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自己部落的獨立性,這是他們唯一的訴求。
而李承乾此舉,無非就是讓他們聯合起來,形成一個新的整體,這跟被吞並有什麽區別?
見幾人遲遲不肯吱聲,李承乾歎了口氣,說道:“三位頭人曲解我意思了,我的意思是,這日月山就是我們今後的家!
就跟赤水源一樣。
以前你們是赤水源伊氏部落、赤水源普氏部落對不對?
以後不是了,以後你們是日月山伊氏部落,日月山普氏部落!
我們要做的,就是保持自己部落獨立性的前提下,還要守住這日月山的根基!這是我們最後的落腳地,如果連這裡都沒了,那我們就只能成為這草原上的孤魂野鬼。
我知道伊氏兩部肯定都有自己的後手,可是你們想想,慕容順要是能找到日月山,你們的那些後手真的就靠得住麽?”
問出了這個問題後,李承乾不再言語,三人都需要時間來衡量。
這也是李承乾一早就料到了的,整合他們肯定不現實,還不如在他們頭上再套一個框。
給予你們部落最大的自治權,但同時又將你們牢牢的拴在一起。
這其實就跟他們之前的狀態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就是日月山可沒赤水源,更沒吐谷渾大!
“公子是怎麽個意思?”伊原峰第一個問道。
其余兩人也看了過來。
李承乾見幾人都松了口,這才說道:“之前我也說了,我們現在的主要問題出現在四個方面,剛好,我們四個人一人負責一個方面。
先前幾位頭人也都將各部的物資交由我來統一處理,那麽後勤補給這一塊,就交給我。
然後就是過冬禦寒,這一塊交給頭人伱如何?”說著,李承乾看向了伊原錫。
伊原錫當即搖頭,說道:“不行不行,這個我做不好。”
“頭人放心,我有安排的。”聽李承乾這麽說,伊原錫才勉強的點了點頭,說著,李承乾又看向了普西偌,說道,“那城防的事情,就交給頭人了,無論如何,我們的確需要在山谷外面建起一座堡壘來抵禦騎兵的衝鋒。”
普西偌沒拒絕,這活他其實做了有幾天了。
最後,李承乾便看向了伊原峰,說道:“雖然我們有斥候在草原上打探消息,但還缺一支精銳騎兵,解決突發情況,這一塊就由頭人你來負責吧。”
伊原峰一聽,搖頭道:“我們部落目前還能上馬作戰的勇士就十來人,怕是難當大任。”
李承乾卻是笑道:“之前我就說了,到了這一步,我們需要齊心協力,一定不能各自為陣。我知道大家其實對彼此都有懷疑,這個正常。
我是這麽考慮的,這四塊,我們每個都要派人進去,就好比我主管後勤補給,三位頭人也要安排人來,哪怕我不會偷偷摸摸的把糧食什麽的運走,更不會厚此薄彼。但你們沒人了解,時間久了,難免會心生猜忌,還不如直接透明,讓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們覺得呢?”
幾人點了點頭,這確實沒拒絕的道理。
雖然說幾人都將部落的物資都交給了李承乾處理,但那只是表面上的而已,是因為他們都清楚,李承乾吞不下這些東西。
但如果他因為跟誰的關系親近一些,在物資分配上有所傾斜,這就難說了。
李承乾繼續說道:“再說這一支必要的精銳騎兵,如果全都是我的人,你們安心麽?肯定不安心啊,
所以說,這支精銳騎兵,一定要大家的人都有,我們才能安心。 還有過冬禦寒,城防問題,其實都是一樣的。
我們只有對方方面面都有所了解,才安心,但是以我們某一部的能力又無法做到這一點,所以,齊心協力就成了我們目前唯一的可行之法。”
李承乾的這個安排其實是很有講究的,就拿伊原峰負責的精騎來說,伊原峰自己部落才多少人?能上馬作戰的也就十來人,他想有私心估計都無能為力。
這要是換了伊原錫,那可就難說了。
幾人都不是傻子,只是聽李承乾這麽一安排,瞬間就明白了。
“我看這樣行。”伊原錫說道,“就是過冬禦寒這件事兒,我可真沒什麽好主意。”
李承乾點頭道:“這一點頭人放心,我還有安排,一定讓大家都滿意。”
“那就這樣,再這麽拖下去,都不用大寧王打來了,我們自己就給自己個拖垮了。”普西偌也點了點頭。
這個法子,他也沒多大意見。
既能解決問題, 又能最大程度的保持自己部落的獨立性,關鍵是對整個日月山的方方面面都能有所了解。
很快,四人就達成了共識,統計起了各部人口。
不統計不知道,如今整個日月山人口僅僅七百四十七人,能上馬作戰的也只有三百八十三人,就這還是算上了馬業他們。
得到這樣的數據,眾人又沉默了起來。
就他們這實力,想要抗衡大寧王,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忙活了好一陣,總算是分配完了人手。
普西偌幾人也準備回各自的部落交代一番。
等他們走後,李勤儉才說道:“公子,我們這是不是虧了?”
“虧?”李承乾笑道,“哪裡虧了?行了,準備安排人去將他們三個部落所有的物資都給我拉回來。既然決定當這個管家了,那就得把這個家管好。”
“這個家可不好當啊,公子。”李勤儉搖了搖頭,對於李承乾此舉,他怎麽都理解不了。
“真要好乾,能輪到我們?”李承乾道,“無妨,你只要記住我之前跟你說的,公平、公正、公開,秉承著這三公原則,你就立了一大功。”
很難給他解釋清楚,李承乾乾脆搪塞了兩句。
說到底,李勤儉終究還是一個商人,做事情太過於看重得失。
這是能用虧或者賺來衡量的麽?
這是分配權!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所有人都認可他的分配權,然後慢慢的讓大家信服,習慣他執掌這個權利。
這才是他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