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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聽到這裡想起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在遊戲裡雷納德開局會固定有一個【盜竊癖】的負面特質,在進入副本冒險的過程之中有概率把戰利品摸進自己口袋。
偷個千八百還好,但萬一把什麽重要物品摸走直接讓玩家血壓飆升。
這種行為和他教會十字軍的身份非常不相符,所以一直都被玩家調侃“光明神偷”雷納德。
因為這個稱號一開始蘭斯也擔心雷納德會不會摸自己的戰利品,所以大部分清掃戰場的任務都是自己負責,除去獻祭的原因之外就是防這一手。
但實際上他卻發現雷納德對於金錢和物欲的興趣都不怎麽高。
他每次出任務都會給他們幾個獎金,迪斯馬這個家夥把錢花在嫖賭上面,巴利斯坦則是喜歡下班去到酒館喝酒,唯獨雷納德對這些都沒有興趣,而是把錢拿去救助那些孤兒和困難家庭。
之前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沾染偷竊癖,但又為什麽沒有偷自己的,現在蘭斯終於知道原因了。
因為自己是真金白銀的給雷納德,而且後面出手頒布新政,由領地貼錢給到那些孤兒寡母合理的救助。
雷納德並不清楚領主在想什麽,他顯得有些失落的發出自己的疑問。
“如果真的有神,為什麽會允許世界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聖光是否已經拋棄了我?”
“你想要明白這個就必須知道神這個概念的來由。”
果然,雷納德聽到這話對神的來由顯得有些好奇,蘭斯當即擺出一副學者的模樣緩緩道來。
“恐懼來源未知,在人類蒙昧時代,世界有太多人類難以理解的事情,比如天災、人禍、生死等問題,這個時候人類是脆弱無力的,所以心理上我們需要幫助。
比如黑夜到來人類只能龜縮在巢穴之中,時刻警惕那些夜行的野獸,因為夜晚安全得不到保證,所以他們將黑夜定義為‘惡’,而當白天到來的時候光明會取代黑暗,而人類安全得到保證,所以將光明定義為‘好’。
但是那個時代的人類認知貧乏,他們根本不理解白天和黑夜的轉換原理,所以人為幻想出一個無比強大的存在控制這一切,而這個人為想象出的存在就被稱為‘神’。
這一類的神就是自然的規律,根本不會因為人類的意志轉移,無論你是否崇拜都不會影響到自然本身,
就好像我不相信聖光,但太陽依舊會從東方升起,你相信聖光,但太陽一樣會從西方落下。”
雷納德聽著這話陷入沉思之中,蘭斯見狀便再次拋出一個問題。
“你對神的定義是什麽?”
“無所不能。”
“既然神無所不能,那為什麽還要供奉呢?”蘭斯面帶微笑,顯得很輕佻,“需要金幣的永遠都是人類,所謂的神不過是他們的一個借口而已,一個驅動你們去掠奪的理由。”
“大人別說了!”
蘭斯這邊說的正興起,雷納德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警惕的看向周圍,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低聲解釋了一句,“這要是被教會知道可是要被打作異端接受審判的。”
“你覺得我是異端嗎?”蘭斯面帶微笑看向他。
他這個模樣是一點都不害怕那比帝國還要恐怖的教會。
因為現在他自身實力上來帶來的膽氣,如果真的招惹到教會自己直接跑路,把老祖這個大麻煩丟給他們。
反正自己的能力去到哪裡都能混出頭,也不在像開局那樣只有一條路走。
不過他這話給雷納德問住了。
要是按照教會的邏輯領主大人就是傳播異端學說的邪教徒,甚至他之前顯露出的那些手段也可以說成是邪術。
但自己是一路見證領主大人的,為世界安定孤身前往詛咒之地履行千年之前的諾言,不過短短十幾天就平定內患,戰勝外敵,讓這個死氣沉沉的城鎮重新煥發生機。
他比那些宣揚聖光還要聖光,驅散了黑暗,給自己帶來救贖的希望。
“不是。”
雷納德一臉嚴肅用肯定的話語回答。
“不用這麽嚴肅,我們只是在閑聊。”蘭斯聽到這話微笑著點頭,他算是確定了在雷納德心目中自己是比教會重要的,這才真正顯露出鋒利的爪牙。
“想要搞明白這個就要說到宗教這個概念的來源了。”
蘭斯摸清了他的態度之後倒是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反應,就像是和朋友吃著燒烤聊著天一樣隨意。
“因為人類認知貧乏習慣性將一切未知歸於神,那麽神成了全知全能的存在,對一切未知都有著解釋權,同時也給神賦予了強大的權柄。
但就像我剛才說的,神起初是自然規律,她可不會為人類的意志所影響,那麽這個權柄是空置的。
神不在乎,但這個神權對於人類來說充滿無限的誘惑,於是一些人竊取神權,他們編撰出經文壟斷對神的解釋權,讓普通人成為神的仆人,而他們則轉身變成神的代言人,成為事實上享受神權的‘神’。
而宗教就是這麽一群竊取神權的人創建的組織。
最上層的主教祭司他們通過編撰經典掌握宗教解釋權以及享受最高的特權。
第二層就是牧師修女以及騎士,他們負責征收宗教捐稅保障機構運行,通過宗教學校壟斷文化教育洗腦信徒,還有就是暴力手段負責守護上層,打擊敵人,這些人享有一定的特權。
第三層就是普通信徒,他們沒有特權,還必須以供奉和捐稅的形式來供養前兩個階層,明明是被剝削卻不自知。
第四層就是不信教或者信別人的,直接被排除在這個體系之外打成異端,他們的下場可不……”
蘭斯正在一層層的剝開教會的遮羞布,顯露出裡面扭曲的內核。
但雷納德卻有些不解,皺眉詢問道:
“如果教會真的這麽不堪,為什麽還要宣揚各種真善美?”
雷納德在流浪的過程中也遇到過不少的智者,但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這個說法。
他感覺到領主大人能夠解答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迫切需要更多的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