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駙馬讓陛下先接種

　章平配不配，暫時沒人關心。

　此刻朝中文武，皆被柳白一句話說懵了。

　‘牛鬼蛇神’?

　左右看看，嗯，說的應該是他們，反正不會是我！

　蕭何站在下面低著頭，肩膀不斷聳動。

　太損了，駙馬真是太損了！

　您這樣說朝臣，真的沒問題嗎?

　讀完這段兒的李斯，此刻也明白了陛下的用意，這是想敲打敲打眾臣工啊！

　雖然駙馬言語間是在說陛下，事實上卻是在說滿朝文武。

　細細想來，也不怪駙馬這樣說。

　看看殿中這些人，還真沒幾個敢像章平那樣做。

　上位的嬴政心中冷哼一聲，靜靜看著朝臣們竊竊私語。

　暗處的章邯，此刻已經快要暈倒了。

　駙馬爺，您要不要聽聽您在說什麽?

　您罵朝臣不要緊，但能不能別帶上我弟弟啊！

　這一通下來，萬一章平僥幸能活，到時讓他在官場怎麽混?

　心中的感激，頓時消散於無形。

　抬頭看著天空，心情複雜不已。

　朝臣們私語片刻，看著嬴政陰沉的面色，漸漸沒了聲音。

　“對駙馬此言，爾等可有異議?”

　異議?

　這玩意兒他們敢有嗎?

　別說駙馬只是寫了書信罵他們，即便是站在面前指著鼻子罵，他們也不敢有異議啊！

　您老看看您的面色，這要有個異議，當下不得斷頭?

　見無人吭聲，嬴政滿意地點了點頭。

　“既無異議，便說明爾等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散朝後，自認是牛鬼蛇神的，寫個奏章請退吧！”

　一語出，群臣瞬間嘩然。

　幾個意思，這是不要我們了呀?

　雖然震驚，但每個人都自認並非牛鬼蛇神之流，故而心中也無多大的擔憂。

　李斯心中暗笑，駙馬與陛下這配合打得不錯。

　輕咳一聲繼續往下讀。

　“依兒臣所見，不止朐縣，東海郡其他縣應當也有人染了疫病，兒臣正在排查…”

　“此疫病有八至十日的潛伏期，之後才會發病，故而極易被忽略，望父皇命各郡詳加排查，但凡有症狀者需得提前封城，莫要讓疫病再度擴散……”

　朝臣們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

　這大起大落，誰受得了?

　同時，心中恐慌更甚。

　照駙馬所說，染病之人八至十日才會發病。

　若有人之前身在朐縣染病，而後去往其他郡，那不就意味著疫病已被帶出來了?

　正想上前進言，李斯卻沒給他們機會。

　“對此疫病，兒臣雖無法醫治，卻已有防治之法，望父皇派人將醫家之人，派往其他郡縣為百姓接種牛痘，之後天下再無人會染此疫……”

　聽到柳白已有防治之法，朝臣均松了口氣。

　畢竟除了東海郡，暫時尚未聽說何處有人染病。

　“最後兒臣恭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李斯讀完信，長舒了一口氣。

　翻頁一看，居然還有個小括號，瞬間有些無語。

　你丫就不能寫到一起?

　“對了父皇，嫚兒在這裡很好，您莫要擔憂。王老將軍也很好，長公子扶蘇也很好，就是兒臣有些不好……”

　嬴政瞬間揪起了心，他怎麽不知道，信裡居然還寫了這些?

　李斯並沒有吊胃口，繼續往下讀。

　“朐縣百姓太苦了，兒臣想在這裡建工坊、廠子、學府等等，父皇放心，兒臣已尋了周圍富商去辦此事，不要錢！

　“只是在事情辦完後，望父皇允兒臣帶著嫚兒四處遊玩一番，也算父皇對兒臣的體恤……”

　等了片刻，見李斯徹底不再言語，並合上書信交於小喜。

　嬴政心知，這次真的念完了。

　臭小子，想玩兒就去玩兒，為何故意嚇朕。

　再想想，自柳白當了駙馬之後，沒有片刻休息，一直在為大秦操勞。

　如今讓他去遊玩一番，也是理所應當……

　思索間，李斯上前諫言。

　“陛下，臣以為應如駙馬所說，早日讓各郡縣官員，嚴查境內是否有染病之人，若有的話，理應早做處置……”

　“同時駙馬即已派了醫家眾人前來，接種之事也需及早安排……”

　朝臣們連連點頭，讚同李斯之言。

　“陛下，李相所言不錯，既然駙馬遣了醫家之人回朝，防治之事便從鹹陽開始吧……”

　“臣附議……”

　“臣等附議……”

　開玩笑，關系到身家性命，誰會反對?

　他們巴不得在朝堂上，先給自己防治了再說。

　一直在殿中靜默不語的十幾位醫家之人，互看一眼，領頭的站了出來。

　“陛下，在下乃醫家門人秦羽，駙馬有令，命我等回朝之後，將接種之術教於太醫令，而後前往周邊各郡縣，為百姓接種……”

　“同時，東海郡周圍各郡，都由駙馬安排接種……”

　夏無且深深看了秦羽一眼，然後朝著他鞠了一躬。

　“無且在此謝過先生大義！”

　夏無且深知，一切學術，若非自家門人均不會外傳。

　無論術大術小，秦羽願意教給他，便令夏無且心中感激不已。

　秦羽見狀忙躲到了一旁，回禮道。

　“太醫令莫要如此，此術乃駙馬所創，而後教於我等，同時也是駙馬讓教於您，若想謝的話，等日後見了駙馬再謝不遲！”

　夏無且聞言也不客氣，點點頭，直起身子看向嬴政。

　“陛下， 疫病之事萬分緊急，不如此刻便開始吧……”

　嬴政點點頭，剛要下令，秦羽再次開口道。

　“陛下……”

　見他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嬴政微微一笑道。

　“先生有話但說無妨！”

　秦羽咬了咬牙，施禮道。

　“陛下，我等回來時駙馬曾說，要、要、要先給您接種……”

　嬴政聞言微微一愣，而後爽朗一笑。

　“看來那臭小子還是記得朕的，先生請吧！朕要如何做?”

　秦羽看了一眼嬴政，而後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盒子。

　拿出密封好的牛痘液體，看向嬴政。

　“陛下，臣需在陛下小臂劃一小口，而後塗上此液體便可……”

　“兩三日後，陛下若是長出紅疹無需驚慌，此乃必經過程，靜待七八日後便可痊愈……”

　不等他說完，一旁的李斯狐疑地看了秦羽一眼。

　要在陛下小臂劃出傷口，必然需要利器。

　先莫說傷了龍體乃是何罪，萬一秦羽不懷好意，又距離陛下如此之近，到時……

　何況，你用來接種的液體是否有毒，咱們也不得而知啊！

　“先生，可否先將此術教於太醫令，由他為陛下接種?”

　秦羽知道他們的憂慮，他也不敢親自劃傷皇帝的胳膊啊！

　想起柳白說過的話，傷了龍體可是要誅九族的。

　心裡一個哆嗦，連忙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