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紅、翠綠的“繁星”不斷靠近,那逐漸浮現在他們面前是造型誇張的巨蛛,哪怕是在群山之中也難見。
紅色花紋的織網蛛撅起肥碩的尾部,肌肉擠壓之下自那腺體之中噴射出濃白的液體。
在接觸空氣之後白色液體立馬變得黏稠,拉扯之下仿佛是一張破碎的蛛網展開。
這種能力正是結網蛛名字的由來——結網!
任誰都知道不能碰到這種東西,但問題就在於鋪天蓋地射來,完全就是一場白濁雨。
一些蠻族戰士揮舞著武器,他們全神貫注的時候甚至能擋開飛來的箭失,但是當武器和那些白色液體接觸的時候瞬間就沾染上,甩都甩不開。
那些隻碰到一點的還行,可是一旦粘在腿上那就直接被控在原地失去行動能力。
更有一個倒霉蛋直接被蛛網粘住面部,他瘋狂的扒拉想要扯開,卻怎麽都做不到,反而在胡亂的掙扎之中活生生窒息而亡。
他沒有發出聲音,但是那瘋狂掙扎的無言反而更是給人震撼。
但巨蛛帶來的恐怖還遠沒有結束。
綠色花紋的噴毒蛛數量要稀少一點,但那也只是相對來說的。
噴毒蛛的腺體分泌的並不是蛛網而且一種毒液。
當他們也撅起尾部就不是織網了,而是——噴毒!
從那腺體之中射出綠色的液體也混在了其中,這個時候周圍環境實在是太陰暗了實在是沒什麽人注意到。
直到那些綠色的毒液落在人體之上直接帶來強烈的燒灼感,那些蠻族戰士才注意到。
噴毒蛛射出來的毒液其實毒性並不強,在對於這些身體健壯,體質判定較高的蠻族戰士造成的傷害不算很誇張。
按照遊戲的理解最多也就是一個輕微的腐蝕dot。
但這還沒結束,真正可怕的才剛開始。
一旦當那些綠色的毒液接觸構成蛛網的白色黏液的時候兩者就會發生強烈的反應。
毒液就好像沸騰一般融入蛛網,那毒性也瞬間得到恐怖的提升。
本來連皮膚都燒不穿的毒液在白濁黏液的加持下發揮出恐怖的威力。
那些被蛛網控制住的幾個蠻族戰士成為了噴毒蛛的主要目標。
皮膚被腐蝕穿,滲入血肉,骨頭……駭人的慘叫和哀嚎響徹整個密林。
更加恐怖的一幕出現了,那些原本被固定住戰士竟然掙脫了那蛛網的束縛。
原來是皮膚被毒液腐蝕掉,在劇烈的掙扎之中自己撕扯開剩下的皮膚。
能看到還有部分的留在了蛛網之中,那些戰士外露的不再是皮膚,而是那血肉模湖溶解狀的肌肉,一個面容都看不見的血人。
死亡等待在那略微松懈的瞬間……
一隻織網蛛終於等不及品嘗大餐,直接從樹上跳在那血人身上發出噬咬。
尾腺沒有毒,但是口器連接的唾液腺有,這是他們吃飯的工具。
鼇牙的毒液注入瞬間殺死了他,但也終結了他的痛苦。
那般景象終於成為壓倒他們意志最後一根稻草。
“不!我們被包圍了……”
“長老可沒有告訴我們這事!”
“我們才是獵物!”
“啊!我的皮膚在灼燒……”
並非所有人都能承受那連續不斷的打擊,巨蛛的行動太快了,混亂第一時間接管了那些蠻族戰士,
哪怕是戰狼不斷呼喊也難以控制局勢。 “快走!我攔住他們。”
隊伍不能再經受更多的損失了,戰狼終究還是成為了頭狼,他選擇手執巨斧為隊伍斷後,攔下那潮水一般的巨蛛。
戰狼大吼一聲,抄起戰斧砍向一個朝著自己撲過來的巨蛛。
直接一斧劈成兩半,反手一個橫掃斬下另外兩隻,而那獨眼狼王也狂暴了起來,抬手一爪拍扁一個撲過來的,那些肥碩的尾部就像是充滿水的氣球爆開噴射亂七八糟的東西。
反口撕咬直接扯斷肢體,咬碎那些蜘蛛的甲殼,可以說輕而易舉就殺死他們。
這些巨蛛看起來嚇人,但脫離了織網和噴毒之後個體其實很脆弱。
但這也只是相對戰狼他們來說的,不過就算他們能一招一隻,而這裡能有多少呢?
