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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第278章 白眼觀天下
船隻駛過洞庭湖,然後經由湘江一路南下,直抵長沙。

 如果不是因為沒有鐵路,也沒機會坐一次內河航運,切身感受一下洞庭湖。

 湖南巡撫部院,剛上任的巡撫趙爾巽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創辦新式教育作為“新政”的第一急務。

 偏偏遇到了嶽麓書院山長王先謙等人的阻撓,無論如何也得壓一下他們的傲氣。

 只不過嶽麓書院名氣太大,一直無人敢動,畢竟出過這麽多大人物。

 但這位山長王先謙的確太跳,頗為讓人頭疼。

 此前湖南巡撫陳寶箴,是地方督撫中唯一傾向維新變法的實權派人物。當時就受到了王先謙和門生葉德輝的攻訐,以“濫保匪人”的罪名被罷黜。

 陳寶箴的孫子,就是民國時期大名鼎鼎的歷史學家、語言學家陳寅恪。

 陳寅恪在長沙出生,但因為祖父政壇上的失落,隨之回到了江西,陳寶箴去世後,又遷往南京。

 趙爾巽看得出來,現在的情況不能任由人才流失,缺的就是西學人才,要是不能辦西式中小學堂以及高等學校,肯定會繼續落後。

 當年曾氏為湖南留下的教育基礎豈不中斷。

 只不過任何新銳舉動無一例外都會遇到阻撓,更何況還是晚清。

 熊希齡知道巡撫趙爾巽肯定著急於新學一事,帶著李諭直接到了湖南巡撫部院。

 熊希齡看了一眼衙門外的馬車,對李諭說:“山長今天果然在,還好按察使張鶴齡大人也在。”

 按察使是執掌一省司法的官員,即提刑按察使司的主官,正三品。

 張鶴齡同樣是個對近代教育有不少貢獻的人,後來還當過京師大學堂的總教習。

 從這也能看出湘派在晚清時期的地位,牛人太多了,就算是目前,朝中也有人——位高權重的大學士瞿鴻機就是湖南人。

 兩人進入大廳,熊希齡為李諭、趙爾巽、張鶴齡、王先謙作了介紹。

 李諭落座後,熊希齡又悄悄在趙爾巽旁耳語幾句。

 趙爾巽聞言大喜:“好辦法!”

 王先謙看了一眼李諭:“尊下就是當朝帝師?連辮子都剪了,有什麽資格給皇上講聖人之學?”

 李諭說:“對不起,聖人也沒說一定要有辮子。而且我給皇帝講的都是西學,不管是阿基米德還是伽利略、牛頓等人,都沒有留辮子的說法。”

 王先謙根本沒聽過這些人,但還是捋了捋胡須故作鎮定道:“他們配稱聖人?”

 李諭攤攤手:“我可沒說。”

 巡撫趙爾巽說:“山長,如今朝廷已經下達旨意,要求各地興建新式學堂。朝廷都這麽說,看來是大勢所趨。”

 “什麽大勢所趨!”王先謙說,“學啥不好,學洋人?”

 趙爾巽說:“新式學堂必然要興建,不然朝廷會拿我是問。”

 王先謙也不敢違抗朝廷的命令,於是說:“撫台大人修就是。”

 趙爾巽接著說:“另外,旨意中有一條,為了加快進程,可以學院改學堂。”

 “學院改學堂?”王先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趙爾巽對李諭說:“帝師,您從京城過來,就由您告訴山長吧。”

 李諭心中暗暗叫苦,怎麽把自己推出來,你一個巡撫鎮不住嗎?

 隻好回道:“沒錯,總督張大人的奏折已經得到了朝廷批複。”

 他靈機一動,把張之洞抬了出來。

 “湖廣總督張大人?”王先謙明顯語調有點往下掉。

 李諭說:“不僅這位張大人,管學大臣張百熙張大人也聯名上奏。”

 湖廣總督由於兼著兵部尚書銜,是從一品;管學大臣則是正二品。

 兩個大員的級別相當高了。

 王先謙更不敢反對:“既然是朝廷的意思,確實要辦。”

 “所謂學院改學堂,”李諭頓了頓說,“就是將現有的私塾、書院,改為對應的小學堂或者大學堂。”

 王先謙有點琢磨出味了:“帝師的意思難道是?”

