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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帝業》八百五十四 襄陽家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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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不孝,連累父母擔驚受怕、起居不安,至今才得歸來拜見問安,恭請耶娘杖責!」

自江陵返回襄陽後,李泰第一時間登堂拜見父母,見到父母音容如昨、仍然康健,心內也暗舒了一口氣。

去年的時候,他為了免於宇文泰起疑,並沒有在發動變亂之前將家人接離關中,雖然心內篤定只要奪取軍權成功,宇文泰就不敢輕易加害他的親人。當然如果奪權不成功的話,他自己估計都沒有以後了,也就無謂再擔心其他。

但就算生命安全有所保障,擔驚受怕也是在所難免。尤其他父母都已經不算年輕,生活突然變得這麽刺激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如今總算有驚無險的相聚,李泰心中也是頗感慶幸。

母親盧氏望著作拜席前的兒子,還未開口已經先流下了淚水。父親李曉的情緒倒還穩定,起身拍拍兒子的肩膀笑語道:「在外做事的辛苦都讓我兒承受了,父母親屬縱使境遇遭逢一些波折又有什麽大礙?

況且你做的也並不是什麽罪惡事跡,反而是裨益家國、威震寰宇的大事,南行一路多聞群眾稱頌我兒威名壯跡,父母心中只是自豪。無能老叟,碌碌半生,又於世何加?不意門下有此壯息,來年世道大治,世人亦需頌此老叟有德!」

堂中的其他幾位堂兄們聽到這話後也都連連稱是,並還一臉好奇的想要打聽一番如今江陵的人事局面。南北分裂以來,這是北朝歷代君臣所未曾履及之地,自然讓他們倍感好奇。

不過他們還沒來得及將這滿腹疑問吐露出來,便被李曉給擺手製止了。

「此間眾人縱使受到一些驚擾,也能彼此撫慰。但是新婦卻被獨置一處,身邊無人安撫,今又為我家添丁,我兒虧其良多,今既歸來,還不快速往慰問!」

李曉抓起兒子的胳膊便將他往外推,盧氏聽到這話後也連連點頭,示意兒子趕緊去看望妻兒。

李泰心裡當然也是非常渴見妻兒,聽到父母作此表態便也不再拘泥,當即便告退行出,轉向妻兒所在行去。

暖閣中牆壁上懸掛著各種顏色鮮豔的彩緞,地上也鋪著蓬松厚軟的地毯,桌椅屏風等器具棱角都被修圓、且還包裹著軟軟的皮層。數名婢女分別站立在門前牆角處,視線全都緊緊盯著一個正在地毯上自顧自玩耍的嬰兒。

一身時服、素面可人的妙音娘子看看門外的天色,眉眼間頗有幾分焦急,待見兒子抓著一個錦布包裹的繡球認真的玩耍,便躡手躡腳的往門邊行去,然而當其身影剛剛鑽入門簾外,房間中頓時便傳來哇哇哭喊聲。

「臭小子!我生你已經辛苦,今還要阻我夫妻團聚!」

聽到這呼喊聲,妙音一臉喪氣的退回房間中,指著兒子忿忿說道。

這小子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惹惱了母親,見到母親又回到房間裡,便咧嘴咿呀咿呀的將繡球往母親的方向拋去,力氣用了不小,但那球卻隻落在一對小短腿的褲***,他便俯下身,用頭頂著繡球作勢要向母親爬去,但筋骨仍然稚嫩,稍一俯身便歪倒在地。

妙音見狀雖然有些無奈,但也只能坐回這小家夥面前,撿起被那小子拋的到處都是的玩具一一送回其面前,並有些苦惱的望著房間另一側恬然端坐的女子說道:「姚娘子,這小物實在是太癡纏,有沒有法子讓他改一改?」

那位姚娘子年齡與妙音差不多,眉目之間多有吳鄉女子的秀美溫婉,聽到妙音的問題後便微笑道:「童兒幼時最喜親近熟悉的人事,正是因為公主對小公子的寵愛,小公子才這樣癡纏。如若公主只是早晚探視,再不以母乳喂養,交付乳母,幾日之後小公子便不會再這樣癡纏了。」

「真是沒良心,幾日就要轉性!你耶是那麽推崇情義的人,你卻薄情。」

妙音本來還煩惱兒子太纏自己,聽到這話後卻又薄怒起來,抓起這小子擱在膝前向那粉嫩的小屁股拍打起來,那娃娃自然不知母親在訓斥什麽,隻道是在跟自己玩耍,肥嫩的臉頰滿是笑意,短小的四肢不斷揮舞。

