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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霍顯被帶到了暴室獄的正堂,跪在了劉賀的面前。
雖然霍顯和淳於衍是同一日被投入暴室獄的,關押的日子也相當,但她的精氣神卻好很多,甚至可以說是亢奮。
這毒婦一來到正堂之上,雖然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實際上卻偷偷地打量著四周的情形。
當她看到了坐在上首位的劉賀時,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
她並非是害怕或者恐懼,而是在示弱,以此偽裝自己的蛇蠍心腸。
“賤妾問天子安。”霍顯順從地下拜說道。
“賜座。”劉賀淡淡地說道。
許廣漢很是機靈,立刻就搬來了一張坐榻,放在了霍顯的身邊。
霍顯倒也沒有裝腔作勢,再次行禮謝恩之後,就坐下了。
自始至終,她都神色平靜如常,似乎這裡不是暴室獄的正堂,而是霍宅的正堂。
不管這份平靜和鎮定是不是裝出來的,城府和心思都要遠遠超過普通人。
“嶽母,有人出首你指使淳於衍給孝昭皇帝、婕妤張安君和婕妤蔡文嫣下毒,你可認罪?”
天子沒有直呼其名,仍然叫自己嶽母,言語中也沒有太多的怒意,這讓霍顯以為看到了一線生機。
“陛下,此系誣告,陛下可將此人叫出來與我對峙,賤妾絕不敢做這樣的歹事!”
霍顯就這樣突然尖著聲音呼喊道,緊接著又是一陣賭咒和發誓,末了甚至擠出幾滴眼淚,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比淳於衍剛才的表演更有迷惑性。
劉賀冷眼看著霍顯的表演,並沒有著急去駁斥。
因為今日,他本就不打算逼霍顯認罪。
恰恰相反,劉賀還要找一個理由,讓她先回家去和霍光、霍禹團聚,這是劉賀給霍氏挖的最後一個陷阱。
淳於衍已經招供,霍顯弑君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霍顯招不招供,已經沒有多大區別。
劉賀要讓霍顯慌慌張張地回去,在惴惴不安之中,逼霍禹趕緊劫走霍光,一同逃出長安城。
全家北逃,投降匈奴:他們一旦做出這件事情,霍家就遺臭萬年了。
此刻對霍顯的過堂審問,不在於逼她招供,而在於把她嚇得肝膽俱裂,惶惶不可終日。
……
霍顯在堂下鬧了許久,看天子沒有任何的反應,也猜不透陰晴不定的天子在想些什麽,這才慢慢安靜了下來。
“如此說來,嶽母是不願意認罪了?”
“陛下,實在是賤妾無罪可認啊,我霍家如今時運不濟,夫君和禹兒又一時糊塗,犯了許多的過錯……”
“但弑君這樣的歹毒之事,何人敢做,那可是死十次都不為過的大罪……”
“賤妾只不過是區區一個婦人家,對朝堂上的事情不知半點,怎麽敢做這樣的事情……”
“定然是有人看我霍家落魄了,所以要趁機打壓我霍氏一門,想借扳倒霍氏的機會向陛下邀功,好取而代之!”
“陛下萬萬不能受奸臣的蒙騙啊,更何況成君一向就體弱多病,如果讓她知道這變故,恐怕會讓她受驚嚇啊!”
劉賀明明只是問了一句話,這霍顯卻亢奮地說個不停,接著立刻又哭訴了起來,悲痛驚慌的模樣倒是非常傳神。
劉賀看著這鬧劇始終不發一言,不得不說這霍顯求生的欲望實在很強, 到了這田地仍不放棄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這樣反倒是省事了,對生的渴望會讓霍顯拚命地抓住最後的稻草,
進而再迷失在求生的路上,咬上劉賀的魚鉤。“好了,嶽母,朕聽到了。”劉賀不動聲色地說道,霍顯這才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既然你要演,朕就陪你演。大家一起入戲局,看誰最後不能出戲。
“黃卿,你是廷尉,此事應該如何處置?”劉賀裝作為難地問道。
“陛下,弑君乃是重罪,不可不明查,既然霍氏不願好好招供,那就只能用刑了。”黃霸惡狠狠地說道。
“用刑?那豈不是有可能會屈打成招,更何況若是成君知道了,恐怕會擔驚受怕啊!”劉賀再次裝腔道。
“陛下,下官在刑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就搞清楚了一件事情……”
“這人啊,不管官位有多高,那都是賤坯子,好好與他們講教化和律法是沒用的,只有受了痛才會吐露真相……”
“哪怕是那三五歲的孩童,若是打了定主意要說謊話,雙親如何規勸都是白費力氣,絕不願意開口的……”
“但是倘若換個法子,用細細的帶刺的竹鞭抽上幾下,立馬就都老實了。”
“依微臣所見,就應該先給這霍顯用刑,七八種刑罰先招呼上去,倘若她能頂下來,那麽再聽她喊冤也來得及!”
黃霸說得頭頭是道,途中看向霍顯的時候,更是兩眼冒凶光。
說到了激動之處,甚至不由自主地捋起袖子站起來,似乎就想到堂下對霍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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