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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帝業》四百八十八 激戰河橋
河陽北中城直堂內,剛剛從河北馬場快馬返回的斛律金在聽薛孤延將他與敵軍的交戰過程講述完畢後,便低頭沉思了起來,過了片刻後才又望著薛孤延歎息道:“真是大意了。”

 “末將隻道此路人馬應是賊之偏師,奪我關防後必定會貪心更熾,若不迎頭痛擊、奪回失地,或會引來更多……”

 薛孤延面對潘樂時還敢瞪眼爭辯幾句,可在聽到斛律金的指責卻不敢反駁,尤其他此番本就有錯在前,出兵時雖也著員向斛律金告知一聲,但卻沒有等到答覆便已經急不可耐的引眾而去。

 斛律金卻並沒有繼續傾聽薛孤延的辯解,而是又轉頭望向潘樂並皺眉道:“相貴這一次也不謂應變周全,三城是我河防之本,我等所以鎮守此間,便在於此間城防安危。除此之外,余者皆不在你我計議之內。因小失大,悔之晚矣啊!”

 潘樂自知斛律金這是在指責他受困於番兵塞橋、沒能及時奪回南城,略作沉吟後才抱拳說道:“大司馬明鑒,我所在守中潬城,看似是與南城唇齒相依,可以相作策應,但彼此並無統屬。

 薛孤延敗後也並未向我告知危情,若我能早知,又豈容賊徒輕奪城防?待知其事,時機已經錯過,賊能在此短時之內便逐人布防,想必已在城中得用降人之力。未得後路人馬援濟,末將實在不敢將中潬城兵力盡置於橋南……”

 斛律金聽到這裡,眉頭便微微一皺,旋即便又開口說道:“方今情勢如何,想必不用我再多說。我與你等並在一事,可謂榮辱與共。薛孤延失其所守,我並不深作責難,是恐威重而奪其志,有損銜恨復仇的勇烈情懷。

 言詰相貴,則是因為你素來智勇雙全,主上在時便常常自語所得相貴之力不只一鬥將之用,鎮撫征戍,每所任用皆無過失。痛失一城,誠然可惜,但事之功過卻仍言之過早,大有挽回之余地。今日言事也只是相戒你等,切勿頹廢喪志而更益賊勢!”

 潘樂聽到這裡,才又連忙起身拱手、一臉慚愧的說道:“大司馬胸懷寬宏、以大局為重,末將愧不能及,但也從來不失捐身報國之志!後事如何收拾,唯待大司馬是裁,但有所遣、末將絕不敢辭!”

 斛律金也從席中站起,入前來托住潘樂的胳膊,轉又回望向一旁的薛孤延歎息道:“你前所慮擔心賊徒貪心更熾,也的確是有道理。方今內外不靖、人心不安,稍有動蕩便群情騷然。

 世子前使我等出鎮河陽是希望能夠扼守要隘、鎮定大局,河橋得失對時局的危患尤甚於河南的禍亂。關西群賊苦我久矣,之前患於力量薄弱又無機可趁,此番河陽之進必能鼓舞賊情。黑獺若來,則情勢危矣。奪回南城自是當務之急,但其他各處設防,也都不可忽略。”

 講到這裡,他又握著潘樂的手說道:“我想請相貴引部回守軹關,以防西賊從齊子嶺湧出襲我側路。來日或許事不至此,但總有備無患。”

 潘樂聽到這一安排。先是愣了一愣,旋即便點頭道:“大司馬請放心,我一定不讓西賊一卒進寇河內!”

 斛律金又望著薛孤延說道:“我再付你勁卒五千,即刻進駐河陽關,城失於你而複於你,尚可功過相抵,若不然,你自歸鄴請罪於世子面前!”

 “末將領命!一定死戰奪城,不負大司馬恩用!”

 薛孤延聽到這話後,連忙抱拳作拜道,兩眼中已經是血絲密結,可見對西賊恨意之深。

 河陽北城中此夜自是將士備戰不休,南城中同樣並不安穩。

 賀若敦和高樂雖然順利進城,且在投誠過來的臨淮王元孝友輔助下將河北番兵逐回,又緊急布置一番防務,總算勉強將敵人第一波的反擊給拖延下來。

 但接下來他們所面對的艱巨考驗才真正開始,而且越琢磨便越覺得這個河陽南城可真是一個甜蜜的陷阱,稍有不慎便極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這當中緣由不消細說,當下最重要自然還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盡快將這一消息傳遞回去,讓郎主他們也高興一把。所以在入城不久,賀若敦便遣員歸告。

 這一夜敵人雖然沒有再發起進攻,但賀若敦他們也未敢怠慢,將士分批值守橋南,以防備敵軍發起夜襲。

 黎明時分江霧彌漫,再加上夜色還未完全退去,視野更受限制,每一次河中浪花的起伏都讓人憂慮不已,擔心這浪聲之下還隱藏著別的非凡聲響,饒是膽大妄為的賀若敦與高樂,這會兒也都握緊了兵器,各自守住河橋一邊。

 “這、這是什麽聲音?是船槳拍水、還是馬蹄聲?”

