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吉利自由港作為在這個區域深耕許久的大型人類居住區，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完成了相當程度的自給自足，依靠著壓迫下層千千萬萬人和從這個宙域的其他區域依靠船舶運輸貨物。

　他們從各個小行星開采物資，輔助運輸，甚至是代替了帝國的小型人造衛星，和其中的聖骨骸骨來給旅行於帝國邊境的人們提供正確的亞空間旅行輔助定位。

　因此這個虛空中的龐然大物才能依靠其龐大的商業和武裝能力已經實際控制了周邊整個恆星系。

　而這個天才的想法就是由曾經實際控制自由港的帝國女海軍上將，蘿德.馮.多和其“馮”系家族進行了千年以上的規劃而誕生的。

　因此她是遠近聞名的名人，並且是她提出的私掠法案讓自由港幾乎成為了海盜總部，並且得到了遠超其他世界的武裝力量，且以此為基礎不斷擴大優勢。

　不過再多的榮耀和成功也不能改變他們在面對紅海盜時的無力，在太陽領主的復仇遠征開始之前，上將堅固的防禦就讓他成為了黑心王的眼中釘肉中刺。

　在一次幾乎決戰水平的戰鬥中，恩吉利自由港的旗艦被黑心王的座駕毀滅，蘿德.馮.多也在其上督戰，因此下落不明，之後其被記錄為死亡，“馮”家族也被行浪商人班德塔爾粗暴的行商王朝統治，歸於紅海盜的幕僚。

　曾經那些在帝國帶領下誕生的好事都在如今的暴力和壓迫中消散，這裡曾作為帝國開拓的前哨站，現在卻是紅海盜胡作非為之地。

　冒險者，自由船長，雇傭兵，行浪商人，諸多浪漫和暴力具象化的概念向來有兩面性，而如果說曾經上將統治的自由港核心為開拓者，那麽如今就是完全的恐怖暴力機器。

　事物向來具有兩面性，開拓者營地是它，暴力的海盜基地亦然，在那些複雜的表面下卻沒有人改變一件事，那就是一個自由港實際並不具備由行星的磁場，引力所在宇宙拉扯出來的曼德維爾點，因它是人造的，用金屬圍出來的一個虛空中的鐵圈。

　可他並不是商業要道，只是為了安置冒險者和作為中途補給所建造的。

　換句話說，那些小行星要塞同時代表著整個自由港的延伸，它們同事擔任血管和肢體的作用，用其火力為各種船舶保駕護航的同時給海盜提供據點來威脅恆星系中其他的世界。

　也是那些要塞的存在才保證了自由港可以無時無刻用低廉的成本進行補給品，分配，物流，在這個黑暗的第四十千年旅行越長，風險越大，在缺乏曼德維爾點作為運輸核心的情況下，正常航行接近數個月的時間風險斐然。

　從最近恆星系最邊緣到自由港的貿易通路都是由於那些勤勤懇懇的要塞時時刻刻的分配，無數小的船舶運輸而組成的。

　這套在黑暗的四十千年看起來無比先進的體系背後是各地小行星要塞宛如縮小的微弱帝國一樣，高度自治，高度獨立，由各種各樣的人控制，奴役他們的並不是恩吉利，而是被叫做利潤的東西。

　因此，這是個權利高度集中卻又支離破碎的體系，那些小行星依靠利益和自由港保護所帶著的名譽掠奪財富，自由港依靠強大的控制力維持集權，最後的壓迫和被掠奪永遠是其附近數個恆星系中可憐的世界。

　不過這個平衡十分的脆弱，容易打破，這也是為何這次自由港把重心放在擴展之上，他，這座港口的主人，想要一個類似大漩渦中的海盜帝國，並能和帝國叫板。

　如此的情況下，逐漸接近第一座小行星堡壘的艾蘭拜爾在艦橋上，看著無盡的虛空，又被艦長的話語擾亂思緒。“你怎麽看自由港的海軍上將?”

