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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雷特中心廣場之上站滿了圍觀的人群,威廉姆上前宣讀了這件事情的起因,還有相關桉件的進程。
講清楚犯什麽事了,為什麽要處罰他們,該怎麽處罰他們。
讓那些對這件事不清楚的民眾有一個準確的認識,免得再被謠言蠱惑。
不單要他講,還要讓那些受害人講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
有人講述自己的積分被別人買下。
有人講述自己被領導利用做私事。
更有那死者家屬哭訴,說自己家人反抗壓迫卻被他們殺死,還被說成意外……
沒有什麽能比得上這個引起共鳴了,當情況說明之後就立馬引起了那些人的憤怒。
本來積壓下來的負面情緒直接轉移到了那些罪犯身上,而威廉姆在民眾口中的評價立刻逆轉,變得剛正不阿,形象一下就立了起來。
“帶犯人!”威廉姆穿著一身哈姆雷特治安官套裝,胸前的警徽被擦得透亮。
“我為哈姆雷特流過血,我為哈姆雷特立過功,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見領主!我要見領主!”
那前負責人被兩個治安官壓了上來,只見他不停掙扎著,口中叫喊話語。
跟在他後面的是同樣是幾個罪行到達一定程度的家夥,掙扎呼救在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作用,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反應。
至於在意他們的家人現在估計還在挨餓,等被送去了勞改。
威廉姆大聲宣讀著他的罪狀,但是台下的民眾激烈的叫喊著。
“殺了他!”
“該死的家夥!”
“你背叛了哈姆雷特!”
“行刑!”威廉姆高喊一聲。
行刑者將他雙手綁上拖動手中繩索吊在剛做好的架子上。
一個個來,能被判上這種刑法的只有幾個罪大惡極之輩,他們將要經受七天烈日折磨。
對大部分的人來說這些人已經死了。
至於沒死的落在帕拉塞爾蘇斯手上恐怕噩夢才是剛剛開始……
幾人被高高吊起,
威廉姆再次強調治安隊的職能范圍,這回倒是沒有人敢質疑治安隊的權威了。
廣場之上圍觀的眾人沒有太過激動的歡呼,反而松了一口氣。
人都是有心理承受上限的,這段時間搞得鎮上風聲鶴唳,所有人心中都積壓這巨大的壓力。
而如今隨著公審大會的結束,也就意味著這件事到此為止,縈繞在鎮上數天的烏雲終於消散。
這些事情蘭斯都放手給其他人露面,逐漸將身上的擔子分擔給他們,哈姆雷特的運行不能牽扯他太多的精力。
不過有些事情倒是不能假手於人,他還要繼續積累聲望的。
蘭斯前往受害者家裡進行慰問,見到傷者還在昏迷,他直接拿出一支準備好的藥劑給他灌下。
那昏迷多天的男人竟然在短短幾秒之後就清醒過來,只不過他的記憶好像還停留在昏迷之前,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滯。
那女人倒是拉上兒子感謝起了蘭斯。
“沒什麽大事,只要修養一下就好了。”
蘭斯將手中的藥劑瓶收了起來,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實際上這玩意裡面裝的是清水,真正起到治療效果的是【血肉重構】。
但是蘭斯更希望民眾相信藥劑,而不是虛無縹緲的超凡力量。
很快男人也反應了過來,當見到領主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充斥在他心中。
蘭斯並沒有急著走,他不是過來走流程的,而是閑聊一般跟這家人溝通起來。
通過他們一家遇到的情況來對哈姆雷特的運行獲得反饋。
有些事情坐在上面是不知道的,不接觸普通人,不知道他們的生活,一切數據都變得毫無意義。
就像他出去一趟,回來便又被飛升教派和荒野之中的巫婆牽扯大部分注意力,緊湊的進程讓他忽略了鎮上野蠻發展所積累下來的問題。