 “嶽麓書院名震天下,自然應當改製為湖南一省地位最高的大學堂。”李諭說。

 王先謙差點坐不住了:“就是說,以後我的嶽麓書院裡要教洋人的歪理邪說?”

 按察使張鶴齡笑道:“書院哪裡分你的我的,是全省的。而且山長也說了,既然朝廷有要求,當然要遵照朝廷的意思辦。”

 熊希齡加了一句:“也是為了嶽麓書院不至於衰敗。”

 “放……什麽厥詞!”王先謙差點爆了粗口,“學洋人的東西,才會讓我聖潔書院墮落下萬丈深淵!”

 趙爾巽喝了口茶:“本督已經下了決定,就按帝師意思來。將來有了嶽麓書院的金字招牌,不怕我湖南的大學堂會比其他省份差。”

 王先謙大怒,他本來就抵觸維新,如今維新派最熱衷的新學卻直接懟到了自家嶽麓書院裡,實在無法接受:“書院絕不接受如此荒唐的舉措!”

 “哎——”趙爾巽說,“今後山長您還是嶽麓書院的山長,只不過名頭換成了大學堂總辦,這名字也好得很嘛!”

 王先謙氣得臉通紅:“撫台大人,如此唐突的決定,實在是讓我學院學子們寒心!”

 熊希齡咳嗽了一下:“提到學子,既然是新學堂,此前崇尚西學、推舉維新而被退學的學生,也要重新招錄回來。”

 王先謙徹底忍不了了:“斷然不行!如果撫台大人如此做,我這山長絕對不會再擔任!”

 趙爾巽巴不得他走,但還是假裝挽留了一下:“山長要三思,嶽麓書院離不了您。”

 王先謙看得出趙爾巽更加接納熊希齡的意見,起身道:“道不同不與為謀,在下無法忍受,恕難繼續執掌書院!”

 趙爾巽立刻假裝特別難過:“山長,沒了你,書院恐怕難以為繼。”

 王先謙哼了一聲,指著李諭說:“不是還有這位鼎鼎大名、讓洋人都佩服的帝師嗎,你們找他吧!告辭!”

 王先謙甩手走出了巡撫部院。

 熊希齡終於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撫台大人,您裝得太像了!”

 趙爾巽輕松道:“多虧帝師妙計。”

 李諭連忙擺擺手:“不過順水推舟。”

 這位趙爾巽是個比較複雜的人,現在如此推崇西學,其實是因為他認為西學對大清有用,並不是因為接納維新或者革命黨人。

 後來他總督東北,還和張作霖一起屠殺革命黨人哪。

 另外此人在民國時期還做了件大事:組織編纂了《清史稿》。

 只不過在接納袁世凱編纂清史的邀約時自稱:“我是清朝官,我編清朝史,我做清朝事,我吃清朝飯!”

 並自詡為三國時的關羽“降漢不降曹”。

 可是他的做法仍舊遭到了許多清朝遺老的譴責。

 熊希齡再次提到了李諭辦學的意願,趙爾巽迅速應允:“上一任督撫即著手興建中小學堂,如果帝師有需要,直接辟出一所給您便是。”

 如此一來倒是簡單了。

 湖南確實一直對教育很上心,此時不缺中小學堂。

 趙爾巽對熊希齡說:“熊大人,這些事歸你管,屆時選一所體量大的。”

 李諭沒想到事情推進地如此簡單。

 如此一來,在國內中小學堂的布局基本完成,就等落成了。

 離開巡撫部院,熊希齡帶領李諭來到自己的府中住了一天。

 翌日,黃興就找上了門。

 “帝師,這麽快就見面了!”黃興道,“今天適逢本人三十歲生日,不知可否請先生到本人住處一敘?”

 對方盛情相邀,李諭想也沒想就回道:“這麽巧?榮幸之至!”

 黃興說:“太好了!帝師,請!”

 兩人快到黃興住處時,李諭猛然回想起來,黃興好像就是以自己生日為借口組織策劃成立的華興會。

 到了門口,黃興和一人對了暗號,才進了院門。

 再加上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李諭更能確定,因為面前赫然是年輕的宋教仁。

 宋教仁對黃興說:“岡本兄,這位就是帝師?”

 李諭愕然:“岡……岡本?”

