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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帝業》四百二十七 世族表率
傍晚時分,李泰便和一些已經隨他入京的下屬功士們一起、在尉遲迥一行的引領下入宮參加賜饗宴會。

 之前李泰便覺得長安城的皇宮不夠氣派,在去晉陽溜達一圈、特別是在晉陽宮中遊賞一番後,便更覺得如今的長安皇宮有些寒酸。

 隨行諸功士們也多跟隨李泰於晉陽宮盤桓幾日,所以在見到此間宮室格局時,也都鮮有大驚小怪的感覺,有幾個不擅長掩飾情緒的甚至還直將失望都擺在了臉上。

 一行人在皇城丞相府中暫留片刻,已有禁中謁者等候在此,傳達皇帝的口諭對諸功士略加慰問,並各自賜給一襲冬裝袍服,讓他們於此間廡舍穿戴妥當後便入宮參見。

 不多久,一群換了簇新衣袍的功士們便跟在李泰身後,仿佛一群剛被招安了的梁山好漢一般,小心翼翼的穿過連接內外宮室的永巷,往今日擺設宴席的殿堂而去。

 禁中宮室建築雖然不夠宏大威嚴,但是宮闈之間不斷穿行巡弋以及隨處可見的禁軍崗哨還是給人以不小的壓力,讓人言行都變得謹慎起來。

 殿堂中,皇帝、太子和大行台以及其他一些宗室勳貴早已經分席坐定,隨著宦者唱名傳喚,李泰共諸下屬們魚貫登殿,拜見皇帝陛下。

 “李愛卿快快免禮,還有諸位功士,此日禁中設宴,專為款待你等。朕與在席諸位公卿,也都是承惠於卿等討賊壯跡,才得於今日歡聚一堂,分享酒食。所以卿等各需稱意,不必拘禮!”

 皇帝今日無著章服,只是一身輕便且不失莊重的時服,若是不考慮權柄勢位給人氣質帶來的改變,瞧著要比旁邊席中的宇文泰更顯年輕和雍容。

 這兩人本來就是同歲,而且宇文泰本來也不以儀容端莊而見稱,尤其是近來頸後發出一個肉瘤,為了掩飾常常都要帶著長巾幅的突騎帽,仿佛沒了脖子一樣,模樣瞧著就更有些古怪。

 皇帝元寶炬雖然談不上有多英俊不俗,大概常年不問實事的緣故,眉眼神情之間頗有一種諸事看澹的豁達,並不像宇文泰那樣氣勢咄咄逼人。

 眾人聽到皇帝陛下態度如此隨和,各自心裡也都暗暗松了一口氣,及至李泰回首以眼神略作示意,然後便在左近宦者們引領下依次入席,至於李泰則就被引到了陛前橫席坐定下來。

 接下來又是一些乏甚營養的寒暄對話,與此同時各類酒食也都陸續奉進,殿下諸功士們乏人問津,自是放開了肚量大塊朵頤,李泰則一邊應付著殿上對話,一邊將這些酒食淺嘗一番,很快便品味出似曾相識的味道。

 他心存著狐疑,又將桉上食物品嘗一番,很快便確定下來這些菜式所用的調味料多有他家莊園出產,於是便抬頭向上階席中望去,便見廣陵王元欣正一臉笑容的望著他。

 待到彼此視線交觸後廣陵王便端起酒杯微微頷首,顯然是在默認李泰的猜測,如今禁中膳食確有諸多物料經他之手從李泰家進行采買。

 只看廣陵王那滿臉的笑容,可知他這中間商做的是非常愉快,必然已經賺的盆滿缽滿。西魏皇室雖然沒有太大的實權,但所擁有的財富還是非常可觀的,別處也沒有太多需要大筆花銷的地方,飲食上的消耗當然不需要太過節儉。

 李泰近來多從大處布局產業,對於這種具體的家事經營則少有精力再去仔細過問,此時得知自家商品都已經賣到了皇宮裡來,心裡也是頗感滿意。

 禁中賜宴自然不會通宵達旦的進行,時間過去了約莫有一個時辰,便有宦者入前耳語可以告退了。

 於是李泰便又起身離席,向著殿上的皇帝陛下再拜謝恩並請告退,皇帝便也抬手吩咐禮官將諸員導引出宮。

 一行人退至皇城中,李泰又留在丞相府等候片刻,待到宇文泰返回時便又連忙上前謝其所賜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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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許小事,不值一提。即便不論事中的處境,我也算是一個對你頗多寄望的長輩,知道兒郎將要成家自立,自當順手幫扶一番。”

 宇文泰少有的一臉大度神情,拍著李泰肩膀笑語說道:“大司馬是有福之人,戶中人勢雖然略顯薄弱,但卻幸運招攬到你這樣一位賢婿,在公在私都能得力甚多。

 我等鎮兵家固然不及你名門世族家風莊謹,但也少了許多忌諱,但使有什麽能讓家室受益的計略,放手去做,不必擔心折傷長輩情面而隱忍不發。伯山是智慧少年,想必不乏營家妙計,期待你的表現。”

 李泰聽到這話後也頗感無語,這話說的怎麽好像是在鼓勵自己抓緊時間搶班奪權、架空老丈人的話語權,而且還一副充滿期待的口吻,難道你已經慧眼洞察到我狼子野心的本質了嗎?