　他破天荒的問了句平時不喜歡開口的貴族事情，艦長一直視作自己為海軍一員或單純的艦長，艾蘭拜爾不是沒問過他的家族問題，不過他最多回答自己的名字卻對於姓隻口不提。

　“那些老馮家的?”對於這個家族，艾蘭拜爾頗具詫異，如果這個背後真的是那個曾經在古代泰拉就存在的貴族，那麽其已經和帝皇差不多古老，不過鑒於這個漆黑的四十千年末期人類文明的巨變，他更相信這隻幾乎曾掌握潘吉亞的龐然大物其實是“欺世盜名之徒”。

　可能是翻譯問題，可能是古跡裡面看到了的名諱，不過這句“馮”也確實將他稍稍拉回了曾經，很遙遠，遙遠到已經記不清的曾經，也許他也在什麽時用路人語氣評價這個家族在古泰拉上的許多故事，不過如今，他除了幾個大國的名字和兩次大戰，其他歷史細節都記不清了。

　因此他幾乎不戴有色眼鏡的評價。“海盜，馮家族使用的力量，怎麽說呢，基礎決定上層，當他們操作海盜完成自己的權利宏圖後，我就不再覺得他們能擺脫這個詛咒。”

　“紅海盜，只是意外的外力，沒有他們也會如此，總有一天這個自由港會被魚龍混雜的力量淹沒，因為它的強大建立在不穩定的外在武力下，可能是某個行商王朝，也可能是強大的海盜集團，或者一次異形入侵，當然也包括現在的這樣，異端。”

　艾蘭拜爾說完，艦長只是把頭放回自己的工作位置，然後冷淡，甚至是可以說，無所謂的回答。“是啊，終會那樣，一群愚蠢的家夥罷了。”

　“比起這個，我們有計劃突破要塞防禦嗎?”

　艾蘭拜爾搖頭。“除了投射登錄船，我沒有太多辦法，原本是想依靠星際戰士強大的部署能力佔領區域，然後砸下帝國衛隊穩定，不過如今因為亞空間風暴完全被打亂了。”

　艦長回答。“可那會帶來許多死亡。”

　此刻，艾蘭拜爾只是繼續看著虛空，那些事對於這個龐大的宇宙並不重要，除了硝煙，死亡，戰爭，犧牲，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事務還算重要，他只是看著巨船緩緩地向前。

　亞光速在這個宇宙不算快速，可以說只是爬行也不為過，沒有曼德維爾點既是詛咒也是恩賜，因為它可以有效阻礙敵人前進，在漆黑無邊的宇宙裡面，航行的寂靜被拉的漫長，又過了數個小時，感覺像幾天，排除那些無聊，還有讓人窒息的寂靜。

　整個艦橋如今只有引擎低沉的呼吸，嗡嗡，嗡嗡，只有沉思者陣列計算發出的聲音，滴滴，滴滴，雜亂又充滿秩序，寂靜又吵雜無比，在遠離恆星的虛空，人類的眼睛再也沒有實際用處，感官被歸於虛無。

　如今只有領航員和星語者的強大靈能可以引導船舶向前，傳統意義上的眼眸或話語不再有效，因此和地面戰爭不同，戰艦上的戰鬥頗具割裂感，那是怎麽也不可能被肉眼所偵查，且突兀，且空虛的戰爭。

　就如那種詭異的割裂感，急促的轟鳴帶著那種讓人惱火的吵鬧在一如既往的黑色宇宙出現，沒有閃爍的火光也沒有巨大的敵船，只是墨綠色的全息佔卜儀顯示器上淡淡的黃色光芒聚焦的小點。

　“不是紅色，不是機械教或敵人，也不是綠色，帝國的友好朋友。”艾蘭拜爾作為指揮官能靠近並觀察，他思考了下。“一隻民船?”

　“放浪者級的小家夥。”艦長語氣帶著輕松，並開口。

　艾蘭拜爾只是下意識打開自己的戰術平板並調用鏈接戰艦上信息儲存庫，或沉思者陣列，因為民用戰艦他從來沒了解過，而如今這個情況下他必須警惕並了解那些東西。

　而很快，他得到了答案。

　放浪級貨船(Vagabond ;Merchant Trader)，它是帝國商船隊中極為常見的貨船型號，用途廣泛，能夠運輸各種貨物甚至是人員，這讓它們在那些貧窮的憲章船長間很受歡迎。

　盡管不起眼，卻十分可靠，另外它還配備了小型武器用來抵禦海盜，並在許多小規模衝突讓那些倒霉蛋全身而退，較小的身軀讓它有更多的機動性，同時更能在運輸中輾轉騰挪。

　技術規格:豎向2千米，橫向0.4千米;重量800萬噸;船員約1萬8千人;重力加速度2.1g。

　不過疑惑很快來了，這裡並不是合理的航道，這個區域既不是最近的，也不是最安全的，卻唯獨是最隱蔽的，憲章船長肯定不會選擇這裡，那些人被帝國限制了航道，以此保證商道運輸和稅收穩定。

　因此艾蘭拜爾並不明白為什麽這隻小家夥會在這裡航行，不過他的內心其實已經大概有了答案。

　艦長問。“要和他們溝通嗎?”