核心問題還是民眾的思想跟不上發展,想要解決這個,不但要用強硬手段打擊違法犯罪,還要通過教育將他們從封建思想之中拯救出來。
唯有絕對的理性才能對抗這個瘋狂的世界。
任重道遠呀……
政策的改革是在審判大會之後蘭斯主要的工作,他深入基層,將大部分時間都放在和鎮民的談話之中。
他不單只是收集信息,而且還是在安撫民眾。
治理就像炒菜,火太大了就容易湖,一味的強硬就會走向崩潰的局面,要松緊有度,威廉姆唱了黑臉,那就要他來唱紅臉。
他不單見那些民眾,還見了那些罪犯,在發配去勞改之前蘭斯專門過去了一趟。
這些人敢在威廉姆面前囂張,但是在蘭斯面前卻溫順得像隻小綿羊,不敢有絲毫隱瞞。
蘭斯聽著這些人描述自己墮落的過程,等到聽完臉上不由得浮現一幕失望之意緩緩搖頭道:
“我是那麽相信你們,將我最寶貴的人民交給你們,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的信任的嗎?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那些人聽到這話愣住了,嘴巴微微張開,卻顫顫巍巍說不出一句話。
他們能在威廉姆面前求饒哭訴辯解,但是在面對領主大人的時候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蘭斯一路走來身上的光環太過厚重了,對於絕大部分的人來說他就是神。
這些人貪,但是絕對沒有動搖對於領主的忠誠。
蘭斯並不在意他們的反應,只是抬頭用堅定的目光掃向那些等待發配勞改的家夥。
“我不會原諒你們,因為這是對所有忠誠者的褻瀆,你們沒有資格站在我身邊,也不能和我踏入我們共同建造的新世界,記住,這一切是你們自己放棄的。”
說完蘭斯就離開了這裡,隻留下身後一片哭嚎。
“不!”
“大人我錯了!”
“不要拋下我……”
在這個瘋狂的世界,他們遭受過太多的惡意,正是如此對於他們來說領主的恩澤才顯得如此重要,甚至是支撐很多人的信念。
當面對領主的否定,相當於從精神層面將他們抹殺,有時候肉體死亡並不可怕,當信仰崩塌才會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絕望。
反倒是那些看守的治安隊員聽到這話不由得挺起胸膛,他們是忠誠者,將會跟隨領主踏上前往新世界的征程。
但這件事卻還沒有就這麽結束,借此機會蘭斯摸排了哈姆雷特現有的制度,並宣布改革。
主要是從人員任用流程、積分制度、身份證明、反饋渠道這幾個方面完善。
將之前下放的人員任用權收回來,升職需要多方位考察,同時加上一個公示期,將人員變動貼出來,在這期間接受民眾監督。
而關於積分制度,在現在這麽多人的情況下搞這個已經不合理了,因為沒有這麽多人力去管這件事。
蘭斯並沒有直接一筆勾銷,那樣會極大損害他的威信。
而是全部核查清楚之後再用錢將那些積分一次性清掉,拿到錢的鎮民不會太過在意自己的努力被清空,他們隻覺得是兌換。
接下來收緊推薦制度,除非是重大立功,或者工作特別突出取得重大成果,否則不記錄檔桉裡。
同樣這些功勞的權重也會加大,涉及到各種優先政策,還有評級。
這一手節省了大量人力物力,還保留正面激勵的作用。
身份證明方面他打算用“狗牌”,這個在軍隊之中已經開始實施的方式。
就是一張小鐵片,上面打上名字還有編號,以及基本信息。
以及給他們一個反饋的渠道,免得再像之前那樣積壓,然後突然引爆。
有時候危險之中充滿機遇,這場大清洗有人被踢出去,那就有人加進來。
大量嶄新的“零件”經過考驗之後被提拔了上來,加入到哈姆雷特這台機器之中。
對於這些人來說自己的努力得到反饋,在上升通道明朗之後所爆發出來的力量讓這台機器以超出以前的流暢快速運轉。
停下的工程被重新啟動,哈姆雷特快速恢復。
人類這個整體之中從來不缺乏新鮮血液,只要灌注進去就能活下來,當然前提就是將那些腐肉割除。
…………
在傷病隔離營地之中,格林黛兒給布狄卡喂下那特製的藥劑。
蘭斯和帕拉塞爾蘇斯在一旁觀察反應。
“什麽感覺?”
