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岩帶回來的消息著實把普西偌給嚇慘了。
當下就繼續吩咐著族人繼續乾活。
休息,還休息個屁。
大寧王這是真的瘋了!
短短幾天時間屠滅了十多個部落,這還不瘋?
真要說起來,如果慕容順早這麽乾,他還真可能完成這項壯舉。只不過這麽乾的話,赤水源的很多部落將會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不死一批人,誰會聽你的?
但慕容順之前卻是沒這麽乾,原因很簡單,懷柔。
通俗點兒來說,就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站在慕容順的角度來說,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兒。
他是真的覺得將所有部落整合在一起,對大家都有好處,這種想當然的想法,也使得他一直覺得是這些家夥不理解他。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也尤其重要。
那就是他天然的認為這赤水源哪怕是一頭羊,都應該是他慕容順的。
就是在這樣那樣的心理下,之前他一直沒想過要這麽乾。
但這一次不行了,由不得他不下定決心了。
哪怕損失再大,他都必須這麽做。
和預謀截殺大唐太子相比,這點兒代價算得了什麽?
當普西偌因為強烈的危機感,加班加點的在忙活的時候,李承乾卻是回到了帳房裡,一言不發。
慕容順的這個舉動,於他而言,實在是難以理解。
難道說,他之前給慕容順扣的屎盆子,陰差陽錯的讓他蒙對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如果不是如此?想到這裡,李承乾眉頭一皺,看了看眾人,問道:“你們怎麽看這個事?”
“慕容順瘋了。”劉三搖頭說道,他覺得,除了這個原因,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個原因。
對於劉三的話,李承乾當做沒聽到,他是不指望這家夥說出什麽具有建設性的提議了。
李勤儉倒是捋著胡須說道:“會不會是我們弄錯了,這慕容順本意就是如此?”
“不可能。”趙岩接話道,“當日我們和他們的探子交戰的時候,那探子說得清清楚楚,他們的確是在尋摸一支唐人商隊。
而且,他當時如果是說謊的話,不會一直等到我們快靠近他們才準備逃,完全說不過去。”
趙岩給出的理由很有說服力,那隊探馬的表現至少證實了一開始他們對普氏一部沒起什麽心思,是被他們硬逼著走上這條路的。
“那就怪了。”李勤儉說道,“這黑鍋明明是我們扣在他頭上的,他就這麽接受了?”
黑鍋?
目的?
李承乾眼珠子一轉,說道:“不好!慕容順應該是猜到我們和普氏一部的人在一起了。”
說完,李承乾又問道,“趙岩,你們出去後做了什麽沒有,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慕容順的人乾的。”
“我們出去後,先後一共滅了四個小部落。”趙岩如實說道。
李承乾想了想,說道:“不著急,你把你們出去後發生的一切,慢慢講清楚。”
聽李承乾這麽一問,趙岩也知道,李承乾肯定是發現了什麽,當下就把他們出去後的事情講了個明明白白。
“也就是說,慕容順大張旗鼓的整合這些部落,是在赤水源已經有了謠言以後?”等趙岩說完,李承乾問了一句。
點了點頭,趙岩說道:“是的。”
“那這麽一說的話,慕容順肯定猜到了我們就和普氏一部在一起。
”李承乾肯定地說道,心裡卻是有些不可思議。 這些古人還真的不好對付,就一個慕容順都這麽難纏了,長安城裡那些老家夥,估計更難纏。
“不可能吧?”劉三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我們沒有暴露過自己啊。”
“你懂個屁。”李承乾沒好氣地說道,“他們為什麽要等趙岩一行人行動之後,謠言徹底在赤水源傳開後才明火執仗的乾這件事兒?
別人是在確認消息,慕容順這個老匹夫,一定猜到了我們會這麽乾,將扣在他頭上的屎盆子給他坐實,結果,人家索性將計就計,自己站出來將這個黑鍋給背在了身上!
真賊啊!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他還沒辦法確定這個信息,可是一旦我們這麽做了,他反而能確定了。”
“不是,我有點兒想不明白,為什麽就一定是我們,而不會是普西偌安排人乾的?”劉三問出了眾人都想問的問題。
為什麽不能是普西偌,而一定就是我們。
李承乾心累,身邊全是這一群莽夫,也的確不是個事兒,歎息了一聲,說道:“普西偌不會這麽乾,站在他的立場,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帶著自己的族人躲起來,哪怕是想辦法遷徙到別的地方去都可以,唯獨不會在這個時候蹦躂出去。
他是一個部落的頭人,他的首要任務是讓這個部落繁衍下去, 明白不?
反觀我們,我們才是此刻最想赤水源亂起來的一批人,因為站在慕容順的立場上,我們肯定是想逃回大唐境內,不把赤水源弄亂起來,在他眼中,我們都沒機會逃回去。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將計就計,主動背上了我們扣在他頭上的屎盆子,這樣做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察覺到了我們知道了他之前的動機,現在要想辦法將他之前的行為找一個合適的說法。
伱們就不好奇,他為什麽連辯解都沒辯解,就直接背了這黑鍋?
就是因為他知道,不能辯解,他要的就是坐實,現在你去問他,他一準兒都說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不得不說,李承乾這腦瓜子是真的好使,七七八八的就分析得大差不差。
些微地方可能有些疏忽,但於大局其實已經無礙。
“不行,這個地方不能待了,至少暫時不能待了。”李承乾說道,“在沒有弄清楚慕容順真正的意圖之前,這個地方都不能待了。剛好,最近普氏一部的糧食也快見底了,我們就借著弄糧食的當口,先離開回大唐。
這樣,李掌櫃,之前讓你找幾個精明的夥計去找路的事兒,你不用管了,讓趙岩帶人去,這幾天,你盡可能的帶著人幫普西偌多做點兒什麽。”
對於李承乾而言,未知的才是可怕的。
現在,不知道慕容順究竟想要做什麽,這使得他的心裡七上八下的。
逃回大唐境內,就成了他此時為數不多的選擇。
但他忽略了,回去的路,其實也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