　“會暴露，算了，他們的偵查距離不遠，而我們在其最上方。”艾蘭拜爾問。“我們能不能貼近，然後發射登艦突擊船?”

　“簡單的很。”艦長毫不猶豫的下降船身，在調動數千人規模的操作下，巨大的船體向斜下方緩緩地靠近，可這個“緩緩”其實是對於龐大的宇宙來說。

　在有對標的情況下，那隻可憐的放浪者船舶的速度簡直如龜兔賽跑裡的烏龜，而烏龜超越兔子的通話也不可能在現實出現。

　在幾個急促的加速度後，那台小東西才在肉眼中初見端倪，那是台像巨型管風琴似的怪物，像教堂風琴在虛空中漂浮，船尾發著藍色的烈焰，艦首有唯一的兩門小型宏炮作為武器，而艦長忍不住說，他很難想象只能用正面炮射擊敵人是什麽感覺。

　不過很快他的話語被應驗了，裝滿了精銳帝國衛隊的跳幫部隊從烈焰中發射，明亮的火光閃爍，瞬間用重型工程鑽破開那脆弱的船體，數十個運輸突擊船從艦首，倉，尾，三方面突破，因為缺乏炮火，那些人只能看著他們動手，不敢也不能反抗。

　然後捷報就不出意外的傳來了，幾乎沒有等待太久，帝國衛隊的士兵就像烈焰燃燒那些木屑似的敵人，可更多情況其實是那些人看到帝國衛隊的成員就直接丟盔棄甲，自動槍散了一地。

　僅僅幾小時，這隻商船就徹底成為了帝國衛隊的東西，而根據報告，這隻艦的內部更加狹隘，其大部分的空間都用在倉庫之中，典型的商業化改造，甚至是內部的船員都沒有滿員，僅僅是勉強遠行的補給程度和常駐人員，也能解釋為什麽他們對於帝國衛隊的靠近如此遲鈍。

　之後艾蘭拜爾要求和艦長或負責人通話，而和他對話的人也很有趣，她自稱自己為正在運輸藥品的帝國憲章船長，並可以支付足夠的過路費，並再次強調自己沒有忤逆班德塔爾大人的意願，只是線路堵塞，不得已改變航道。

　而那通過無線電傳達的聲音聽起來年輕又尖銳，讓他很快意識到對面應該是女性，當然也不排除是色孽的娘娘腔變態。

　相比之下艾蘭拜爾大聲呵斥。“我是星界軍戰爭領主艾蘭拜爾，斯卡迪第四步兵團團長，斯卡迪行星總督，而你作為憲章船長居然助紂為虐！”

　對面也馬上變了態度，不過原本其實就很客氣了，畢竟只要是正常人就清楚能開著帝國巡洋艦到處移動的絕對不能惹。

　可艾蘭拜爾這個名字已經實在是出名，她馬上聰明的回答。“您誤會了，我並不是合法的商人，剛剛的話語只是下下策，如果我清楚我遇到的是偉大的太陽領主，斯卡迪之王，我肯定不會如此做出讓人掉舌頭的話語。”

　她又強調這保證自己接下來句句屬實。“我是冷貿易經濟人，正在運輸一批藥物，而我十分的熟悉下個要塞和這片區域的各地情況，必然有用，有大用！”

　“冷貿易經濟人…”艾蘭拜爾點頭，又則直在腦海翻譯為“走私犯”或者“走私犯中介”不過只是專注於異形貨。

　他有點啼笑皆非，卻又問。“你運輸的到底是什麽?”

　那位女性的語氣猶豫了下，然後回答。“衝積酊”

　艾蘭拜爾覺得並不意外，顯然不管什麽時候男人都需要這個玩意，而用古泰拉說法，就是靈族做的強壯陽藥。

　不過比她的小生意，艾蘭拜爾現在更加在意她的小船能運輸多少士兵，多少器械…因為他要用走私手法把士兵帶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