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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心情不錯的張安世早早就來到了內閣值房外,而其余的內閣大學士也已等候多時了
幾人客客氣氣地相互見禮之後,張安世就打開了內閣值房門前的那把鎖,一齊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張安世等人就看到那些奏書已經被動過了,連忙匆匆走過去查閱,才發現都已經批過紅了。
“縣官勤政啊,竟然連夜就將所有的奏書都批紅了。”張安世不禁發出了一聲感歎。
其余的大學士聽到此言,也都連忙就圍了過來,一本本地翻看這些批過紅的奏書,同樣不停地稱頌天子。
“準奏的奏書先擬成詔令,再等天子來用印吧。”
“駁回的奏書直接退回去,讓府衙再重新上奏。”
“改議的奏書我等再議議,然後再重新票擬過。”
“每份奏書都要仔細謹慎,不可出任何的紕漏。”
“唯!”
張安世居中調度,安排著今日要做的事情,其余的人則親力親為,七手八腳地把奏書分類送往各處。
幾人剛剛走到門口,落在最後的韋賢突然發出了帶著疑問的一聲“咦”,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縣官……似乎漏了一份票擬沒有批……”
眾人停下腳步,循聲回頭看去,而張安世也走過去從案上拿起了最後那一份奏書。
還沒有打開,他就覺得有些不妙——這是光祿勳選官的那份奏書!
天子竟然真的沒有批紅。
張安世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其余人也看出了端倪,連忙放下手上的事情,又圍了過來。
他們看著那份完全沒有被天子動過的奏書,疑竇叢生,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之後,心直口快的劉德終於才問道:“縣官為何未批這份奏書?”
“恐怕是遺漏了吧,這奏書畢竟有數百份之多。”丙吉不確定地猜道。
“這奏書剛才是單獨放在一邊的,似乎是特意擺出來的。”韋賢指了指案首的位置說道。
一時之間,幾人都拿不準主意,更不知如何處置,也不知該不該將這奏書再送回溫室殿。
“我等莫要著急,縣官今日也要來的,到時候我再與縣官提一提。”張安世寬慰眾人道。
這時,一眾閣臣的表情各有不同:趙充國和韓增面色無異,魏相幸災樂禍,其余幾人盡是擔憂疑惑。
張安世將那奏書鄭重其事地放回了案首,一眾大學士也就各自忙碌去了。
……
以往,天子再如何晚到遲至,午時之前總會露面,有時候甚至比張安世等人來得還早一些。
但是這一日卻非常奇怪,午時的鍾聲響過之後,天子仍然沒有在內閣值房露面。
最開始,大學士們還覺得和昨日一樣輕松,但是漸漸地就有人開始不安了起來。
張安世他們這幾個“始作俑者”,時不時就看向天子那空著的坐榻,心中總覺得不對勁兒。
尤其是張安世和丙吉,二人的坐榻和方案挨在一起,他們要麽湊到一起交頭接耳,要麽就是向值房外張望。
可是不管他們怎麽焦急,就是沒有聽到天子儀仗那熟悉的鼓樂聲。
而案首那份奏書,就像一塊通紅的烙鐵,在他們的心尖反覆炮烙。
“丙公,我等是不是去請一下縣官?”張安世再次壓低聲音問道。
“子儒,我等是臣子,這怎麽好請?”一向沉穩的丙吉也無奈道。
張安世歎了一口氣,他也自知去溫室殿或者椒房殿有些不合時宜。
身為朝臣,哪怕是閣臣,哪有“逼”天子來議政的,豈不是表明這內閣是廢物,沒有天子不能運作?
“那……我等就還是再等一等?”
“也就只能再等一等了,再過兩個時辰,縣官身邊的侍中就要帶人來取奏書,可以問問他……”丙吉寬慰道。
“只有如此了,但……”張安世看了看其他人,更小聲說道:“今日出門時我就覺得眼皮跳,心神不安,恐怕有變故。”
“子儒這就多慮了,這幾日來,一切不都一切如常嗎,能有何變故?”丙吉再次勸道。
他的話說得確實有道理,畢竟這內閣製運作得越來越順暢了。
雖然天子多疑了一些,但是對他們這些閣臣仍然像以前一樣敬重,似乎也沒有什麽不滿。
而張安世他們也終於在內閣製和上封事製中找到了一些權力的縫隙。
這條縫隙現在還很小,但是只要他們努努力,就可以逐漸擴大。
比如說,可以說服那些昌邑舊官加入進來一起多向天子進諫。
比如說,可以說服一些官員“替”張安世等人上書影響朝政。
比如說,來年舉孝廉參加科舉製時,提前與相熟的郡國守相打好招呼,讓他們推薦上來的人更可靠一些。
只要他們這些對大漢忠心耿耿的朝臣合在一起,在天子周圍形成屏障和支柱,那天子就不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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