黑暗之中的“繁星”數都數不清……
那些巨蛛智商甚至還不如老鼠,他們沒有恐懼,也不會管這些,任何踏入這裡的生物都是他們的獵物。
結網—眩暈—噴毒—暴擊—瀕死—噬咬—死亡
那些蠻族戰士在此刻就像是屠宰場流水線上的豬崽,剛一進來就被一整套流程送走。
哪怕他再怎麽揮舞戰斧,但還是有越來越多的戰士倒下,見到這一幕哪怕是戰狼也難以忍受。
戰狼的精神正在接受考驗……暴虐!
!
“狼神渴望著鮮血!你的鮮血!”
狂暴的力量湧現,沒有了牽製的戰狼究竟會爆發出何種力量?
…………
旺財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動靜不由得回頭看去,知道他們已經驚動了那些巨蛛。
如果說有什麽能幫它從這場追獵之中活下去的話那就是對周邊環境的了解。
這段時間它一直帶著狼群瘋狂狩獵,它知道周圍有哪些強大的敵人。
在狼群的意識之中那片密林是巨蛛的巢穴,任何膽敢闖進去的生物都沒有出來過。
旺財跟著蘭斯狩獵過那些巨蛛,懵懂之中聽過巨蛛依靠震動來感知敵人。
它自己嗅覺就非常靈敏,知道靠那血液的氣味影響不到什麽,只能干擾他們。
不過也為自己爭取到了時間,真正想要拖住他們必須要借助荒野的力量。
希望你們喜歡我準備的禮物~
在戰狼他們吸引了那些巨蛛的注意力之後,旺財也不再掩飾,趕緊離開了巨蛛的巢穴,轉而遁入荒野之中。
也就是巫婆以及那些真菌寄生體已經被蘭斯清除,否則這荒野還有更多的驚喜在等著他們……
突然!
那密林之中猛的衝出幾個身影,他們是在聽到戰狼命令便撤出巨蛛巢穴的,運氣不錯沒有被控住所以才能逃出來,但身上也或多或少沾染到了一些蛛網或者是毒液。
他們此時也顧不得這些,回頭看向那傳來響動的密林,基本全都神情凝重。
戰狼還沒出來,首領的安危牽動著他們的內心,甚至幾人已經有了再殺進去的想法。
他們可以死,但是首領不行,那是部落的希望。
蠻族都是很純粹的,惡劣的環境讓他們格外團結,內鬥的大概率都已經消逝在群山的迷霧之中。
當然,鷹群這種被蠻族認為“叛徒”的家夥不能算進去,他們已經被帝國腐化了。
遲遲等不到戰狼出來,但是密林之中的動靜越來越少,他們已經等不了了。
戰士們面容憔悴狀態狼狽,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都已經接近極限,他們知道自己進去很可能就出不來了,但是沒有人或者狼選擇退縮。
他們握緊手中的武器,眼神之中滿是堅定。
“狼神庇護。”
“狼神——板載!”
“意唔~白狼,我們上!”
有向信仰的狼神祈禱,有立下決死的信念,有的發出非人的嚎叫,召喚同伴準備戰鬥。
他們準備好向著死亡發動衝鋒!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白色身影衝了出來,隨後便又是一道四肢著地的身影躥了出來。
他們正是戰狼和獨眼狼王,只不過他們身上幾乎被射滿了白濁,其中還有很多內髒腸子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掛在身上,顯然是劈開那些撲過來的巨蛛灑落頭上,反正狀態顯得非常狼狽。
但是那些巨蛛卻還是如潮水一般湧出來,甚至就要衝出密林。
戰狼猛地扭頭回看一眼,那些將要衝出密林的巨蛛卻是不知道為什麽止住了腳步,最後縮回到密林的黑暗之中。
看來要麽就是那些巨蛛習性不會離巢,要麽就是實在是被戰狼殺怕了,哪怕是沒有腦子也遵循那本能。
巨蛛退入密林之後那些屍體,無論是人類還是白狼,亦或是巨蛛,全都被拖走,很快密林之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戰狼的目光依舊看向那密林,心中有些不甘。
那些屍體搶不回來,安魂的祭祀儀式也就不能舉辦,他將戰士帶出來,卻連靈魂都不能帶回去。
但他也無能為力,能掩護一部分衝出來他就算是厲害了,誰也不知道裡面到底還有多少,拖下去哪怕是自己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老大你沒事吧?”