 黃興給李諭解釋道:“進了這個院門,就不可以用真名字,岡本便是我在院中的名號。”

 “我曉得了。”李諭點點頭,只不過岡本這名字也太搞了。

 黃興又對李諭說:“眼前的年輕學生叫做宋教仁,在此院中大家還是稱其為漁父。”

 李諭說:“我記住了。”

 黃興接著對李諭說:“帝師最好也有個隱名。”

 “有這個必要?”李諭可沒想加入華興會,再說它存在的時間也的確太短。

 黃興說:“我們如今正有秘事相商,上次船上之時,我觀察帝師剪了發,同時有新銳思想,大家欽慕您這樣的人,所以請來指導一二。”

 李諭問道:“我能指導什麽?”

 黃興說:“如今國體動蕩,受人欺辱,強國之道一來需要政法改革,二來離不開技術進步。但我們這些人,沒幾個懂得科學之策,必須有通曉之人指點迷津。”

 李諭說:“指點迷津倒是可以……”

 黃興立刻說:“既如此,帝師更應該取個號,將來好避人口實。”

 黃興心裡大體猜到李諭不一定想要加入他們的團體,這麽做也是為他好。

 李諭想了想:“就叫於禮吧。”

 “於禮,李諭……”宋教仁琢磨了一會兒李諭的話,拍手說,“好名字!如今豈不就是個混亂無章、顛倒是非的世界!”

 李諭笑道:“隨口一說。”

 幾人走進屋中,李諭再次看到了陳天華,另外還有章士釗等人。

 ——沒跑了,都是華興會最初的成員。

 章士釗在上海時見過李諭:“帝師好!”

 李諭和他們一一問了好。

 陳天華高興道:“如果帝師也成了華興公司的人股,何愁大事不成!”

 革命團體嘛,肯定是秘密行事,所以華興會對外聲稱“華興公司”。

 然後以“興辦礦業”為名,入會者稱為人股,“股票”即會員證。

 口號則是“同心撲滿、當面算清”,隱含“撲滅滿清”之意。

 李諭說:“我並非加入,但有需要,為各位提供一些幫助就是。”

 黃興說:“在下尊重帝師的決定,但您的幫助肯定對我們大有裨益。”

 李諭表明立場說:“黃……哦,岡本兄剛才說的也是我的觀點,興國之道,一為政法,二為科技,我堅守科技之道,正是我本人強項。”

 岡本這個名字真是有點難以叫出口。

 宋教仁說:“我也認為帝師說的有道理,守江山比打江山還要困難,所以建設比革命艱難。而科技正是建設的重中之重,將來離不開帝師。我想明白了,事成之後,才是帝師大顯神威之時。”

 宋教仁的腦袋瓜果然靈活,難怪後來年紀輕輕就被中山先生委以重任,而且是幾乎取代自己的重任。

 甚至民國最大狂人章太炎對宋教仁也評價極高:“若舉總統,以功則黃興,以才則宋教仁。”

 李諭根本不想、更沒有經驗涉足政壇。

 從古至今,中國幾乎一直是最聰明的人在玩政治,一個個都是人精,讓李諭搞仕途,能累死。

 而且中國近代史堪稱風雲變幻,尤其民國前十來年,幾乎動不動城頭變幻大王旗。就算李諭知道該站哪隊,但是換來換去真的太揪心,弄不好還會被人叫做N姓家奴。

 所以乾脆離漩渦遠點。

 黃興再次發問:“我們有心重整乾坤,但對同列強科技之差距有多大,由於不諳科學,無法估量, 還望於禮兄弟解惑。”

 李諭歎了口氣:“我雖不想打擊大家的積極性,但實際上的差距你們很難想象,就如同巨人與嬰兒一般。”

 宋教仁目前在美國聖公會文華書院普通中學堂(現華中師范大學)讀書,多少接觸了一些西學,於是問道:“於禮兄在科學界的成就,不就是巨人一般?”

 “我一人遠遠不夠,所以才竭盡所能想要辦一些學堂。”李諭說。

 宋教仁感歎道:“於禮兄高瞻遠矚,如若科學之道有更多您這樣的人,才是國之大幸。”

 宋教仁與李諭的會晤,更加確信了科學的重要。

 雖然他此後留學日本學的是政法專業,但在華興會失敗後,明年還會在武昌搞一個叫做“科學補習所”的組織。

 其實還是個革命排滿組織,只不過以補習研究科學為名,隱瞞官府,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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