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戲精附體
劉端說完後,臉上已是淚水漣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劉彘依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心說你演吧,盡情的演,宮裡的俳優都沒有你會演。
俳優者,宮中舞樂之人,其中多侏儒。
劉榮看到劉端這樣子,就有些吃驚的問道:“六弟為何這樣說?”
劉端淚眼模糊的看著劉榮,道:“大兄,弟之苦不可言啊!”
劉榮正待問他有何不可言,就聽劉彘突然大聲喊道:“六哥,你一路跟蹤我於此,到底是何道理?”
劉彘來膠東國是路過膠西國的,所以,劉彘斷定劉端突然出現在這裡,定然是一路跟蹤自己來到這裡的。
這個六哥啊,真的是讓人無語啊!
劉端看向他,笑了笑說道:“太子知道了啊?吾只是在路上看見了太子的旌旗,故而一路跟了過來。”
劉榮搖了搖頭,心說六弟也是腦子進水了,哪有諸侯王跟蹤太子的道理。怕劉彘遷怒於他,劉榮便趕緊說道:“六弟,今日太子剛剛到此,你恰巧也來了,實在是喜事啊!”
“想我等兄弟已經多年沒見,今日幸得聚在一處,正該好好地談心說笑。若是不能好好相聚,吾這就派人送六弟回去。”
劉榮本來是好心,不想這話卻惹怒了劉端。只見他如瘋狗一般,朝著劉榮嚷嚷道:“太子是大兄的十弟,難道就不是吾的十弟乎?太子可以留在大兄這裡,吾就不能留在大兄這裡乎?如此兄弟有別是何道理,大兄眼裡只有十弟而無六弟啊!”
劉彘一聽這話火了,心說講道理是吧?要是講道理你就應該穿了王服,拿了名刺正兒八經的來見我。
“六哥,講道理是不是?那咱們就好好講講道理……”
說著,劉彘坐了下來,然後指了指對面,示意他坐下來說話。
劉端不敢坐下來。劉彘面目不善,且面前擺著那把佩劍,劉端真的害怕這位十弟說著說著給他一劍。
劉榮這人比較厚道,看到劉端盯著佩劍看著,便陪著笑臉對劉彘說道:“十弟,這裡沒有外人,這長劍是不是……”
不等他說完,劉彘抓起佩劍就放在了身側。這樣,劉端才敢坐了下來。
劉榮也趕緊坐下,還親自給兩人斟酒。
劉彘抓起酒樽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酒樽看著劉端。
劉端看他飲酒的樣子已經與成年人無異,心裡便想著這個十弟真的是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求著自己給他請假的小胖子了。
大兄已被無端除國,看來這次太子來此,定然是
劉端做了許多壞事自然心虛。所以,他一直對長安來的人特別留意,唯恐來人是抓他回長安的。
也是巧了,他這次又裝扮成百姓出來遊蕩的時候,恰好看到劉彘帶人去了膠東國。
他混在路邊看熱鬧的百姓當中,看著那支威風凜凜的騎軍,在劉彘的帶領下向東而行。於是,他便想著太子來膠東國做什麽?
本來,太子代天子巡守四方的消息,朝廷已經通告了各處。可無奈劉端已經出來一段日子了,就沒有接到這個消息。
或許是做賊心虛,劉端就想著太子來此是不是和他有關。畢竟,這膠東國的國相張歐沒少向皇帝告他的狀。
於是,他就想來這裡探探口風。
結果,
劉榮告訴他膠東國已經除國了。劉端瞬間就明白了,太子此行,定然是和各位諸侯王過不去的。 早在半年以前,長安那邊突然傳話,讓諸侯王們都熟讀賈誼所寫的《治安策》。
那個賈誼誰不知道啊?哪個諸侯王不恨他啊!
想起此賊來就恨的牙根癢癢,讓諸侯王們熟讀《治安策》,無異於與虎謀皮。
現在看來,當初讓各位諸侯王熟讀《治安策》,是朝廷早有預謀啊!
大兄的封國已經被除國,接下來是誰的?吾的嗎?
這時候,劉端竟然想起了七王之亂的事情,心說誰該是此時的吳王?
可事到臨頭再造反已經來不及了,況且自己還送上門來了。
劉端有些後悔,覺得不該自己多事,跑到這裡來見劉彘。
劉彘喝完那杯酒以後,心情已經平複了許多。他看著心神不定的六哥,心說這位六哥無端變成這個樣子,定然是有緣故的。
想了想,劉彘雲淡風輕的說道:“六哥啊,講道理,你此時應該是在高密王宮裡吧?若是再講道理,六哥擅自離開封國是要問罪的。”
言下之意,劉彘是想告訴他,我沒有因為這些事收拾你,已經是對你很客氣了。
劉端也不是不知道好歹,一聽這話就趕緊跪了下來,道:“謝太子開恩。”
劉彘也不想在這些事情上跟他計較,雖然諸侯王擅自離開封國是大罪,穿了百姓衣服潛入鄰國,那更是大罪。
“六哥,起來坐下,今日吾借大兄這杯酒,好好敬你一杯。”
劉榮一聽很高興啊,這兄弟二人沒有失和,就這樣和和氣氣的坐在一起喝酒多好啊!
於是,劉榮又讓人拿了一些酒來,三人連飲三杯,都是很高興的樣子。
放下酒樽後,劉彘突然說道:“六哥,這裡沒有外人,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麽啦?”
劉端明明知道劉彘問的是什麽事,可他還是裝糊塗,說道:“十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吾怎麽了?吾能怎麽了?”
劉彘瞥了他一眼,道:“六哥,你看看你穿的衣服,又是怎麽來的這裡,你覺得這是一位正常的諸侯王能乾出來的事嗎?”
劉端愣了一下,道:“正常……正常的諸侯王是什麽樣子?似大兄這樣的嗎?諸事不管,凡事都由國相來操持嗎?”
劉榮臉色一變,不滿地說道:“六弟,太子是在問你,與我何乾?”
“大兄,吾說錯了嗎?這膠東國到底是大兄說了算還是張歐說了算,你是大王還是他是大王?”
劉榮雖然厚道,可打臉的事情他也是不肯讓人說的。於是,他氣呼呼的說道:“吾總好過六弟吧!六弟諸事不勞煩國相,但凡國相多說幾句,六弟就殺死國相”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連殺死三位國相的事情,是劉端最不願意讓人說起的事情。
只見他臉色越來越紅,最後竟然變得和豬肝一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