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東宮隻做一件事兒,花錢!
自從得知親衛受傷以後,李承乾就有了想法。
釀酒唄,提純高度酒精為親衛治傷。
前世作為某音上的手工達人,釀個酒,提純酒精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麽事。
當然,能不能治好親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一個合理的借口來做這件事。
所以這幾天,東宮定製了大量的釀酒工具,剩下的錢,全買了糧食。
他之所以這麽做,就是故意給那些文官找個由頭來彈劾自己。
要知道,在貞觀初年,因為連年戰事不斷,糧食緊缺,老百姓吃都吃不飽,作為大唐儲君的他,耗費如此巨大的釀酒,絕對是失德的表現!
太子失德,不體恤百姓,靡費糧食,貪圖享樂,那些文官還不得瘋了一般的彈劾他?
而且,李承乾是一點沒收著藏著,吩咐人大肆的在長安城裡收購糧食,鬧得滿長安城都知道,太子在東宮釀酒。
這天,李承乾來到新建的釀酒作坊,一群太監宮女正在忙碌著。
對於釀酒來說,唐朝人並不陌生,只是這個年代所釀造的酒,在李承乾看來,寡淡無味,像極了後世在某個地方喝的苕酒。
具體要說是個什麽感覺,就好比二鍋頭兌了水一般。
而李承乾要做的就是蒸餾出高度酒。
煮熟的大米已經發酵了六天,發酵的時間差不多了,所以他來了。
這幾天,他也不是什麽事兒都沒乾,除了安排手底下的人準備蒸餾的工具後,他還研究了一下唐朝軍隊傷兵的死亡率。
真的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現如今的傷兵死亡率竟然高達百分之七十!
說實話,得出這個高居不下的死亡率後,他也僅僅只是難以置信了片刻,並沒有太多的感慨,反而多了一絲竊喜。
倒不是說他冷血,實在是他來大唐真沒幾天,加上時時刻刻都得提防著露餡,自己都是活得小心翼翼的,著實沒什麽心思和這些本就不熟的人產生共情。
說句難聽的,就這會兒,哪怕是李二或者長孫皇后這兩位他名義上的父母去世了,他除了裝得悲傷一點兒外,內心估計也是毫無波瀾。
說到底,感情這個玩意兒,是沒法繼承的。
“都準備好了?”拋開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李承乾問道。
負責釀酒作坊的就是之前那個準備給親衛上眼藥的太監,在李承乾來了之後,他就在一邊伺候著,等李承乾問起,便立即答道:“回殿下,都準備好了。”
說完,這老太監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李承乾。
“有什麽就說,別支支吾吾的。”
太監聞言,低聲道:“殿下,朝堂上有些人對殿下此舉頗為不滿。”
“嗯?”李承乾一聽,臉上雖然沒有什麽反應,但是心裡可是樂了,這不正是他要的結果麽?
“還有呢?”
太監小聲地說道,“有人說殿下此舉靡費糧食,於國朝不利。”
說完,他也就不再做聲,只是安靜地站在一邊。
李承乾笑了笑,他懂了,這家夥是在提醒自己,“行了,不管他們說什麽,做好我們自己的就好了。”
說完,李承乾便安排所有人,準備釀酒。
蒸餾酒其實不難,相對於唐朝的釀造酒來說,就是多了一道蒸餾的程序。
這個過程需要一個蒸餾器,以現在的李承乾來說,
是沒辦法打造一個後世那樣的蒸餾器。 不過作為曾經某音的手工達人,弄一個土製蒸餾器卻是沒什麽問題。
很快,李承乾就讓人將早就發酵好了的大米倒進了鍋裡,然後又讓人把一個用蒸子改裝過的蒸餾器給放了上去。
其實,所謂的改裝,不過就是給蒸子按照要求開了一個孔,接了一根竹管,到時候蒸餾出來的酒,順著竹管流出來就行。
做好了所有準備工作之後,就是在蒸子上放一口天鍋。
這一切做完,李承乾說道:“火燒大點兒,天鍋裡加滿水。”
一群人雖然不知道李承乾為什麽要這麽做,但他是太子,他怎麽說,大家也就怎麽做。
等天鍋裡加滿了水,大家狐疑地看著這古怪的一切,有個膽大的宮女甚至小聲地說道:“這就行了?”
“看著好了。”李承乾說道,“對了,去把之前讓你們準備的壇子和紗布拿來,放在竹管下面接著。”
至於紗布,那是用來過濾的。
說起紗布,李承乾是真佩服老祖宗的智慧。
一開始,他以為唐朝沒有紗布,畢竟他曾經接觸的紗布都是棉質的,但真當他抱著試探性的問過之後才知道,唐朝早就有了這玩意兒。
聽說有種紡紗工具叫做紡墜,其年代還無從考究……
等宮女把壇子放好後, 一群人就在一邊看著,等著。
除了李承乾,大家夥這會兒都很好奇待會兒究竟會發生什麽。
也沒讓人等太久,一股濃烈的酒香味順著竹管飄了出來。
“這……”聞到這股味道,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酒香味兒也太濃鬱了吧?”有小宮女低聲說道,滿臉的不敢相信。
李承乾倒是沒在意這些,又等了一會兒後,這才讓人將天鍋的水重新換成冷水,同時將頭鍋酒拿到了一邊,繼續蒸餾。
頭鍋酒因為含有太多的雜質,反正在他後世那個年代,很少見人喝,終究是救命用的東西,還是想謹慎一些的好。
而在這之後的酒,就跟二鍋頭差不多一個意思了。
“殿下,這酒味道也太香了吧?”這時,站在李承乾身邊的太監妝模作樣的咽了咽口水。
李承乾笑了笑,這家夥是個什麽心思,他大致知道一些,倒也沒有在意,畢竟這年頭誰都不容易:“想來一口?”
“奴婢可不敢糟蹋這樣的好東西。”老太監笑了笑。
“行了,這玩意兒聞著香,但真要喝的話,也不是不能喝,等忙完這陣子吧,忙完這陣子賞你一壇好酒。”
老太監聞言,當即千恩萬謝。
沒再和太監白話,看到酒已經出來了,李承乾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就落下了。
說實話,他還真擔心跨越了千年的時光,他那法子還管不管用。
既然酒出來了,他也就不再擔心這個,而是琢磨著該怎麽利用這麽好的一個機會,西出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