瞧著孩兒這樣活潑可愛,妙音臉上的薄怒又轉為寵溺的笑容,將這小物攬入懷內歎息道:「他耶在外建功勞累,將此精血付於我處,我不喂養更仰誰人?況我也非貧乳,不飼我兒更飼誰人?」

這娘子初為人母,所孕所生又是摯愛之人的血脈,盡管身邊多有婢女傭人,但在兒子的養育上仍然是堅持自己親力親為,並不像一般別家貴婦生子之後便諸事交付下人,因此這孩兒對母親也是尤其依戀,一會兒不見便要哭鬧。以至於明知今日夫郎回歸,妙音也抽身不出第一時間前往迎接。

「娘子、娘子,郎主歸府了,正、正向此來!」

門外婢女匆匆來此報信,妙音聽到這話後頓時也變得有些激動,抱起兒子便要起身相迎,卻又想到自己仍是素面朝天、未施粉黛,便又有些緊張,先將兒子塞給婢女,自己轉身抓起一條披帛,但總是來不及再精修妝容,便望著兒子哼哼道:「你耶若厭我此態,小子等著受罰罷!」

正在這時候,門簾被掀起,李泰一步踏入暖閣中,視線一轉便落在自家娘子身上,露齒一笑道:「娘子,我回來了!別來幾月,家中諸事有勞娘子。」

說話間,李泰徑直行向這娘子,抓起這娘子白嫩柔荑上下打量幾眼,妙音卻已忘我的投入夫郎懷中,手臂緊緊環在李泰腰上,俏臉則埋於胸膛。

府中婢女們對於郎主和主母的相親相愛已是見怪不怪,但那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與自家父親都還素昧平生的小子卻不管這些,在婢女懷中張牙舞爪、哇哇大叫起來,不許別人與他爭奪阿母懷抱。

李泰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小子身上,眼神頓時大亮,張手便向這小子伸去,口中笑語道:「我來瞧瞧娘子為我家添何麟兒!對了,他尿過沒有?」

他是記得許多影視劇每當有這樣的溫馨場面,總是免不了會有一道清亮的尿液來助興,他可不想被這小子澆一身。

「小郎飲泄都有規律,襠下還有兜布,郎主可以放心抱視。」

婢女微笑著將孩兒送往李泰手中,而這小子卻還擰身轉頭的不從,卻被李泰一把撈了過來,舉到身前準備親親那小臉蛋,嘴剛湊上便挨了一拳,便又哈哈笑了起來。

「離家多時,辛苦各位照料娘子和小兒。此番歸府帶來一些江陵時貨,物或不珍但也新奇有趣,稍後去尋渚生掌事各自領取一份薄贈,以謝各位為我家事盡心!」

李泰一手攬住娘子,一手保住孩兒,望著室內眾人微笑說道。

娘子生育這一關,在他心裡一直是一個心結,對此不乏忐忑。

等到娘子真正臨產時,他又不在身邊,要為了自己和一家人的際遇前程而奮鬥,如今總算歸來,看到妻兒都健康活潑,他的心中自然也是欣慰無比,對這些代替自己照顧妻兒的人也都心存感激,各自給予一番厚賜也是應有之義,將自己的喜悅分享給眾人。

「多謝郎主!多謝大王!」

此間眾人有新有舊,對於李泰的稱謂也都各不相同,但在聽到這番話後的喜悅卻是一般無二。

「姚娘子,請入前來!」

妙音這會兒也向前走了兩步,朝著那名隱在眾婢女仆婦後方的姚娘子招招手,示意其人到前方來,然後才又對李泰介紹道:「這一位便是夫郎之前使人禮送興州的江陵姚將軍戶中女公子,姚娘子家學淵源、性情恬雅,肯於屈就入戶來與妾為伴,許多育兒之事都是姚娘子悉心教導。就連翁姑來到襄陽後些許水土不調的體居不適,也是姚娘子幫