“沒啥子,俺尋思有螞蟻在身上爬……啊!”只是說著布狄卡就好像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那語氣陡然發生變化,而且躺不住了開始扭動身體,還不停抬手在身上抓撓,這種情況越加激烈。
她這個反應讓蘭斯皺起眉頭,不由得看向格林黛兒。
“痛是正常的,說明身體在清除病毒,等一會就好了。”格林黛兒反應平靜,部落秘法調配的藥劑通常都是這麽猛的。
要麽病菌死,要麽病人死,扛不住的說明荒野之靈在召喚。
蘭斯對於這些也不怎麽了解,但想來格林黛兒應該不會害她,對此也只能等待下去看情況了。
“沒事沒事,一會就好了……”蘭斯向前緊緊握住布狄卡的雙手,同時不斷跟她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哪怕是傷病狀態布狄卡的力量也不是普通人能控制,唯有蘭斯能輕松壓製下來。
大概三五分鍾之後布狄卡才逐漸從那疼痛的折磨之中平複下來,倒不是完全沒事,只是扛過了第一波之後身體開始逐漸適應。
蘭斯一直在監控她的身體,等到差不多之後才施展【血肉重構】。
病變枯萎的器官重新流入血液,那萎縮的肌肉鼓動,略顯乾皺的皮膚恢復往日的彈性光澤。
在蘭斯強大的力量之下治療方案之中最困難的一步卻以最簡單的方式完成,而布狄卡的狀態也終於好轉。
松軟無力癱在床上喘著粗氣,渾身被汗液打濕,布狄卡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多少有點奇怪。
看起來好了,但還有一個很關鍵的步驟。
蘭斯將布狄卡扶著坐起,然後親手解下布狄卡頭上纏繞的紗布。
隨著紗布解下,布狄卡緊閉的眼皮不斷顫動,直到一刻猛然睜開,顯露出那雙明亮的大眼。
只是下一秒就像是難以適應一樣瘋狂眨眼,同時淚水不受控制一般眼眶之中流出。
蘭斯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抬手在她面前晃動。
“能不能看到?”
這一聲讓布狄卡回過神來,竟然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抱住就在面前的蘭斯,臉上浮現出狂喜之色。
“俺能看到了!老大俺又能看到了!”
蘭斯對此也隻得略顯無奈的笑了笑,抬手拍了拍掛在自己身上的布狄卡,“好了好了,沒事就好。”
格林黛兒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有些動容,按道理這種信任的互動出現在一個蠻族戰士和帝國貴族之間是很罕見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現在卻真真切切出現在自己面前。
格林黛兒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他,自己的選擇是……
“他們的體質沒有布狄卡強,估計反應會更加強烈,在用藥前應該綁好手腳固定在床上。”
“我覺得可以輔助迷藥來完成治療,幫助病人渡過最痛苦的階段。”
“有道理,或許可以一試。”蘭斯聽著帕拉塞爾蘇斯的一件不由得看向格林黛兒,“格林黛兒小姐你覺得這個會不會影響治療效果?”
格林黛兒猛然反應過來,很快就加入到治療方案的討論之中……
就在這個改革推動的進程之中,終於有一個能稱得上是好消息的情況在鎮上傳播了起來——瘟疫治療取得成功。
這一消息就像是強心劑一般注入哈姆雷特,也昭示著巫婆帶來的瘟疫在領主大人的領導下被哈姆雷特人民徹底戰勝!
喜悅衝散了哈姆雷特之中僅剩的晦氣,那些鎮民無論是誰臉上都帶著笑容, 因為這預示著他們將不會遭受這種瘟疫的傷害。
“去吧,回家先休息幾天再說工作的事情。”
蘭斯直接給那些人放三天假,病痛折磨了他們這麽久,如果不放他們回去放松一下,恐怕精神上會出現問題。
而且他們的家人也需要他們。
當送走了最後一個痊愈的病患,這個營地之中也就只剩下蘭斯還有格林黛兒。
當初約定好的,當完成治療的時候就是做出決定的時候。
格林黛兒還是有些糾結,而蘭斯也看出了她的反應,但也沒有催促的意思,反而勸解了一句。
“不用急著做出決定,你自從來到之後就一直忙碌在瘟疫上面,或許你從巫婆口中聽說過什麽,但我能告訴你的只有真相未必這麽簡單。
現在不如你先走一走,了解一下哈姆雷特再做決定,我一直都在等你。”
蘭斯不喜歡強迫,他要格林黛兒心甘情願留下來,而他也有這個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