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拜見太守大人!”
沒過多久,韓玄就趕來了,一見面,他就對著劉磐拱手行禮道。
劉磐揮了揮手,客氣道:“韓公不必如此多禮!”
聽了他的話,韓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靜靜地等待劉磐說出叫他過來的目的。
“韓公,我欲出城迎戰孫賊,不知可行否?”劉磐問道。
韓玄一愣,隨即說道:“以如今的形式,只要咱們堅壁清野,固守城池,江東軍肯定久攻不下,到時他們自然會退卻,太守又何必急著迎戰呢?”
聞言,劉磐歎了口氣,說道:“若不出城一戰,恐怕叔父那裡我無法交代。”
韓玄一想也是,劉磐與劉琦年齡相仿,雖然他沒有表明要支持劉琦,但也被明確表明要支持劉琮之人所不喜,聽說還常常會因此被蔡氏在劉表那兒吹枕邊風,劉表不得已才讓他來的荊南。
現在劉磐不在襄陽,要是他不敢出戰,蔡氏不知道會在劉表面前怎麽誹謗他呢?
此時劉磐又信心十足地對韓玄說道:“而且等到其余三郡援軍到來,我軍不但在兵力會有優勢,也有了‘荊南五虎’中的三位猛將,如此若不出城一戰,估計沒人會甘心!”
武陵太守金旋,零陵太守劉度,還有桂陽太守趙范,各自派來了五千大軍前來援助,其中零陵太守劉度派出了大將刑道榮領兵,桂陽太守趙范則派出了射殺雙虎的鮑隆領兵。
再加上原本長沙的郡兵,此時的臨湘城中,已然有超過兩萬八千人的大軍,遠遠超過了城外孫策那看上去就不到兩萬人的大軍。
至於太史慈,因為孫策這次交代了是要徹底拿下荊南之地,所以在劉磐放棄了長沙郡內的大半縣城後,他便派兵留駐各縣,安撫當地民眾之心。
好在不少縣城壓根沒有什麽抵抗的意思,這其中既有孫堅當年對百姓不錯,留下的一些遺澤,還有長沙士族豪強並不看好劉表的緣故。
劉表與孫策相比,如何選擇,顯而易見,況且最近江東商會的事,這些士族豪強們也聽說了,孫策現在在他們眼中就是塊香餑餑。
見劉磐說得如此自信,韓玄張了張嘴,又想要再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只是拱了拱手,便告辭離去。
看著韓玄離去的背影,劉磐不由皺了皺眉頭,他很清楚韓玄想要說什麽,無非是對他的統兵能力不放心,想讓黃忠來領兵對抗孫策!
黃忠和韓玄兩人早就相識,在韓玄擔任長沙太守時,黃忠就被劉表任命為中郎將,派來長沙駐防了,所以韓玄曾見識過黃忠有多勇猛。
而且此前已經有過劉表從子劉虎被孫策帶兵輕易擊潰的前例了,韓玄覺得劉磐這另一個劉表從子應該也強不到哪裡去。
在劉磐到來之後,韓玄也多次向劉磐推薦黃忠,可是黃忠一直以來心思都不在戰場立功上,他出任將領也只是為了方便給其獨子黃敘求醫問藥。
劉磐為了讓黃忠效忠自己,也曾派人找來有名的醫者,為黃敘治療過,奈何那些所謂的名醫,都無法診斷出黃敘的病由,自然是不能醫治!
而大名鼎鼎的醫士張仲景,在卸任長沙太守之後,便開始外出遍尋天下藥方,如今正隱居嶺南著書呢,所以黃敘的病一直無法根治,只能這麽吊著,這也導致其身體越來越差。
作為後來蜀漢的五虎上將之一,黃忠曾陣斬夏侯淵,乃是正兒八經的猛將,如此猛將,
本該是孫策拿下長沙的一大阻力,但一個意料之外的因素卻影響了黃忠的心緒。 卻說長沙郡丞韓玄,在離開太守府之後,便徑直朝著黃忠府上趕去。
黃府內外有著來回巡視的家丁護衛,這些人不但腰間全部掛著環首刀,而且個個強弓不離手,顯然都是用弓好手。
黃忠本就是以善射出名,其麾下共有一千人左右的弓兵,而且因為他沒有認劉磐為主,所以從某種角度上說,這一千弓兵可以說就是黃忠的私兵。
韓玄有些憂心忡忡地對著門口的侍衛問道:“漢升可在府上?”
一名侍衛點點頭應道:“我家老爺早就吩咐過,若是韓公到來,直接請進去就行!”
當韓玄走到後院,看到正被黃忠帶著散步的黃敘後,便感覺十分地不可思議,他上次見黃敘時,這孩子已是形容枯槁,瘦弱不堪,說句不好聽的,看起來都離死不遠了。
但今日再見,這孩子的臉色竟然變得比普通人還紅潤,而且人看上去還壯實了不少。
見此情形,韓玄滿臉疑惑地問了一句:“漢升,敘兒的病,這是好了?”
黃忠聽後哈哈大笑了一陣,拍著黃敘的肩膀說道:“沒錯,敘兒的病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了!”隨即他又似笑非笑地看著韓玄問道:“韓公可是來勸我為劉磐效力?”
“如今敘兒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漢升何不為太守效力?”韓玄答道。
“若是我告訴韓公,敘兒是華佗先生治好的呢?”
聽到黃忠的話,韓玄先是理所當然道:“原來是神醫華佗,我說敘兒的病怎麽這麽快就好了!”不過他很快就臉色大變道:“什麽?你說神醫華佗?”
孫策為了充實江東的醫者數量,一早便將神醫華佗在治下開設醫館的消息就已經傳出去了,所以如今天下間的大部分人都知道,神醫華佗在江東為征南將軍孫策效力!
黃忠的點頭讓韓玄心裡變得拔涼拔涼的,這時,黃敘在一旁接腔道:“若不是華佗先生神技,恐怕侄兒今日就見不到叔父了!”
在黃敘的眼神中,韓玄看出了一種由衷的尊敬,他的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
此時的韓玄已經顧不上什麽儀表體統了,孫策手下的神醫華佗治好了黃忠的獨子,他很清楚這對忙於此事這麽多年的黃忠來說代表了什麽。
看著失態的韓玄,即便黃忠心裡已經定了主意,卻還是開口問道:“韓公,你我多年好友,我不願瞞你,我隻問你一句,州牧一家如今可有人有明主之相?”
這個問題韓玄根本無法答覆,如果他說現在的劉表是明主,那便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誰都看得出,劉表是真的老了,都做出了把蔡氏女嫁給幼子這種事。
至於劉琦和劉琮那兩個毛頭小子,那就更不用說了,到現在都還不敢走出劉表的庇護呢,又如何能有什麽大作為?
可韓玄身為劉表臣子,卻是無法直言心中所想,於是面對黃忠的問題,他只能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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