忙診斷料理。」

李泰聽到這話後連忙也端正神色,向著這位姚僧垣的女兒略作欠身道:「入室唯見妻兒並家中舊屬,竟不知還有貴客在此,真是失禮,請姚娘子見諒,多謝姚娘子益我家室諸事。」

那姚娘子本是恬靜嫻雅之人,但在面對李泰這個名滿天下又剛剛平定江陵的大人物時,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局促不安,而且雖然之前便已經聽府中群眾言及太原王風采如何,今日得見卻發現儀容風采更是倍余之前所聞所想,不免讓這姚娘子更加緊張,螓首深垂,口中喃喃細語道:「大、大王言重了,失國之人幸得庇護,得有容身之所。些許方技得報恩典,是妾之榮幸……」

瞧著這姚娘子實在是有些拘謹羞澀,而其人也終究不是自家仆傭又或親屬,李泰也不好無視唐突其人,便又吩咐婢女將這位姚娘子先引去在府內的宿處,這才得與娘子暢話別情。

只不過夫妻兩對話也不得安靜,那孩兒總在一旁玩耍吵鬧。四五個月的孩兒吃得多、睡得足,一旦醒著那就精力旺盛,在房間裡或坐或臥,玩具扔的到處都是,熊孩子屬性已經淺露端倪。

李泰也只是親近了一會兒就被這小子搞得有點受不了,隻把這到處拱的小子踢來踢去,惹得妙音嗔怪連連。但這麽玩耍一陣,這小子卻對李泰逐漸親近起來,看到他老子手腳伸來,便識趣的向後一仰躺在地毯上,嘴裡則咯咯直笑,父子兩個玩的不亦樂乎。

妙音本來還自埋怨兒子太纏人,可當看到這父子倆很快就混熟,那小子都對自己有點愛搭不理了,不免便有些吃味,抬手給這小子兩巴掌,而這小子竟然鑽進父親懷裡向著母親哇哇大叫起來,只是又被他老子很沒有義氣的推了出來,折騰一番精疲力盡,便仰在李泰腿上呼呼大睡起來。

待到婢女輕手輕腳的將孩子抱出去,妙音這才笑著對李泰說道:「阿翁見這戶中長孫也是喜愛得很,直給擬名李晉,夫郎覺得怎麽樣?」

「李晉?哈哈……」

李泰聽到這個名字便是一樂,是因為想起中唐李賀因為避父諱而無緣科舉,自家老子給孩子起這名是不想家裡出進士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的直系後人如果還要靠科舉進仕,那他這些年又在忙個啥?可既然想起了這個事,他覺得還是有必要糾正一下時流對於避諱越來越嚴的一些觀點,太過嚴謹刻板的話,難免就有些過猶不及了。

對於兒子起這個名字,李泰倒也沒有什麽意見,轉而跟娘子商量一下,兒子小名不如就叫江陵樂。這小子正是李泰在攻破江陵後不久出生,不只紀念父輩的功勳,也意味著他們一家人的境況踏入一個新的境界中,也寄托著李泰希望南北融合的一個願景。

這小子命要比他老子好得多,不久前便被朝廷冊封為南郡公,還在漾奶的年紀便已經超過了世道之內大部分的人。

李泰本來是想拒絕的,這麽小的孩子懂個啥,沒必要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浮誇風。然而宇文泰或許是為了體現中外府已經與山南道大行台冰釋前嫌的意味,又拿出自己便宜外公的身份來說事,使者數返終究還是給這小子加封郡公。

這件事還搞得另一個外公獨孤信很是不悅,自覺得自己被忽略了,所以趕在孩子百日的時候,又派人向襄陽送來眾多的財貨珍寶,以彰顯其正牌外公的身份。

李泰聽到娘子講起這些事情,會心一笑的同時,心裡也有些惋惜。此番他的同族親屬差不多都來到了襄陽,就連遠房親戚的李綱、李繢兄弟也都與其父親一同離開關中。如今留在關中最親近的,便是丈人獨孤信了。

其實李泰倒是也希望丈人獨孤信一並來到襄陽,別管怎麽安排,起碼人身安全能夠有所保證。

畢竟如今中外府和山南道也只剩下一層面子和諧,

內裡已經是裂痕深重,未來局勢走向如何就連李泰自己也說不準,尤其在宇文泰去世前後,局勢氛圍將會變得更加緊張和對立。

但他也明白,宇文泰是不可能放獨孤信離開關中的。眼下局面還能勉強壓得住,可要是獨孤信這個素來等夷的老夥計也脫離了他的控制,那對宇文泰而言是絕對難以接受的!

