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好像不是好像啊
在一處通往長沙的官道兩旁,坐滿了正在歇息的漢軍士卒。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頭裹黃巾,身披甲衣,看上去與平時見到的漢軍士卒有些不太一樣。
這支隊伍裡馬匹不多,但馬車甚多。馬車上還都裝滿了東西,且都用草席遮蓋的嚴嚴實實的。
馬車周圍坐著的都是一些夫役穿著的人。所不同的是,這些夫役也都是頭裹黃巾,看上去倒也是很齊整。
這樣一來,這支隊伍看上去像是漢軍的一支輜重隊伍。
但如此規模的輜重隊伍,在此地是很少見到的。有人心細,發現這支隊伍裡打著的旗幟上,竟然是繡著一隻好像是帶著一對翅膀一樣的鐵矛。
看上去很奇怪。於是,就有路過的好事者詢問他們是哪裡的漢軍,要去往何處,而那旗幟上繡的又是什麽。
這些頭裹黃巾的士卒倒也不避諱,便是笑著告訴問話那人,說是他們是大漢太子殿下的黃頭水軍,從關中一地來,要去長沙和零陵等地。
至於那旗幟上面繡著的東西,叫做鐵錨,是太子殿下親自畫的,與船上所用的石碇是一個用處。
哦,是太子殿下的黃頭水軍,那東西叫做鐵錨,也是駐船用的。
路人們一邊看著這些士卒,也有人看著那面繡著鐵錨的旗幟,從士卒讓開的官道上走了。
在官道的一處岔路口,兩名將軍穿著的人正在商議事情。
按照劉彘事先對他們所說,楊仆和路博德要在此處分兵。
只見楊仆拜手道:“路將軍,你我就此別過,請將軍不要忘了太子的囑托。”
路博德回禮道:“楊將軍,太子可是特意囑咐過你,莫要心高氣傲,要小心做事。”
“這個不勞路將軍提醒,吾自然記在心裡。”
“那就好,告辭!”
說完,路博德就帶著手下向通往零陵的那條路走去……
兩人本來帶著的全部是黃頭水軍,按說都是乘坐樓船戈船出行,可此時卻都是行走在旱路上。
沒辦法,很多河道水淺,樓船過不去。故而,劉彘讓他們棄船步行,等到了長沙和零陵以後,便伐木造船。
上萬隨軍工匠也是一分為二,一部分跟著楊仆,一部分跟著路博德。
劉彘曾囑咐過他們,一定要好生對待這些匠人,就是黃頭水軍沒得吃了,也要讓他們吃飽飯。
當然,劉彘給他們準備的錢糧極多,吃不上飯的事情倒不至於發生。劉彘這樣囑咐他們,實則是讓他們看重這些造船匠人,莫要虧待了他們。
大漢有近十萬黃頭水軍。而這十萬黃頭水軍,是這些年以來劉彘費勁全力才組建起來的。大漢先前就有水軍,幾乎都集中在關中一地,只是人數沒有這麽多罷了。
此時,十萬水軍中的近一半就在這裡。
按照劉彘的安排,楊仆帶領一部分黃頭水軍去往長沙,路博德去往零陵。而路博德這邊的水軍還要分出來一部分去往桂陽。
他看向一名年輕的校尉,心說太子有令,命此人帶兵去往桂陽。
可路博德一直不看好此人。原因就是此人不穩,凡事好出風頭。特別是上一次演習的時候,這人非要給火箭點火,說是這樣才是真的演習。
當時氣的路博德差點殺了他。因為路博德知道,太子就在對面那艘樓船上,
此人竟然想用火箭燒了對面的樓船,那簡直是找死啊。 可這人卻說,“歷次演習皆不點火,校尉怎麽會知道火箭的厲害。不如趁太子在此,點火試一次,也讓太子看一看有什麽可改進的。至於會不會傷著太子,我等不必操心,那是對面楊將軍的事情……”
路博德差點被他氣死,可太子知道路博德手下有這麽一個狠人後,就讓路博德重用他。
這次出兵打趙佗,太子就讓這人帶兵去往桂陽。
可路博德真的不放心這個狠人,就把另一位校尉叫了過來,讓這人和那位狠人一起去桂陽。
現在,兩人都站在路博德面前,等著路博德給他們下達軍令。
路博德看看那位狠人,心說若不是太子有令,我定然不會讓你獨自帶兵的。
“楊校尉,太子有令,命你帶一萬人去往桂陽。此事你早已知道,吾就不多言了。”
那人回了一聲“喏”,然後又說道:“謹遵太子喻令,吾定然不使太子和將軍失望。”
路博得沒有吭聲,又看向另一位校尉,他的臉色就好看了許多。
“田校尉,吾派你去協助楊校尉,你務必記住,不可冒進,必須事事與我通報。”
田甲拜手道:“諾。”
路博德還是不放心,又看向楊校尉,說道:“楊校尉,你為太子親點的帶兵校尉,望你事事三思,千萬不要給太子丟臉,讓吾難做。”
楊奇道:“太子給吾臉,吾必然不會給太子丟臉。”
路博得點點頭,然後就命他們出發。
楊奇和田甲便帶著一萬黃頭軍,還有一千多工匠走了。
看著向另一條路走去的人馬,路博得心說太子那個那個兵分五路的計劃,此為三路。
楊仆所帶的一路,在長沙待命。自己帶的這一路,在零陵備戰。而楊奇帶的那一路
“這人定然不會老老實的呆在桂陽的,只要樓船造好,他定然會帶兵南下。”
說完,路博得下令其余人馬出發,去往零陵。
太子說的是兵分五路,路博得只知道三路,其余兩路是怎麽回事,他並不知道。
但他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太子不說,他便不問。要是太子想告訴他,必然不用他問。
比如他們從長安出發的時候,說是打趙佗,然趙佗還沒有造反。路博得就想行軍的時候低調一些,或者是找一個別的理由,不讓趙佗知道他們去長沙等地的目的。
然而,太子卻不這樣想,不僅讓皇帝出面搞了一個很隆重的出征儀式,還殺了一個死囚祭旗。
不僅如此,太子還專門囑咐他們,路上要廣而宣之,要把黃頭軍去哪裡,去做什麽,都要說出來。
行軍不密,此為大忌。可太子這樣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於是,這一路上黃頭軍都是大張旗鼓的行軍,好像故意要把他們此行的目的告訴別人一樣。
好像?
好像不是好像啊,就是故意的啊!