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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帝業》一十七 厚贈士伍
  “主公正在別堂等候,著我請李郎往見。”

  李泰在前堂又等候一段時間,之前引他入邸的那名若乾惠親兵走進來小聲說道。

  聽到這話後,李泰便起身跟隨出堂,心裡卻有些疑惑,湊近過去小聲問道:“是不是中堂有不宜相見的客人?”

  那親兵聞言後便乾笑一聲,隻說道是主公如此交代。

  李泰見狀後更覺得自己猜測沒錯,北鎮武人們在關中雖然顯貴一時,但畢竟是客居,彼此之前鄉義抱團在所難免。

  北鎮武人中,並非人人都如若乾惠這般對趙貴有著切齒之恨,也不像賀拔勝那樣地位超然,自己得罪了趙貴,就等於得罪了相當一批的北鎮武人。若乾惠不想自己與那些人相見,也算是一份善意包庇。

  不過李泰對此也談不上憂懼,他已經決定不再貿然往西魏上層鑽營,而是扎根於關中鄉土,這樣就能避開許多西魏上層的人事糾紛。

  有了人馬勢力,腰杆自能挺直。就算未來趙貴再想找他麻煩,大不了投靠宇文護,等到宇文泰死後直接幫手搞死趙貴。

  “李郎來了,今日邸中人事雜情實在太多,到現在才抽身見你。”

  當李泰來到這別堂時,若乾惠正在堂中立定,魁梧的身軀略顯搖擺,可見酒意著實不輕。

  “不告來擾,自當客隨主便。憾難同行,且祝將軍此行順利,揚威河西,誇功宇內!”

  李泰舉手作揖,卻不敢太過靠近若乾惠,擔心這酒氣熏人的大塊頭站立不穩砸到自己。

  他今天在若乾惠府上所見漢胡武將不少,哪怕在這群武人當中,若乾惠這體格也實在是翹楚,看著就力量感爆棚,讓人望而生畏。

  “李郎嘉言,確是悅耳。更兼愛憎分明,率直坦蕩。”

  若乾惠示意李泰在堂中坐定,自己也坐了下來,認真打量李泰幾眼,然後又說道:“今日中堂有幾賓客不便相見,所以在此見你。李郎少俊有才,不能共事的確是讓人遺憾。結緣一場,就此了斷實在可惜。我雖然事遠,但家人仍居華州,李郎閑時也可來訪,並幫我教導一下家中劣子。”

  說話間,便有親兵將一孩童引入堂中來。

  “這便是小兒達摩,年齒雖幼,但卻並不頑劣。”

  若乾惠抬手指著兒子向李泰介紹,李泰聽到這個響亮的名字,不免驚了一驚,認真打量幾眼,這小童略顯稀疏的頭髮總角於頂,身穿小號袴褶,虎頭虎腦的模樣倒有幾分可愛。

  “達摩,快來見過在席這位李郎。勿謂你父親友不名,李郎乃是隴西李氏高足,天下知名的名門俊彥!”

  若乾惠又望著兒子笑眯眯說道,言語間頗有幾分自豪。

  若乾鳳這個年紀,自然不知隴西李氏意味著什麽,但見父親如此鄭重介紹,便也上前作禮道:“小子達摩,見過在堂貴客。”

  李泰連忙避席而起,不無詫異的說道:“小郎敬長知禮,頗有沉靜之態,麟趾於庭,不患後繼。”

  若乾惠聽到這話,笑得更開心,示意兒子與李泰並席而坐,又歎息道:“鄉土阻遠,倏忽經年,事業奔波也常感艱難,幸此懷中小物慰我。只是關西人物凋零,常常憂慮該托何人教他,李郎可否為我分憂?”

  聽到若乾惠這麽看得起自己,李泰也頗感壓力,便又說道:“伯山學也未精,親長常歎有汙家門,淺薄庸質,實在不敢誤人。幸得將軍折節賞識,唯我所知、概不敢隱。小郎璞玉之資,

家風遞承,久必成器!”  “哈哈,我便信此良言!”

  若乾惠倒也不覺得李泰這個年紀會有多深的學術造詣,而且自家兒子終究出身將門,真要學成一個腐儒也會讓人恥笑。

  他之所以要將兒子向李泰引見,主要還是看重李泰出身世族的身份,希望能夠借此給兒子打開一個新的交際層面。

  年輕時,若乾惠也不乏要憑一身武藝橫掃世間所有不公、改天換日的氣概,講到洛陽那些膏梁權貴,常有切齒恨意。無論是跟隨賀拔嶽還是宇文泰,都能奮勇作戰、不畏凶險。

  但如今的他已經不複年少,見多各種世情的不公與刁難,特別邙山此役給他帶來極大的心理觸動,越發感覺到有的事情並不是想做改變就能改變。

  所以他打心底裡不希望兒子再走上自己的老路,將他所經歷的世情刁難與凶險再經歷一遍,希望盡己所能給兒子鋪墊一條更加平坦通暢的人生道路。

  李泰的態度讓若乾惠頗感欣慰,他也能明顯感覺到這個出身隴西李氏的小子與長安那些世族子弟有所不同,待人接物更有方略且更務實。蘇綽與獨孤信不約而同的提及李泰,也讓若乾惠自覺沒有看錯。

  家將匆匆入堂,報告中堂賓客在催,若乾惠便收起思緒,向李泰苦笑道:“惡客擾人,不暇久敘。我知李郎你新入關中,人物多不融洽,已讓門仆略備薄儀,李郎切勿推辭!”