 一股奇怪又極富韻律的聲浪從大霧中傳遞出來,初時聽到的幾人還隻道是錯覺,但隨著聽到的人越來越多,隊伍中便漸漸響起了嗡嗡議論聲。

 這種面對未知的驚懼是最可怕的,哪怕是許多百戰精銳的老卒,若長期處於這種驚懼情境中,都極有可能精神崩潰繼而發生營嘯等惡性事件。

 “要不要放火燒橋?如此即便敵軍攻來,都可以暫緩攻勢……”

 高樂感受到群情越來越緊張,便湊近到賀若敦身邊小聲說道。

 賀若敦這會兒也是非常緊張,聽到高樂所言便面露糾結掙扎之色,又過了一會兒才搖頭道:“不可,眼下若就燒橋,賊便知我鬥志已消,攻勢只會更加迅猛!唉,情況已經至此,只能盼望郎主盡快到來。”

 他這裡話音剛落,濃霧中衝出數騎,為首者便是張石奴。彼此看見對方,各都流露喜色,張石奴旋即便開口道:“郎主還有半個時辰便會抵達,著令你等守住城池勿失!”

 白茫茫的霧氣撲面打來,李泰衣袍內外都凝掛著一層水汽重露,這濕氣幾乎要浸入骨子裡,讓人覺得潮熱難耐。

 但他卻無暇抬手擦拭滿臉的露水,一路上只是打馬狂奔,心裡則已經不知道將賀若敦和高樂這兩家夥罵了多少遍。

 若非這兩個混蛋貪功忘命,他這會兒應該在金谷倉城愉快的睡上一覺,而不是整夜的疾馳狂奔,穿越小半個河洛平原來增援解救他們。

 攻下河陽城誠然可喜,但攻下和攻下的定義卻是不同。李泰隻覺得過了今次,一定要加強一下隊伍思想建設,讓大家都腳踏實地的、不要總想著搞大事件,行事越來越浮誇,今天攻下了河陽,明天是不是要衝進鄴城?

 他也不知是倒霉還是幸運,攤上這麽一群讓人糟心的下屬,手中兵力只有區區幾千之眾,能夠拿下洛西的漢關城都已經算是走了狗屎運的超水平發揮,河陽那是他能想的?

 就拿眼下來說,單單只是一次奔援就已經有點要人老命了,而他從關西帶出來的兵力也已經被分散拉伸到了極限,留守漢關城的田弘等人已經完全不能跟他進行什麽配合互動了。

 雖然心情很不爽,甚至不知接下來該要怎麽收場,但他還是來了。實在是因為河陽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不止他老大宇文泰想的抓耳撓腮,他也饞的不得了啊。這麽大一塊肥肉,哪怕是不能一口吞下,舔上一口也是滿嘴油花!

 隨著東方天際破曉,河面上的水霧也在快速的退散,時下的黃河還未如後世那麽渾濁,因為盛夏水漲而更顯遼闊。但此時在河面上,正有百十艘飛舟從背面踏波穿浪的向南岸航行而來。

 見到這一幕,李泰先是松一口氣,這表示河陽南城仍然在守,起碼沒有讓自己白跑一趟。

 正在舟船上渡河的甲卒們也發現了他們這一隊正在岸上向東疾馳的隊伍,於是那船槳掄的便更加起勁,應該是要搶著靠岸列陣迎敵。

 但該說不說,人有什麽短板還是要直視。這些以六鎮鎮民為主體的晉陽兵們,他們骨子裡就沒有水戰的基因,之前順流而下、有條不紊的操舟還算穩當,可今越急則就越亂,驟一加速衝在最前方的一艘船便直接被激浪水流拍翻。

 李泰對這個時代的作戰舟船見識還不多,遠遠望去北面過來的那些舟船樣式種類不少,這其中規模最大的是一種類似艨艟的快艇,長達數丈,舷內的甲板上站立著約莫百十甲卒。數量最多的則是舴艋小舟,每船約有二三十人。

 可若說最平穩,則還是那些木筏竹筏,雖然隨波起伏,但卻不會動輒便有傾覆之危,只不過這些筏子穿流橫渡的能力實在不強,在靠近淺灘的位置尚可利用船篙來改變航向,可若到了深水區,則就必須以舟船牽引,否則就會沿著河道被水流直衝下遊。

 看著這麽多人一本正經的努力去做自己並不擅長的事情但卻又做不好,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甚至給人一種非常奇妙的萌差之感。

 李泰看到這舟船爭渡的一幕,原本有些忐忑緊張的心情都有所好轉。不過他也沒有時間繼續欣賞下去了,不只是因為這些舟船已經即將要靠岸,更在於河橋上的戰鬥已經開始了。

 “速速列陣迎敵!”

