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互相學習便是進步

　趙國的數萬將士，在除國的時候已經被劉彘收編，現在也帶到了雁門。

　雁門這裡有原先梁國的軍隊，騎兵、車騎、步卒加起來共有三萬人。

　劉彘這次又帶了南軍騎兵兩千人，北軍步卒五千人。

　而剛剛除國的中山國，也有三萬人正向雁門趕來。

　劉彘算了算，加上在雁門這裡新招的士卒，自己已經有騎軍三萬人，步卒七萬人，車騎百乘。

　最重要的是，因為征發了許多人來修建茂陵，這裡已經有了一支近五萬人的夫役隊伍。

　劉彘覺得是時候出擊一次了。

　六年了，那個孩童已經成為少年太子。而他當初做出的種種努力，現在也應該有個結果了。

　天時地利人和，此時都在劉彘這邊，劉彘便打算出擊匈奴。

　六年前，郅都便知道劉彘的計劃。故而，這些年他把很多心思都用在收集匈奴人的情報上了。

　當劉彘下令召集在雁門一地的所有漢軍和夫役的時候，郅都便知道，他等待的那一天終於來了。

　於是，他給太子獻上了一份大禮。這份大禮就是，當初大漢未央宮的一名內侍。

　具體來說，這名內侍是匈奴軍臣單於六年前娶的那位漢家公主的內侍。

　他的名字叫中行，六年前跟隨出嫁的公主去了匈奴人那裡。

　就在兩年前，郅都派往匈奴人那裡的人，終於聯絡上了這人。

　自此以後，匈奴人那邊的事情，這個中行都會告訴郅都派去的人。

　而郅都派去的人，就往來穿梭於雁門和匈奴人龍庭之間，不斷地把匈奴人的事情傳回來。

　得知郅都已經聯絡上中行以後，劉彘滿意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這長安的時候，多次聽到從匈奴人那邊回來的人說，這中行怨怒我阿父將他派往匈奴人那裡，故而投降了，還將我漢的很是事情，包括我阿父和后宮美人們的事情，都告訴了匈奴人。”

　“我是不信的，因為我阿父說過，這中行雖是內侍，但向來忠心耿耿，定然不會投降匈奴人。故而，我多次給你來信，讓你想方設法聯絡上此人。現在看來，這中行已經投降匈奴人的說法，必然是匈奴人故意放出來的風聲。”

　郅都點點頭，道:“吾也認為說中行已經投降的事情，是匈奴人故意放出的風聲。先前我等剛到雁門的時候，匈奴人也趁著互市的時候，說中行現在深得軍臣單於的喜歡，還說軍臣每逢有漢事要處決，必然會先請教中行。”

　劉彘笑了，說道:“看來這中行很被軍臣看重啊，不然，匈奴人也不會如此處心積慮的給他造謠。”

　郅都也笑著說道:“太子說的是，這中行到了匈奴人那裡，便甚是聽話，還教給匈奴人治病的辦法。據中行自己說，匈奴人那邊也想學習我漢，想把我漢的官製引入龍庭。”

　“哦，這匈奴人還想學我漢什麽?”

　“太子殿下，龍庭那邊有一處行宮，便是中行幫他們造的。據中行說，匈奴人習漢俗，已是蔚然成風。”

　一聽這話，劉彘便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後，他指著李當戶說道:“當初在上林苑裡，吾讓你們是怎麽做的，校尉還記得嗎?”

　李當戶也笑著說道:“我如何會不記得，太子殿下當時說，讓我等學習匈奴人，

要學會在戰馬上吃飯，在站馬上睡覺，要學會吃風乾的牛羊肉，要住在氈房裡，要” 等李當戶說完後，劉彘說道:“看來，匈奴人和我想的是一樣的。既然想的是一樣的，必然今後做的事情也一樣。無非我想的是進攻匈奴人，匈奴人想的是進攻我大漢。”

　眾人都點頭稱“善”，認為太子殿下有先見之明，和匈奴人想到一處去了。

　劉彘又說道:“你等看到了吧，吾不打他，他早晚會來打我漢。現在他們打我漢，無非是要錢要糧要女人，要絲綢而已。等到他們習漢俗已成，他們就會侵吞我漢。”

　眾人又是點頭稱“善”。

　劉彘在寬大的氈房裡來回走了幾步，然後看了看這座氈房，又笑著說道:“只是互相學習罷了。然學習便是進步，只是我漢的進步要比匈奴人快一些，這樣，我漢才能佔有先機。”

　話音剛落，郅都便拜手說道:“太子殿下說的極對，我等必須快匈奴人一步，才能取得先機。”

　劉彘點點頭，道:“與中行聯系的那人在哪裡，可帶他來見我。”

　郅都答了一聲“喏”，然後就命人去帶那名斥候。

　不一會，一名匈奴人打扮的人就進到氈房裡。

　劉彘看了看他，問道:“漢人乎，匈奴人乎?”

　那人正跪在地上，抬起頭後說道:“回稟太子殿下，我阿父是漢人， 阿母是匈奴人。”

　劉彘點了點頭，說道:“起來吧，你叫什麽?”

　那人回道:“漢家名字叫做轅終古，匈奴名字叫阿不都。”

　劉彘笑了，說道:“既然在雁門，吾就叫你轅終古吧。”

　轅終古趕緊說道:“太子殿下隨意。”

　劉彘搖搖頭說道:“此事不可隨意。你阿父是漢人，你回到漢地，必須叫做轅終古，這叫回家了，鄉音最是暖人心。”

　不僅僅是鄉音暖人心啊，太子殿下肯和一名斥候說這麽多話，已經是讓這斥候感恩流涕了。

　轅終古低頭擦了一下眼睛，然後抬頭說道:“斥候轅終古稟報太子殿下，上個月，太守命我趕往龍庭聯絡中行，中行告訴我，匈奴左大都部一萬人準備前往漁陽、右北平。”

　劉彘看了郅都一眼，說道:“匈奴人不敢來你這裡，便打漁陽和右北平的主意了。”

　郅都笑了笑，道:“匈奴人打錯主意了，豈不知老夫在雁門可以打得他們不敢靠近，在漁陽和右北平一樣可以打得他們狼狽不堪。”

　劉彘點點頭，又看向轅終古，說道:“轅終古，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回稟太子殿下，中行讓我告訴太守，說是匈奴不過萬，過萬則無人敵。”

　郅都一聽這話就笑了，說道:“老夫早就想和上萬匈奴打一仗了，只是沒有機會罷了。此次太子殿下來了，左大都部這一萬人，必然在太子騎軍的鐵蹄下化作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