一些戰士向前關切的詢問,迎來的只是戰狼微微搖頭,抬手崩碎上面的白色塊狀。
織網蛛噴射的液體接觸空氣之後變得黏稠,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慢慢結成硬塊,這個時候就已經失去粘性了。
戰狼簡單清除掉身上的汙穢,能看到那些噴在他身上的無論是蛛網還是毒液都沒有造成太大傷害。
因為戰狼的體質實在是太高了,加上還有狼神的祝福,哪怕是強化之後的毒液也只是在他的皮膚之上留下紅斑,跟蚊子叮了一樣,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消退。
相反其他那些戰士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一些沾染毒液的戰士出現很明顯的中毒跡象。
情況很快就清點完成,本來二十多人,還有這麽多頭狼,現在只剩下十一個人,至於狼也差不多了,這裡面有不少都接觸到毒液受傷了,好在不算嚴重。
戰狼見到這一幕也有些無奈,療傷的藥物還有一點,但是解毒劑卻在翻越群山的時候用完了,現在只能靠戰士自己扛過去了。
鹿首部落的人非常擅長解除各種毒物,如果格林黛兒在自己身邊……
我的愛人,你在哪裡?
剛才的瘋狂殺戮多少還是取悅了狼神,心中暴漲的壓力得到了一點釋放,那瘋狂的狀態也慢慢從之中消退。
但是如今見到這種損失,心中的壓力也不由得上漲。
他能感覺到這片土地之上有太多的邪惡,但是他沒有選擇。
“我會帶你們回家的。”
戰狼的信念越發堅定,壓力還不能將他擊垮。
那些戰士在聽到這話之後沒有說什麽,但卻能從行動之中看出他們對於戰狼的支持。
很快經過短暫休整隊伍再次出發,那些戰士無論怎麽說都是部落精英,用藥之後傷勢也好轉,至於那毒液的效果也被硬生生抗了過去。
正所謂哀兵必勝,現在他們就是哀兵,在沉默之中被鍛煉的越發堅韌,如果能回到部落,恐怕能夠通過一場儀式突破現有的實力成為大師。
十多個裡面只要有兩三個成功,加上戰狼晉升傳奇,那麽這一趟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本來就是深夜,邪教徒,鷹群,狼群,巨蛛,一連串的敵人不斷填充那深沉的黑暗,而如今卻被晨光輕易撕碎。
哈姆雷特迎來了太陽,沿著這條古老的道路不斷延伸。
戰狼受夠了那黑暗,挺直身軀迎向那晨光,感受著太陽無私的溫暖,這一刻那一晚上積壓下來的壓力仿佛得到清空。
而那些戰士見到戰狼那高大的身軀在晨光之下像是被渡了一層金光一般,有種神跡的樣子,心中的壓力也不由得降低。
首領不可戰勝,哪怕如今的地步他們都堅信這個。
而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些許動靜打斷了他們解壓,他們追尋旺財來到了這老路之上,而現在老路便又迎來了新的路人。
戰狼回頭看向那邊,能見到一支隊伍向著他們走來,人數不多,也就是十來人,那破爛落魄的樣子毫無疑問是難民,只不過有點奇怪的在於這些人的行動都有些奇怪。
離遠的時候只能看到這些人蹣跚著步伐,和正常人走路的差異很大。
等到稍微靠近一點才能見到這些人身體畸形,肢體萎縮一般呈現出怪異的形狀,而且這些人基本上全身都裹在那破布之下,只露出眼睛和一些貌似已經潰爛的皮膚。
而這些還算是有行動能力的,哪怕那步伐可能一個踉蹌就會跌倒,但還是有行動能力的,至於沒有行動能力的則只能縮在一輛木板簡易拚湊的板車之上,連個頂都沒有。
難民是不可能有牛馬之類的牲畜拉車,顯而易見,拉動這輛板車的只有人力。
這支古怪隊伍的領頭便是那拉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