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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是一天印一千冊書,就是一日三百冊也是一個驚人的數量了。
在沒有宣紙和這印刷術之前,從古到今,全天下的書加起來有沒有三十萬冊都是一個未知數。
這已經不只是錢糧的問題了,就算把長安城所有識字的人全部雇來當書佐,刻竹簡,也不可能刻得那麽快。
就算真的刻得那麽快,但砍伐竹木剖成竹片再烘烤成竹簡,那也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浩大工程。
說得誇張一些,恐怕就會和修長城一樣繁重了。
張安世等人不禁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若是以前就有了這印刷術,哪裡還會怕始皇帝焚書坑儒呢——讓他燒他也燒不盡這天下的藏書啊。
更可怕的是,這印刷術印出來的書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本本幾乎一模一樣,絕沒有任何的出入。
在場的所有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力量。
這種力量和鞭炮瞬間爆發出來的剛猛之力截然不同,但似乎威力更加強大。
難道天子鼓搗的都不是奇技淫巧,而是聖人之道?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一年印出幾十萬冊的書,會給大漢帶來怎樣的改變,但卻能感覺到這種改變一定是翻天覆地的。
“禹無憂,溫室殿中無戲言,你可敢當著在場諸位愛卿和朕的面起誓?”
劉賀也有一些激動地問道,禹無憂報出來的數字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了。
“三年之內,工官印術坊一日可印一千冊書……”禹無憂突然停了下來,才接著說道,“不,一日可印兩千冊書!”
連同劉賀在內,所有人驚訝的嘴巴張開得更厲害了一些,那就是六十萬冊的書,這如何看得過來?
“若是微臣不能做到,我禹無憂甘願按欺君之罪受梟首之刑!”禹無憂毫不猶豫地說道。
“好,你若是能做到,我給你封侯!”劉賀不禁為禹無憂拊掌賀道。
“但朕還有一個要求,不僅工官要印書,還要派人將這印術傳到各郡國的工官去,還要傳到民間去!”
“另外,印出來的書,伱禹無憂還要想辦法給朕賣出去,就像那鹹亨酒肆一樣,不能只花少府的錢!”
“微臣領命!”
劉賀再次激動地連連說了幾個好字。
在場這六個人中,天子和禹無憂的年紀最小,加起來還不到四十歲——比此間最年輕的張安世都還要小。
其余的人看著這兩個有些“癲狂”的年輕人,不禁覺得有一些赧顏和自慚形穢。
他們在天子和禹無憂的身上,看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力量,這力量讓他們自愧不如。
如果硬要做比較的話,天子和禹無憂就像在莽莽榛榛樹林中生長的樹木,而他們就像殿中的立柱。
前者充滿活力,後者死氣沉沉。
“叔公,這書和紙現在可夠用了?”劉賀看著劉德故意開了個玩笑道。
“夠、夠用了。”劉德不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陛下,微臣還有一事不明。”面色不善的韋賢終於站了出來。
“陛下興辦官學對天下臣民乃是一件大德之事,但是……”韋賢不善的眼神變得更激烈了一些。
“但是讓諸生學算學、法學、工學、農學……恐怕都不是正道!”韋賢平時不聲不響,今次義正詞嚴。
“嗯?為何不可?”
“此乃百家之學的余孽,早已經被孝武皇帝所罷黜,陛下莫不是想要恢復百家!?”
“此等都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微末之法,不應在官學庠校中教授,以免諸生亂了心智。”
韋賢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鄒魯大儒”,看問題就是比張安世他們更能抓住本質——這就是讀書的重要。
劉賀冷笑了一下,儒生中有務實的,也有務虛的,他當然是要扶持前者,打壓後者。
“韋閣老,你要與朕辯經嗎?”劉賀笑眯眯地問道。
除了王式仍然氣定神閑,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之外;其余人頓時一愣,天子莫不是被問糊塗了,竟然要與韋賢辯經?
韋賢也是有些愣神,而後才頗為傲氣地回答了天子的問題。
“老臣本不敢如此癲悖,但若是關乎到天下獨尊儒術的事情,老臣願意冒死與陛下辯一辯。”
“韋閣老且慢,不如聽朕先講了這科舉製,再與朕辯論一番,恐怕到時你有更多的話要講。”劉賀笑著說道。
韋賢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妙,似乎又被天子帶到一個陷阱面前。
可是他雖然明明知道面前有一個坑,但他卻又不得不往前邁步。
“老臣領旨。”韋賢倨傲地行了一個禮,憤憤不平地坐回榻上。
“那請幾位大學士翻看《科舉會要》,朕好好與你們講一講其中的關口和奧妙。”
“諾!”
一箭雙雕,同時解決兩個問題,倒是快了不少。
劉賀心中一陣冷笑——這科舉製帶給張安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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