疼的說道。
“慘什麽慘,你看方才那幾人那個態度,一看就是逃荒的豪右,不是咱們這樣的普通流民。”
有福為人機靈,看著呂布幾人的做派就知道和他們這樣的底層流民不一樣。
“嗨,別管那麽多啦,咱們今日裡也算是長臉了,輪到咱們去那采石場啦。”
二狗子有些得意的說道。
也不怪這二狗子得意,他們這一小隊終於在有福的幫助下把識字的短板彌補上了。
在昨日的訓練中力壓曹性那隊,得到了頭名,也是獲得了一天采石場看管的“休息”權。
二狗子見麻子和有福只是笑笑不說話,就繼續說道。
“哈哈哈,我都忍不住想去看那曹隊率去挖淤泥啦!”
麻子見這二狗子也是少年心性,用手指點了點二狗子的腦袋,笑著說道。
“那老子就治你一個擅離職守之罪!”
蘇木早上起來先是巡視了一下城主府西北方閭裡的建設進度。
只見整個建設工地內,都能聽見王午四處調配的聲音。
“紅磚都卸在這裡,水泥那邊再去人催催!”
“木材呢?多分些人手去幫襯一下!”
“運水的,去找蘇良那邊要幾個大木桶!”
蘇木看著滿頭大汗的工匠王午,內心也是有些感慨。
這王午當時來到這大同城,連話都不敢與人說。
此時也是鍛煉了出來,竟是也能調配這麽多人建房了。
遠處的路上,不停的有陷陣營的士卒抬著燒製好的紅磚走進這閭裡建設工地中。
但凡是與王午能說的上話的陷陣營士卒, 總是要在王午身旁耽擱一下。
想必都是在問王午房屋建設的進度。
說白了,哪個“流民”出身的陷陣營士卒不想要一套紅磚房呢。
遠處紅磚窯的大煙筒不停的冒著黑煙,蘇木皺著眉頭,看著冒著黑煙的大煙筒。
隨後他皺著的眉頭又舒展開了,現在無論怎麽說也是談不到環保的問題的。
“還是要先吃飽肚子啊,先發展後治理吧!”
蘇木背著手剛想走,就看著呂布扛著幾袋子水泥朝著這邊趕了過來。
“這……那可是呂布呂奉先?”
蘇木問完,也是在心中想著。
“溫侯呂布,在給我扛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