  李泰見狀便也起身,他也的確人物緊缺,來拜訪若乾惠的禮物還是高仲密墊付,於是便也不再作客套,只是道謝告辭。

  若乾惠的親兵將李泰引到了側院,這裡已經站著男男女女幾十人,並有兩匹看起來就非常神駿的馬,那親兵將一計簿遞在李泰手中並說道:“主公贈給士伍五十員並良馬兩匹,請李郎點驗!”

  送出半車車軲轆,加上黃金三十兩,卻又換回這麽多人馬。

  李泰正自盤算要立足關中鄉土發展,人力自然越多越好,心裡也大感若乾惠這個人實在是敞亮,又請這親兵代為道謝,也把若乾惠所說的事情記在了心裡,決定把若乾惠的兒子當作自己親兒子來教。

  “若乾將軍此情著實不淺,單這兩匹良駒,哪怕在東州起碼也要作價萬錢!”

  歸程中,隨從李雁頭不斷繞著那兩匹駿馬打轉,口中嘖嘖感歎:“阿郎瞧這兩匹良馬,都是龍顱突目、馬目四滿!凡所戰馬,必須目大,目大則心大,不會驚厥。小耳豎挺,肝小不躁,通意聽馭。馬鼻張大,肺氣悠長,千裡不疲……”

  李泰只是瞧著這兩匹馬外觀神駿,卻不知相馬還有這麽多的知識,一邊聽著李雁頭講解,一邊仔細打量,越看越是喜歡。

  唯一有點不足,就是這兩匹馬毛色略顯駁雜,並非純白純赤。問起李雁頭,才知馬的毛色如何不只是好看,白馬骨壯氣秀,赤馬則血旺力足,都是非常罕見的一等良駒。

  那名領民都督府吏員已經先一步告辭離開,但李泰一行來時十幾人,歸時則是浩浩蕩蕩幾十人的隊伍,也沒有不開眼的刁豎無賴再敢上前騷擾。

  一行人剛剛走進城南圍牆,便見對面街道上煙塵升騰,一隊騎士策馬向北奔來。

  李泰自知華州城池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本著低調做人的原則,示意眾人先避行道路一邊,等這一隊人馬過去再走。

  “我道是誰大率部伍街上招搖,原來是李郎。你帶這麽多人口遊街做什麽?”

  騎士們奔行到近處,為首者赫然是昨日城外分別的賀拔勝,看到站在道路一邊的李泰便勒馬頓住,舉起馬鞭指著他笑語問道。

  李泰連忙疾行上前,垂首笑道:“小子新入雄城,豈敢孟浪招搖。剛才往若乾將軍府上拜望,得贈士伍諸員。長者賜、不敢辭。伯父這是將要何往?”

  “我也是要去若乾惠保邸上,厭見人多躁鬧, 故而行晚。”

  賀拔勝笑著回答,然後又打量了幾眼李泰身後那隊伍,再問道:“李郎你乏人用?我家也有士伍不少,轉天送伱一些聽使。”

  李泰聽到這話,下意識低頭抬腳看了看,難道自己出門踩狗屎了嗎?怎麽今天運氣這麽好?心裡剛剛算計著要在關中圈地種田,便有人趕著給自己送人!

  “孤弱入關,的確是有寡力之患。但伯父已經教我良多,小子終須自立……”

  李泰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便要開口忍痛拒絕。

  賀拔勝卻擺擺手:“既然乏用,我便助你,不必逞強推辭。我知高司徒邸居所在,或無暇親往,明日就安排送達。若乾惠保送你多少士伍?我總不會少於他!”

  李泰愛死了賀拔勝的好強倔強,聞言後便也不再推辭,便又拱手道謝。

  “小事罷了,不值一提,明日在家等候吧。”

  賀拔勝說完這句話後,便打馬離開。

  李泰則笑逐顏開,招手號令身後部伍們繼續出發,心裡已經盤算著需要多久才能拉起一支規模可觀的部曲隊伍。

  當他們返回高仲密邸中時,高百齡已經在前堂等候,李泰指著高百齡笑語道:“邸中閑舍還有多少?若乾將軍回贈士伍五十員,且先安置在邸。”

  高百齡聞言後卻笑不出來,打量著那幾十名剛被引回的士伍男女,一臉的糾結:“十三郎,這些士伍能不能歸還回去?”

  “為什麽?難道此事犯忌?”

  李泰見其神情如此,一時間也有些緊張,連忙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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