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一戰阿濟格是很有話語權的。
即便當時的大清抽不出太多兵力前去支援盛京,但對於整場戰爭的過程,多爾袞還是細細了解分析過的。
對於正黑旗拿出來的戰術,以阿濟格這類在第一線直面正黑旗的將領現身說法,將戰鬥過程與細節都攤開。看書溂
很快。
大清朝中將正黑旗的作戰表現分析的十分透徹,得出了多種口頭上的破敵之法。
可方法有了。
大清卻也沒有要大張旗鼓開乾的意思。
還是那兩個字。
利益。
單憑情懷就要興兵奪回盛京收服失地,基本也就是苦戰一場奪回一個荒涼的放馬地,那咱大清還沒有富裕到那地步。
且英親王阿濟格已經直言拒絕繼續在北邊與野人糾纏了,他迫切的想要加入南下的戰場,無論是對李賊還是對大明都可以,就是不要再讓他看到那群該死的黑衣野人!
......
“將黑旗京營也投入錦州戰場吧,輪換著來,同時也讓興佳等人從各自部曲中挑選出精銳,也計入京營的名冊,一月後加入京營守備......”
說著,朱由檢言語稍頓,將手頭的折子丟開,轉而扯了另一封來自現如今正黑旗麾下幾名‘地方大員’的折子。
“出擊之權......順道也給了吧,襲掠隊都已大肆盛行開了。”
襲掠蒙古雖然得不來多少人口,但資材肯定是有的,也能壓縮那些個仍然臣服於滿清的蒙古王公和其麾下諸部落的生存空間。
時間一長,朱由檢再複刻下滿清的套路,和親拉近關系,接下來就算沒法讓這些蒙古諸部變成正黑旗的臣屬,但也可以迫使他們不再偏向滿清。
畢竟關內關外。
兩個境遇。
“嗻。”
焦伯慶現如今跟著朱由檢進了盛京皇城,乾的活兒一下子更繁雜了,正要退出去,朱由檢卻是站起來叫住了他。
“等會兒?”
隨即一封折子被丟了過來。
“此事可有證實過?”
焦伯慶打開一看,面上也有些驚訝。
“這......既是自黑旗城柴旭處遞來的,那應該不會有差,微臣現在可以去查一查,只需半柱香就能得個準信兒。”
“那就去吧,順道這些折子朕粗略掃過了,交由粘杆處過一遍。”
“嗻......那啥,微臣遵命。”
“......今後什麽順嘴喊什麽吧。”
片刻之後,焦伯慶一臉喜慶的回來了。
“稟陛下,確認無誤啊,確實是王公公正在來的路上呢!朝鮮水師方面也有消息,看著時候也就是這兩天了!”
聞言,朱由檢面上也不免泛起一絲微笑。
雖然不知道王承恩來是為了什麽,但他給朱由檢提供的助力就是換了以前的崇禎,那也絕對會給王承恩百分百的容忍度,特別是朱由檢還能完全確定王承恩的忠心。
愛幹啥幹啥吧。
唯一值得朱由檢關注的點,其實是據鎮守黑旗城的柴旭來報,說是王承恩乘船渡海至海參崴,又乘車馬至雙城衛。
當時的王承恩歡天喜地的上岸登陸,恰逢前線戰事,黑旗城方面的錦衣衛隻留下了柴旭一人,所以沒有人第一時間告訴王承恩朱由檢跑去盛京肆虐了。
等到雙城衛才收到柴旭的消息。
隨後老頭兒不憂反喜,在雙城衛擺下正經的道教祭天法壇,在隨從一臉迷糊的眼神中虔誠的祈禱了一番,隨後又回到海參崴,改道又從朝鮮沿海繞了一大圈。
奔著遼東來了。
而王承恩奔著遼東而來的兩艘座艦,根據他自己向柴旭透露,其中一艘上頭搭載了二十門卡隆炮,且都已經試射成功,威力不俗。
這就讓朱由檢不得不肅然起敬了。
“讓水師注意著吧,若是發現了記得護......”
護送二字沒出口,朱由檢給憋了回去。
想一想如今黑旗水師的裝備配比,若是在海上遭遇了裝備著二十門卡隆炮的戰船......
還護送呢,人一艘船的火力足以葬送整個黑旗水師了。
“迎接一下吧。”
說著朱由檢站起身來,走出了這盛京皇城禮親王府。
該說不說他還是有些嫌棄這地方的。
各種意義上的嫌棄。
“京師方面,之前那封密信的幕後之人有查處來什麽嗎?”
“這......微臣無能,京師的錦衣衛盡數叛國,盯粘杆處的人盯的很緊,張家口一類邊關更是時刻盤查,下頭的人怕密信之事敗露,沒有萬全的把握根本不敢輕動。
大明錦衣衛方面也沒有截獲任何有關那密信主人的消息,那幫子叛賊盯大明也盯的很死,滲透的招數各自都門兒清,所以......”
“得,那就按著密信上的聯絡方式吧,看看此人能漏給咱們什麽情報,不得不說,朕對這密信主人還真挺感興趣,本以為朕這幾輩子見過的漢人已經是把人間百態都給看透了,可此人......呵呵,那可太有意思了。”
焦伯慶聽著,抬頭悄然一瞥朱由檢那副淡然模樣,心頭又是驚又是寒。
陛下說是漢人那就一定是漢人。www.uukanshu.net
至於那什麽幾輩子。
沒聽見。
嗯,沒聽見。
......
“誒三水,你若是能活幾輩子,能記得前世今生,那你想在如今這天下乾點啥。”
“問這個作甚。”
“就是隨口問問......”
焦伯慶頗為隨意的搭話,但被搭話的郝涯整張臉卻一下子就嚴肅起來。
“雖然經常伺候在陛下身邊的是你,但我也陪在陛下身邊有一陣子,你也不是會無的放矢,喜歡做無端閑談的人。”
“......陛下提了一嘴。”
“等會兒?”
郝涯一抬手製止了焦伯慶繼續說話,轉眼就開始在這粘杆處辦事處的偏房外頭搜索。
“別找了,我既然提與陛下沾邊的事兒自然是提前注意了的。”
“那咱們可以聊兩句,陛下說什麽了?”
“幾輩子。”
“......陛下如今表現出來的,拿出來的,做出來的,可不像是什麽活了幾輩子那麽簡單,其中深意那是猜不透又不敢怠慢分毫。”
“咱就是瘮得慌啊,如履薄冰啊,但不是以前那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郝涯嗤笑一聲,隨即又低頭深吸一口氣,再抬頭,眉目低順的他有些喑啞的道:“你說咱們直接問陛下,問個明白......”
“噓!!”
“......得,眼下就好好輔佐陛下奪那鳥位吧,誒你說為何非得是韃子的?奪了之後呢?”
“我就不該問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