 等到離開皇宮時,夜色已經極深了,所幸大行台新賜宅邸距離皇宮不遠,行出宮門之後轉過街便到了家門旁。

 這要是在朝中上班的話,真可謂是非常實惠的福利,不過李泰就算不再返北州,多半也要在華州霸府,這便利倒也享受不了多少次。

 此時這座新邸中,李禮成共一眾之前出迎李泰的京中少年們宴會仍未結束,中堂裡一片鬼哭狼嚎,甚至還有喝醉的家夥騎在牆頭上嗷嗷學雞叫,好好一座新邸被這些家夥搞得烏煙瘴氣。

 李禮成這小子也已經醉倒在席中,估計是受不了周遭那吵鬧聲,腦袋都杵進了空空的酒甕中,李泰帶人好一通翻找才把這家夥給拎出來送去客房休息。

 不過堂中這些少年們倒也並非只是一味的放浪形骸、不守禮數,據入前來告的李孝勇所言,在李泰率員入宮後不久,這些少年便又陸續派遣家奴送來賀禮以祝喬遷之喜。而他們之所以竟夜在此鬧騰也是時下禮俗之一,新居入夥就需要親友齊聚宴樂吵鬧來驅逐鬼狐等藏匿宅中的厭物。

 這樣的玄異說法固然是有些荒誕,但也反應出一定的時代背景,百姓流離失所、宅田多有荒蕪,必須親友群眾聚居互助,才能維持一個相對安穩的生活環境。

 李泰一行在宮中宴會本就沒怎麽放得開,此時再受此熱鬧氛圍感染,索性入堂繼續宴飲,而有了他的加入,堂中氛圍頓時更加熱烈起來,就連一些已經醉的走不動道的家夥也搖搖晃晃湊上來要跟李泰喝上一杯。

 還有的家夥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嚎叫道:“李開府壯功凱旋、名揚天下,賊鎮兵們誰再敢嘲笑世族無人……李開府便是咱們的表率,是咱們的臉面!再有鎮奴欺壓咱們,李開府必不放過他們!”

 西魏也有世族與鎮人之間的矛盾,只是不如東魏那麽尖銳和激烈,畢竟盤子太淺,真要內鬥過甚,說不定就會兩敗俱傷而被漁翁得利。

 聽到這些家夥儼然將自己當做精神偶像,李泰也是一樂。

 自六鎮兵變發生至今已有二十多年的時間,足夠一代人陸續成長起來,也是社會結構劇烈動蕩的一段時期,其實出身世族還是鎮兵已經不會將人的才乾劃分的太清晰。

 世族眼見長期動蕩不安,對於武功也逐漸重視起來,如果說李泰還是一個例外,但他表哥崔訦也是弓馬嫻熟、不遜於一些鎮兵將領。而作為北鎮後代的念華,卻因為父親得勢早而接受了洛陽貴族教育,沒有什麽鎮兵習性。

 在場這些京中少年們,多數都是在孝武西遷前後從洛陽奔逃到關中的人家子弟,雖然稱之紈絝,但其實也不乏志力兼有之類,只看他們醉後各種狂態,可知內心裡是很想融入當世的軍功主流中,而並非一味的抱著衰朽門第不肯低頭。

 只不過他們終究政治資源有限、鄉土資源有限,再加上世族的出身讓他們在政治立場上往往偏近於元魏朝廷, 故而宇文泰也不會將他們大批引入霸府,只會有選擇的接納。

 這個年紀正是愛幻想並且精力最為旺盛的階段,不能安心向學,又不能專事弓馬,心中自是充滿迷茫、充滿焦躁,完全不知前路如何。

 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然出現李泰這麽一個優質偶像,對這些半青少年們而言簡直就是有著致命的誘惑力,根本不需要特意招引,就會紛紛聚集在他面前。

 李泰瞧著這些鬼哭狼嚎的小子們,心中也不由得生出遐思,既然他們如此願意親近自己,不妨因勢利導一番。

 雖然說這些小子們眼下看起來非常生猛、酒膽豪壯,但距離派上用場卻還差得很遠。李泰也不打算刻意對他們進行培養,但可以給他們提供一個互相交流學習和切磋的場所,並以此作為一個人才儲備庫。

 於是他便就席喚來李孝勇,吩咐他在龍首原劃出一片地方出來再修造一座園業,一半用來修建書廬,一半用來修造射堂、馬埒等演武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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