如今李泰雖然已經是自立於東南,但相應的在關中的影響力也會遭到極大的削弱,只能通過一些迂回的方式間接影響,所以對於仍然留在關中的獨孤信,也很難有什麽及時的策應與關照,只能在一些關鍵節點給予一定的提醒和建議。

想到獨孤信,李泰不免又聯想起來仍然還留在襄陽養病的於謹。

雖然說對於向於謹下黑手這件事,李泰至今也沒有什麽愧疚的想法,但一想到這老先生疾病也有自己所致的緣故,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如今既然歸來,總要盡盡地主之誼去看望一番。

門外仆員來報晚餐已經備好,於是夫妻兩便站起身來,趁著孩兒還在熟睡之際,行出暖閣去與家人一起進餐。

一家人歡聚一堂,氣氛自是熱鬧非常。李泰又讓人去府前將若乾鳳和李雅兩個小子喚來內府一起參與家宴,這兩小子都是在自己家中長大成人,別管用心多少,也已經與家人無異。

李綱、李繢兄弟們同樣也帶著兒女家眷入府參宴,李泰因為久事外鎮,同他們兄弟接觸不算太多,上一次來往他記得還是因為長孫家的問題。但是等到他父親李曉抵達關中後,李綱兄弟便也勤來拜訪,彼此間便熟絡了起來。

他們同李泰雖然不是親近,但畢竟也都出身隴西李氏,而且弘農楊氏的楊寬遭遇也讓人心驚,與其繼續戰戰兢兢的留在關中,不如乾脆到襄陽來投奔李泰。

當他們子女入前見禮的時候,李泰看到李繢有一個女兒正當青春年少,而且模樣也端莊秀麗,心內不免一動,瞥了一眼下席的若乾鳳,心內盤算著要不要給他達摩老弟介紹一下這個小堂妹。

李泰倒不是舍不得自家女兒,問題是他也沒有妹妹啊,就算耶娘加把勁,若乾鳳也不能再等上十幾年。堂兄們家裡倒是也有女兒,但他跟若乾鳳兄弟相稱,結果對方做了自己侄女婿,終究還是有些怪怪的。

李綱他們父親李琰之也是北魏名臣、追贈司徒,相對於出身鎮兵家的若乾鳳,家世自是清貴。而拋開門第不說,若乾鳳與李泰之間的感情不異於親兄弟,這一門親事若能成,也算是親上加親,他也可以說一句沒有辜負若乾惠的托付。

他這一點小心思暫未吐露,但也沒有逃過自家娘子的觀察。待到家宴結束返回室內,妙音便笑語道:「方才宴中,夫郎只是打量若乾達摩與那位翹兒堂妹,莫非是想促成他們之間的良緣?」

李泰聽到這話後也不由得笑起來:「娘子真是觀察入微, www.uukanshu.net 不錯,我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我久不在家,也不知堂叔一家心意如何,便沒有貿然發問。」

「這事的確不該夫郎來說,堂叔他們遠來相附,雖言是為夫郎小助人勢,但也終究難免寄人籬下的拘束。如若夫郎開口,他們或應或拒恐怕都有失本心,難免會有芥蒂。不如由妾擇日去訪,問一問其家女眷對若乾達摩印象如何。」

妙音聽到夫郎這麽說,便又笑著說道:「還記得當年,如果不是同若乾達摩鬧出糾紛,我還見不到夫郎。他久在門下同夫郎親近相處,也需喚我一聲嫂子,夫郎既然有此心意,我便也試一試幫他撮合一場良緣。」

聽到娘子主動應下此事,李泰便也放下心來,擁著娘子道謝幾聲。這娘子少婦孕後體態更顯豐腴動人,李泰晚飯時又飲了幾杯薄酒,更兼夫妻久別,如今耳鬢廝磨,便不免鼻息漸熱。

然而正在這時候

,別室中突然響起孩兒啼哭聲,正自動情交纏的夫妻兩都是一頓,片刻後李泰鼻中哼氣道:「不要管他!」

「夫郎且先休息,妾若不往視看,這小子真會啼哭不止。」

妙音連連安撫躁動的夫郎幾句,還是忍著歉意披衣起身,快步走去別室,從婢女懷中抱過啼哭喚乳的兒子哄喂一番。

過了足足半個時辰,這孩兒才安分睡去,待這娘子再登榻入臥,便聽到衾被下已經是響起了夫郎均勻的鼾聲。她便又蜷起軟嫩豐腴的嬌軀,側躺進夫郎的懷抱中,相偎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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