 李泰抬手指令韓雄引其所部人馬防守河橋一旁的碼頭,自己則率領其他人馬直往河橋方向衝去,快速加入戰鬥中。

 “郎主、郎主總算來了!”

 賀若敦常因武藝高強、勇猛過人而膽大張揚,但在面對河橋上氣勢洶洶殺來的東魏人馬,也被衝殺的節節敗退,當見到李泰率部加入戰鬥後,更是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畢竟從前夜一直到如今,他們一直處於高強度的行動中,昨夜雖然體力有所恢復,但精神卻是加倍消耗,這會兒不只是賀若敦,其他士卒們也都狀態欠佳。

 但作為進攻方的薛孤延與新撥給其人統率的那數千勁卒卻都勁力飽滿,一個個如狼似虎一般,若非河橋這獨特的作戰地形,只怕早將收橋將士們給團團包圍起來。

 此時眼見到李泰率部加入戰團之中,薛孤延更是恍如受傷暴走的熊羆一般,一邊大聲咆孝著,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戰刀直向李泰劈殺過來。

 李泰自不會衝上去跟薛孤延這瘋子單挑,一邊抽身向陣內後撤,一邊大聲喊話道:“擒殺賊將薛孤延者,賞絹三千匹!”

 薛孤延聞聲後自是更加羞惱,倒是沒有什麽閑情喝問為何賞格折價,只是向前衝殺的更加凶猛,一度與其身後部屬陣仗脫節而身陷敵人包圍之中。

 但薛孤延的勇武也著實不是蓋的,兩手各持一柄戰刀上下紛飛,周身上下都籠罩起來,且還不斷的向周遭敵卒劈殺傷敵,憑其一己之力竟然生生劈殺出方圓丈余的無人空間。而其麾下部伍也趁此時機向前推進了一大步,距離河岸更近。

 “郎主請暫退岸上,仆等防火燒橋!”

 退後休息片刻的賀若敦這會兒又來到陣後,向著戰圈中大聲呼喊道,並且著令士卒直往河橋下方的船艙射出火箭。

 這船艙雖是木造,但因為長期浸在水中早已經泡透,艙內也潮濕的很,故而火箭射出後並沒有直接引起明火,但填放在裡面的油膏卻已經冒起了滾滾濃煙。

 眼見到前方濃煙滾滾,後面隊列等待向前衝進的東魏士卒們也慌了神,任憑兵長催促也都裹足不前。至於已經衝進到前方的,則就更是忙不迭的抽身急退,擔心接下來或會葬身火海、又或被火勢攔截在南面而被西賊亂刀砍殺。

 眼見身後部伍向後退去,薛孤延也是滿心無奈,面對戰陣中向他做著各種挑釁動作的李泰,也只能恨恨退回。

 他雖然勇猛不俗,但也難憑一人之力而惡鬥數千之眾,之前親信部眾全都離散河洛之間,如今撥付給他使用的這些部眾們雖有上下名分,但卻絕不會將性命交付給他,他若仍是戀戰不退,這些人是真的敢將他一人拋在戰場上。

 隨著敵軍向後退去,河橋上的戰鬥暫時告一段落,而碼頭處戰鬥卻仍在繼續進行著。

 敵人舟船質量雖然不佳,但運力卻還是非常可觀的,碼頭上遭受阻擊之後,其他舴艋小船與平底筏本就吃水不深而不要求港灣停靠,直接從其他河灘處靠岸登陸,並且向著碼頭上圍殺過來,使得韓雄所部人馬陷入諸方圍攻中。

 不過由於河橋與舟渡人員作戰節奏沒能協同一致,此時河橋上敵軍已經退走,再登岸的敵卒們已經成了孤軍,眼見到橋頭人馬向此轉戰而來,那些艨艟戰艦紛紛調轉船頭, 不敢再向碼頭靠攏。

 至於那些優先登陸的敵卒們則就遭了殃,或被轉戰過來的人馬砍殺當場,或是轉身跳回河內,很快便被河流浪濤所吞沒。登岸的千余敵卒或死或溺,剩下的也都被繳械俘虜。

 等到碼頭處的戰鬥也已經結束,河橋下方滾滾濃煙中才躥出火苗來,李泰略加沉吟後才又連忙抬手喝令道:“撲滅火勢,不要燒橋!”

 河橋的存在,固然讓敵軍擁有一個直接向橋南發起進攻的通道,但同時對敵軍的進攻方式也是一大限制。只要河橋還能通行無阻,敵人的反擊策略也都會圍繞河橋進行,譬如此番南來的舟船,明顯就是配合橋上攻勢,橋上進攻未果,舟船便也退去。如果一把火燒斷河橋,那接下來敵人的反擊方式才真是不可捉摸了。

 而且,賀若敦等幾百眾就敢直接詐取河陽南城,而李泰心內雖然抱怨不已,但若是不認可這一行為的話,也不會帶著部伍連夜跑來增援。他本就是團隊浮誇激進作風的始作俑者,來到這裡交戰一陣後,心裡便不由得生出了更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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